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魔法.狐狸受VS.忠犬攻】
聽說,簽下怨靈契約的人,將無可避免的走上同一段旅程──
他是光明陣營中的騎士,正直而單純的金髮王子;
他是黑暗世界的大法師,孤獨冷酷是他的代名詞。
就像黑夜與白晝,本應永無交集的兩人,
由一次失敗的魔法到一個小惡魔的陷阱,
開始了「深深」的羈絆⋯⋯
大法師倒楣事件錄
1. 「失身」紀念日
他身為大名鼎鼎的黑袍教父,
不過偶爾貪小便宜,想略施小術以物易物,
卻誤打誤撞遇上一個不受黑魔法影響的金髮王子,
結果,全身癱軟被硬「上」的人竟然是⋯⋯他!
2. 惡龍跟法師累趴、騎士很英勇〈?〉日
為了找出王子身上那股不知打哪來的神祕力量,
他決定召喚「聽說很厲害」大惡龍,陪騎士玩一場英雄救美,
他就可以很柔弱〈原則上希望如此〉的被救回王宮,
但,騎士都是沒有方向感的笨蛋嗎?
跑得他腿快斷掉就算了,還一跑跑進怨靈的陷阱⋯⋯
3. 法師的聰明救不了王子的笨之繼續倒楣日
尋找那頂小妖帽子的事,他心裡有數,
決定把重心都放在研究王子「體質祕密」上,
偏偏,這笨蛋王子沒事攪什麼局?
怨靈是他惹的,他擔心個屁!還讓事情愈鬧愈大⋯⋯
千舞
好吃懶做的人,另外喜歡睡、購物和寫文,
希望生活之神別給我磨難,小磨難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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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亞格大陸是一處美麗而神奇的地方,各種種族和奇異的生物皆生活於此,彼此依賴又彼此爭鬥,延續了數萬年。
自從巨龍甦醒,一直到人類縱橫的現在,亞格大陸上流傳著無數古老美麗的傳說,吟遊詩人用詩歌的形式將它們帶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而如今在這裏,人們最不願聽到的,是關於一個黑魔法師的事。
吟遊詩人當然不止講述那些英雄的傳奇,也會說說來自這處的黑暗恐怖力量。
魔法力量的逐漸消退讓人們開始不安,但黑魔法卻依舊強大。
神祕帶來不安,人們對黑魔法總是又害怕又討厭,使用黑魔法的黑袍法師自然也不受歡迎。
吟遊詩人口中流傳最廣的黑袍法師,是現在被稱為「黑袍教父」的黑袍法爾斯。
那是整個大陸上最令人憎惡、恐懼的名字,調皮的孩子聽見了都不敢動彈,甚至成了黑袍法師的代稱。
傳說法爾斯是一個老人,他總是穿著黑色的袍子,袍子邊緣連接著另一個世界的黑暗。他總是在黑暗森林之類的地方出沒,不喜歡白天,喜歡在黑夜中潛行。他的黑魔法能喚起死去的亡靈,也能引導另一個世界的黑暗。
他是黑暗的化身,黑暗之神最鍾愛的僕人,是整個大陸上所有黑袍法師的邪惡典範。
第一章
法爾斯打了個呵欠,看了看深藍色天空中美麗的月亮。明亮的月光灑在沾著水珠的草葉上,使其閃閃發亮。
他可以聽到夜行動物飛行的聲音,也能看到草叢中的牠們潛行的身影。
他手裏提著一盞油燈,昏暗的光線在極度的黑暗中,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
黑色袍子的下襬如陰影一般無聲掃過草葉,他的頭上戴著帽子,月光照不到他的臉。
河岸邊有一座破敗的住宅,依稀能看出以前的規模,大概是某個時期的貴族宅邸。那些人早已歸於塵土,房屋還依然矗立,能在夜色中看出它堅固的結構。
法爾斯輕輕敲了下後院的門,過了好一會兒,門打開了。
應門的是一個相貌普通的男人,褐色的眼睛瞇著,看起來不好惹。
「夜晚的旅人,我們沒有地方能讓你過夜了。」那個男人說,並且向裏面的同伴做了一個手勢。
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地方,沒有人會將穿著黑袍的傢伙當做一個過路人。
法爾斯拉下帽子,對男人說:「我是來找格爾的,請轉告他,法爾斯找他。」
褐色眼睛的男人猶豫了一會,轉身跑了進去,替代他位置的是另外兩個身材魁梧的壯漢。
法爾斯沒有走進門,他安靜地站在柱子邊,陰影把他完全籠罩,只有那盞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過了一會,褐色眼睛的男人走回來,並且把門打開了一點,向法爾斯欠了欠身。「尊敬的法師大人,我們首領請您進去,並且致上我們最高的敬意和歡迎。」
點點頭,法爾斯提著油燈跟著那個褐色眼睛的男人走進院子,身後的門立刻被關上,月光依然明亮。
院子比建築外觀更為破舊,裏面有些房舍也已經倒塌,中庭的花園甚至長滿比人還高的雜草,台階上的大理石盡數碎裂,從石縫中長出小草,一叢比一叢茂密。
褐眼男人帶著法爾斯在走廊的盡頭停下,並且為他打開門。「法師大人,我們的首領就在裏面。」
法爾斯走進房間,黑色的長袍沒有半絲飄動。褐眼男人聳了聳肩,他可一點也不指望一個法師會跟他說些客氣話,畢竟那驕傲的族類和常人不同。
他很識趣地把門關上,準備繼續回去站崗,可當他走到中庭的時候,忽然想起法爾斯這個名字是如此的熟悉……啊,好像那些賣弄文采的吟遊詩人所說的黑袍教父就叫法爾斯吧?不過,剛才那個法師,怎麼看都不像傳說中的黑袍教父。
因為他太年輕了。
法爾斯所在的房間是這座宅邸中最突兀的,極盡舒適與奢華,住在這裏一定享受。
地上鋪著洛倫國上好的地毯,家具是皇家才能用得起的樣式和質料,低垂的簾幔和角落的大床,說明了這是一間臥室。
法爾斯皺皺眉,並沒有說什麼,逕自在桌子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雖然主人還沒有開口,但是能坐就絕不站著,這個原則是他一向奉行的。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年輕的紅髮男人,對方有一雙漂亮的暗紅色眼睛,正閃閃發光地看著桌子。
桌上堆了一堆金銀珠寶,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連法爾斯也被深深吸引,心裏盤算著,如果現在把這個男人殺掉,那麼他將擁有這些財富—以及與之而來的惡名。不過今天他並不是為此而來,所以便按捺下心裏的悸動。
房間裏靜悄悄的,兩個男人用看絕世美女的眼神直盯著面前的一堆珠寶。
忽然,法爾斯對面的那個男人說:「你知道嗎?其實我也不想殺人,如果有你在,美麗的珠寶就不必染上血漬。」
「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貪婪的人,」法爾斯說,「現在更肯定了。」雖然自己和這個男人半斤八兩,財富總是沒人嫌多的。
「我從來不否認。」格爾開心地笑開,他笑起來的樣子還是很天真。想在這片土地上生存,意味著要把真心隱藏起來,即使對朋友也不能顯露。
「我要的藥材呢?」法爾斯輕輕地問,知道格爾正在為那堆珠寶估價。雖然這樣打攪他不太禮貌,不過還是提醒他一下比較好。
「噢,藥材,是的。」格爾站起來走到櫃子前,從裏面拿出一個小盒子,一邊走過來一邊說,「你的消息真靈通,到處都有你的眼線嗎?」
盯著那個盒子,法爾斯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不,親愛的,死亡的國度可沒有我的眼線。」比起那些有價的珠寶,現在格爾手裏的東西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無價之寶。
「我可不這麼認為。」格爾又笑起來,坐回原來的位置,把那些珠寶推到一邊,將盒子放在桌子正中央,盒蓋的開口對著法爾斯。「你知道這是什麼,以龍息養成的龍女花花瓣。」格爾柔聲說,「很漂亮吧?我知道你很想要。」
盒子周圍鑲嵌著各種咒符的寶石,它們使盒子成為一個完美的結界,維持花瓣的新鮮。
「我原本是打算在枯骨平原下手的,可是沒有等到那支隊伍,」法爾斯盯著那兩片柔軟的花瓣,「格爾,你比我快了一步。」
「我是盜賊團的首領,親愛的黑袍教父,我需要養活一大幫人,這注定我是一個貪婪的人。」格爾笑起來,暗紅色的眼睛瞇起,「所以我下手也必須快,雖然我想要的不是這個,而是別的東西,不過既然看到了,沒理由不拿。」
法爾斯輕輕歎了一口氣。他早就看準這盒花瓣,運送這盒花瓣和財寶的是一支有名的傭兵團,原本他打算在枯骨平原動手搶,沒想到那支隊伍剛出城就被劫掠了。
沒有人知道是誰下的手,他還是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知道是格爾這個大盜賊做的。
跟格爾這種人打交道,法爾斯是比較頭痛的,因為不能殺他。格爾所代表的是一種稱為「盜賊」的職業,他人必須學會和他們打交道,才能在他們搶來的贓物裏發現有價值的東西;同時這種人的人脈最廣,嗅覺最靈敏,所以即使是法爾斯這樣的法師,也不會輕易對格爾動手。
「說說你的價錢吧。」法爾斯不屑地道。那東西本來是他的,現在他卻得從別人手裏買來,以為他的錢也是搶來的嗎
「五千個金幣,少一個都不行。」格爾笑咪咪的回答。
「你乾脆去搶好了!」他忍不住瞪他。
格爾聳聳肩。「請保持風度,親愛的法師,你可以去別的地方問問價錢……當然,做我這一行的自然是在搶錢,莫非要認認真真的去賺錢嗎?」
法爾斯霍地從椅子上站起,抱著手臂繞著屋子轉,這表示他心情很煩躁。最後他站在格爾面前,抬頭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他。「黑暗之神在上,請可憐可憐我這個老人家,三千金幣吧,我只有那麼多……」
格爾知道法爾斯沒多少錢,要不然也不會和他一樣準備搶劫,不過看著面前這個人擺出那麼可憐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好笑。
似乎誰都認為可怕的黑袍法師法爾斯是個老到鬍子拖地的老頭,沒有人會相信法爾斯其實長這個樣子。
黑髮的年輕人,看起來只有二十一、二歲,也許更小。皮膚過於白皙,在燭光下看起來更加蒼白,幾乎沒有血色,隱在黑色的袍子下顯現出一種詭異的嫵媚。
尤其引人注意的是那雙黑色的眼睛—至少在這之前,格爾沒有看過那麼黑的眼,如此純粹又漆黑,彷彿蘊藏著亙古以來的黑暗,卻偏偏又美麗得能奪去人的呼吸。
「可以嗎?」法爾斯繼續哀求。
一個為達目的,毫不顧忌形象的法師—格爾毫不猶豫的評價,然後用更遺憾的聲音說:「不可以。」
「黑暗之神在上,你居然這麼吝嗇,慷慨大度可不只是光明教徒的美德!」法爾斯立刻變臉,「你已經得到那批貨的所有財寶了,不必吝嗇兩片花瓣吧」
「是龍女花的花瓣。」格爾糾正,「好了,法爾斯,現在還早,你可以慢慢考慮,你知道,多的是買家,我還有事情要去做。」
「什麼事?」法爾斯疑問,「你很急嗎?」
「是的,我得去征服一個美麗的孩子。」格爾快速說。
「……我不知道你還有這方面的興趣。」法爾斯勾起嘴角,「是個漂亮的孩子嗎?」
格爾看了他一眼,高興的點點頭。「是今天路過的一支隊伍裏的孩子,他有一頭漂亮的金髮,像海洋一樣湛藍的眼睛……」
「那支隊伍呢?」法爾斯挑眉。
「已經走了,我只留下那個孩子和幾個男人。」格爾聳聳肩,再次轉身,「那個孩子我很中意,至於另外幾個男人留在這裏打打雜也不錯,我現在用黑暗結界把他們困住了。」
「黑暗結界?大手筆啊,格爾,」法爾斯嘲弄地調侃,「是不是太誇張了?」
格爾已經走到門口。「沒辦法,法爾斯,有個不錯的騎士,他看起來有些奇怪,而且那個孩子……我是說,他似乎有些討厭我,如果我把那幾個人殺了……黑暗之神在上,我懷疑他可能會自殺。」
「噢……」法爾斯點點頭。「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聽起來可真不錯。」
「也許龍的口氣都比你好一點!」格爾惡狠狠地回頭瞪他,然後甩上門走了出去。
也許格爾才不是想讓自己好好考慮價錢的問題,而是他迫不及待想去見那個孩子。
法爾斯一邊想,一邊轉頭看桌子上堆著的財寶和龍女花瓣。現在,他即使不用魔法也能得到它們,不過,為了以後的合作著想,他還是沒有動。
五千金幣啊……他要存一年呢!法爾斯想起這事又憤怒起來。格爾這個人真夠討厭,他的財寶是搶來的,就以為別人的也是嗎?
一邊想一邊沮喪地打開門,靜悄悄的院子裏,有種寧靜又荒蕪的感覺。
伸了個懶腰,一個想法忽然跳入他的腦子。
如果……如果說,自己能讓格爾得償所願,也就是讓他得到那個漂亮的孩子,那麼……也許他可以給自己便宜一點的價錢。
其實法爾斯的家產不薄,畢竟是黑袍教父,不過和大多數有錢人一樣,錢都是拿進來容易交出去難,簡直就是抽他的血。
有了這樣的想法,法爾斯甚至覺得,也許格爾會為了感謝他,乾脆免費贈送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他立即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藥瓶,那是一瓶春藥。
用過的人總能說出它的好處,雖然法爾斯只是製作出它,並沒有用過,但是別人既然用讚歎神一樣的語氣讚歎它,他認為也許這個東西不錯。
主意一定,他便向走廊另一側走去。春天的時候他來過這裏,對此地還算熟悉。
他的手裏拿著油燈,繞過長廊,走到建築的另一側,腳步輕鬆地往某間房移動。
可下一刻,一個森冷堅硬的東西抵上他的脖子,他愣了愣,隨即被一個巨大的力量壓在旁邊的白色柱子上,同時還有一個極具威脅性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來。
「不要出聲。」
黑暗之神在上,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對他做出這麼無禮的舉動了,而且以他的能力,不該不知道有東西接近,法爾斯不禁皺起了眉頭。
在月光下,他能看到這個男人的樣子。
凌亂的金髮遮住前額,髮絲下面是一雙藍色的眼睛,那雙藍色的眼睛清澈無比,在幽暗的現下讓人輕易想起晴朗的天空。
對方也是一臉詫異,在這麼危險的賊窩裏,可不容易碰到這麼年輕又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
金髮、藍眼、美麗而稚氣的臉……這分明是格爾的意中人。
法爾斯覺得自己從頭涼到腳,對方那種帶著教廷祝福的純淨氣息讓他很不舒服。
兩個人有好一會沒有說話,只是彼此打量,最後那個男人才壓低聲音說:「這裏是什麼地方?」
「一個很吝嗇的盜賊的臨時巢穴。」法爾斯老實回答。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那個人繼續問,聲音裏有著掩飾不住的焦急,刀刃也向法爾斯的脖子欺近了幾分。
「……我怎麼知道,我剛來。」法爾斯無辜地說,身體靠在柱子上,一點退路都沒有。
就算那雙藍色的眼睛再純淨一百倍,依然能看到裏面湧出的殺意和血腥之氣。
這是一個殺過人的人,絕對不介意再殺一個……
不過,法爾斯畢竟是黑袍教父,黑魔法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他一點也不必擔心。
快速地無聲唸起咒語,感覺周圍黑魔法微粒的湧動,帶著熟悉的氣息湧向那個金髮年輕人,這個法術能讓他立刻昏倒—
但是最後,居然什麼也沒發生!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奇怪的了,從法爾斯掌握黑魔法開始,就沒有失敗過,如今這種事情竟發生在他的身上
他愣愣地看著金髮年輕人,自己的表情一定滿是疑惑,可是他一點也不想掩飾。
「對不起,你剛才說了什麼?」金髮年輕人又問。
等他問了第二遍,法爾斯才反應過來。「你……你想知道些什麼?」
「這裏的主人是誰?」
「是格爾,你聽說過嗎?」暫時按兵不動,法爾斯仔細打量起眼前人。
那個金髮的年輕人愣了愣。「格爾啊……」
「我……我也是剛來的,」評估完畢,他露出膽怯的表情,「那個……我可以走了嗎?」說著,就開始往旁邊移動,決定先溜了再說。
「請等一下!」對方將長劍收了起來,一把抓住法爾斯的手臂,「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什麼」法爾斯有些驚嚇地轉頭。
「能帶我找到格爾嗎?」
法爾斯向四周看了看。「你想做什麼?」
「殺了他。」對方簡短地說,「然後把其他人救出來。」
所以說,騎士和法師完全不是同一族類,而且永遠無法互相理解。
這個年輕人殺氣騰騰地決定找亞格大陸有名的盜賊格爾單挑,這是法師作夢都沒想過的事情,偏偏那些騎士們覺得很理所當然,當然,也許是因為他們沒有腦子的關係。
「這個……」抓抓頭,法爾斯忽然看到年輕人胸口別緻的披風釦,愣了愣才說:「……那麼,好吧。」
他彎腰撿起掉落的油燈,對騎士輕輕的說:「請跟我來。」
「呃、那個,我叫伊萊恩。」那個人匆匆地說,跟上了他。
即使法爾斯帶著油燈,走廊裏的黑暗依舊一下子就把兩個人籠罩。
第二章
伊萊恩有些遲疑地跟著前面的黑髮青年。
青年穿著黑色的長袍,並不是那種常見的黑色斗篷,他想過對方是個黑袍法師的可能性,但是立刻又否決了自己的猜測。黑袍法師怎麼可能會是這樣一個年輕人?
他看起來大概二十出頭而已,說不定更小。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舉著劍的關係,把他嚇到了?伊萊恩不太確定地看了看對方,那瘦弱的身影彷彿要被黑暗吞噬一樣。
寂靜的走廊沒有一點聲音,只有油燈發出一絲光亮,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煩悶的氣息,幽深的走廊就像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
就在伊萊恩準備出聲詢問的時候,青年忽然停了下來,推開了旁邊房間的門。
這是一間乾淨的臥室,法爾斯走進去用油燈把房間裏的燈點亮—要不是眼前有個騎士,他通常會使用咒語。如果對方發現自己是個黑袍法師,說不定會把自己的胸口刺出個窟窿,而且自己的黑魔法現在似乎有些失常。
「把燈點亮沒關係嗎?」伊萊恩有些擔心的向窗外看了看。
「沒關係的,這是我隔壁的房間,住在這裏的僕人今天有事出去了,不會有人知道。」法爾斯輕輕的說,回頭打量年輕人。
他是個很英俊的男人,法爾斯想。在燈光下顯得更加英俊挺拔,一頭像揉碎的陽光一樣的金色短髮,一雙像大海般湛藍的眼睛,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挑剔不出一點瑕疵,格爾果然好眼光。
不過—騎士、戰士之類的角色看起來都不太聰明,法爾斯想,事實上他們的確沒什麼腦子。
「我聽說,盜賊們將俘虜收押了起來,可是您……」法爾斯看了看他說,「似乎沒有被抓住?」
伊萊恩抓了抓金色的頭髮,也是一頭霧水。「我記不太清楚,只知道……我好像和我的同伴被關住,周圍還有黑暗結界,不過,似乎只有我能出來,所以我打算先收拾盜賊頭目。」
法爾斯聽而不聞地盯著那枚精緻的披風釦。
那是一枚銀色的披風釦,有著古樸而雅致的花紋,他相信這是出自精靈之手的工藝品,不是一般騎士用得起的。
當然,從製作工藝來看,矮人會做得更好,但是對於騎士來說,精靈祝福加持過的披風釦,必然比矮人們裝飾著珍貴寶石的披風釦有價值得多。
「雖然我能替他們解開繩子,但是他們卻無法離開結界,而且我的隨從說,我們有七個人被抓來,卻只有六個人被關在一起,我必須去找出另外一個,」伊萊恩繼續說,並且將手牢牢地按在劍柄上,一副隨時準備去救人的樣子,「他們一定用了什麼魔法讓我們迷失方向。」
「的確很可怕……據我所知,勇敢的騎士,這裏的確住著極為邪惡的黑袍法師,」法爾斯肯定地說,「一定是他們幹的好事,他們搶劫路過這裏的商隊或者行人,簡直罪大惡極,連仁慈的光明之神都不會原諒他們的!」
「是嗎……」伊萊恩完全被這番話騙住了,覺得對方就是一個誤入歧途的人,並且心裏還崇拜著光明之神。
「沒錯,」法爾斯轉身倒了一杯水遞給他,「勇敢的先生,今天正好是我值班,請休息一下,然後讓我為您帶路。」
伊萊恩點點頭,毫不設防的接過杯子。
看到他一仰頭,把水喝了下去,笑容立刻從法爾斯臉上蕩漾開來。
他被稱為這個大陸上惡名昭彰的黑袍法師,不是沒有原因的。他的黑魔法強大到幾乎超越了人類的極限,很多黑袍法師稱呼他為「黑袍教父」,其實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強大,因為他還沒有碰過對手。
另一方面是,他很喜歡研究一些黑暗系的藥,而那些藥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剛才倒在杯子裏的是春藥,他準備用這個來換取龍女花瓣。畢竟以龍息供養出來的龍女花是非常非常珍貴的藥材,可是要價五千金幣實在太貴了!雖然他可以親自去找,不過他和大多數的法師一樣,非常懶惰,如果事情有更快速且不花錢的解決方法,為什麼不輕鬆一點?
他滿意地看了伊萊恩一眼,他的神色已經透出些許茫然,過不了多久,這雙迷人的藍色眼睛便將被情慾包圍,所以他現在應該離開,把格爾叫過來,而自己則可以去做自己的事。
我為他耽誤了一下,不過幸好時間還夠,法爾斯欣慰地想,準備離開,可意外的,手腕卻被抓住。
他一愣,立刻被拉了過去,還來不及反應,又被重重丟在床上。
剛接觸到鬆軟的床鋪,另一個人的體重便壓了上來,瘦小的法爾斯不禁痛苦呻吟。
「等、等一下!」他嚷道,手抵在伊萊恩的胸口,即使隔著軟甲,也能感覺到高於常人的體溫,讓他不由瑟縮了一下。
如果說剛才只是為了試探而使用黑魔法,那麼,現在黑魔法對法爾斯來說,簡直就是救命稻草。
他快速唸了一個攻擊咒語,這個咒語足以讓伊萊恩彈到隔壁的牆上。
當他唸完最後一個字,身上的野蠻人已經在撕他的黑袍,不過黑袍的材質特殊,不是徒手能撕開的—
嘶啦一聲,象徵最高黑袍法師的袍子竟被毫不費勁地撕開,白皙的皮膚迎上冰冷的空氣,讓錯愕的法爾斯猛然一回神。
那些咒語一點用也沒有!他憤怒地想。法師如果沒有魔法,要拿什麼和半獸人似的騎士抗衡
他瞪著身上金髮的男人,雖然攻擊魔法沒有絲毫作用,但是對方現在卻停下了動作,露出迷茫的表情,眼裏仍舊充盈著慾望。
法爾斯卻感到一陣恐懼,他知道男人還在慾望和理智之間掙扎,但是他的藥劑一向不會因為對象的不同而失效……
當藥效發作的時候,吃下去的那個人明明會是虛軟到連支鵝毛筆也拿不動,為什麼這個男人卻還能壓著自己呀?
想到最壞的情況,法爾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抬眼忽然看到了對方胸口的披風釦。
像是想通了什麼,他一把扯下披風釦—黑魔法對這個人不管用,也許是因為這個來自精靈的披風釦!
他把那枚精緻的披風釦握在手裏,冰涼的感覺竟然讓手心有些刺痛—這是必然的,畢竟兩者屬性不同。
他用盡力氣把披風釦扔了出去,並立刻再次催唸攻擊咒語。
然而,依然沒有任何的效果。
法爾斯難掩驚訝,他看不出這個男人和別的男人有什麼區別,為什麼他的魔法咒語就是無效呢?
難道伊萊恩身上還有什麼東西能抵抗黑魔法?也許他的口袋裏還藏著別的克制黑魔法的東西。
想到這裏,他立刻伸手去解他的衣服,翻找他身上的口袋,想看看對方身上還有什麼該死的東西,讓自己的咒語起不了一點作用。
這個時候,他的手腕再度被抓住,從接觸的皮膚上傳來炙熱的感覺。
法爾斯一抬頭,就看到伊萊恩充滿慾望的藍色眼睛,英俊到無可挑剔的臉因為情慾而顯得無限性感,不可否認,這模樣誰看了都會心動,但是他除外,尤其在這樣的情況下。
「我猜……你是個騎士吧?所以……你不能……」他試著說服伊萊恩,但是自己也知道這些話大概毫無作用。怎麼能和一個失去理智的人討論品德問題呢?
果真,他聽到對方喉間發出含糊不清的呻吟,他本能地畏縮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有嚐到恐懼的滋味了—那通常是他留給別人的。
「黑暗之神在上!」他大叫起來,「你不能—」
話還沒有說完,巨大的力量便將他的手拉開,牢牢按在柔軟的床上。
法爾斯只能不知所措地再唸咒語,那是一串極長的咒語,他不會唸錯,但是現在嘴唇和牙齒卻忍不住打架。
當他唸完,旁邊立即發出巨大的倒塌聲,右邊的牆就像玩具一樣倒了下來,現出無數藤蔓。
每根藤蔓都有手臂那麼粗,像蛇一樣蠕動,推倒一堵牆就像平地前進一樣容易。它們撞倒了油燈,火焰落在地上,卻又被它們迅速壓滅。
一大片蠕動的藤蔓向床鋪飛快地前進。
伊萊恩沒有理會那巨大的響聲和周圍不同尋常的氣氛,只是專心親吻身下人白皙的頸側,落下一個個像玫瑰花瓣一樣的吻痕。
法爾斯拚命掙扎,他側過頭,看著那些藤蔓,繼續唸咒語,可藤蔓卻一直停在床鋪一公尺以外的地方不斷徘徊。
見狀,法爾斯的指尖動了動,其中幾條藤蔓一下子衝了過來,但是立刻就像被火燒到一樣,比進攻更快速地退開。
過不來!法爾斯在心裏大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男人的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光明結界,而且還能帶著隨身走
可他已經無法再思考,因為伊萊恩已經分開他的腿,沒有經過任何潤滑和前戲,毫不猶豫地進入他的身體。
法爾斯大張著嘴,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腦中一片空白,白皙的手指緊抓住伊萊恩的肩膀,指尖掐進肩肉裏去。
伊萊恩渾然不覺疼痛,逕自律動起來。
而法爾斯終於知道什麼叫自食惡果。男人巨大的性器每次抽動都帶來無可比擬的痛苦,他從來不知道這樣的痛楚簡直比死亡還要難過。
那種鈍痛持續了很長的時間,直到他的腿間慢慢濕潤,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自己的血液……
咬著唇,法爾斯嘴裏彌漫著血腥味,黑色的眼睛死盯著壓在身上的男人,痛苦地承受來自他的撞擊和慾望。
那種痛是他活了這麼久都沒有經歷過的,雖然他經歷過更難受的事,但是似乎不是一種類型,不應該拿來比較……他睜著眼睛胡思亂想,藉此分散對於痛感的注意力。
可即使如此,他仍可以感覺到身體慢慢麻木,視線開始找不到焦點,最後不禁怨恨自己為什麼不直接昏過去。
他大口地喘氣,好像一條離開水的魚,但在尖銳疼痛之後,竟然隱約出現一種酥麻的感覺,像在油上掉下一絲火星一樣,一下子就能燎原。
周圍的藤蔓不斷蠕動著,畫面詭異到了極點,但是身體卻出現了令法爾斯更鬱悶的反應。
喘氣聲漸漸變成了呻吟,他的慾望竟然開始慢慢甦醒,他簡直想勒死自己,身體卻做出完全不同的反應。
最後,當伊萊恩撞到某一點時,他竟然尖叫著攀上了高潮……
法爾斯一輩子都沒有遇過這麼丟臉的事情。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傍晚,照顧他的僕人立刻跑出去把格爾找了過來。
「親愛的,看起來你恢復得不錯。」格爾走進來,橘色的夕陽落在他的頭髮上,讓他看起來更加無害。
法爾斯在床上動了動,身體就像壞掉的齒輪,傳來一陣鈍痛。
格爾繼續說:「法爾斯,雖然你是黑袍教父,但是也不需要在做愛的時候弄出那麼大動靜吧?」
「……那個男人呢?」不顧身上的疼痛,法爾斯拉住床幔艱難地坐了起來,被子卻不慎落下,露出他身上大片粉紅色的痕跡。他有些狼狽地把被子拉上,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更大聲地質問,「他人呢」
「……我放走了,因為我的情人……也就是他的隨從,那個男人已經失去了意識,其餘的人就把他帶走了—不過我說你們也太激烈了吧……」格爾有些心虛地解釋,「你看,為了討好心上人,我們都得退一步不是嗎?所以,那個孩子提出了要求,我就答應了……沒有關係吧?」
「……沒有關係?」聽出自己做了認錯人,還因此被硬上的蠢事,而那個該死的人類居然還全身而退,法爾斯足足愣了半晌才發出聲音,聽起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你覺得沒有關係」
「也許你非常喜歡他,不過當我們穿越那片蠕動的藤蔓時,你們都已經睡著了……我想……」格爾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你是黑袍教父,總不會有人強迫你做些什麼吧,難道你和那個男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說到最後,他有些擔心地看著法爾斯殺氣騰騰的樣子。
法爾斯原本想直接召喚出黑色鬼魂將格爾殺掉,因為他放走了那個叫伊萊恩的男人!
但是下一刻他又猶豫了,如果現在殺了格爾,等於就是默認,他—亞格大陸最高階的黑袍法師,被稱為黑袍教父的法爾斯,被一個只有四肢沒有頭腦的傻瓜半獸人給強姦了!
他當然可以殺了這裏所有的人,但是他知道,在他這個圈子,愛八卦的人不少,格爾一死,總會有人追究的,到最後要是把這件事情給查出來,那他的名聲……
不行!絕對不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被別人知道—黑暗之神在上,他乾脆自我了斷去見黑暗之神算了!
艱難地深呼吸一次,他露出有生以來最難看的一個笑容。「……當然,我和伊萊恩之間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只是在找樂子而已,魔法這方面也能派上點用處。」
「是嗎?那就好了。」格爾鬆了一口氣,從身後拿出那個裝著龍女花花瓣的精緻盒子,放到床邊的小几上,「這是你要的東西,我放在這裏。」
「多少錢?」法爾斯問。
「……你可以先拿走,但是……要拿另一件東西來換。」格爾抓了抓頭說。
法爾斯瞇起眼睛,橘色的夕陽落在他的黑髮上,可他依然像從陰影中走出來一樣,黑色的眼睛中一片死寂。「你需要什麼?」
「你聽說過耶克嗎?」格爾問。
法爾斯疑惑地看著他。「你說耶克嗎?」
格爾連忙點了點頭。「是的,耶克,你知道那種東西的。」
「我知道……可是……你要一隻耶克幹麼?」據他所知,那種東西除了怨氣還有一點利用價值,好像就沒什麼用了。
「我不是要耶克,我是要牠的……寶石,你知道那種東西吧?」格爾搓著手,「我要那個,你有嗎?」
「剛用完,也許家裏還剩下一個。」法爾斯仍然不解,看著那個裝龍女花瓣的盒子,又問:「那種東西有什麼用?」
「那是我的問題,請不要再問了。」格爾露出一個笑容,好像鬆了一口氣,「我想,耶克這種生物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麼。」
法爾斯點點頭,想了一會又看著龍女花瓣加上一句,「但是那個東西的價格必須在三千金幣的範圍內。」
「不是五千嗎?」
「三千,不是打折了嗎?還有延遲費呢……」法爾斯不厭其煩地討價還價。
「可是,這是很珍貴的龍女花瓣啊……」格爾的手伸向那個盒子,卻被法爾斯搶先一步抱在懷裏。
「你是大盜賊格爾哎,請不要像街上的小販一樣跟我討價還價好不好?起碼應該維持一點風度!」法爾斯瞪著他說。
「你還是黑袍教父呢……」格爾訥訥地將手收回去,「好吧,尊敬的黑袍法師,請拿到耶克的寶石之後通知我,我靜候佳音。」
法爾斯點點頭,又重申,「三千金幣的範圍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