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檸檬1088
惡魔惡作劇之《世子不做病貓》
出版日期
2017/10/20
數量
NT. 210
優惠價: NT. 166
去他娘的惡魔!去他娘的萬聖節系統!
若非失去妖力,若非想要保護他選定的貓奴,喔不,是他看上的女人,
他這修煉數百年的貓妖有必要和那蠢惡魔達成交易嗎?
是,他現在是化成人形了,魂魄附在個世子身上,而她是原主的護衛,
照理說兩人應當很親近,但是,誰不曉得原主身子弱個性又陰晴不定,
導致她只有無奈和責任,這讓他的追妻計劃實在很難施展啊啊啊——
不過幸好她夠單純,他也夠睿智懂得把握所有機會,
為她力抗王爺爹的阻撓,揭穿她親生娘和異父妹妹的自私壞心,
更為了她和皇后槓上、大鬧皇宮,好啦,他使點小奸小惡累積罪惡值,
以此交換的透視能力和道具也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終於讓他拐到……
呃,是贏得了美人芳心,從此兩人就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屁!
後宮多位妃嬪離奇中蠱身亡的事仍未查清,她還被捲了進去,
這個傻女人甚至為了救他,不惜犧牲自己……
風光是個很簡單的人,作風簡單,個性簡單,再加上生活簡單。
所謂作風簡單,就是風光無論是生活的環境及衣著配件,一切以簡單為主。
個人從來不配戴首飾,到現在還在用2G的智障型手機,
即使是大冬天,身上也不會超過四件衣褲(有一件很可能還是圍巾或口罩),鞋子不超過三雙。
而房間的裝潢就更簡單了,一桌一椅一床加上櫃子,若是要搬家所有的東西整理一下,一小時內一定能搞定。
至於個性簡單,那就更好說明了。玉米蛋餅加小杯奶茶的早餐,可以連續吃一年,挨老闆罵絕不擺臭臉一律放空,
出門絕不帶超過兩千元以控制消費,不喜歡任何會發亮的飾品(因為通常貴到爆買不起),
不迷偶像,沒有政黨傾向,心思也簡單到非常容易被逗笑和逗哭,覺得全世界都是好人。
而生活簡單,大約也就是每日出勤只有工作和回家兩件事,
一週固定三天做運動,機車一星期加一次油,
每個星期日看日本大胃王比賽順便羨慕她們為什麼吃不胖,
最大的娛樂大概就是看各類型的小說,看到天荒地老所有上述簡單的事都可以忘了去做。
請大家要記得,風光只是簡單,不是邋遢,不是小氣,不是寒酸,真的只是簡單。
Trick or treat!不給糖就搗蛋!
 
說到萬聖節,除了變裝、南瓜燈,也絕對少不了「不給糖就搗蛋」這句台詞,驚嚇與惡作劇彷彿成為萬聖節的一環,而這次甜檸檬系列既然在十月推出主題書,當然也不能不配合萬聖節,看看這次的系列名叫做【惡魔惡作劇】,就知道這回的故事中,不只有惡魔搗蛋,就連故事主角都得來惡作劇一下~
在寄秋老師的《皇上有祕密》裡,男主角深愛女主角,可惜女主角被一道聖旨賜婚給太子,如果過得幸福快樂也就算了,女主角從太子妃升等當皇后之後,反而受到冷落和欺負,死在戰場變成鬼回來的男主角看得怒火中燒,卻又無計可施,直到惡魔現身,告知男主角他可以讓他暫時在死去的皇帝身上借屍還魂,但必須按照系統指示,多多惡作劇,累積罪惡值,才能真正擁有這具身體,這下,他只好壞壞的對女主角耍無賴吃豆腐,同時霸氣虐渣了~
至於風光老師的《世子不做病貓中》,身為貓妖的男主角為了保護對他有恩的女主角,同時也要追她,和惡魔達成了交易,重生成為女主角負責保護的王爺世子,從此,所有找女主角碴的人都沒好日子過,本質為貓妖的男主角什麼規矩都不放在眼裡,什麼都不怕──而他這麼做不僅僅是為了累積罪惡值,維持人形,也是為了女主角。只是男主角傲嬌,總是默默做不肯說出真心話,女主角則粗神經,一度以為男主角那些惡作劇都是在耍任性,感動歸感動,卻以為他只是習慣有她這個護衛,沒想過是愛情……
然而,跟兩位男主角做交易的可是惡魔,哪有那麼好心的就幫他們牽紅線哩?他也在系統之中安插了一個惡作劇,為他們的追妻之路製造了小小波瀾……(壞笑)
想知道這兩對有情人究竟怎麼樣成眷屬,10/20千萬別錯過寄秋+風光,聯手推出的奇幻歡樂古裝主題書──甜檸檬系列1087惡魔惡作劇之《皇上有祕密》、甜檸檬系列1088惡魔惡作劇之《世子不做病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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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道輕靈敏捷的身影迅疾如風地在深山的林子中穿梭,手中拿著一副精美的弓箭,但路上遇到了獐子或山羌等動物,卻遲遲沒有發箭,直到奔跑到一處水池邊,那道身影才停下。
「可惡,怎麼會遇上打雷呢?可別等會兒就暴風雨了,我赤山豬還沒抓到呢!」
洛真無奈地望著不遠處雷聲隱隱的天際,獵物尚未抓到,她無法交差,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找。
彎下身來,她放下弓箭,掬了水洗了把臉,待漣漪平息,倒映在水中的是一張猶如出水芙容的精緻臉蛋,目光清澈,鼻梁挺秀,但一對眉毛沒有修整,膚色也曬得有些黝黑,雖然少了幾分女子的嬌柔,卻顯得英氣勃勃。
要是好好打扮,洛真絕對稱得上國色天香的美女,只可惜她沒那份心思,也沒那個功夫。她的父親是皇上的弟弟易城王在軍中的副將,在她仍在母親肚子裡時就戰死了,而母親生下她之後,被貪慕虛榮的娘家送給了權勢滔天的連大將軍做妾,大將軍府自然不可能接受她這個拖油瓶,所以她輾轉又被送回了易城王府。
易城王陽天麟念在她父親生前功勛,請人教她習字練武,最後她竟以高強的武功當上世子陽燁的護衛。而她也很認真地做著這份差事,兢兢業業地保護著陽燁,自然顧不上什麼梳妝打扮等女兒家的事,連平時習慣穿的都是男子樣式的武服,如今她十七歲了,房間櫃子裡男式頭巾不少,卻是連一根簪子花鈿都沒有呢!
想到陽燁,洛真忍不住嘆了口氣。她自認脾氣算好,性格也是樂觀開朗,甚至可以說遲鈍到少根筋,但即使如此,都常常受不了他那陰晴不定的性子。
由於陽燁天生體弱,甚少踏出易城王府,也和同齡的人都玩不來,漸漸的脾氣就益發古怪起來,尤其對逆來順受的洛真動輒打罵,毫不留情,但是遇到外人卻又怯懦退縮,讓陽天麟傷透了腦筋。
今日就是因為陽大世子又出了新招,說想吃什麼赤山豬肉,要她親自到山上抓,但別說赤山豬原就罕見,性格更是暴烈,要抓一頭通常都要出動三個大男人,府裡的護衛對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當然有多遠閃多遠,她才會硬著頭皮試著自己來抓。
只是她都在密林裡奔馳了半天了,從晴空萬里到現在忽地烏雲密布、雷聲大作,卻連赤山豬的影子都沒看見,她若能夠獵取其他獵物,早就滿載而歸了,夠整個王府的人都吃上一頓飽。
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突然間雷聲停了,陰暗的烏雲突然散了開來,又恢復萬里晴空,洛真有些發愣地看著這造化神奇的一幕,心中大喜,正想到別處再碰碰運氣時,突然聽到附近一塊大石的後方似乎有什麼動靜,她抓起弓箭,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她偷偷的躲在大石邊探出頭來,然而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她相當意外,渾身都警戒了起來。
那是一頭體型壯碩的老虎,雙目炯炯有神,正展現著兇狠的氣勢搏鬥著,一身黃黑交雜的毛被抓得凌亂,卻仍可以知道原本的牠有多麼霸氣凌人。
而與老虎搏鬥的另一方就更令人詫異了,洛真揉了揉眼睛,十分確定自己看到的是隻貓,而且是隻渾身金色長毛、相當美麗的貓。
只是那隻貓兒的狀況有點慘,金毛被虎掌抓得零零落落,背上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但仍不減牠的攻勢,那麼小的身體,居然可以鬥得老虎一身傷痕,且依舊維持著威風凜凜的氣勢,如同一頭雄獅。
雖然仍是不敵,且貓兒已搖搖欲墜,有了這種戰果卻足以驕傲了。
洛真沒有輕舉妄動,但已默默地將箭搭上了弓。眼前的大老虎即使是武功高強如她,應付起來也相當棘手,甚至不小心被反撲了都有可能。
就在那貓兒用力一爪抓上老虎的眼睛,讓老虎怒極長嘯一聲之際,她十分冷靜地射出一箭,嗖的一聲正中老虎的額心,下一瞬,老虎眼神發直,像是不能置信,龐大的虎軀緩緩倒了下來。
至於那貓兒,奄奄一息地軟倒在一旁,方才那一擊已經用盡牠最後的力量,當牠看到老虎被人射殺時,同樣是一陣傻眼,不過牠再也沒有任何力氣起身了。
或許旁人看到只道牠這隻貓兒可以力戰老虎十分不凡,天知道真正憋屈的是牠啊!牠明明是隻修行了數百年的貓妖,平常對上老虎只消一個法術,老虎馬上乖得跟貓……呃不,是乖得跟狗一樣。
可是牠最近突破了瓶頸,遇上天劫,滾滾天雷打得牠皮開肉綻,好不容易挨過了劫數,就要化形成人,居然被這隻老虎偷襲了,牠的妖力因為天劫的關係仍在恢復中,根本無力招架,只能頻頻挨打。
牠無力地躺在原地,只能期待那人獵完老虎就趕快走,應該不會對牠這沒幾兩肉的小貓感興趣吧……
偏偏天不從貓願,洛真看都沒看那頭老虎一眼,逕自走到了貓兒身旁,蹲下身來打量著這隻美麗非凡卻也淒慘無比的貓。
「哇!毛好柔軟啊……」她摸了一下貓毛,立刻就迷上了那細膩的觸感。
貓妖卻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心忖老子都快死了,妳還有心情摸什麼毛?要是牠沒事,光這一下牠就可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看著貓身上猙獰的傷口,洛真也有些為難。要是人類她還略知如何急救,貓兒的話,她還真沒遇過。
如此特殊的品種,死了也可惜,她索性死馬當活馬醫,拿出懷裡的金創藥,小心翼翼的撒在貓兒的傷口上,然後用帕子包裹住,至少讓血不會一直流。
貓妖有些意外她的動作,卻沒有阻止,雖然她用的藥在牠看來十分粗劣,萬萬比不上牠平時服用的那些靈藥,但多多少少也能起一些治療的效果,這正是牠現在最需要的。
果然一會兒,傷口就不再流血了,洛真將弓掛在背上,小心翼翼地將貓兒抱進懷裡,輕笑道:「既然救了你,就帶回家養吧,像你這麼漂亮的貓兒,倒是挺少見呢!」
說完,她也不管貓兒眼中的抗議,腳步輕快的往山下走去,至於什麼赤山豬,早就被她拋在腦後了。
反正陽大世子罵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罵呀罵的,她聽久了也就習慣了。
「來,喵喵,吃飯了!」洛真將一盆肉放到她救下的那隻金毛貓身前,見牠不屑一顧,她忍不住捏住牠的後頸將牠拎起,佯怒地瞪著牠暗金色的眸子。「你呀!給肉也不吃,給菜也不吃,給什麼都不吃,你是想修煉成仙嗎?」
難得妳也有一句說對的。貓妖給了她一記「妳才知道」的眼神,爪子輕輕在她手臂一抓,她隨即鬆了手,牠輕巧的落回地上,優雅地走到窗邊,伸展了下身子後便趴下來曬太陽,一副懶得理她的模樣。
牠可是修煉了數百年的貓妖,哪裡需要這些凡間的五穀雜糧,牠只消吸收一點日月精華天地元氣就可以生存了。
不過即使牠極度鄙視她,還非常不滿她替牠取了個名字叫喵喵,更知道自己應該盡快離開,找個地方好好修煉,恢復妖力,但不知為什麼,牠一直留在她身邊,遲遲未走。
或許是因為她一天到晚替牠梳理一身金色長毛,讓牠覺得頗為舒服;或許是因為她總是把自己碗裡最好的食物給牠,雖然牠並不想吃;又或許是因為她替牠搭了一個漂亮舒適的貓窩,即使牠總是不在窩裡,大多是趴在窗臺上……
不過最重要的,應該是他看不過她實在太蠢了!
這女人是易城王世子陽燁的護衛,每天像狗一樣被呼來喝去,她居然都不生氣,不僅如此,因為易城王對她的厚待,那些奴僕下人們都聯合起來排擠她,可是無論怎麼欺負她,她都不為所動,成天掛著傻乎乎的笑容。
要是牠,早就一爪子把他們全抓死了。
才這麼想著,牠便聽到洛真房間隔個小院的對門,也就是陽燁的房間,傳出了砸東西的聲響。
洛真很快的奔了過去,但還沒拉開房門,門就自己打開了,裡頭一個丫鬟被踢了出來,接著一整個托盤的食物也從裡面飛了出來,就要砸在丫鬟的頭上。
洛真眼明手快的將托盤接住,拿穩,上頭的食物居然都還完好如初地在托盤上。
見狀,貓妖微微睜大了眼,這女人當真好功夫。
「本世子在睡覺,送什麼午膳?下次再這麼不識相,本世子就打斷妳的腿!」陽燁暴怒地吼完,用力甩上房門。
那名丫鬟嚇得不斷啜泣,不過至少那些熱湯熱飯的沒有灑在她身上,也算是洛真救了她,然而應該道謝的她,不只沒有道謝,還惡狠狠地瞪向了洛真。
「都是妳!都是妳沒有服侍好世子,害我受牽連被世子打!」
「我是護衛,不是奴僕啊!」服侍世子的事哪裡是她管的呢?洛真很是無奈。
「就是妳害的!我的臉都被打紅了,讓我怎麼見人!」那丫鬟根本不分青紅皂白,她受人欺凌滿心不甘,只能遷怒到洛真身上,反正府裡的人都是這麼對她的,也沒見她敢多吭一聲。「妳怎麼不說話?不說話就是承認了吧!看我教訓妳!」那丫鬟有些得意,居然伸手就往洛真臉上抓來。
依洛真的武功,一隻手指就可以摁死她,但洛真卻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阻擋。她習武是為了保護世子,不是欺凌弱小,她若是還手,這丫鬟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然而就在丫鬟的手快要揮到洛真臉上時,一道金芒由兩人之間穿過,接著就聽到那丫鬟哭得更慘了,因為她的左半邊臉被抓出了幾道血痕。
而使作俑者貓妖,在飛身出來救美後,逕自落在了洛真的肩上,站得英挺又瀟灑。
這女人明明武功高強,卻忍氣吞聲天天被人欺負,牠實在看不下去了,萬一抓傷了這女人漂亮的臉蛋,可是會礙著牠的眼,讓牠被梳毛時都不爽快。
「洛真!妳養的好貓,居然傷人了!」那丫鬟又驚又氣,又想攻擊洛真。
貓妖又是一個飛撲,刷刷刷在丫鬟臉上身上一陣亂抓,不一會兒只見她不僅滿臉傷痕,連衣服都變成一條條的,都可以看到裡面的兜衣了。
「哇—洛真妳縱貓行兇,我一定要告訴世子,告訴王爺!」說完,丫鬟捂著臉跑走了,不敢再招惹洛真。
先不說她自己理不直氣不壯,王爺也不會理會這麼小的事,更別提世子可能還沒聽她說完,就先把她打得更慘了,所以洛真對她的威脅並不以為意,反而很是無奈地轉頭看著又回到她肩上的貓兒。
「喵喵,你怎麼把她抓傷了呢?」洛真哭笑不得,正當牠以為她要就此責備或埋怨牠時,她居然嘆了口氣,說道:「要就把她打昏,她才不知道是誰幹的啊!」
貓妖難以置信地望著她,想不到她才是真的深謀遠慮啊!
孰料洛真像看懂了牠的眼神似的,搖頭晃腦地道:「其實我不是比較深謀遠慮,而是今天我得罪了她,換來的就是奴僕間更大的排擠,只怕我們倆今天的晚膳又要被找理由扣下了。」
貓妖那張總是淡然的臉有些不淡然了,她真的讀得懂牠在想什麼?
洛真盯著牠半晌,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知道你在說什麼。」
為什麼妳知道!貓妖驚愕得差點忍不住跳起來。
「因為我聰明,所以可以猜到你要說什麼啊!哈哈哈哈哈……」
洛真沒有氣質地得意大笑,換來貓妖新一輪的鄙視。
原來這女人根本是矇的,對她而言就是跟寵物的自言自語,害牠差點誤以為她真有什麼通靈的本領。
活了數百年還被這麼一個才十幾歲的小女人騙了,貓妖有些無言,然而或許是她笑得太囂張了,陽燁的房門又突然打開來,一個杯子飛了出來直中她的腦門。
「唉唷!」洛真其實可以閃開,但她沒這麼做,因為那個丟杯子的人會更生氣。
而貓妖也飛快的由她身上跳到了一旁,沒有受到波及。
「就說本世子在睡覺,你們這群下人吵什麼吵?」陽燁說完,又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上。
洛真苦笑著揉額頭,對著貓妖續道:「不過我的聰明有時候也會突然不管用……」
只要帶著喵喵出門,洛真發現王府裡每個見到她的下人都會繞遠路走,讓她有些無言。因為幾乎欺負過她的人,都遭受過喵喵的利爪伺侯,不過是他們尋釁在先,理虧在後,王爺、世子根本就不管這種小事,所以他們只能把那股怨恨吞下去。
而喵喵現在不會只是懶懶地躺在窗臺上了,牠待最久的地方,反而是她的肩頭。奇妙的是,世子也看過她養的這隻貓,居然沒有多說什麼,所以喵喵就益發囂張起來。
當然,得利的是她,她更不會多說什麼,喵喵像一道護身符,替她擋去了所有災厄,她只要好好的養著牠,讓牠能無憂無慮的生活就好。
而洛真不知道的是,貓妖對她的態度也在不知不覺中轉變,從一開始認為她就是個道地的傻瓜,漸漸的接受她當牠的奴才,到現在,牠已將她視為私人財產,誰敢碰她一下,就得死!
在貓妖的保護下,洛真過了好一陣子開心的生活,即使府裡某些下人聯合起來冷落她,她也自得其樂,覺得怎麼都比以前那樣被欺負好,而她也與貓妖越來越親近,幾乎視牠為第二生命。
天氣漸漸涼了起來,體弱的陽燁不小心染上了風寒,只能關在房裡休養,所以這陣子就沒洛真什麼事了。在王府裡,陽燁的安全是絕對不用擔心的,她便帶著貓妖四處走走,到了晚膳時間才回府。
這一天,當她和貓妖一進到房間,看到桌面上擺了豐盛的食物,通常都是世子才吃得到的菜色,她瞬間眼睛一亮。
她繞著桌邊,左看看、右看看,還湊上前聞了一下食物的香氣,確定真的都是可以吃的,卻沒發現她肩上的貓妖微微瞇起了眼。
「哇!怎麼有人幫我送飯來?今晚加菜了嗎?」對於突然出現的一桌好菜,洛真也只納悶了那麼一下,隨即便將疑惑拋到腦後,樂觀地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世子又不吃了,所以就賞給我吃了。」
這種事情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陽燁不吃的東西,下人們就瓜分乾淨,只是像這樣完完整整的全部給了一個人,倒是挺少見的。
肚子正餓的洛真管不了那麼多,笑嘻嘻地坐了下來,她先用小碗盛了一些看起來就很好喝的湯,放到貓妖面前。
貓妖自然是不屑一顧的別過頭,連下她的肩膀都懶。
洛真早就習慣貓妖偏食了,不甚在意,自顧自地拿起筷子,但筷子還沒碰到菜餚,居然就被肩上伸長了一隻前腳的貓妖給揮到了一邊。
「怎麼了?你也想吃嗎?可你平時不是都不吃的?不可以這麼粗魯喔!」洛真將貓妖抓下來放到桌子上,「要吃什麼自己選吧!」說完,她也不管牠了,拿起另一雙筷子又要夾菜。
這一次,貓妖不僅將她的筷子打飛,還兇狠地朝著她叫了一聲,銳利的目光充滿了警告意味。
洛真皺起柳眉,不解這隻平常懶洋洋的貓,今天怎麼變得這麼有攻擊性,心裡也有些不高興了。「喵喵,你到底怎麼了?」
貓妖惡狠狠的又喵了幾聲,事實上牠正在告訴眼前的笨女人,這宴席莫名擺出來肯定有問題,別吃。
剛才接近房間,牠就確定外頭躲了一堆人,雖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直到看到這宴席,牠就懂了大半,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栽贓,會中招的也只有這個貪吃的笨女人,既然是牠的貓奴,牠當然要警告一下,免得她被害死了,之後沒人替牠梳毛。
洛真只覺得喵喵今日脾氣古怪,老是找碴,她索性不理牠,第三次舉箸,想不到這次牠直接用爪子將桌上的一道菜打翻了,菜湯滿天飛,幸好她反應快閃開,才沒被濺得一身。
「喵喵!看你做了什麼好事……」
洛真質問的話都還沒說完,房門突然砰地被撞開,接著幾名奴僕闖了進來,有男有女,全都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洛真,妳居然打翻了世子的晚膳?」那日被貓妖抓傷臉的丫鬟指控道,滿地的菜湯就是最好的證據。
「世子的晚膳?我一進房這些就擺在我桌上了,我不知道是誰拿進來的。」洛真反駁道。
「沒有人拿,世子的菜會跑到妳桌上?我看是妳自己偷拿的吧!」另一名長工也隨口誣陷,他可是曾經被貓妖騎到頭頂上,頭髮都差點禿一塊。
「對啊!偷拿偷吃也就算了,還打翻了,妳該當何罪?」
「我看就是那隻貓弄的!今日我們把貓打死了,然後將洛真綁起來治罪吧,要不這府裡還有沒有規矩啊!」
一群人陰惻惻地笑了起來,他們仗著人多勢眾,真要對洛真與貓妖動手。
洛真即使遲鈍,不愛與人計較,但看今日這陣仗,她也明白十之八九了,看來這個破綻處處的陰謀就是他們設下的,目的就是要將喵喵抓走,順便陷害教訓自己一頓。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如果只是針對洛真也就罷了,但針對貓兒,那可是觸到了她的逆鱗。
當他們的手伸向了貓妖,一直被認為溫和沒有脾氣的洛真,很快地抽出了劍,一個眨眼就將劍尖抵在走在最前面那名男僕的喉頭。
「誰敢碰喵喵!」她的眼神由溫和變得凌厲,一股冷冽的氣勢籠罩了整間房間。
「洛……洛真,妳想殺人嗎?」那名男僕定在原地不敢亂動,吞了口口水才有辦法繼續說下去,「妳不敢殺我的……」
「你敢碰我的貓一下,我必殺你。」洛真沉聲道。
「哼!老劉,你不要被她唬住了,她不過是隻紙老虎,她不敢的……」
其他人鼓譟著,但話才一說出口,洛真的劍微微一動,老劉的喉頭立刻濺出了一滴血,然後慢慢的兩滴、三滴,雖不至於致命,卻是怵目驚心,嚇得老劉暈了過去。
其他人見狀,也全都閉嘴了,房裡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最後是一個丫鬟受不了,尖叫一聲跑了出去,而她的舉動像是個命令,每個人都是拔腿就跑,不敢再留下來。
然而在最後一個人跑掉之前,洛真突然開口,「你等等!」
那人止住了腳步,一臉驚恐地回頭看著她。「妳……妳想做什麼?」
洛真收回了劍,一腳將老劉踢到那人身邊。「把他帶走,免得他爬都爬不出去。」說到底,她還是展現了最後的慈悲。
那人二話不說,拖著老劉就往外走,也不管老劉的身體東撞西撞,頭還在門檻上重重的敲下去。
待那些人離開了,洛真靜靜地看著桌上的幾道菜餚,表情看不出情緒,就在貓妖以為她終於領悟要怎麼反抗了,想不到她突地露齒一笑。
「喵喵,幸好你的湯還沒弄倒了,還可以喝。」洛真將裝了湯的小碗往牠的方向推了推,接著坐了下來,順手拿了調羹就開始挖著其他還沒打翻的菜,吃了起來。「好吃好吃,世子的晚膳果然好吃,反正橫豎都是要被罵的,當然是吃飽再來被罵啊,呵呵呵……」
貓妖有些無語問蒼天,雖然說牠本來就不會說話,但這女人的樂天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牠幾乎沒有看過她發怒,沒有看過她為自己爭取什麼。
不!等等,剛才有那麼一下,她確實發怒了,卻是因為那些人要傷害牠。從牠有記憶起,就沒有人幫助保護過牠,一切生存及修煉都是靠自己,這會兒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她的呵護疼愛,牠居然有些被她打動了。
甚至她方才先注意的,也是牠那碗根本沒興趣喝的湯,足見比起她自己吃飽了沒,她更在意牠吃飽了沒。
貓妖不知道,自己心中有某些部分被觸動了,對她的情感也從主人對奴僕的佔有慾,漸漸變化成一種牠也說不上來是什麼的情緒。
默默的,貓妖第一次走到了她替牠盛的湯碗旁邊,慢條斯理地喝起湯來。
意外地,這次眾奴僕設局陷害洛真的風波,居然就這麼無風無雨的過了,或許她罕見的動怒,讓那些人終於發現他們都小覷她了,只要她願意,一把劍足夠橫掃他們全部。
時序入冬,陽燁的身子也越來越虛,越來越不願意出門,讓洛真在府裡都待得有些閒得發慌了。
幸好有喵喵在,偶爾逗逗貓,追著懶洋洋不理她的牠,也是一種生活樂趣。
只是這一日,洛真好不容易抓到了貓妖︱當然是牠故意放水,因為牠發現自己滿喜歡被她抱著的溫暖感覺︱她正將毛茸茸的牠擁入懷中時,她驀地皺起眉頭來。
她雙手將牠舉得高高的,左看右看之後,又把牠湊到鼻前嗅了嗅,十分認真地道:「喵喵,你身上有味道了,該洗澡了。」
一聽,貓妖立刻張牙舞爪地抗議,什麼有味道!牠可是隻已經渡過天劫的貓妖,只要牠願意,一道淨身術就可以讓身體清潔溜溜,是牠現在體內妖力不足,又不方便施展而已。
牠寧可讓她以為牠是隻普通的貓,也不願意讓她知道牠貓妖的身分,因為這個事實,一般人應該都很難接受,牠不希望她用畏懼或排斥的目光看牠。
洛真不知道牠在想什麼,不一會兒就抱著牠來到了澡堂。
王府的澡堂十分奢侈,是一池天然溫泉,而且泉水還是流動的,根本連燒水都不用。主子們有自己的一池溫泉,至於洛真來的,自然是下人用的,外頭搭了圍籬,以防別人偷窺。
從上回洛真發了一次狠後,眾人都避她唯恐不及,有她在的地方,其他人根本不敢靠近,所以她大大方方的將貓妖直接扔進了溫泉中,惹得牠喵喵大叫抗議。
「別叫了,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洛真故意陰惻惻地笑著,拿起皂果就要往貓兒身上抹。
貓妖怎麼可能會讓她得逞,一邊喵叫著一邊努力往池中央游,游到她抓不到的地方。
洛真索性也跟著跳進了溫泉,輕而易舉地抓住了牠。
「咦?喵喵,我突然發現一件事。」說這句話的同時,她明亮的雙眼也微微瞇了起來。
看到她這個表情,貓妖頓覺不妙,要不是因為毛都溼了就可以看到牠的毛全豎起來了。
「養了你這麼久,我好像都不知道你是公的還母的呢!」洛真認真地回想,一般來說,從貓兒的後方看或許認得出來,但喵喵的毛實在太長了,該遮的都遮住了,反倒害她從沒注意到這件事。
一聽,貓妖叫得更大聲了,用盡全力想從她手中逃離,這時候卻不是牠不願意用妖力了,而是情況緊急,他又當普通貓當久,一時忘了,居然被她抓得緊緊的,逃都逃不掉。
接下來,就聽洛真不懷好意地嘿嘿兩聲,目光中透出惡作劇的狡詐,在牠的慘叫聲中,她將牠翻了過來,然後將溼透的金毛給撥開一看—
「原來你是公的啊!我果然沒猜錯!」她滿意地笑道。
可是她卻沒看到貓妖那充滿屈辱的眼神,牠從小潔身自愛,修煉成妖也沒破了童子身,今天居然被她看光光,牠的清白被她毀了,以後教牠怎麼做人……不,是怎麼做貓。
貓妖突然發狠地想,這個笨女人居然敢輕薄牠,待牠化成人形,一定要輕薄回去,將她今天對牠所做的事,十倍奉還啊啊啊啊啊—
才這麼想著,貓妖突然發現自己被丟回了溫泉中,而那個笨女人居然開始寬衣解帶,讓牠看得一愣一愣的,沒兩下,一副光潔無瑕的胴體就展現在牠的面前。
這女人、這女人……這女人的身材未免也太好了吧,瞧那細頸削肩鎖骨,豐滿的胸脯,纖細的腰腹……接下來的部位就藏在水裡,令牠有些飲恨。或許是她長期練武,身上沒有一絲贅肉,甚至還有微微的肌肉,在婀娜之中更添幾分健美。
「喵喵,你看傻了啊,果然是色貓。」洛真瞧愛貓變得呆呆的,忍不住一點牠的頭,噗哧一笑。「你可是公貓呢,看人看傻了有什麼用?」
很有用,很有用!貓妖忍不住在心裡回道,至少牠知道自己未來要撲倒的女人竟是這麼有料,那更是值得牠出手了。
這個女人牠要定了!要是有人敢和牠搶,牠一定豁出去拚命啊!
這時,外頭突然傳來某個丫鬟的聲音—
「洛真,妳在澡堂裡吧!世子好像想出門,正找妳呢!」
這聲呼叫讓洛真嚇了一跳,連忙將愛貓撈到懷裡,壓在胸前。
可是以前抱著貓是隔了層衣服,這次可是不著寸縷,赤裸相對,要是洛真低頭看,應該會看到貓妖漲紅了臉,一臉呆滯。
「洛真妳快點,世子要發脾氣了。」那名丫鬟又催促道。
「我知道了,妳先回去吧!」洛真連忙打發了那人。
接著她連忙抱著貓兒,由溫泉中起身回到地面,但在她赤裸的身子完整展現在貓妖面前之後,牠雙眼發直,整個貓身都僵硬了。
先將貓兒放到一旁,洛真連忙換穿衣服,等她全穿好了,又匆匆的拿了塊布要替貓兒擦乾身子,只不過布巾才從牠臉上抹下去,立刻聽到她的驚叫聲—
「喵喵,你怎麼了?你怎麼流鼻血了?」
於是,這一場入浴就在一陣慌亂之中結束,沒有人知道兩個純真的靈魂,在今日有了赤裸的相遇,也注定了未來的關係,不再那麼單純了……
第2章
「哼!說什麼我身體弱,上山賞雪必會冷死?居然排擠本世子?本世子偏要跟去!」
京城裡一群世家子弟相約上山賞雪,卻獨獨落下了陽燁。因為大家都知道他體弱多病,大冬天的萬一賞出個什麼病來,可沒人可以跟易城王交代。
要知道陽天麟現在是京城最有影響力的王爺,光看他可以在京城停留那麼久,不回領地,皇上也沒有多說什麼,就知道陽天麟在皇宮幾乎是可以橫著走,所以即使眾家貴胄子弟大多不喜歡脾氣古怪的陽燁,也不敢做得太過分。
但上山賞雪這種事,陽燁被排擠就怪不得別人了,誰教他是天生的藥罐子,又是陽天麟的獨子,他只要少根毛,大夥兒就洗乾淨脖子等吧,誰來說情都沒用。
只是當陽燁知道大家都上山去了,氣得飯也不吃,房間裡的東西都快被他摔爛,下人們也罵哭好幾個,最後他任性地堅持自己也要上山,否則就砍了所有人,無奈之餘,下人們也只好將他包得緊緊的,馬車裡還燒上一盆炭,讓兩個聰明伶俐卻眼含淚光的奴婢服侍上山,祈禱眾神佛祖保佑他別因此受了風寒。
洛真是陽燁的護衛,自然也要跟著去,所以她也接收到了眾奴僕那祈求期盼的眼神,希望她盡全力讓陽燁不要出什麼岔子,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在王府裡是如此重要,簡直可以說是眾望所歸。
洛真獨自騎著馬,把貓妖放到肩上,護衛著陽燁的馬車上山了。
世子的車隊人不多,卻也不算少,加起來十幾個人,一路上卻沒有任何人說一句話,因為馬車裡壞脾氣的陽燁最怕人吵,萬一吵到他不高興了,直接被攆出王府都有可能。
很快地,一行人來到落鳳山上。古有鳳凰非梧桐不棲之說,這山有一片梧桐樹林,因而聞名。冬日梧桐樹的葉子雖然都掉光了,卻別有一番蕭瑟的美感,眾人來到樹林裡時,都忍不住一陣讚嘆。
馬車裡的陽燁聽到大夥兒的聲音,也忍不住揭起車簾往外看,若是第一次見到他的人,只怕會為他那比女人還美麗的臉蛋所傾倒。
沒錯,其實陽燁長得十分俊美,又因為體弱,散發著一股陰柔之氣,與一般男子的陽剛截然不同,對女人反倒有另一種吸引力,只是他的脾氣太過暴躁古怪,欺善怕惡,時間一久,崇拜喜歡他的女人也都變為對他深深的憎惡。
唯獨洛真對他的態度始終如一,倒不是她不喜歡他這種類型的男子,而是她從來沒往那方向想過,對她來說,陽燁就是一個兇巴巴又不和善的主子,不過他生病了,難相處也是情有可原的。
總之,洛真對陽燁也沒什麼好印象就是了,只是她身為他的護衛一天,就會盡到該盡的職責。
陽燁看著這片梧桐樹林顯然也看呆了,府裡不是沒有梧桐樹,但這麼密集又這麼壯觀的卻見不到。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硬要上山真是太睿智了,雖然一路上咳得快死掉,冷空氣吸進胸口裡又惹得他極度不舒服,但能看一眼這樣的美景,值了!
「在這裡停一下吧。」陽燁淡然地吩咐道。
其他奴僕沒什麼意見,倒是負責護衛的人都皺起眉頭來。馬車這般笨重,在樹林裡不好逃跑,要是有人想對世子不利,這裡絕對是最佳的狙擊之地。
洛真硬著頭皮道:「世子,我們換個地方如何?你不是前來找尚書府的大公子還有翰林院林大人的孫子他們?想來他們應該在五里外的鳳頭坡上賞雪呢。」
陽燁皺起眉頭罵道:「本世子說停就停,誰敢再多說一句?」
眾護衛互相看了一眼,暗嘆一口氣後,乖乖閉上嘴巴,分散到四周,擔負起守衛的重任,洛真是武功最好的護衛,自然緊跟在陽燁身邊。
這方的陽燁不顧寒冷下了馬車,一層厚厚的毛氈,還有烤火的炭爐早就備好等他坐,連食盒都準備好了放在一旁,他勉強算滿意地點了點頭,然而在丫鬟扶著他就要在毛氈上坐下時,異變突起!
樹林外,一道慘厲的尖叫聲響起,每個人都聽出了那是負責守衛的其中一名護衛,他必然遭受了可怕的攻擊,才會發出那麼駭人的叫聲。
一下子,所有的奴僕都陷入了驚慌,只有洛真拔出了劍,一個閃身擋在陽燁身前。
很快的,其他方位的守衛們也都跑了回來,但他們卻不是機警到要回來保護世子,而是被四面八方的襲擊者逼了過來。
洛真一眼望去,光是她看得到的就有七、八名黑衣人,皆是武功不俗,如果一對二,甚至一對三她都還能應付,但是在王府護衛這麼沒用的情況下,顯然她必須一對多,那陽燁的安全,她便無法顧得那麼周全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不一會兒,王府的護衛全都被打趴,生死不知,而那些沒武功的奴僕們死的死、逃的逃,最後就剩下洛真立在陽燁身前,還有她肩上始終沒跑走的那隻貓。
「洛真!妳……妳要救我,妳要救我……」陽燁嚇得六神無主,站都站不住,早就軟倒跌坐在地上,怕極了的他甚至抱住了洛真的大腿。「妳救我,我叫父王賞賜妳,給妳無數金銀財富……」
然而他的動作,反倒造成了洛真的負擔,害得她無法輕巧的挪騰閃避,她一時情急,叫道:「世子,你放手!放手我才能救你!」
「不,我不放,妳一定會和那些人一樣跑了……」陽燁很沒用,哭得涕淚橫流,氣都快喘不過來了,但抱住她大腿的手始終沒鬆。
洛真一邊抵擋著敵人的進襲,一方面卻被定在原地無法離開,還要保護這個沒用的主子,身上已經被劃了幾刀,忽然間,刀光襲來,不是斬向她身下的陽燁,也不是斬向她,而是針對著她肩上的貓。
敵人看出了她小範圍的閃躲大多是為了保護肩上的貓,絲毫不手軟地朝著弱點而去。
「喵喵,小心!」
為了保護貓妖,洛真居然擲出了劍,接著一個低身,連貓帶陽燁都被她抱住,滾向一邊。
這一劍,確實擋住了殺招,卻讓洛真陷入必死之局,下一瞬,另一方又閃來刀光,直直砍向洛真的背。
洛真緊緊抱著陽燁與貓妖,絕望地閉上雙眼,心忖吾命休矣,但貓妖這時突然脫出了她的懷抱,惡狠狠的撲向來襲之人。
這次牠真的豁出去了,居然被一個女人保護著,她還險些為牠而死,有損牠的顏面,而且這群人想殺牠的貓奴,更讓牠忍無可忍。
貓妖光是這樣左撲右逃,就抓傷了好幾個人,而且中的不是眼睛,就是喉頭等一擊必倒的部位,可是牠也相當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盡早離去,修煉一番後再化為人形回來,也不用像現在如此沒用了。
驀地,樹林外一道箭光疾射而來,瞄準的不是陽燁,而是洛真,那箭光既猛且急,力道之大顯然不是一般高手,洛真驚叫一聲,抱住了陽燁的頭,但自己就要因此殞命……
「喵—」貓妖飛撲過去,代她中了這一箭,終是將箭的方向弄偏了,還被箭勢往後帶到了樹幹上,生生地被釘住。
貓妖感覺到妖力迅速流失,生命也漸漸逝去,在死之前,牠深深地望著洛真,看著這個因為牠的死去而哭叫的女人,看著牠這幾百年的生命裡,唯一讓牠動心的女人……
就在黑暗即將降臨的瞬間,牠覺得眼前光芒乍現,然後自己來到了一個霧濛濛的地方。
在霧氣深處,有一個看不清形體的「東西」飄動著,而且很奇怪的是,牠能確定那東西正直勾勾地盯著牠。
「我是惡魔,萬聖節的惡魔。」那東西突然發出了聲音,那音波非常奇怪,但貓妖卻聽得懂。「你不明白萬聖節是什麼沒關係,你只要知道我是惡魔,專門來幫助你的就好了。」
惡魔嘿嘿笑著,用充滿蠱惑的語氣又道:「你現在只是一抹靈魂,妖力已然耗盡,投胎轉世後所有靈智記憶也都會消滅,那多麼可惜啊!你想重生嗎?你想再回到那個女人身邊嗎?我可以幫你喔!你只要使用我的萬聖節系統,用罪惡值就可以換取所有你所需要的能力喔!」
他的確是來自西方的惡魔,由於萬聖節將近,他需要足夠的魔力,才能不輸給其他的惡魔,因此他四處兜售魔界的萬聖節系統,想引誘其他生靈不斷的犯下各種罪惡,最終獲取他們的邪惡之心,補充自己的魔力。
不過西方的生靈被騙久了,一見到惡魔都閃得老遠,無奈之餘,他只好千里迢迢來到東方,還穿越時空到了古代,相信古代人不懂什麼叫系統,肯定比較好騙。
果然,貓妖一聽到他的話,顯然有些動心,不過還是疑惑的問道:「萬聖節系統是什麼?什麼又是罪惡值?」
「萬聖節系統呢,是一個充滿著各種能力、各種寶物,能滿足人類所有需求及願望的偉大系統,等你使用你就知道了。萬聖節系統內用來計算功過的數值叫罪惡值,初始值是零,只要你行那罪惡之事,不管是殺人放火惡作劇,都能換取罪惡值,罪惡值越高,能換取的能力和寶物就越強。」
惡魔講得興高采烈,他特地挑了一隻貓妖,就是因為妖族本身就邪惡,自然更能把萬聖節系統使用得淋漓盡致。
「不過你若是讓罪惡值變成負的,到了一定程度,可是要接受懲罰的喔!」
貓妖確實動搖了,牠現在妖力全失,如果接受了這個萬聖節系統,不僅可以用罪惡值換取能力,說不定還可以藉此救下洛真。
「罪惡值變成負的又是什麼意思?」牠進一步問。
「呵呵,做壞事,罪惡值上升,反之,只要你做好事,它自然就下降嘍,降到零之後,它還會繼續降。」惡魔嘿嘿笑著,他存在的目的,就是阻止別人做好事啊!
「我不明白,你希望我使用萬聖節系統的目的是什麼?」基於貓的天性,牠仍是謹慎地問著。
「呵呵,你壞事做多了,總會遇到大奸大惡之徒,我只要你讓我得到一顆邪惡之心就好,這個萬聖節系統就是輔助的手段。」惡魔進一步誘惑著他,「而且,使用我的萬聖節系統,我可以奉送一個福利,讓你重生在一個人類身上,還是一個跟那個女人很親近的人類喔—」
聽到這番話,貓妖不再猶豫,化形是牠的遺憾之一,如今各種條件可以一次達成,又不用死,牠豈有不答應之理?反正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讓我重生的那個人,可不能長得太醜,否則我無法接受,更重要的是,不能與洛真有血緣關係,我還要她做我的女人呢……」貓妖提出條件,卻看不清惡魔那忽隱忽現的面容正露出雀躍的神色。
「沒問題!你的條件我通通答應你!現在我就送你重生,可要好好善用我的萬聖節系統啊—」
他娘的惡魔!他娘的萬聖節系統!
當貓妖再次有了意識,赫然發現自己確實重生了,而且完全按照牠的要求,不僅是人類,與洛真沒有血緣關係,兩人又親近,而且這個人還長得俊美至極,連女人看了都甘拜下風……
他娘的!那個惡魔居然讓牠重生在陽燁身上!
這下好了,洛真對陽燁這個人只有責任沒有情意,更別說她對陽燁早有成見,認為他就是脾氣古怪又難搞,雖然牠脾氣也不是太好,但比起陽燁那種變態的個性,牠自認為才是正常人。
要扭轉她對陽燁的看法,還不知要浪費多少時間,花多少精力呢!
此時的貓妖,不,該說此時的陽燁,在旁人看來,只是打了個盹又醒了過來,他左右張望半晌,還搞不太清楚情況,馬車已然停下。
他揭開車簾往外看,目光微露驚異,馬車竟是停在梧桐林裡,他的目光又放到外頭騎馬護駕的洛真身上,她似乎根本沒發現自己肩頭上的貓不見了,不知道惡魔動了什麼手腳。
也就是說,他重生的時間,被惡魔往前推進了一點,回到了襲擊還沒開始的時候,如果按照原本的情況發展,陽燁只要耍一回任性,吵著要留在這裡看梧桐樹,接下來就會陷入黑衣人的包圍。
依王府車隊現在的陣容,遇到那群黑衣人,一樣只有全滅的結果,所以他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他當機立斷地將洛真叫到馬車旁。
「洛真,告訴所有人接下來棄車,馬車裡的人上馬,馬上由來時路離開,弓箭手在最外圍,現在就先將箭搭上。」陽燁下了一連串的命令後,率先下了馬車。
每個人對這些命令都很是莫名其妙,連洛真也不例外,他們覺世子又在耍性子,拿他們取樂,心裡頭都有些不愉快。
「世子,再行五里路就是鳳頭坡了,尚書府的大公子他們都在那裡啊……」
「就算世子不去了,也不用棄車吧。」
「本世子說的話,照做就是!限你們三息之內做好本世子說的,然後全速回京,不得有誤,不然全部治罪!」陽燁懶得多說,也沒有時間讓他解釋了。
拿出世子的名頭來壓人,還是很有用的,眾人很快的按照他的吩咐,弓箭手在最外圍,都搭上了箭,內圈是拿刀劍的侍衛,以及沒有武力的奴僕等,至於陽燁,當然就在洛真的馬背上。
很少與世子接近到這種程度,幾乎是背貼著他的胸了,洛真很不自在,很努力的想拉開與他的距離,但還是秉持著身為護衛的責任,問道:「世子,你自己坐在後面沒問題嗎?」她真的很怕體弱的他一個顛簸就掉下馬,那她罪過就大了。
洛真不知道陽燁會經常生病,是因為他先天魂魄不全,身子骨基本上沒什麼問題,其實他和貓妖一樣,已經在那場意外死去,現在陽燁的身體裡存在的是貓妖的魂魄,貓妖的魂魄畢竟修煉過幾百年,凝實無比,所以已不存在魂魄不全的情況,只要慢慢鍛鍊休養就能無礙。
而她既然問了這個問題,陽燁也就打蛇隨棍上地道:「放心,本世子會抓好的。」
說完,他一雙手臂居然從背後摟住了她,讓她瞬間全身緊繃,必須用盡極大的意志力,才沒有把背後那個男人打飛出去。
這……這是一個病人該有的力道嗎?而且她從不知道,他的臂彎也是有溫度的,肩膀原來比她還寬,居然讓她有種小鳥依人的錯覺。
不讓她有機會掙扎,陽燁突然下令道:「走!」
簡潔明快的一個字,所有人便策馬往梧桐林外衝,弓箭手也在馬上戒備著,雖然他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戒備什麼東西。
很快的,四周的伏兵告訴了他們答案。
一行人還沒奔出樹林,後方竟然殺來了追兵,只不過他們沒有馬匹,顯得有些吃力。
王府的侍衛反應極快的拉弓,反正箭都已經搭上了,嗖嗖嗖的幾聲,追得近的幾名刺客全數中箭,而王府的人這才知道陽燁未卜先知,皆是驚訝不已,更是加快了馬兒的速度,把刺客遠遠地甩在後面。
然而就要奔出梧桐樹林時,陽燁突然指著一個樹頂的方向,對著洛真咬牙切齒地道:「朝那裡,給本世子用力的射!」
洛真不明其意,但還是聽話的一弓搭三箭,朝著樹頂處狠狠地射去,想不到居然聽到了一聲悶哼,接著一名黑衣人從樹上摔下來,身上不多不少剛好三箭,早已沒氣了。
陽燁看了頗為痛快,就是這混球在他仍是貓身時,抽空子射冷箭,害他的真身被釘死在樹上,現在換他被射成刺蝟,也算一報還一報。
然而這等預知敵人的能力,又讓王府的人對陽燁又驚又敬,洛真更是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隨便亂射也了結了一個人。這世子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怎麼變得這麼機警這麼聰明,讓大夥兒都逃過了一劫?
「多虧世子聰穎,否則看刺客來勢洶洶,我等今日必然死傷大半。」
「多謝世子出言相救……」
眾人紛紛道謝感恩,說得陽燁有些輕飄飄的,不過他表面仍是一副無所謂的冷淡模樣。然而就在他內心得意忘形的時候,另外一個方向冷不防又射來一箭,他本能的想護住洛真,不料洛真已搶先一步用弓斬向了利箭,將其打到了地上,然後順手抽出一枝箭,動作流暢一氣呵成地朝著冷箭飛來的方向射了回去。
又是一聲悶哼,接著砰然作響,又一名刺客被解決,屍體落在了地面上,揚起一陣落葉灰塵。
「世子你沒事吧?」洛真轉頭看了看他,見他無恙,心裡五味雜陳。
如果她沒有感覺錯,方才箭射來的剎那,他並沒有躲開,而是更用力地抱住了她,甚至施力的方向感覺是想壓低她的身子,用他的身體護住她。
是這樣嗎?還是這是她的錯覺?洛真搞不清楚了,不過對陽燁卻是改觀了許多,至少他的當機立斷救了大家的命。
「我沒事。」陽燁挑了挑眉,原來她的箭術這麼好,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啊!
「那世子你能不能……自己騎一匹馬?」洛真有些尷尬,他的手甚至都還環在她腰上呢!
想讓他下馬?門都沒有!陽燁眉頭一皺,突然縮回一隻手撫著胸口,大力地喘著氣。「我的心突然有點不舒服……」然後他又按著頭,「頭也很痛……」
洛真嚇了一大跳,以前只知他氣虛,怎麼不知他的心和腦子有問題啊?
二話不說,她突然跳下馬,在眾人莫名其妙的時候,她又從陽燁背後跳回馬背上,等於讓陽燁坐在了她前面,緊接著,她一把抽掉了他的腰帶,將兩人綁在一起,這樣她才能更周全的保護他的安全,確保他不會因為身體不舒服而落馬。
陽燁有些傻眼,她這是把他當成以前那隻貓了嗎?雖然背後被她貼著的觸感相當不錯,他也很清楚她一身男裝下的身材有多玲瓏有致,可是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人護著騎馬,還像個娃兒似的被綁著,這這這……這教他的面子往哪裡擺?
眾人的表情也變得奇怪,有些人像是憋笑憋得臉都扭曲了,不過基於安全考量,沒有人對此表示異議,甚至有些人直接別過頭,當作沒看到,只是雙肩抖動得厲害。
「既然如此,大夥兒不要耽擱了,按照世子的話,以最快的速度回京!」洛真擔起了指揮的任務,接著一扯馬韁,飛快地領著眾人往京城的方向疾行而去。
她卻看不到被她當成個娃兒護著的陽燁臉都綠了,早知道他寧可自己騎一匹馬,也不要貪戀抱她的感覺,他倒忘了,這趟可是要回京城,要是讓京城裡的人看到他這副模樣,陽燁的一世英名,咳,雖然他早就沒有什麼英名了,只怕會毀於一旦。
一場風波,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的過去了,陽天麟在知道他們遇襲後大怒,立刻派人前去調查,不過在聽到化解這一場劫難的原因,居然是陽燁的洞燭機先時,陽天麟大喜,在心中暗自想著自己那不成材的兒子是否有些開竅了?
由於易城王勢力強大,敢直接針對他兒子下手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說是沒有,所以調查反而陷入了膠著。
至於陽燁則是在王府裡休養,在旁人眼裡他像以前一樣懶散古怪,但事實上他正利用這段時間,一邊習慣這副新的身體,一邊思考著他所接受的萬聖節系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若依照惡魔所說,這個萬聖節系統就是由罪惡值所支撐,只要做壞事,罪惡值就可以提升,而罪惡值越高,換取的能力就越厲害,可是我要怎麼知道自己究竟累積了多少罪惡值?」
坐在府裡的涼亭中,陽燁仔細地感受自己的身體,卻沒有發現任何異狀,突地,他的目光落到不遠處一個站在湖邊的長工身上。
不顧身旁洛真那莫名其妙的眼光,他霍地站起,慢吞吞的走到那長工身邊。
長工一見到他,立刻慌亂地行禮,「見過世子。」
陽燁點了點頭,用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將那名長工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看得長工渾身發毛,而跟了過來的洛真也被他這樣的行止搞得一頭霧水。
接著,他突然舉起腳,無預警地將那長工踢進湖裡。
洛真完全傻眼,「世子,你在做什麼?」
那長工在湖裡載浮載沉,死命掙扎,顯然不會泅水。
陽燁則是發現從那人掉進湖裡的瞬間,他的意識裡就莫名出現了一個數字,隨著長工的掙扎,那數字不斷攀升,從零一直升到五、六、七……
直到數字為十時,突然停了下來,陽燁不解,望向湖面,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洛真居然拋了繩索過去,準準地將那人套住,直往岸上拉,救下他的性命。
將那長工拉回岸上,看到他一手按著地面直吐水,洛真也顧不得先替他解開繩索,不滿地問向陽燁,「世子,你怎麼可以踢他下水?他會死的!」
如今的陽燁本是貓妖,原就沒有什麼人類的倫理道德觀念,更不用說貓的性格原就是我行我素,所以他只是淡然地反問道:「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啊!」洛真怒瞪著他,忍不住以下犯上教訓道:「那也是一條人命啊!」
她不再理會陽燁,連忙到那長工身邊,替他解開身上的繩套,想不到她才碰到那長工,一塊令牌就突然由他的衣襟內掉出,那亮燦燦的顏色,說明了令牌的來歷不凡。
「這是皇宮的令牌?」洛真突然停下了動作,狐疑地瞪著長工。「為什麼你有皇宮的令牌?難道你是皇宮安插在王府的奸細?」
長工蒼白的臉透出一絲驚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陽燁發現的,居然莫名其妙就被逮住了。
皇上因為迷信方士之術,常常沒上朝,皇宮裡的大權現在可以說是被皇后裕蓉把持著,朝中早有傳聞皇后對帝位很有野心,只不過她是女子,皇上又還沒有立太子,終究名不順言不正,自然更忌諱那些有機會接替皇位的人,而易城王便首當其衝成了皇后忌憚的對象,派來奸細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都被發現了,長工用力地跳了起來,一記掃堂腿想絆倒洛真,然而洛真動作更快,扯著繩索用力一轉,那長工又倒在了地上,隨即被她綑成了顆粽子。
一場風波又被陽燁輕描淡寫的解決了,洛真真是有些欽佩他了,看著他的眼睛閃閃發亮。
「世子,你怎麼知道這人是奸細?」
我怎麼知道?我矇的啊!陽燁皺起眉頭,正想著要編什麼理由,洛真便自顧自地擊掌笑道—
「我知道!世子過去從不表現出這種才能,一定是故作低調,韜光養晦,對不對?」
故作低調?韜光養晦?陽燁有些愣住,真正的陽大世子可是個廢柴加笨蛋,怯懦無能又變態,居然拿他跟現在的他比?還真是令人不爽啊!
「世子,我們都被你瞞得好苦啊!」洛真說的可是真的,他以前那種古怪性格,不知道逼走了多少王府的下人。
「我並沒有特地隱瞞什麼……」陽燁好無奈。
「世子,你立了大功,我先將這人抓去讓王爺發落,順便告訴王爺,世子你準備要振作起來的好消息,王爺一定會很高興,對世子賦予重任的!」洛真拉起了那個奸細,很快的將他拖走,一邊走還一邊回頭朝著陽燁揮手微笑,像是在告訴他,這件事她會搞定的。
他並不想被賦予重任,他只想懶洋洋的曬太陽過生活,順便泡個妞啊……他的一隻手停在半空中,想叫她回來都來不及,這女人自顧自的下了結論,好像也沒聽聽他的意見。
更慘的是,在她離開的那一刻,他的意識中又出現數字,然後隨著她越走越遠,數字越來越少,最後又回到零。
他終於明白那數字可能的涵義︱應該就是罪惡值,畢竟是在他無故踹人下湖使壞後出現的。
「所以我莫名其妙抓到了奸細,這算是為王府做了好事,罪惡值又下降了?」
一個簡單的試驗,讓他的心情經歷了大起大落,還被誤會什麼韜光養晦,要王爺賦予重任,這簡直是上天的無情捉弄,他連爭辯都無力了。
先是成功逃離了刺客的圍殺,再來是揪出潛伏在王府的奸細,陽燁像是突然開竅了一般,讓一直以來都對他十分失望的陽天麟越來越欣慰。
基於栽培的立場,陽天麟特地召陽燁前來大廳議事,洛真護衛在身旁。
自從在山上遇襲後,即使在府內,洛真也不敢再掉以輕心了。
陽天麟也想藉此知道兒子究竟是真的聰明,還是誤打誤撞,可他想不到,兒子的表現,比他所想的更令人意外多了。
「這個皇宮的奸細,與山上襲擊我們車隊的人,絕對不是一夥的。」聽完父親喚他來的原因,陽燁斷然道出自己的判斷。
陽天麟眼中精光一閃。「燁兒,你何出此言?」
「很簡單。」那個皇宮奸細只是因為他踹人入水的測試倒楣的被揪出來,不過他當然不會這麼老實的說,而是裝模作樣地分析道:「因為落鳳山上那群黑衣人,像是知道我們車隊會經過梧桐林才埋伏下手,計劃得十分精細,如果他們也是皇宮派來的人,未免太大費周章了。那名皇宮的奸細,在我們王府當長工已經超過十年,這十年來他有多少對我下手的機會?
「再者,如果皇宮的奸細和黑衣人是一夥的,知道梧桐林事敗,就應該更好的隱藏起來,怎麼會大意地將皇宮令牌隨身帶著,還被我們發現?另外,皇宮奸細把信物隨身攜帶,足見他們太過自信,也太過小覷我們,同時這也代表著我們王府裡的警戒實在太鬆散了。」
陽天麟聽得頻頻點頭,兒子的分析與他所想的差不多,不過卻更為精闢,還點出了王府一直以來管理鬆散的問題。
因為他太過忙碌,兒子過去又不爭氣,所以府裡的下人們都流於驕傲,覺得沒有人敢對王府的人做什麼。現在接連發生了那麼多事,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嗯,燁兒你說的不錯,只是現在還不是跟皇后撕破臉的時候,這個奸細即使找了出來,我們也不能聲張,暫時只能吞下這口氣。至於梧桐林裡的刺客,屍體早就被清理乾淨,待為父派人上山時,已經找不到什麼線索了。」最後,陽天麟提到了陽燁的安全,「最近情況不太對勁,為父打算多派幾個人保護你……」
陽燁淡淡地打斷道:「不用了,我只要洛真一人。」
陽天麟的眉頭皺了起來。「洛真武功是不錯,不過如果像那天遇到許多刺客,只怕洛真一人應付不來,我讓她去做別的事,改把府裡的精英調到你身邊……」
「府裡的精英,若單打獨鬥,哪一個敵得過洛真?」陽燁再次打斷道。
「是沒有……」
「所以,兵貴精不貴多,我只要洛真一人。」
其實就陽燁的觀察而言,那日梧桐林裡的刺客,針對的對象似乎不是自己,反而更像是針對洛真。
不過這種事他當然不會傻得告訴陽天麟,免得陽天麟遷怒在洛真身上。
把洛真留在身邊,與其說是靠她保護,不如說怕她這個單純的笨女人不懂得保護自己,哪天把小命送了都不知道去找誰索命。
他想要的女人,誰都別想動。
「但洛真畢竟寡不敵眾……」陽天麟還想再勸,畢竟自己在京城這麼出鋒頭,兒子很可能會是很多人的攻擊目標。
可是陽燁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堅持,而且一點讓步的跡象也沒有,他定定地望著陽天麟。「如果一群宵小我還無法應付,也沒資格當王府的世子了。父王,我只要洛真一人。」
當他第三次說出只要洛真一人時,洛真不鎮定了,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他,雖然她認為依他的性子,他只是習慣了她這個護衛不想換,應該沒有別的意思,可是她的心就是不受控制的快跳著。
而他的堅持,不僅令洛真受寵若驚,同時也令陽天麟起了一絲狐疑。「燁兒,你該不會……」他不著痕跡地瞥了兒子身後的洛真一眼,雖是男裝打扮,但仔細看的確是個美人胚子,如果說兒子有些動心,倒是無可厚非。
不過王府的世子要娶的對象絕不能隨便,不可能是個身分低下的護衛。
陽天麟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陽燁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父王,你從小訓練洛真習字練武,都是按照孩兒的需求去規劃的,今日你若將洛真給了別人,不知是為難她,還是為難孩兒呢?」
陽燁意味深長地一笑,不再與陽天麟爭辯什麼,帶著洛真離開了大廳。
洛真怔怔的望著他的背影,她今天才發現,當他極力保下她的時候,他臉上的神采是那麼令人著迷,而他的自信光芒也幾乎讓那體弱多病的細瘦身軀顯得那麼高大強壯。
原來,世子長得那麼英俊,她怎麼從來沒有注意到?
不知怎地,她的心不但無法平靜下來,反而越跳越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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