我的愛很簡單
只想和妳兩顆心 一個家
分手一夜干:分手分一半,其實我還愛你……
他是校園中男同學嫉妒、女同學愛慕的「完美哥」,
不過他向來不苟言笑,眾人只敢遠觀不敢太過親近,
唯獨她敢開口向他告白,且一如他「記憶中」那般清秀開朗,
他理所當然答應和她交往,在一起兩年多來,
兩人走過了他當兵、接掌家業的辛苦時期,感情依舊穩定,
依照他的人生計劃,是時候該和她共組家庭了,
怎料當他告知已定好結婚日期,卻未如預期得到她興奮回應,
反而憂心詢問他父母的意見,他知道他們不太接受她單親背景,
仍相信時間能證明一切,沒想到父母硬要撮合他和什麼女主播,
而她也莫名其妙退還婚戒說要分手,甚至避不見面,
好不容易找到她,竟目睹她和其他男人狀似親密,
怎麼,難道自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在一頭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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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妳真的敢去跟刑天海那個『完美哥』告白?」雖然她魏詩思也很希望能這麼做,可是……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他功課好、家世好、人品好,長得又帥,因為在他身上實在找不到什麼缺點,所以大家才會封他是「完美哥」。
不過話說回來,「完美哥」還是有一點小爭議會教人討論,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他的女生太多,他怕如果笑容掛嘴邊,很容易引起「誤會」,所以他通常都不苟言笑,哪怕他的長相無懈可擊、哪怕他一個不經意的酷帥眼神總能引起女生尖叫,但他就是……淡定,上課時、走在校園時、面對任何人時,都是一貫的平靜、置身事外般,大學即將畢業的他,沒有傳出過什麼戀情,只知道喜歡他的女生可以塞爆學校的活動中心,但就是……
有可能是太鎮定自若的氣質與那高人一等的條件,學校女生們都不敢高攀,暗戀、迷戀的可以坐滿好幾百輛公車,可就是沒有人敢當面向他表示愛慕之意,大家都只能「愛在心裡口難開」。
陶佳瑋也很欣賞這個學長,因為他的口碑實在是太好了,幾次在校園裡碰到或是參加學校的活動,「完美哥」都展現了他不凡的領袖氣質與過人的翩翩風度,就算大近視或IQ不高的女生,也都可以領略到這個男生與眾不同,只要有他在的地方,目光和焦點就一定是在他的身上。
本來她也從沒有想過要去跟他告白,因為喜歡、欣賞一個人是可以默默放在心中,不必搞得天下皆知,但是為了死黨,她說什麼都要赴湯蹈火、兩肋插刀。
「詩思,我們可是打了賭的哦!」
陶佳瑋是那種說到做到的女生,她不輕易和人家打賭,但是一旦賭了,她就會徹底執行,為了讓好友離開一個爛男人。那傢伙不只劈腿,還會花女朋友辛苦打工賺來的錢,如果能幫好友結束一段錯誤、荒謬的感情,她「犧牲」一下又算什麼。
「我們是打了賭,可是……」怕好姊妹會碰了一鼻子灰回來,魏詩思想反悔,不忍心看她「受傷」。
「為了『救』妳,就算是要向劉德華告白,我也不會退縮的。」陶佳瑋展現了義氣。
「真的嗎?」魏詩思好感動。
「反正只是告白,又不是要叫他娶我,頂多被他打槍,又不會少一塊肉,我不怕!」陶佳瑋的個性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是環境使然,也是她從小就知道凡事必須靠自己,因為靠自己最實在。
其實會打這個賭,有一半的原因是魏詩思也想要激一下好友,因為在她眼中,陶佳瑋是個熱情、善良、單純、對未來充滿了希望的女生,加上長得高䠷、白淨、漂亮,就算不是絕世美女,但比起那些戴瞳孔放大片,沒有假睫毛、沒有濃妝就不敢出門的女生,陶佳瑋光是素顏就已經是美女一個。
她知道好友欣賞刑天海,只是學長就像是天上的一顆星,大家都只能從地面遠遠的看著,她決定給好友添加一些動力,或許事情可以有意想不到的發展。
「那……」已經吃完薯條的魏詩思拿餐巾紙擦了擦手。「一言為定了!」
「詩思,妳可要說話算話!」陶佳瑋還在吃雞塊,一臉嚴肅。「一定要和那個爛傢伙分手!」
魏詩思正色地說:「當然,我們打了賭的!」
「那……」陶佳瑋一個要領兵作戰、充滿信心的表情,拿面紙擦了擦嘴。「就看我的了!」
「佳瑋,妳隨時可以打退堂鼓。」魏詩思讓好友有條退路可以選擇。
「才不!我要勇往直前!」她眨著靈氣又慧黠的黑眸。「只是『告白』嘛!」
為了畢業考,刑天海來到學校圖書館,坐到最角落、最不被注意而且面對牆壁的座位看書,他不想被打擾,只想安靜準備。
然而有張紙條默默的被放到堆了一疊書的桌上,桌前,還出現了一道人影,安靜的佇立著。
刑天海沒有先看來人是誰,而是打算先看過紙條之後再決定——
出去談!
紙條上面就只寫了這三個字,好率性、好灑脫、好自以為是,現在是怎樣,寫紙條的人說了算,他只有照做的分嗎?
他不是那種平易近人或是笑口常開的大男生,怕被校內或校外那些愛慕他的女生煩死,所以他一向都冷冷的、懶懶的。
緩緩的,他的嘴角譏誚的勾起,眼神帶著冷冽,抬起頭看向站在桌前的人。
嘴角有著一抹自信的笑,眼中也有笑意,她紮著馬尾,穿著全黑的T恤、合身的直筒牛仔褲,加上一雙夾腳拖鞋,看起來青春無敵、亮麗討喜,比起一些裝模作樣的女生,她看起來……就像是她自己。
她用眼神問他要不要去外面談,還不忘伸出大拇指比了比。
刑天海的眼神頓時莫測高深了起來,嘴角馬上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隨即他站了起來,無聲的用嘴型說:「女士優先。」
陶佳瑋有點呆了,本來她以為他至少會先問她一些問題,好比說她是誰啦,或是她到底有什麼事之類的,但是沒有,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她只好轉身先往圖書館外走,幸好在這裡只要不發出太大的聲音,大家都只會專心低頭看書,不會多加理會,不然她一定馬上就「紅」了,畢竟此時此刻「完美哥」就走在她的身後耶!
兩人一起來到圖書館外的一個轉角,這裡平常是堆放一些體育用品的地方,除非有班級要上體育課,不然不會有人走近。
知道「完美哥」兩手空空的跟著她出來,表示等一下還要再回去看書,所以她也決定要速戰速決,再多耗一秒鐘,她怕自己會失去開口的勇氣。
「我喜歡你。」直視他的雙眼,陶佳瑋乾淨俐落的表示,一講出口之後,她反而更加自在、放鬆。
刑天海怔了三秒鐘。
她說了什麼?她真的說了「我喜歡你」這句話嗎?
當然知道自己很主動、臉皮很厚,畢竟告白這種事還是由男生主動比較自然、比較合乎潮流,再怎麼說,女生還是要含蓄一點比較好,可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大膽就大膽、開放就開放,反正她就是已經說出口了。
回過神之後,他反而不像初聽時那麼訝異了,這和他記憶中的那個女生一模一樣,果然陶佳瑋就是陶佳瑋,但是沒必要去提早年的事,他馬上一副「處變不驚」的表情,眼珠子轉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我喜歡你。」她又說了第二次,彷彿怕他剛才沒有聽見似的。
「我聽到了。」他回她,仍是一臉淡定,好像她說的是她中午吃了滷肉飯或是陽春麵那麼一般。
既然他聽到了,那麼他是不是該有點表示?陶佳瑋等著他的反應。
刑天海實在很想告訴她他早就「知道」她了,他們唸的是同一所小學,她在小四那年和他班上的一個男生打架,從此聲名大噪,他們這些小六的男生都知道有個會打架的女生叫陶佳瑋。
後來因為父親創業成功搬離那個社區,很自然的失去她的消息,直到大學迎新會時看到新生名單有她的名字,他還特別確認了一下,果然沒錯,小女生長大了,依舊清秀、機伶,眉宇之間也同樣有著固執、頑強的神韻。
而今天她向他告白……她還真是特別!
小四的時候就敢和小六的男生打架,現在他馬上要畢業了,她竟然大剌剌的向他告白,這個女生小時候令人吃驚,長大了……還是教人措手不及,刑天海覺得有意思極了。
「所以呢?」陶佳瑋實在是有點沉不住氣。「你要給個回答啊!」
「回答什麼?」他仍是雲淡風輕。
「接受還是不接受。」她話說得更白。
「什麼?」他有點像是在逗她。「接受什麼或是不接受什麼?」
「我喜歡你。」這是她第三次說了。「你要不要接受這個事實,並且……和我交往看看。」
陶佳瑋其實不是這麼主動的女生,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向男生告白,而且理由還是為了自己的好姊妹,但是頭都剃了一大半,她也不能龜縮,只能肩膀挺直向前衝。
她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問出答案來。「要不要和我交往?」
刑天海當然認識很多女生,但是從來沒有一個能真正引起他的興趣,不過陶佳瑋做到了。
「妳知道我馬上要畢業了吧?」他好像怕她不知道似的,提醒她這個事實。
「全校的女生都知道啊!」這是什麼問題?「完美哥」要畢業的事令全校的女生都很傷心,因為以後在校園中就看不到他迷人、高大的身影,校園內到處是破碎的心和失魂的女生。
「畢了業之後就要去當兵。」他又再說。
「知道啊!」她不明所以的模樣看起來就像個傻大姊。
「那妳還要和我交往?」他一副在試探、考驗她的語氣,然而心裡真正在想什麼,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就交往看看嘛!」陶佳瑋一副很坦然的表情。「又沒有說一定要怎樣。」
「沒有一定要怎樣?」
這句話令他有點不高興,她說了幾次她喜歡他,然後又說要和他交往看看,可是結語卻是沒有一定要怎樣?!
「妳是認真的嗎?陶佳瑋。」刑天海很嚴厲、表情有點嚇人的問著她。
「你知道我是誰?」她有點喜出望外,全校有那麼多的女生,更何況她小他兩屆,他竟然記得她的名字?!
「會拯救流浪狗、閒暇時會去育幼院、老人院服務,熱心校內活動,曾被學校記功褒獎的那個陶佳瑋,就是妳吧?妳的名氣挺響亮的。」他淡淡的說。
乍聽之下,他好像很關心學校的事,但她卻不知道他其實早就認識她。
她不曉得自己也有「名氣」耶,原來她不是無名小卒,「完美哥」叫得出她的名字,不知為何,她覺得有點小開心。
「可以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嗎?」刑天海微瞇著眼看她。她還真是挺有自己的個性。
「你會考慮很久嗎?」她不喜歡那種不確定、等待答案的心理煎熬。
「我明天給妳答覆。」他明確的說。
「好!我等你電話!」說著,她從背包裡拿出紙筆,寫下了手機號碼交給他。
沒有多看一眼紙條上面的數字,刑天海直接把紙條放進牛仔褲的口袋裡。
「你不會弄丟吧?」她有點小擔心。
「明天見。」他卻直接又有力的表示,然後轉身走回圖書館。
看著他的背影,陶佳瑋是一臉甜甜的笑意。她做到了!她真的向他告白了,他沒有拂袖而去、沒有當面讓她下不了臺,而且還答應明天給她答覆……
太棒了!
一下課,陶佳瑋立刻朝學校對面的速食店飛奔。原來在電話裡,刑天海的聲音更有磁性、更低沉,有一種……聽到他聲音就很有安全感的感覺,對從來沒有爸爸陪伴成長的她而言,他在電話裡的聲音對她有一種撫慰與安心的力量,她更喜歡他了。
刑天海已經先到,而且也點好了東西,因為是約在學校附近見面,他這個「完美哥」太容易引起注目,所以他無論做什麼都要快,座位也要選最不起眼的角落。
「我幫妳點了雞塊套餐,薯條換成了沙拉,可以嗎?飲料是冰咖啡?」他雖自作主張,但是至少會告訴她理由。「既然我先到了。」
「正合我意。」她欣然接受,並且拿出小錢包要把餐錢給他。
「妳做什麼?」他不解她的動作。
「拿錢給你啊!」陶佳瑋一個理所當然的表情。「我沒有要白佔你便宜!」
「佔便宜?!」刑天海笑了,他一向不常笑的,但是一笑起來,真是電力十足。「只是一份速食套餐,妳能佔我多少便宜?」
「但是……」她猶豫了,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如果讓你請……而我們又不是……這樣有點尷尬。」
他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在喝了幾口冰咖啡後,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朝她點了點頭。
她不敢置信,雞塊已拿到了嘴邊,卻整個人愣住,她微微張著口,好像還在思考他的動作是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有很多女生來到我的面前……」刑天海平靜的說:「有的張口結舌、呆滯退怯,或是只會盯著我看,然後就轉身『逃跑』,妳是第一個直接跟我告白的。」
他這麼一說,陶佳瑋真不知道是該覺得光榮還是覺得不好意思,為了掩飾尷尬,只好開始吃起雞塊。
「有人覺得我看起來很正經八百、很冷酷、很難以親近,又事事追求完美,個性一定很挑剔,所以她們的勇氣只有到走到我的面前而已。」他在消遣自己、檢討自己。
「我覺得你還好啊!」她當然不會提打賭的事。「你只是看起來比較一板一眼而已,但還不至於會到『可怕』的地步。」
「所以妳是『了解』我的?」他有些揶揄的口吻。這個女生到底是膽子大,還是心思細膩啊?
陶佳瑋要心虛了。她當然不是那麼了解他,她所知道的他和其他人是一樣的,什麼缺點都沒有,至於他的內心世界,沒有經過相處,誰又會知道呢?
「還好……」她的語氣不是那麼順。「你反正就是很好的一個人。」
「是因為這樣妳才喜歡我?」他笑笑的看她。
「誰不喜歡你呢?」她直接的說。
一個人最難能可貴的,就是保持自己的本性、堅持自己的初衷,在刑天海的眼裡,當初那個小女孩長大了,但也只是外表變得稍微成熟了一點,個性仍是那樣的單純、直接,真想問問她當年為什麼會和大兩歲的男生打架,他認為她一定會給他一個好理由。
所以他沒有猶豫了,這個女生他可以接受、他可以喜歡,他願意和她交往。
「好。」他突然的一句。
「好什麼?」她正在喝冰咖啡,對他沒頭沒尾的一句,一時沒有會意過來。
「我們交往吧!」他告訴她。
陶佳瑋的嘴張得大大的,吸管明明就在嘴巴前,但不知怎地卻又像在遙遠的彼方,她就是碰不到吸管,有點茫然、不知所以。
「妳不願意?改變心意了?」他揶揄她。
「你決定要和我交往?!」為了確認,她放下冰咖啡,重新整理好情緒,然後用很認真的目光瞅著他。「你剛剛真的說了?!」
「我說了。」他正色地回道。
「然後我們要交往了?」她的心莫名其妙的亂跳,整個人快要陷入瘋狂的喜悅狀態。
「是。」他的笑容加大。
「我要和『完美哥』交往了?!」陶佳瑋有些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語著。「這是真的嗎?」
「是刑天海,不是什麼『完美哥』。」他糾正她。「沒有人是真正的完美。」
她當然知道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可是刑天海……起碼有九十九分了,他願意和她交往,可是……會不會很快就後悔了呢?如果他覺得她不夠好,發現她離他要求的標準太遠,那麼……
「我想你該知道,」她回到了現實。「我是一個有很多缺點的女生,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一個及格的女生,所以……」
「妳現在才去想這個問題,」他故作不解。「那妳昨天為什麼來向我告白?」
「那是因為——」陶佳瑋打住,沒有衝口說出事實,低頭不敢看他。「我喜歡你啊!」
「既然妳有勇氣跟我告白,那就要有勇氣和我交往。」他給她力量和信心。
聞言,她連忙抬起頭。是嘛!只是交往而已,又不是要簽下什麼賣身契,合不來的話,他們也可以和平的說拜拜啊!
所以她朝他點點頭,一個自己沒有在怕的表情。
「陶佳瑋,我一旦決定認真交往,就不會輕言分手,所以妳要想清楚,我不是那種妳可以隨便玩玩的人。」刑天海不做匆促的決定、不隨便給人承諾,一旦認定的事,就表示他已經想得很清楚。
「嗯!」她也一臉正經八百地說:「我是認真要和你交往的,我只是怕自己不夠好。」
「別那麼沒有自信,如果妳對自己有這麼多的疑慮,妳和我在一起怎麼會快樂呢?」說完,他忽然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第一次被喜歡的男生握著手,陶佳瑋臉紅了,心兒狂跳著,好想找個地洞躲起來,自己一個人去品嚐這種臉紅心跳的感覺。
「等我考完畢業考,我們就要開始認真交往!」
果然,刑天海是個按部就班的人。
陶佳瑋有些羞澀的點頭。
「這有點不像妳……」他對她害羞、好像很內向的模樣感到不太習慣。
「啊?!」她不解的看他。
「我習慣大方而且勇於表達、非常有主見的妳。」他微笑的表示。
「你喜歡這樣的我?!」她也笑了,這才是她,這才是真正的陶佳瑋!
「原來的妳、真實的妳。」他朝她眨了眨眼。
她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我期待。」刑天海說出感性的一句。
「我也期待。」她甜甜的回他。
因為宿舍裡其他室友都不在,所以魏詩思買了兩罐啤酒和陶佳瑋慶祝。真沒想到那個全校女生口中的萬人迷、「完美哥」要和她的死黨交往,這可是一件該放煙火、普天同慶的大事呢。
各自拿起啤酒罐碰了碰,一副要乾杯的態勢,她們都興奮極了。
「佳瑋,妳做到了!」只差沒有流下感動的淚水,她很是與有榮焉。
「那妳也要實現妳的承諾。」陶佳瑋沒有忘記。「快點和那個混蛋分手。」
「好。」魏詩思表情苦澀。
「下一個男生會更好!」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像妳這麼好的女生,一定可以交到一個真心對妳好的男生。」
魏詩思現在才不擔心自己的問題,她比較在意的是「完美哥」和好友之間的發展。
「『完美哥』馬上就要去當兵了耶!」她有點煩惱的說,好像是自己的男友要去當兵似的。
「是啊!」陶佳瑋輕嘆。
「那怎麼辦?」魏詩思也嘆氣。
「什麼怎麼辦?」
「你們要怎麼談戀愛?」
「他一定有假可以回臺北,要不然,我也可以去部隊探視他,一定可以見得到面的,就算是抽到金門或馬祖,也不過是一年的兵役時間,還好吧!」她不是那麼傷心的。
「但是才要交往就要分開了……」魏詩思一副心疼好友的模樣。「佳瑋,妳要Hold住啊!」
「其實這樣反而比較好。」陶佳瑋是那種樂觀又正面的人。「有距離的感情更能考驗彼此的真心,每天都黏在一起,反而看不出對方的優缺點。」
「放心,妳還有我!」她馬上勾著好友的手臂說。「我會在妳身邊!」
陶佳瑋篤定的眼神。「那是一定的啊!」
「『完美哥』應該先來拜碼頭、巴結我,麻煩我要好好看住妳才對!」魏詩思自我感覺良好的表示。
「幹麼要『看住』我,好像我會兵變似的。」陶佳瑋不以為然。
「妳真的這麼喜歡『完美哥』?!」
「我真的覺得刑天海是個很棒的男生。」她不再叫他「完美哥」,因為「完美哥」好像是大家的,而刑天海……可以是專屬她一個人的。「尤其是在真正和他接觸過之後。」
「所以妳已經有戀愛的Fu了?」魏詩思也湊熱鬧的樂在其中。「才要開始交往耶!」
「我是覺得很甜蜜。」她大方承認。
「好羨慕妳哦!」
「我也開始羨慕我自己了。」她自嘲地說。「刑天海比我想像中的更好、更有人性。」
「我好像已經聽到了婚禮的鐘聲響起……」魏詩思一臉浪漫地幻想道。
陶佳瑋還沒有想這麼遠,不過……她也真的希望會有這麼一天,真心的希望。
第二章
一起攜手走過刑天海當兵、退伍後進入家族企業拚事業的階段,兩年多來,陶佳瑋和他是平平穩穩、認認真真的交往著,沒有轟轟烈烈、驚天動地的火花,但是卻溫馨又真心的付出。
兩年多,真的像是一眨眼,大膽向他告白的事,彷彿昨日才發生一般,每每想到那些過程,她總覺得是那麼的鮮明又難以抹滅。
電話裡,刑天海告訴她又談成了一筆大生意,就只等著簽約,對於剛踏出校門幾個月、每個月只能領兩萬多薪水上班族的她而言,他一個合約就有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利潤,總令她咋舌不已。
每次生意敲定之後,他總會帶她去吃好料的慶祝,她和他已經吃遍臺北各大高檔美食,只要有新開的飯店,他們就會去吃吃看那裡的自助餐,順便打分數。現在刑天海約了她去吃牛排,想到厚厚一大片牛肉,她已經忍不住食指大動了。
整個吃大餐的過程和平常一樣,先是沙拉、濃湯、麵包,再來牛排、甜點、咖啡,只不過在撤下裝牛排的瓷盤的同時,刑天海開口了。
「我們結婚吧!」他一如平日那有些嚴肅又一板一眼的口氣,好像是在談一樁合約。
陶佳瑋沒有很意外,畢竟他們已交往了兩年多,但是這麼不浪漫的提到兩人的終身大事,她還是有點小小失望。
「你想結婚了?」把嘴巴擦乾淨之後,她用一種很平常的語氣問。
「我已經很順利的接手家族事業,現在該是考慮成家的時候了。」刑天海做任何事都是有計劃的。
她知道他的個性就是這樣,他早就規劃好人生的每一個歷程,每一件事都是順理成章的在進行。
「妳好像不是很開心。」他盯著她,本以為她會興奮得手舞足蹈。
「因為你又沒有向我求婚。」陶佳瑋嘟著嘴抱怨。「你只是說『我們結婚吧』……」
「所以妳要我先求婚?」刑天海笑了笑。果然所有女生都喜歡這一套,哪怕兩年多下來他們的感情已經很穩定,但一提到結婚,還是要有求婚儀式,不能只是口頭說一說。「要先準備戒指?」
「你連戒指都沒準備?!」她哭笑不得。
「我想讓妳自己挑喜歡的。」他可是一個很實際的男人。
「那你說的結婚是……」她是不是有哪裡沒有搞清楚?
「我已經決定好日期了,就是今年的平安夜,十二月二十四日。」他似乎是自己說了就算數,而且好像認定她一點意見也不會有。
他說他已經自己決定好了?!是都不用和她商量一下嗎?陶佳瑋的嘴仍不滿的微微嘟著。
「我不想再等了。」他意有所指的看她一眼。
陶佳瑋當然知道他在暗示什麼,小臉不禁有些燥熱。因為一開始交往他就去當兵,所以他們都同意慢慢來,發乎情、止乎禮,他退伍之後去家族的公司上班,一來也是忙,有接班壓力,二來也是她個性雖開朗,但骨子裡卻非常保守,所以兩人講好真正的親密行為要等婚後,不要急於一時,於是兩人都對婚之夜有著期待。
可是他自己就決定了婚期,那長輩呢?
「你和你父母商量過了嗎?」她是很敬重長輩的年輕人。
「我要先和妳確定。」刑天海一直強調這個。
「你沒有問過他們?」她無法認同的搖搖頭。
「是我們要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他從小到大就不讓大人操心,他一向可以處理好自己所有的事。
「天海,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她的想法還是比較傳統。
「原來妳真的這麼傳統?」他打趣。
陶佳瑋是個遺腹子,一直以來都和媽媽相依為命,像結婚這等大事,等於是要她離開自己的原生家庭、離開媽媽,不先問過媽媽的看法,她才不敢隨便就答應。
「我媽養了我二十幾年,讓我讀到大學畢業,你說結婚就結婚,這樣我媽媽情何以堪。」她該堅持立場時就會堅持。
「我不是不尊重妳媽媽,妳怎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和妳結婚就是要照顧妳,而妳媽媽也會是我的媽媽,我也會一併照顧她。」刑天海板著臉更正她的說法。「明明結婚就該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
話是這麼說沒錯,只是她覺得他跳過很多程序,一下子就衝到了「結果」,把中間的過程全都忽略了。
「反正我們就是要結婚了。」他展現他大男人的氣魄。「不准妳有意見!」
「還沒結婚你就這麼霸道!」陶佳瑋小聲抱怨。
「因為我愛妳。」他很自然的說。
她真的覺得自己很沒用,只要他的這麼一句話,她的心馬上甜到一個不行,剛剛的不高興馬上就被取代了。
「因為我想快一點和妳生活在一起!」刑天海又說。他是真的很愛她,這兩年多下來,她的陪伴、她的等待、她的付出、她對他的愛,他都看在眼神,他早已認定她是他的妻子了。
「我也想啊!」她喜孜孜的回望他。「但你不能不考慮一下長輩的感受。」
「還有妳的。」他總算體貼了些。
「我是隨便啦!」她的眼睛已經笑瞇成一條線。「反正我聽你的!」
「那我們馬上去挑婚戒。」他這個人做事絕不囉唆,該做什麼就立刻要去做。
「天海,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先詢問一下你爸媽的看法。」
一談到他的父母,她心中不免有些隱憂,她來自單親家庭,而他的家族龐大,又有錢、有名,不知道他的父母會不會對她有意見。
「然後妳才肯和我去挑婚戒嗎?」刑天海一個寵溺她的眼神。
「當然要有長輩的認同與祝福,我們的婚姻才會幸福啊!」對於這一點,陶佳瑋的想法可是很成熟。
「那這樣……」他果然腦筋靈活,把自己的甜點推到她面前,一向她都是吃兩份甜點。「今天不算數!」
「不算數?!」她的臉色一垮。
「當我沒有說。」他正經八百的眼神表示。
「你想……『悔婚』?!」她不知道他的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
「不是。」他馬上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答案。「等我先向兩邊的長輩『請示』過後,一切都沒有問題,我再向妳求婚,就算戒指要等妳自己選,我至少也要先準備好一束鮮花。」
「孺子可教。」陶佳瑋立即大大的讚許。
「反正我娶定妳了!」他向她宣誓。
「既然如此……」她亦回以堅貞的允諾。「那我嫁定你了。」
刑天海向父母提出要和陶佳瑋結婚的事,但卻沒有得到祝福,相反的,場面忽然變得有點凝重。
他們當然見過陶佳瑋,畢竟她是兒子唯一帶回家的女生,雖然個性活潑、長相清秀,對長輩也很有禮貌,不過就只是個小家碧玉。
在刑泰詠這種生意人的眼中,他想要的媳婦是可以對家族事業、對生意有幫助的女人,可以成為兒子的左右手,而不是一個來自單親家庭、沒有任何家世或是靠山的女人。
方倩芬當然懂老公的意思,她藉口要去泡茶,把他們父子倆留在書房內。像陶佳瑋那樣的女孩,當朋友是無所謂,可是如果要做她的媳婦,她也是有一點遲疑,畢竟不管在什麼年代,「門當戶對」還是很重要的。
刑泰詠坐在他的大皮椅上,故意翻著放在桌面上的一本書,感覺有點冷淡。
刑天海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當然嗅到了不對勁的氛圍。
「爸,您不高興我要結婚嗎?」他語氣不卑不亢的詢問。他尊敬長輩,卻不會盲從。
「不高興?」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他不會一味的反對,不會和兒子採取敵對的態度,因為那麼做對事情沒有任何幫助。「兒子成家立業,對父親來說是最大的驕傲。」
「所以您同意了?」刑天海鬆了一大口氣。
刑泰詠目光銳利,一個有所保留的表情。
「爸?」他接收到了爸爸的「訊息」。
「一定要是陶佳瑋嗎?」
「我愛佳瑋。」他表明心跡,希望全世界都知道他很愛她。
「那你知不知道戀愛和結婚是兩回事?」刑泰詠說得不慍不火,但是目光卻很嚴厲。「如果我當年娶的是我愛著的那個女人,我今天可能只是一個一般上班族或公務員。」
聞言,刑天海不禁感到有點錯愕。
「沒錯,是你媽媽娘家的金援,我才能開創自己的事業。」他大方承認。
「但你很愛媽媽啊!」他看到、感覺到的是如此,他認為爸媽的感情很好啊!
「那是後來的事。」刑泰詠笑笑地說。
刑天海站在大書桌前,沒有吭聲。
「我只是想告訴你,感情是可以後天再培養的,有沒有娶對人才是最重要的,愛情不能當飯吃,適合當你女友的,不見得可以做你的老婆,懂嗎?」他在教兒子,麵包絕對勝過愛情的重要。
「我不需要創業,家族的事業我已經上手了,所以……」刑天海還是堅持要娶所愛,而不是對事業有幫助的女人。
「天海,你還是沒有聽懂我的話。」刑泰詠站起身,有些感慨。「那個女生不適合你!」
「爸!我愛佳瑋。」他不厭其煩的說。
刑泰詠犀利的問:「她能幫你什麼?」
「我們可以共組一個甜蜜的家庭。」
「就這樣?!」做父親的嘲笑。
「打拚事業是我們男人的事,佳瑋只要讓我沒有後顧之憂、成為我的支柱,那就夠了。」他只要求如此。
「難道你不想再擴大事業版圖?你就只安於我們這個家族事業?」刑泰詠皺著眉問。
「我想,而且我相信佳瑋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反正,他就是要和佳瑋綁在一塊。
「她能幫你什麼,人脈?金錢?」語氣更是不屑。「她不就只是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
「爸,您這麼說有點……現實。」
「這本來就是一個現實的世界。」刑泰詠看得太多了。「我知道你是大人了,可以決定自己的事,但我勸你再好好想想,我不是很同意這樁婚事。」
這時方倩芬端著丈夫要喝的上等凍頂烏龍茶進來,她先看看兒子,再看看自己的丈夫,不用想也知道父子倆無法有共識。
「告訴妳兒子,妳同不同意他要娶的這個女生。」刑泰詠要妻子表態。
刑天海馬上看向母親。
方倩芬沒有逃避,她一向以夫為尊,老公說什麼,她的意見就是什麼。
「天海,婚姻是大事。」她也不跟兒子撕破臉。「你再想清楚一點。」
「媽……」原來爸媽是同一陣線的,他們都反對他和佳瑋結婚。
「你還這麼年輕,急什麼?」刑泰詠又發話。
父親不急,但是他很急,他急著想和佳瑋有自己的家、有共同的人生和生活。
「過一陣子再說吧!」方倩芬出來打圓場。「搞不好真有世界末日,那麼你也不必急著結婚了,反正到時大家都會一起從這宇宙消失了。」
刑泰詠看著兒子,一副要他腦筋趕快轉過來的表情。
「老公,茶要涼了。」她柔聲的提醒,不再繼續結婚話題。
刑天海知道再說下去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便默默退出了書房。他本來還以為這事沒有任何阻力,所有人都會樂觀其成……
結果他錯了!
他太天真。
他太自以為是了。
關玫聽到女兒將要結婚的消息,可是感動得幾乎要流下眼淚。她知道刑天海可以帶給女兒快樂,自己不會看錯人的,雖然他的話不多、表情不是很陽光,可是她確定他可以給自己女兒幸福。
「這一天終於來了……」她拉著女兒的手,無限感慨的說。
「媽,妳這麼說,好像迫不及待要把我嫁出去似的。」陶佳瑋像個小女孩一般的抱怨。「妳都不會覺得捨不得嗎?」
她當然捨不得,但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女兒嫁出去,她才能了一樁心願、才不會有遺憾,而且女兒能嫁到這麼好的人家,她也可以放下一百二十個心。
只是說到好人家……她忍不住要操一點心,刑天海那孩子是沒有問題,可是他的父母呢?孩子們說要結婚了,但是兩家長輩至今都還沒有碰過面。
「天海的父母知道你們要結婚的事吧?」關玫關切的問著。
「應該知道吧。」陶佳瑋也沒有把握。
「他沒有先和父母商量?」關玫難掩訝異。「你們年輕人做事怎麼這麼不知輕重?」
「媽,我可是很無辜的哦!」她一定要為自己說幾句話。「日子都是天海決定的,他也只是告訴我一聲而已,我根本沒有『討論權』或是『否決權』。」
「那孩子……」也不是要責備他,只是認為這件事可以做得更周延。
「我也有說不必急,我才剛畢業,都還沒有機會好好賺錢孝順妳……」陶佳瑋有些哽咽。「但是他說會和我一起孝順妳,把妳當是他的媽媽。」
「佳瑋……」關玫不禁鼻頭一酸,跟著紅了眼眶。
「媽,所以妳不是失去一個女兒,而是多了一個兒子。」收起哽咽的語調,她用開朗的聲音說:「果然還是生女兒比較好吧,還可以賺一個兒子回來!」
「是『半子』吧。」也跟起女兒說笑。
「不!我相信天海一定會像親生兒子那般孝順妳。」陶佳瑋向媽媽撒嬌著說。「他真的是一個很重感情、心地非常善良又細膩的男人。」
關玫當然知道刑天海這個孩子有多好,也知道他家世很好。反觀自己,她能給女兒的……有時說來,她真感到愧疚不已。
「天海的父母不會……」關玫沉吟了一會之後才問:「勢利吧?」
「不會吧!」陶佳瑋不置可否。
「他們對妳……」不太敢認真問。
去過刑家幾次,她看到了他住的豪宅,見過了他那像是上流社會人士的父母,他們對她雖然談不上熱情,但也不至於不理不睬,簡單來說就是……不冷不熱的。
「不錯吧……」她往好的方面去想。
「佳瑋,結婚絕不只是兩個人的事,妳不能只看天海這個部分。」關玫提醒女兒。「我不希望妳有天吃苦了,卻只能埋怨媽媽沒有提醒妳。」
「媽,妳想太多了啦!」陶佳瑋安慰著母親,「妳以為是在演韓劇啊!」
「畢竟我們是單親家庭。」在這一點上面,一直覺得對不起女兒。「我從來不想高攀任何人,如果天海家是普通人家,我反而比較放心。」
「家世好又不是他的問題。」她幫男友說話。「他之前在我們學校還有個『完美哥』的綽號,有一堆女生喜歡他!」
「那他怎麼會和妳談戀愛?」當然不是覺得自己女兒不好,只是像刑天海條件這麼優、這麼出眾的男生,怎麼會和平凡家庭的女生談戀愛,他不是應該要找富家千金或是什麼名媛嗎?
「我魅力逼人啊!」陶佳瑋自負的說。
「妳沒有那麼『國色天香』,好嗎?」忍不住要潑女兒冷水。
「但他就是愛我啊!」她得意的咧。「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他就是急著要和我結婚。」
關玫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媽,別為我擔心。」陶佳瑋反過來安慰媽媽。「天海會給我幸福的!」
「好!」她連點了幾次頭。「媽會給妳全部的祝福,只要妳幸福,我就沒有任何遺憾了。」
不管父母的態度如何,刑天海還是決定按照既定計劃,帶著陶佳瑋去挑婚戒,但光是挑婚戒,兩人又可以有很多不同的意見。
刑天海希望去名店挑婚戒,因他認為每個女生都會希望有一枚是英文字「T」開頭的戒指,而且結婚一生只有一次,他希望給她最好的,甚至……戒指將來還可以傳給女兒。
但是陶佳瑋則有不同的看法,反正就是婚戒,她喜歡、滿意就好,何必一定要去那種貴死人的店給人敲竹槓,同樣的克拉數,有牌子的和沒有牌子的,可以差上近百萬,她當然不想這麼浪費他的錢。
「佳瑋,妳只結一次婚,買個好一點的戒指不是浪費,我很願意付這個錢!」刑天海一再強調。
「婚戒通常只在婚禮和幾個特定的日子、場所『Show』,平日一定是鎖在保險箱裡,何必要花那些錢!」她並不愛慕虛榮。
「既然妳要鎖在保險箱裡,那就買顆可以保值、而且妳會一輩子珍藏的『鴿子蛋』吧。」他就是想要寵她。
「我們在演電影啊?」她自嘲。
「不是每個女生都想要一顆『鴿子蛋』嗎?」他有點嘲弄的語氣。
「但我不要『鴿子蛋』,我和其他女生不同,我只想要一個愛我的男人。」她雖然年輕,但某些想法卻很成熟。
刑天海知道她一直都謹守本分、腳踏實地,所以他才會這麼愛她、才會急著想要和她共度一生,腦中忽然閃過父母不贊同的臉龐,眸色瞬間一黯。
陶佳瑋注意到了,以為他是在為婚戒這事不高興,因為他習慣大家要聽他的。
「天海,戒指只是戒指,你的心比『鴿子蛋』值錢。」她柔聲的說,想要得到他的同意。
「可是我想給妳最好的。」
「你就是最好的啊!」
刑天海露齒一笑。看來是他輸了,雖然表面上發號施令、做決定的人是他,但是往往被說服的人也是他。
「妳不會後悔?」他最後一次提醒,「不要哪天再跟我抱怨妳沒有一枚『T』牌的戒指。」
「我是要和你過一輩子,又不是要和戒指過一生。」陶佳瑋很高興自己說服了他。「我很滿足了,哪怕你是從電視購物頻道買顆婚戒給我,我也會很開心。」
「電視購物頻道?!」刑天海不敢恭維。
「那上面賣的戒指都很便宜。」
他無奈的笑了笑,反正自知說不過她,便不想再浪費時間和她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後來,刑天海還是帶著陶佳瑋到一家口碑很好的老店,幫她選了一枚一克拉、要價近三十萬的鑽戒。
出了珠寶店,陶佳瑋第一個想到的是比較實際的問題,她仰頭看著她的「準老公」。
「你父母什麼時候要來我家提親?」
刑天海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還沒敲定嗎?」她沒有想太多。「要不要先安排見個面,讓雙方長輩認識一下?」
「我會安排的。」他沒有看向她,反而顧左右而言他,要她先把戒指收好。
果然,單純如她,心思隨即隨著話題一轉。「戒指應該要由你收好,結婚當天是你要幫我戴上的。」她已經在幻想那個畫面了……她會不會當場喜極而泣?
「也是。」他馬上把戒指收進到西裝口袋裡,有些心不在焉。
「我們家這邊的客人不多,所以只要安排四、五桌給我們就可以了。」她照著母親的意思說。
「我記住了。」他點點頭表示知道。
「一切會很完美的,對不對?」
陶佳瑋此刻充滿了要當新娘子的期待,並沒有太注意到刑天海比他平時安靜、沉默。
望著她的笑顏,他心裡暗自決定,父母那一關……一定要過!
第三章
魏詩思的反應比陶佳瑋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在她聽完了整個過程之後,好像她才是準新娘。
「佳瑋,不管!我一定要當伴娘!」
「伴娘一定會給妳當,只是……」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好像有哪裡怪怪的,不像是有正在辦喜事的Fu。
「日期不是已經定了嗎?」魏詩思這會已無心享用桌上目前最夯的蜜糖土司,一心正在幻想著即將到來的夢幻婚禮上。「戒指也買好了啊!」
是這樣沒錯,不過……
「我一定要陪妳去挑婚紗,我的眼光可是一流的,絕對能讓妳成為最美麗的新娘。」既然自詡是時尚專家,這意見是一定要提供的啦。
反觀準新娘,反應就不像好友這般熱切,只是安靜的吃著覺得沒有想像中好吃的蜜糖土司。
魏詩思畢竟是陶佳瑋的死黨,只要一個眼神、一聲輕咳,她馬上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一會好友的反應不尋常。
「怎麼了嗎?」她不再那麼一頭熱,平靜下來問。
如果連自己的好姊妹都不能說、不能傾吐,那麼就不知道還能向誰說了,又不能讓母親知道她的憂心……
「婚期是定下來了,但天海的父母那邊,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陶佳瑋坦白道。
「這是什麼意思?」魏詩思臉上一個大問號。
「日子是天海挑的,整件事好像都是他自己決定的。」她苦笑。
聞言,為之一驚。「妳是說他父母不知道嗎?」
「應該知道吧……」陶佳瑋聳肩。
「妳認為他們沒有反應?」
「我感覺不到他們有任何的關切。」這是她的肺腑之言。「沒有一通電話、沒有隻字片語,我也沒有聽到天海說要取消或是延期,感覺好像沒有任何事在進行,但天海就是要結婚。」
魏詩思安慰她道:「那妳就不要想太多,照計劃進行啊!」
「但我媽媽會問我!」她一臉苦惱。「她一直在問親家怎麼都沒有聯絡。」
「那妳要問刑天海啊!」
「我不想一直煩他。」
「這怎麼是煩!」魏詩思倒不這麼認為。「結婚這檔事是要很多人參與的。」
就是因為知道這樣,她才會感到憂心忡忡,結婚不是她主動提的,她只是因為愛天海而配合,反正早結晚結都要結,她認定了他,他也一樣,但現在看來……
「還是我來問問他?」魏詩思很有義氣道。「我以伴娘的名義來逼問他。」
「不要啦!」陶佳瑋當下就阻止了。「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他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我還是耐心的配合就是了。」
「佳瑋,刑天海是很愛妳的!」身為好友她都看在眼裡。「一個和妳談了兩年多戀愛,卻又不會急著把妳拖上床的男人,他是真的珍惜妳、真的很愛妳的。」
「我知道。」她了然於心。
「有的父母本來就比較難搞。」魏詩思點到為止。「不過那都是可以溝通、克服的。」
「妳也這麼想?」陶佳瑋眉一皺。
「我沒有在想什麼。」眼神微微迴避。
「妳覺得天海的爸媽持反對意見?」
「佳瑋,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長輩當然也有長輩的考量。」魏詩思試著讓好友別太在意。「我的上上一任男友,他媽媽就是嫌我太矮,怕以後她的孫子無法『高人一等』,哈,林書豪的身高超過一百九十公分,但他的父母都沒有超過一百七十公分耶!」
怎麼莫名其妙講到NBA球星去了?陶佳瑋只能苦笑。
「反正和妳過日子的人是刑天海,妳聽他的就對了!」她終歸一句,只有這一個指導原則。「開心當妳的準新娘,就算天會塌下來,也不是先壓到妳,妳不是一向最樂觀、最會往好處想嗎?」
陶佳瑋笑了,心結有點被打開了。
「要相信妳的準老公。」魏詩思說出結論,「他一定不會讓妳失望的。」
刑天海還是沒有搞定他的父母。
父母雖然沒有直接說反對,可就是「冷處理」,和婚事有關的話題,他們一概不討論、不回應,好像如果他非娶陶佳瑋的話,他們就會當事不關己的局外人。
這當然令他非常困擾。
他的未來、他的老婆,他要自己決定,可他也不能勉強父母接受,這是互相尊重,但這麼一來,就變成了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父母不吭氣,而他也不能要求他們要配合他。
情況陷入一種讓人無力的膠著狀態。
這天陶佳瑋因為留在公司加班,很晚才離開,所以刑天海特別去接她,雖然公車、捷運都很方便,但時間比較晚,他都會特別抽空送她回去,這也是一種保護、貼心的舉動。
回家的路上陶佳瑋喊餓,兩人便找了一家清粥小菜,點了三樣菜和地瓜粥當作消夜。
其實她不是真的那麼餓,只是想要多一些時間和他相處,如果只是直接送她回家,那麼一到她家,考量到兩人隔天都要上班,一定會直接說拜拜了。
先是瞄了瞄刑天海,看他一副認真吃粥的表情,她不禁甜蜜的笑了……他真的不管做什麼事都很認真。
「天海,我需不需要去你家一趟,看看你爸媽有沒有什麼要交代我的?」她委婉的表示。
刑天海很明顯的停了一下筷子,然後才又繼續吃,同時搖了搖頭。
「不用嗎?」陶佳瑋困惑的問。
「時間還很夠。」話是這麼說,但其實他是想,看能不能利用這段時間讓父母改變想法,總要有一方先退一步,既然他決定娶佳瑋的心不會改變,所以他希望父母可以成全。
「他們不會想要和我聊聊嗎?」
她實在想不透,之前她只是他的女友,他的父母也許不會特別說什麼,但她就要成為他們的媳婦了,難道他們對她沒有其他的要求或是一些不一樣的感覺嗎?
「佳瑋,他們知道妳啊!」刑天海淡淡一句。
「那他們喜不喜歡我?」既然他這麼說了,她便順勢問道。
「妳問這個……」他只能乾笑。
「他們接不接受我?」她又是一問。
他知道她這會不打算讓他打馬虎眼,她會這樣接二連三的拋出問題,就表示她要肯定的回答,不是應付。
「他們會接受妳的,本著愛屋及烏……」他給她一個不怕任何阻礙的說法。
陶佳瑋馬上懂了。
輕輕的放下碗筷,這一會她哪裡還有吃粥的心情,本來以為她是受到他父母的接納和祝福的,但現在聽起來,她太樂觀了。
起身拿起皮包走人,任憑她平時EQ再好,現在都起不了任何作用,她很少任性、固執,可是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有權生氣。
刑天海跟著放下碗筷起身,連忙追了出來,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前,他追上了她,她看起來非常沮喪又生氣。
「佳瑋……」他知道自己真的惹惱了她。
「他們不同意,對吧?」陶佳瑋懶得再加以修飾,直接的問。
「他們……」刑天海無言。
「在決定結婚的日期之前,你問過他們沒有?」
「我認為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而且這兩年多來,他們也見過妳,我以為他們會很高興看到我要成家。」這是他的理由。
「但你不是他們。」她沒有想過一向謹慎的他,在決定人生大事前,竟會這般一廂情願。「我是見過他們、我是去過你家,但他們可能只把我當成是……一個很普通的女生,不認為你會想要娶我!」
「那他們現在知道了。」刑天海已表明自己的決定。
「但他們並未贊成!」她一個重嘆。「他們不想我嫁進你們刑家。」
「要結婚的人是我。」他還是這一句話。「佳瑋,我想娶的人也只有妳。」
「我很感動,真的!」但她的表情盡是無奈。「可是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因為結婚而鬧得兩代之間不愉快的情形嗎?」
「沒有不愉快,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他是這麼認為的。
「那你打算花多久的時間等你父母接納我?」陶佳瑋很實際的問著。「能趕在平安夜之前嗎?你有這個把握嗎?」
刑天海不敢亂發豪語,因為父母的反應,實在是有點令他難以捉摸。
綠燈亮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會想走到哪裡,反正她就是走過了斑馬線,到了對街,而刑天海跟在她身邊,這可以算是他們交往以來第一次的「不愉快」,之前兩人的相處一直都是一百分的。
「我想自己一個人。」她要求。
「很晚了。」他不放心也不同意。
「旁邊就是大馬路,應該沒有問題。」她自認沒有閉月羞花之姿,還不至於會引起歹徒的覬覦。
「那我靜靜的陪著妳走。」他要守護她,無論如何都要陪在她身邊。
陶佳瑋看著他,知道自己是趕不走他的,也不是真心要趕他走,她只是忽然覺得……她的世界好晦暗。
「佳瑋,妳要相信我!」說完,他抓著她的手,一副永遠不會離開她的執著表情。
她是動容的。
「走吧,妳想走到哪我都會陪妳,也不會吵妳。」
「天海……」她好想哭。
「不要因為一點小挫折就打退堂鼓。」刑天海給了她一個笑容。「這樣就不是我認識的陶佳瑋了!」
分明是話中有話,她有點困惑。
「改天再告訴妳。」他故意吊她胃口。
「天海!」她抗議。
「我們安靜的走一段路吧。」他握緊了她的手。「我們自己的路。」
刑天海知道她,她是主播安紗苓,她跳脫規規矩矩的傳統,改用比較娛樂的方式播報新聞,所以人氣很高,不過他覺得她給人的感覺是有企圖心、想建立屬於自己的權威。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他比較在意的是,為什麼年輕又美麗的主播,此時會在他們家的客廳裡,而且還和他的父母相談甚歡,好像認識多久似的,雖然滿心疑惑,但他仍禮貌的打了聲招呼,正準備回房間時,卻被父親叫住,要他送她回家。
他根本不認識她,也不想認識。
可是安紗苓卻一副很樂意的表情,一點要客套婉拒的意思都沒有,好像他就是該送她回家,她也正在等他送她回去似的。
這麼一來,刑天海實在說不出一個「不」字,加上他想要和父母維繫良好的親子關係,希望他們可以對他的婚事讓步,只好從口袋裡掏出了車鑰匙。
送就送吧!
一坐上車,車內又只有他們兩個人時,安紗苓不再掩飾對他的興趣,一直盯著他,好像有成堆疑問要他解答似的。
「你這麼年輕就接手家族公司,真的算是年輕有為哦!」她說著吹捧的話。
刑天海的反應就是專心開車。
「你的月薪應該很嚇人吧?」像是在訪問人一樣,她可是問得很正經。
他聳了聳肩當作回答。
「你應該是個工作狂吧?」她用她自己的想像和標準來問。「但工作狂總好過無所事事。」
他眉毛一揚,算是又給了答案。
「你好像不太愛說話。」
安紗苓自言自語久了,也覺得不自然,她一連串問了他一堆問題,他就只是用簡單的動作或是臉部表情回答,感覺似乎不太想理她,她可是目前最炙手可熱的女主播,任何男人看到她都急著想巴上來,唯獨他……
「我在開車。」他簡單的回答。
「所以是我多心了。」她馬上又自信滿滿。「我還以為你並不想載我呢!」
他是不想,他為什麼要載她?他的車子只有佳瑋可以坐,而佳瑋是他未來的老婆,這個女主播算什麼?又是打哪冒出來的?
「你不好奇我怎麼會在你家出現?」她是個很能聊的女人,馬上又找到新的問題。
他漫應,不是很認真的。「妳為什麼會認識我父母?」
「我的大伯是你爸爸的好朋友,前不久他們在一場喜宴上碰到,聊著聊著……就說想要看看我,所以我一有空就到來拜訪了。」這麼說是含蓄、保留,其實他們是想要安排一場不經意的相親。
刑天海一個「知道」了的表情。
「你應該『認識』我吧?」她有些自負、驕傲的問。「我一個星期有五天晚上會出現在電視上。」
「我沒什麼時間看電視。」他有點冷淡的表示。
「你總會看新聞吧?」她有些不爽了。
「有時間才看。」他還是一號表情。
如果今天刑天海不是這麼優秀、這麼帥、這麼與眾不同,站在她身邊會讓她大加分的話,她早就叫他停車,寧可下車自己叫一輛計程車,也不想和他同處在一個空間內。
忍耐……條件這麼好的男人,本來架子就會比較大,脾氣也會比較硬,她就不要和他計較了。
「你的嗜好是什麼啊?」安紗苓決定多了解他一些,她已經把他列入她的「名單」內,而且他分數還挺高的,要長相有長相、要家世有家世,本身就是個人才,不像那些檯面上「花拳繡腿」的富二代。
「工作。」他應付的答。
「工作之外呢?」她追問。
「還是工作。」他依舊注意著前方的路況,幾乎沒有正眼瞧過她,他對她是完全的不感興趣。
「你一定有做除了工作以外的事!」她就是非問出個所以然不可,和他卯上了的賭氣感覺。
「休息。」他想到了的表情。
「你看電影嗎?」她決定換個方式問,她是個主播,口才絕不是問題。
「要看是和誰去看。」他給她軟釘子碰。
「你總要外出吃飯吧?」
「看是和誰吃。」他仍是那個調調兒。
「如果是和我呢?」她自傲的問。
他實在搞不懂了,能當上女主播,起碼應該有點腦子,但是他的拒絕都這麼明顯了,她還自以為是的問東問西,她到底以為她是誰?
要不是想到要給爸爸面子,不想惹爸爸不開心,不然他早讓她下不了臺。
「開車分神是件很危險的事……」他刻意這麼說:「我想把妳安全送到家。」
「那我說你聽就好了。」她還是不放棄,彷彿獵人逮到了獵物般,緊咬不放。
「我想專心開車。」他冷冷的表示。
「刑天海,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受不了他這麼冷冰冰的態度,安紗苓一針見血的問。
「妳通常在第一次見面就會這麼問對方?」他是在挖苦她,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出來。
「如果對方值得我問,我就會問!」她展現出她的強勢,她就是那種想要什麼就一定要到手的女人,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刑天海一個嘲弄的眼神。到底是要有多少人的奉承、縱容、忍耐,才會把她的胃口養得那麼大,自以為她是「女王」嗎?還早呢!他才不吃她這一套,他對這種傲慢女倒胃口。
「我對妳沒感覺。」他給了她答案。
「沒感覺?!」她覺得受辱。
「連不喜歡都談不上。」他更犀利的說。
「不喜歡」起碼還是一種感覺,但他卻連這種感覺都沒有,擺明不給她面子,擺明是要她知難而退,不要自取其辱。
安紗苓火了,他激起了她的好勝心,她就是要征服他,要讓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馬上按下耳機的裝置,邊開車邊說,表情、語氣完全不同。「佳瑋。」他知道是她。
「你不在家嗎?」
「我送個人回去。」
「我想和你談一談。」話筒另一端的陶佳瑋語氣有些低落。
「我回去之後打給妳。」他輕聲安撫,「妳不要胡思亂想,事情都交給我。」
「這是我們倆的事,怎麼可以……」
「我一定要讓你喜歡上我!」這時安紗苓忽然很大聲的插話,擺明是故意的。
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刑天海很傻眼,他沒有想到她會有如此沒禮貌又莫名其妙的反應,一下子忘了自己正在和陶佳瑋說什麼。
電話那一端的陶佳瑋很顯然也有點手足無措。她不知道天海送的對象是女人,而且……還像宣誓似的說一定會讓他喜歡上她?!
這女人是誰?
「佳瑋……」一定要把這個誤會造成的傷害降到最低,刑天海向她解釋,「我等一下去找妳!」
「我要睡了。」陶佳瑋回應的聲音很冷漠。
「妳不要想太多……」
「明天還要上班,你等一下也早點回去休息吧。」說完,她就收了線。
結束了通話,刑天海扯下耳機,終於看向安紗苓了,但卻是非常憤怒的表情,他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麼或是證明什麼,可是她惹到他了。
接著他直接把車子停到路邊,一副不再容忍的強硬表情。「請妳下車。」
「我家還沒有到。」她當然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使這點小心眼,對她而言是稀鬆平常。
「計程車滿街都是,要我幫妳叫一輛嗎?」
「刑天海……」她蠻橫的叫道。
「下車!」他快要變成吼的了。
安紗苓只好抓著皮包,打開車門下車。她非常不甘心,但戰爭又不是只打到這裡,戰線還長得很,而且她知道刑家長輩似乎都很滿意她,這一點是她的利器。
「你有我的電話嗎?」她站在車子邊叫著。
但是回答她的是絕塵而去的車子,好像她身上有什麼傳染病,而他是迫不及待要閃人似的,安紗苓此刻雖然又氣又惱,可是她的嘴邊卻又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狡詐的笑容……
她看上的,定會不擇手段得到。
陶佳瑋掛上電話之後,一直坐立難安,想要躺上床睡覺,更是不可能,她怕自己的氣會順不過來,她有一種溺水的無助感。
這時母親突然走進她的房裡,一臉哀傷、嚴肅,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媽,怎麼了?」就算此刻她的心亂成了一團,但是眼下她更關心母親,她從來沒看過母親露出這種表情。
關玫欲言又止。但是能不說嗎?事到如今,她還能瞞多久呢?
「佳瑋,妳爸爸沒有死。」她直接一句道出真相。
「啊?!」錯愕的反應在陶佳瑋的臉上呈現。
「但是他快要死了。」接著關玫泣不成聲。
「媽,妳是在說什麼啊?」她一臉震驚、失措,腦子像是被人突然打了一個洞般,無法把母親的話語完整的組織起來。
「妳爸爸得了末期的肝癌。」
「可是……」
關玫說起了過去的事,她第一次跟女兒坦白這一切。
佳瑋根本就不是什麼遺腹子,她的爸爸一直都在,只是,她不敢讓佳瑋知道她的爸爸是做什麼的,因為她想要清靜的日子。
「我爸爸是黑社會老大?!」陶佳瑋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卡通片裡頭的主角,所要面對的一切竟是這麼滑稽可笑。
「為了讓妳能有安全、正常的生活,我離開了他。」關玫道盡了一個女人為母則強的心態。「我不要妳在那種打打殺殺、殘忍又可怕的環境下成長。」
「黑社會老大……」她還在無法置信的喃喃自語。「我爸爸是黑社會老大?!」
「他在南部可是呼風喚雨的人物!」
「媽,妳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這也是她不敢相信的理由之一,媽媽看起來就是很一般的家庭主婦啊,怎麼會……
「其實我……」關玫不知道這祕密會有揭曉的一天,她一直以為她可以瞞一輩子,可以很平淡、普通的過完一生。
陶佳瑋雖然還沒有聽到答案,但是她覺得她的世界已經被攪得天翻地覆。
「我年輕時是在酒店上班。」說出來之後,關玫反而如釋重負。
「酒店?!」她目瞪口呆了。
「所以我才會認識妳爸爸。」
陶佳瑋愣愣的,腦中一片空白,但是她知道……她的人生從此以後再也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