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城205
金烏藏嬌之《染指阿波羅》
出版日期
2013/02/04
數量
NT. 190
優惠價: NT. 150
【腹黑攻VS.天然受.一見鍾情】

后羿射日後,墜凡的金烏化悲憤為力量,將太陽特性變成異能──
金烏屬性:散發熱能 追愛技能:溫暖真心不離不棄


樓聿皇承認,自己是頭邪惡大野狼,
第一眼見到范承陽這隻小羊就想得到他,
而范承陽騎車撞上自己,完全是上天給他的機會,
正好讓他能故意把車禍傷勢誇大,
說自己獨自生活沒人照顧很不便,
還有小時候的綁架事件讓他怕黑要人陪……
果然,這下同情心氾濫的范承陽每天下班準時報到,
不只陪吃飯、陪工作,還當人體抱枕來陪睡……
本來嘛,他是想要步步為營,從朋友變情人,
可現在……人都自己爬上床了,
他不趕趕進度,趕快染指這顆小太陽,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
綠光
最陰沉的A型人。
認為愛情是這一輩子最渴求的一種感情,但寧缺勿濫。
因為太愛作白日夢,所以迫不及待將滿腔熱血化為文字,
哪怕是在腦袋空虛時,都能夠充滿執筆的熱情。
希望有一天能達到讓讀者們恨之入骨,一日無綠光,便覺面目可憎的超凡境界。

顛覆認知的金烏藏嬌傳說,即將展開──

相信很多讀者都跟小編一樣從小就喜歡看書,而帶領我們進入書本奇幻國度的入門書,大概不脫西洋童話故事、中國神話傳說吧,那不知道各位有沒有想過,救了小紅帽的獵人、補天後的女媧,甚至是后羿射日後,那九顆太陽被射下來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說到這兒,大家應該猜到我要介紹什麼了──沒錯!歷經了世界末日,獲得重生的2013年,新月嚴選九大名家子紋、千尋、春野櫻、瑪奇朵、米樂、馥梅、艾佟、黎孅以及綠光聯手端出來的好菜,就是要給所有讀者們一個創新可愛又深情的九大金烏後日談。
太陽,又名金烏,自從被后羿射中墜入輪迴池後,他們也全獲得了新生,並在母親羲和與天帝的安排下,在各自所屬的朝代裡體驗人生、接受愛情的考驗,不過本性就愛作怪的他們,不僅將身為金烏神子的能力(太陽特性)轉換成各式各樣的「異能」或「特色」,在人間橫行霸道、肆意妄為,全然忘記自己是要來尋覓真愛至寶的。於是,天帝一腳踢了后羿下凡,更讓他再化出八個分身分別來輔佐九隻金烏們通過考驗,而為了圓滿達成任務,這些后羿們更是各出奇招,一則又一則顛覆認知的神話傳說,就此拉開序幕。
關於這套【金烏藏嬌】,由於男主角身懷異能,加上天性使然,基本上都是無視規矩的囂張大爺,面對女主角時又是擄人勒索,不然就侵門踏戶的……雖然霸道,有時又憋屈得好可愛,例如有個唯我獨尊的金烏為了見心上人去爬狗洞、又比如有個金烏只要某個有點天兵的小護士靠近他,他就會緊張得「漏電」,當然不能忘了小編最愛的某隻「專長是迷路」的金烏,他這輩子就是認死扣,無論天涯海角,唯有那個女孩身邊,才是他回家的方向……
這些深情又霸道的金烏們,讓小編想起阿甘正傳裡的一句話「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吃到的是什麼口味」。儘管他們有很多面相,有些還跋扈不講理,但若不接近他們,不認認真真的和他走一輩子,又怎麼能看出他們隱藏在心中,面對愛情時最炙熱、單純而執著的那一塊?
2013年初,這是小編最誠心推薦想與大家分享的好故事、好男人,九大金烏一次上菜,滿足大家的所有渴望,如此華麗的陣容希望各位千萬別錯過,絕對要記得分別在2/1及2/4上市時把這些出發至凡間的金烏們帶回家,一起見證他與她走過年少懵懂、領悟真愛可貴的過程!

(悄悄話時間1:九隻金烏遍布了各朝代和書系,還有一隻不慎在某道「綠光」引領下進入了月光之城,腐女們快去脫光……救救他吧!
 悄悄話時間2:2013國際書展(1/30~2/4)首賣有搶先偷跑,科科科~各位喜歡嚐鮮、搶第一的捧油知道要去哪裡搶好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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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
據傳東方大海的扶桑樹上住著十隻金烏,他們都是天帝的兒子,自混沌以來便輪流由他們的母親羲和駕車載著,途經眾多古山到天上值班照耀大地,年復一年,數萬年的光陰就這麼流逝而去,某天感到無聊的金烏們起了貪玩之心,瞞著母親同時一起上天,未料此舉竟造成大地乾裂、河水乾涸、蒼生受難。
得知此事的天帝便將有神力的箭和弓交給神射手后羿,並交代他適度的給予金烏們警告,沒想到后羿看到百姓民不聊生的景象,一時氣憤便把九隻金烏給射了下來。
儘管萬民百姓都十分感謝后羿,但他一連射傷了九個天帝之子的行為卻惹得天帝震怒,而另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也就從此拉開了序幕——

「大膽后羿!我不是交代你嚇唬嚇唬他們?你看看你做了什麼?!」恢宏大殿上,天帝渾厚的質問聲挾帶怒氣,迴盪在天宮內久久。
雙膝跪地的后羿,眼神閃過一抹無奈,雖然自己一連射下九隻金烏的確是思慮不周,太過衝動行事,但再怎麼說,今日局面完全是金烏們太過貪玩、咎由自取造成的。
「回天帝,小的本來只是要讓他們受點輕傷得到教訓,無奈刀劍不長眼,九隻金烏竟先後墜地,其中過當之處小的自然無法推責,但若不是金烏們有錯在先造成百姓民不聊生,今日之事也不會發生,還望天帝明察。」他解釋著,不過心中卻連連叫苦,明明是天帝自個兒教子無方,連要教訓孩子都派別人出馬,這下出了事又全怪罪到他身上,唉……
「還敢找理由推託!」天帝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當初就交代過他嚇唬兒子們就好,哪知后羿竟會幹出這種事!
其實他也心知肚明這一切都怪自己太寵那十個兒子,養成他們驕傲自恃的性格,才會無法感同身受凡間眾生的痛苦,逕自以自個兒的娛樂為優先,他雖打算要教訓那幾個兒子,但又各個都是心頭肉,只好讓后羿拿著神弓前去,本想以他神射手之名絕對能順利達成警告作用,如今他竟讓他的寶貝兒子們出這種事,這口氣他就是無法吞下。
大殿上兩名男子相互瞪視,雖然都心知自己亦有過失,但皆因對方的態度不佳而上火,一時間各持立場的兩人誰也無法先拉下臉認錯。
「好了,你們都別吵了。」見兩人對峙不下,羲和忍不住跳出來說話。「金烏乃是天帝之子,就算是拿了神弓射中他們也傷不致死,天帝您也明知道兒子們只是墜入了輪迴池,您就別再氣了,依我看來,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呀。」
「墜入輪迴池?我記得當時他們明明墜落大地後,隨即消失不見了呀……」后羿一愣,那為何自從那日起,天上就只剩下一顆太陽?他一直以為金烏們神形俱滅了,難道神族子弟也會輪迴轉世嗎?
像是洞悉他的疑問,羲和溫柔的為他解答,「我那群兒子八成是玩瘋了、太過輕敵,一時不察才會被你嚇了一跳,應該只是受了點小傷又誤打誤撞跌入輪迴池,不要緊的。」
后羿微瞠大眼。原來金烏們明明就沒事,那天帝如此生氣又是在演哪齣,未免也太寵兒子了吧!
「他們就是因為無法苦民所苦才會引發此次事件,既然他們墜入了輪迴池那正好,我覺得應該讓他們去人間歷練一番,體驗人生百態,甚至接受人類最珍貴的資產,也就是愛情的考驗,從中學習如何珍惜重視一個人,如此一來,他們才能夠真正明白自己當初犯下多大的錯,也才能以此為鑑。」羲和是個嚴母,對於兒子們擅自出動在人間闖下大禍一事,她心知自己絕不能再任由夫君縱容他們了。
「他們都已經被神箭所傷又墜落了,應該都已受到驚嚇,若再懲罰他們豈不是太說不過去,我倒覺得那小子才該好好嚴辦……」天帝不捨的開口,說到一半又睨了后羿一眼,意圖非常明顯。
「不行,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你別再寵著兒子們了,我已經決定要讓他們去歷練一番了……只不過那幾個孩子也真夠令人擔心的,若有人能在旁協助輔佐他們就好了。」羲和堅持道,不過最終仍忍不住有些擔憂,畢竟身為母親,她還是會放不下。
「既然如此,不如讓小的來吧!金烏們遇到此事我也責無旁貸,若能盡到一份力量彌補,小的定會全力以赴。」自請重任的后羿,其實也是很有責任感的。
「那就讓他先下凡去等著吧,不然要是跟不上咱們兒子出生的時間,就算是特別選了哪一個也沒用,這事我自有安排。」
語落,天帝不等身邊兩人發表意見,隨即甩袖一揮,萬道燦金光芒霎時包圍了后羿,將他形成一道金圈,接著在嗖嗖聲中又分裂成九束光箭,以驚人疾速四散俯衝進了雲霄。
羲和見到這一幕,以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的夫君,「天帝,您這是做什麼?」
「嘿嘿嘿,這小子嚇著了我兒子又頂撞我,要是不整整他我這個天帝的臉要往哪擺,既然他都自願要去輔佐兒子們了,那只要讓他多幾個分身一起下凡,就可以同時讓后羿那小子輔助九個兒子呀,哈哈哈——」
隨著天帝的笑聲,即將墜至人間的后羿莫名感到全身一陣惡寒,他倏地睜開了眼,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有個眼眶含淚的小男孩直盯著他,哽咽的說:「后意妳痛不痛?妳從鞦韆上摔下來了。」
欸,他看見這小鬼身上有金光,他就是金烏?看起來很乖嘛,應該不用他多費心。「我沒事……」他笑咪咪的開口,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發出小姑娘般的甜軟聲音,不禁顫抖著坐起身看了看自己,是裙子……他穿著蓬蓬裙!
那個混蛋天帝居然讓他附身在——后羿氣急敗壞地跳起來就跑,想找面鏡子確定事實是不是如他想的恐怖,不料,他一腳踢到小石子,整個人竟往前撲跌出去,以頭著地……
就這樣,附到女孩身上的后羿雖然找到了他要輔佐的金烏,卻在那一撞後,忘記了一切,只記得要幫助某人得到幸福。而早已落入凡間的頑劣金烏也將遇上能克制他的天敵,讓他學會愛的對象,一段段愛情考驗就此展開……
楔子 撞到大禮
二十公尺寬的大道上,沒什麼車子來往,就連人影也沒見到半個,因為這裡是僻靜的郊外,目前正在進行都市更新計劃,放眼所及只有荒煙蔓草,還有……一輛龜速的機車。
機車以行人可以追上的速度,從大道後方往前而去。
騎士戴著全罩式安全帽,鏡面翻起,可見男人濃眉大眼,然而此刻那雙大眼失焦得快要變成鬥雞眼,眉毛用力地往上挑,卻拉不起已經垂下去的眼皮,眼看他就快要被周公召喚走,身上的手機突地響起——
靈魂瞬間重回身體,燃亮了黑白分明的大眼。停下機車,快手摘下安全帽,掏出手機。「后意后意。」他笑意喃喃,沉嗓悅耳。
摘下安全帽,他隨意地撥了撥劉海,一頭俐落短髮隨即乖乖歸位,餘暉映照在他年輕的臉龐上,勾勒出他好看的輪廓。那是張介於青澀與成熟之間的臉龐,像是朝陽般充滿活力,正要綻放光芒。
「陽陽,你現在在哪?」手機那頭是道溫潤的女音。
「妳要幹麼?」范承陽笑柔了黑眸。
許后意是他論及婚嫁的女友,兩人算是青梅竹馬,從高中一路交往到現在,已經進一步討論未來的計劃。
「我問你,今天是什麼日子?」
「嗯……」范承陽動作俐落地從腳踏板上的公事包,取出他的萬用手札,查看上頭的備忘錄,搜尋著七月十三上頭是否有重要記事,然而上頭空空如也。「沒有啊……黑色星期五,今天有什麼重要的事?」
后意對於紀念日非常在意,好比告白紀念日、交往紀念日、初次親吻紀念日,還有……反正各式各樣的紀念日,大概就佔了一年的十分之一天數。
而那些紀念日,他總是很難記住,所以他都會記在備忘錄裡頭以防萬一。
「豬頭陽,今天是你生日。」
「……」
「給我早點回來,我跟梅姨在家裡等你。」
「嗯……可是我還有兩個客戶要跑,一個是預定今天要簽保單的。」他翻閱手札確認時間。「另一位張先生,我是跟他約了八點要談保單……現在已經六點多了,所以我回到家可能……」
「我管你,反正七點給我回到家。」那頭不容置喙地道。
「……七點?」他看了看四周,實在不太敢告訴她,光從這裡騎回家,恐怕就已經超過七點了。
「對,你這陣子實在忙得太誇張了,每天早出晚歸,你以為你是鐵打的嗎?」
「可是……」
「沒有可是,最晚期限是七點半,要是你沒到家……哼哼哼,你等著瞧。」
「后意……」他喊了一聲,但那頭的人很瀟灑地掛上電話。
范承陽頭痛地嘆口氣,收起手機,戴起安全帽,思索著要如何魚與熊掌兼得。
服完兵役後,他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壽險業界,雖然沒有底薪,可相對的抽成比較高,最重要的是,他覺得這是一份可以幫助人的工作。
騎著車繼續往前走,腦袋繼續轉著。
下個月要還的貸款、給梅姨的家用,這個月的房租、水電費都還沒繳,而這個月的預定目標尚未達成,還有上個月的結算表、兩個下屬的件數……
他一心數用,滿腦子轉的都是生活與工作,原以為把腦袋塞滿就能暫時趕走瞌睡蟲,但是誰知道瞌睡蟲如此堅忍不拔,依舊佔據他的腦袋,甚至開始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他知道他在騎車,所以他很用力地張大眼,可是挑動的卻只有眉毛,眼前的視野只剩下一片柳葉那般薄,就算他再拚命告訴自己要清醒,但身體還是背離了他的意志,很乾脆地連一片柳葉的視野都不留。
然後,他的身體劇烈地晃了下,他聽見了砰的一聲,身體被拋了出去,隨之而來的是身側撞擊地面的痛,這下子可是徹徹底底地把瞌睡蟲給趕出體外了。
他迅速地爬坐起身,除了肩部的痛楚之外,還有掌心……看著掌心磨破淌血,他瞬間想到他的愛車,趕忙回頭察看,卻見他的車躺在一輛跑車旁,車輪就壓在一雙黑亮的皮鞋上……
不,重點不是皮鞋,而是人的腳!再往上看,破損的西裝褲竟滲出血來。
死了,他撞到人了!
「對不起、對不起!」范承陽忙不迭地道歉,而抬眼的瞬間他很誇張地倒抽口氣,只因那人實在是漂亮得……他找不到話可以形容。
烏亮的長髮整齊束在腦後,露出立體又出色的五官,眉濃如墨,長睫濃纖讓那雙深邃眸子更顯妖冶美麗,要不是一身黑色西裝襯出他的氣勢,他幾乎會以為他是個女人,一個高大又俊美的女人。
是說……他的表情為什麼那麼震驚,像是見到什麼人間慘劇?
疑惑之際,眼角餘光瞥見略有凹陷的車門,再緩緩看向那車的流線造型……如果他沒猜錯,這輛跑車好像是法拉利耶。
完了……如果他是車主,他也會一臉震驚呀!
第一章 小陽落難
「……法拉利?」
「嗯。」
走在醫院的長廊上,范承陽的上司黃宥楷驀地停下腳步,萬般震驚地看著他。
「那車……傷得如何?」他問得小心翼翼,就連聲音都變得輕淺。
黃宥楷穿著一身條紋西裝有型又雅痞,加上那特別抓過的髮型,以及輪廓深刻的五官,出色奪目得讓走過長廊的病患和護理人員頻頻回頭注目。
「車門有刮傷和凹痕……」范承陽說著,覺得今年的生日大禮好可怕。
就知道黑色星期五絕不是什麼好日子!
法拉利耶!一扇車門板金加烤漆要多少錢,他已經不敢算了!
「哇……」黃宥楷輕點著頭,唇角抽了兩下,拍了拍他的肩。「沒事的,不要擔心,通常開得起這種好車的人,肯定有錢,所以……不要擔心賠償問題。」
范承陽完全笑不出來。黃宥楷是他的直屬上司,更是TR壽險公司的業務經理。無可救藥的樂觀,是他能夠在三十歲就坐上業務經理的因素之一,就連招攬新進員工,他都將樂觀積極設為必備條件。
他自認自己也具備這些條件,可是經理毫無道理的樂觀,真的讓他望塵莫及。
「對了,那個人傷得怎樣?」
「我不知道,他被送進急診室後,我急著要聯絡你,後來才知道他被轉到其他地方作檢查,我剛剛問過急診室的護士,她說那人現在應該是在VIP病房裡。」
「VIP呀?」黃宥楷搓著沒有半點鬍髭的下巴,笑意更濃。「了不起,你撞上大人物了,他肯定是個大老闆,要是能拉到他公司的保險,你這下就賺翻了。」
范承陽抽動眼皮,覺得很想打開這人腦袋瞧瞧內部結構。
他現在只想解決後續賠償問題,找經理來,那是因為經理的人面極廣,再加上他能言善道,曾經幫客戶處理過許多車禍的賠償金,才會央求他幫忙。
樂觀是經理的長處,可是少根筋是經理的最大缺點呀!
可不可以不要少根筋到這種地步?賠償問題都還沒談,已經想到他可以拉保險兼賺翻……他的腦袋到底裝了些什麼?
「對了,他叫什麼名字?」黃宥楷拉著他快步走向VIP病房。
「樓聿皇。」
黃宥楷再次停下腳步,那寫滿震驚的臉教范承陽看得心驚膽跳,忙問:「經理,你認識他嗎?他是個超級大老闆?!」而且是冷血無情,對人沒有半點憐憫,只要有人惹到他就告到死的那一款嗎?
黃宥楷靜靜地注視著他,突地咧嘴大笑。「承陽,你的運氣真的是霹靂無敵好,連他也撞得到。」
「經理,這是什麼意思?」他艱澀地嚥了嚥口水。
經理笑得好開心,可是他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只覺得好害怕。他有一筆債務尚未還清,而且他還在計劃結婚……現在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七彩藍圖已經被這筆即將到來的債務給蒙上陰影了。
「別怕別怕,經理罩你。」黃宥楷笑呵呵地往他肩膀一勾。「走!」
兩人來到VIP房,敲了敲門。
不一會門開了,應門的是一位護士。「請問兩位是——」
「我是傷患的朋友,他是撞到傷患的凶手。」黃宥楷朝護士溫柔笑著。「可以麻煩幫我們通報一聲嗎?」
護士羞怯地垂下臉。「好,請稍等。」她快步走進裡頭,一會又走來。「樓先生請兩位進去。」
「謝謝妳。」黃宥楷紳士地朝她頷首,一雙電眼把人電得七葷八素。
護士羞得輕點頭,小臉漲得紅通通。
范承陽沒心情看他家經理如何電暈小護士,因為他心情忐忑,想到後續賠償,他就覺得他的人生已經變成黑白的。
然而,該面對的還是該面對,走進VIP病房內,樓聿皇躺在偌大的病床上,左側的落地窗外,有個男人站在陽臺上抽菸,外型極帥,髮型微亂,有幾分落拓不羈的氣息,一看到他和黃宥楷就逕自轉過身去。
而床邊還站了個人,西裝筆挺,頭髮往後梳,露出飽滿額頭,一雙狹長的眼正銳利地看著自己。
范承陽深呼吸一口,準備好好地道歉,表現出他最大的誠意,希望對方可以不要太刁難自己。
但話都還沒出口,黃宥楷已經自動自發地走到床邊,笑問:「聿皇,怎樣,傷得嚴不嚴重?」
范承陽不禁微揚起眉……難道說經理跟他很熟?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X光片上指出我的脛骨有裂痕,外傷縫了十針,需要住院觀察,你認為這是好還是不好?」樓聿皇回答著,可漂亮的黑眸直睇范承陽。
「小問題嘛。」黃宥楷笑呵呵地道,彷彿縫了十針就跟被針扎到一樣微不足道。「倒是……你到底是怎麼被撞的?」
「你應該問他吧。」他的眼緊緊地盯著范承陽不放。
「我……」范承陽想開口,卻被黃宥楷打斷。
「我問過了,他呢……剛好有沙子跑到眼睛裡,所以就眨了眨眼,結果就這麼撞上了。」黃宥楷當然知道范承陽是疲勞駕駛,但善意的謊言是調解仲裁必備的。
「但我看到的是他閉著眼睛從對向車道撞過來。」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他從對向車道撞過來,那麼一大段距離,你居然不閃?」
黃宥楷話一出口,范承陽嚇得倒抽口氣。
「聽起來好像是我的錯。」樓聿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不是。」黃宥楷把尾音拖得長長的,笑得促狹道:「我只是好奇你平常外出,盛禮都會跟在你旁邊,要不然至少大東也會跟著,你今天為什麼會獨自外出,還剛好站在車外發呆被車撞?」
「需不需要讓盛禮給你看我每天的行事曆?你是我老媽啊?我做事還得跟你報備不成?」樓聿皇冷哼了聲,再將目光挪移到范承陽身上。
那眸光銳利如刃,上下打量,范承陽有種猶如被X光掃描著的感覺。
「問問嘛。」黃宥楷乾脆坐到床上。「那賠償要怎麼喬?」
「關你什麼事?我還沒問你為什麼知道我在這裡。」樓聿皇不耐地將他推開。
「當然關我的事,我的下屬出了事,我這個上司當然要想辦法幫他。」
「你是他的上司?」他微愕。
「你看,多巧。」黃宥楷笑呵呵的,不理會對方趕人的動作,反倒還黏過去,往他肩頭一勾。「不要太為難我的下屬,他年輕有為,是我們公司第二個在三個月內就升主任的,這麼有幹勁又熱情的年輕人當然要好好照顧嘛,那個賠償……打個折扣吧。」
樓聿皇揚起眉,笑得有些不懷好意。「你知道法拉利一扇車門板金加烤漆要多少錢嗎?」
「你又不缺錢。」黃宥楷嘖了聲。「你好意思跟我們拿那些小錢嗎?」
「你還真敢說。」
「我有說錯嗎?」黃宥楷笑嘻嘻的。「況且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很愧疚很抱歉,你沒看到他臉都抬不起來了嗎?不要為難他啦,他有經濟壓力,你要是把他逼到跳河,我就死纏著你直到你賠我一個。」
樓聿皇聞言,垂下長睫,狀似考慮著什麼。
「宥楷,你這種說法好像我家Boss被撞是活該。」站在床邊的機要祕書盛禮終於忍不住開口。
「盛禮,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而是有時候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不也是功德一件?況且所謂賠償也可以用別的形式,不一定非得要錢嘛,你要知道有時候光是一塊錢也可以逼死一個人。」黃宥楷說得頭頭是道,循循善誘外加一記回馬槍,教盛禮走到一旁,不想理他。
「經理,可以賠償啦,只是……如果可以分期付款……」范承陽低聲道。
「我不缺錢。」樓聿皇突道。
「就說了嘛。」黃宥楷一副好麻吉地拍著他的肩。
「不過我缺人。」
黃宥楷聞言,不禁眨了眨眼,看向范承陽又轉回,微皺眉低聲說:「他可不是迷途小羊呀,你這惡魔牧羊人。」
「管他有沒有迷途,管他是人還是羊,我要定了。」樓聿皇笑瞇眼小聲回道。
黃宥楷不禁怔住,不懂對方這執著是從哪冒出來的,但不管怎樣,他可得把關鎮守范承陽的貞操不可呀。
他和樓聿皇之所以熟識,那是因為他是樓聿皇經營的「M BAR」的老主顧。
而M BAR是什麼地方?那可不是尋常人踏得進去的,那裡採會員制,且會員都做過身家調查,得品行良好、雄厚財力才行,而裡頭說白一點,就是高級的男娼館。
再說白一點,他和樓聿皇都是同志,只對男人有反應!
「他預定年底要結婚了。」他低聲道。
「聽起來還不錯,說不定那時我就膩了。」
「喂……」可不可以有節操一點?
真是古怪了,這傢伙明明不對直男下手的,這回到底是在堅持什麼?
樓聿皇玩得很兇,可是同志圈裡都知道的事,換伴就跟換衣服沒兩樣,他的小太陽怎能落進這等魔頭手裡?
「要不然就叫他賠我一百萬。」
「喂!」
「價錢很公道。」
公道個鬼!黃宥楷瞪著他,暗惱他為何偏偏看上了范承陽……賠錢事小,賠身就事情大條了!
正要開口討個轉圜餘地時,站在陽臺上的男人走進病房內,淡聲道:「聿皇,我改天再找你談設計圖的事。」
「成蔭,不好意思,改天請你喝酒。」樓聿皇擺了擺手。
「不會。」柳成蔭朝他微頷首,瞥見黃宥楷雙眼發直地看著自己,不禁皺起眉頭,轉頭就走。
「喂,他是誰?」黃宥楷抓著他追問。
樓聿皇邪惡的挑眉,「幫我搞定他,我就把成蔭的名片給你。」
黃宥楷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認為我是個見色忘友的下流傢伙?」他看起來像是會出賣朋友,換得伴侶的人嗎?
可是剛剛那人帥得好有型,帶著藝術家氣息,就連那不耐轉頭的表情,還有那挺拔的背影……該死,那冰山美人型完完全全是他的菜!
「這個嘛……」樓聿皇笑瞇眼。「你只有一次機會,宥楷。」
黃宥楷聞言,立刻轉頭,「承陽,不知道你能不能在聿皇受傷的這段時間裡,在你的工作時間外撥空照顧他?」
這答案,讓樓聿皇笑意加濃。
「那賠償問題……」一直看著兩人竊竊私語,而內心忐忑的范承陽不安的說。
「不用,只要你在這段時間照顧我就可以了。」樓聿皇笑道。
范承陽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天大的事,居然連一毛錢都不用?!「謝謝你,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受傷,在你復原之前,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地照顧你。」
「我才該謝謝你。」樓聿皇笑得玩味。「只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范承陽。」他立刻遞上自己的名片。
樓聿皇看著他的名片,不禁低笑。「小羊。」好名字,單純的小羊。
「小陽?」范承陽不禁乾笑。
這種叫法……他已經十幾年沒聽人這樣叫他了。
黃宥楷一把勾住樓聿皇的肩頭,低聲道:「名片。」
「下流小人。」
「你沒聽過人不下流枉少年?」他說得理直氣壯。「不過我先跟你說好,對直男出手,你自己要斟酌,別太過分。」
樓聿皇揚了揚眉,沒有回應。
他想怎麼玩,從沒人能干涉,況且這可能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要多久才膩不知道,但至少可以讓他渡過煩悶的七月。

范承陽的機車送修,古董手機也摔壞,但不用再賠半毛錢,已經比他預期得好上百倍,要他利用下班時間照顧樓聿皇,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問題。
只是隔天到醫院,要接樓聿皇出院時,醫生特別叮囑——「腳傷的部分不要碰水,走路的時候盡量不要讓腳多施力,如果有人扶著是最好不過。」
范承陽聽完,這才發覺原來他的傷似乎挺嚴重的,於是,在樓聿皇起身時,他非常自動自發地扶著他。而樓聿皇也非常配合地直接摟著他的肩,相當滿意醫生非常合作地給予這番忠告。
辦完出院手續到來的盛禮看了兩人一眼,隨即面無表情地走在前頭。
來到停車場,將樓聿皇扶上車後,范承陽也跟著上車,由盛禮開車送他們回樓聿皇家。
「哇……」看著車窗外的公寓,范承陽不禁傻眼極了。
這地段的公寓……不是一坪百萬起跳的嗎?
更教他錯愕的是,在盛禮停好車,他扶著樓聿皇搭電梯來到了頂樓時,那寬敞又裝潢前衛的空間,讓他嘴巴都闔不起來。
光是客廳就比他租的房子還要大了呀……
一進房燈是全亮的,冷色調的布置,以吧檯隔開了廚房和客廳,滑動式的書櫃充當屏風,隔出許多空間,而客廳後方的露臺……不,那是一座空中花園,木質地板上還擺著歐式躺椅,上方的遮陽篷架是移動式的。
「承陽,要喝什麼?」
樓聿皇的喚聲,才讓他驚覺自己推開了落地窗,走到露臺上。趕忙走回客廳,連聲道:「白開水就好。」
「不喝咖啡嗎?盛禮煮的咖啡可是比外頭的還要好喝。」樓聿皇坐在沙發上,指了指已經在廚房準備煮咖啡的盛禮。
范承陽見狀,突然有些疑惑。
空調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而他的機要祕書看起來很熟悉他的家,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自己照顧他?還是說,他是給經理面子,所以才隨口說要他照顧,抵銷那些賠償?
「坐啊,站在那做什麼?」樓聿皇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是。」他拘謹地坐下,深吸口氣,低聲道:「樓先生,真的很抱歉,害你受傷了,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事,請你儘管說。」
「叫樓先生太見外了,叫聿皇就好。」
「喔……好,聿皇,如果有什麼事儘管吩咐。」范承陽笑露一口白牙,卻見對方的神色有些怔忡,「你還好嗎?」
樓聿皇驀地回神。「還好,只是傷口有點痛。」
「啊……已經是這個時間了,我準備晚餐,你吃過飯後趕緊吃藥。」
「準備晚餐?」
「對啊。」
「Boss家裡沒有食材。」廚房裡的盛禮開口。
「咦?那……」
「我通常在外頭用餐,要是回到家的話,通常是叫外送。」樓聿皇接話道。
范承陽遲疑了下還是道:「啊……可是,我覺得你現在身上有傷,應該要吃一點比較清淡的食物,外食在調味上都太重口味了。」
「所以你懂做料理就是了?」
「就一些家常菜。」
「我會請人準備,不過今天晚上還是請你將就一點。」真是賢惠的煮夫,穿起圍裙的樣子,令人有點期待。
「將就?」范承陽眨了眨眼。「我也要留下來嗎?」
已經七點多了,他準備回家補過生日了說……昨天后意買的蛋糕還冰在冰箱裡,為了慶祝他大事化小,后意今天還特地要下廚說。
「有事嗎?」
「呃……其實昨天是我生日,我……」范承陽摸了摸鼻子。
「是嗎?生日快樂。」樓聿皇慢條斯理地打斷他,獻上祝福。
范承陽不是社會新鮮人,當然知道樓聿皇打斷他的用意,可是樓聿皇身旁明明有人可以照顧他,況且他也特地到醫院送他回家了,而晚餐也有人張羅,他應該可以先走了吧。「那個……因為昨天發生意外,所以今天我的家人要幫我慶祝,所以……」
「那我就不留你了。」樓聿皇笑道。
然而就在范承陽喜出望外的當頭——
「Boss,外食叫好了,一個鐘頭後送至,咖啡也煮好了,我先走了。」盛禮擱下兩杯咖啡,拿起西裝外套準備走人。
「路上小心。」
范承陽意外地看著盛禮就這樣走了,再回頭看看樓聿皇,就見他像是沒事人般地笑著。
「既然你有事的話,你就先走好了。」他笑著說。「我一個人沒關係的。」
聽到他說一個人也沒關係,范承陽整顆心都軟了。
他是個傷患,而且是被他撞傷的傷患……原以為盛禮會留下照顧他,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回家慶生,又可以準備一下這兩天拜訪客戶的資料,可是,現在只有樓聿皇一個人,不管怎樣都不該放一個傷患在家,況且待會會有外送來,總不能讓他拖著腳去開門吧。
要是腳傷一個不小心又更嚴重了,那該怎麼辦?
想了想,范承陽終於退讓一步地說:「那個……聿皇,我打個電話跟我家人說晚一點回家。」
「這樣好嗎?」
「沒關係,反正明天是星期日。」拿出手機,他便朝露臺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樓聿皇輕勾起唇,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范承陽原本打算在陪他吃過晚餐之後就要回家,但是這一頓飯……
「我自己吃吧。」
見樓聿皇一坐直身,整個人竟晃了下,范承陽趕忙托住他,讓他靠上沙發椅背。
「沒關係沒關係,我來我來。」將他安置好,范承陽夾著菜,俐落地餵他。
擺在茶几上的是五菜一湯,兩人本來是可以好好大快朵頤的,可誰知道樓聿皇卻突然頭暈,連要坐直身體都有問題。
「大概是吃藥的關係,老是覺得頭昏昏的。」樓聿皇滿嘴抱歉,臉上卻不見半點歉意。
「沒關係的,醫生開了一些抗生素,有的人吃了真的會覺得頭昏腦脹。」說著,范承陽也不催促他,反倒是欣賞起他慢條斯理的用餐動作。
儘管面有病容,但他的舉手投足間,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優雅,就像是古歐洲的皇室貴族,典雅華貴。
在他周遭,完全沒有這種類型的人,再加上他的五官……看著他微斂長睫,范承陽不禁無聲讚賞著。他的眼睫毛比后意的還長還濃,難怪那雙眼看起來那麼深邃,眼波流轉間像是會勾魂似的。
「承陽?」
「嗄?」范承陽愣了下,驚見他早已經嚼完了菜,正等著他餵。「不好意思,我……」無法解釋,只好使出經理的必殺技——乾笑帶過。
天啊,他是怎麼搞的,怎麼會看一個男人看到出神?
也許是因為他實在長得太好看了。
「我想喝點湯。」樓聿皇說。
「好。」范承陽趕緊舀了碗湯,確定不燙才餵進他的口。
「看你的動作,我覺得你好像很習慣照顧人。」
「也還好,因為我有參加志工團,每個禮拜都會到一些獨居老人家中拜訪,幫忙整理家務和餵食。」
「喔?」所以在他眼裡,他很像獨居老人?
「能照顧人是好事,只是需要再多學習一些。」
「你真善良。」善良的小羊,教他的心好癢。
「還好。」直白的讚美讓范承陽有點難為情地低著頭。
「我最喜歡善良的人了。」被欺負了、吃悶虧了都會默默承受,那種逆來順受的姿態,讓他光是想像就覺得心頭癢得難受。
癢得教他伸出了手,挑逗性地輕撫過范承陽的耳廓。
耳朵的癢感教他嚇一了跳,手中的湯濺出來,灑在兩人的腿上。
「對不起、對不起!」他趕忙抽了茶几上的面紙要擦拭時,頓覺腿上有股曖昧又輕柔的力道,嚇得手上的湯又濺出了大半。
「……我只是想幫你擦而已。」樓聿皇笑得無害。
「啊……沒關係。」范承陽看著那張無害笑臉,心想自己真是想太多,糟的是這組沙發……這看起來是上等皮革耶。「這沙發怎麼辦?」
只能先用面紙擦拭,想要打蠟或處理,恐怕得要再等一下,就怕樓聿皇這裡連處理的器具都沒有。
「那個不用管,倒是你身上都濕了,要不要洗澡?」
「洗澡?可是……」
「我身上也濕了。」
范承陽視線往下,果真瞧見他的長褲也濕了大半,他這才慢半拍地想起他左腳上有裹紗布,他連忙把湯碗一擱,將他的褲管往上捲,幸好湯汁沒滲到紗布。
「一起洗個澡吧。」樓聿皇說。
「可是……」這樣很奇怪吧,說熟也沒多熟,跑到人家家裡洗澡……
「我不能讓你這麼狼狽地回家。」
「可是我沒有換洗衣物。」他委婉地拒絕。
「我有。」就在樓聿皇說話的瞬間,他起身卻失去平衡撞翻了茶几上的大湯碗,湯汁很豪邁地往兩人和地毯灑。
范承陽看了看彼此的身上。
濕得好徹底,不洗都不行了……
第二章 小陽受難
站在浴室裡頭,范承陽就蹲在他腳邊,拿保鮮膜把他的腿傷部分給裹得緊密,以免進水影響傷口。
「麻煩你了。」樓聿皇低語,視線從他的髮頂滑落到他高聳的鼻梁、那張總是微彎的唇,再很自然而然地落進他的襯衫領口。
胸膛挺厚實的,鎖骨的形狀還不賴,真讓人期待他脫光之後會是什麼模樣。
「沒有沒有,一點都不麻煩。」一切準備就緒,范承陽萬分爽朗地笑道。「那你先洗,記得左腳不要泡到水。」
「等等,一起洗吧,我已經把衣服拿出來了。」樓聿皇扣住他的手,指著後方的置物架。
范承陽眨了眨眼。「這個……」一起洗?這樣好嗎?
「你身上都濕了,難道不難過?」說著,大手直接往腿間招呼過去。
范承陽嚇得趕忙往後退,卻見他跨出一步,身形踉蹌了下,像是快要倒下去,他趕忙撐住他的肩膀。
「你不要緊吧?」
「腳有點痛。」
范承陽聞言,張了張口,最終化為無奈的嘆息。「我們一起洗吧。」要是丟下他一個人,結果因沐浴乳的泡沫滑倒摔死在浴室裡,那不是他的錯嗎?
反正不管是大學時參加社團活動或是當兵的時候,大夥總是一道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麻煩你了。」他說。
范承陽垂著臉,所以沒看見他說這句話時笑得多邪魅,儼然是得逞的黃鼠狼,更沒看見他在脫衣服時,男人的視線一直沒離開他。
看著他褪去了襯衫,露出勻稱的身材,寬背窄腰的曲線誘得他唇角斜挑,再見他脫下長褲,露出了……寬鬆四角褲。
樓聿皇嫌惡地撇了撇唇,寬鬆四角褲讓他完全看不出他的臀形。
而范承陽不知自己正被意淫著,大大方方褪下了四角褲,那窄而挺的臀,取悅了樓聿皇。
范承陽彎腰要拉開腳邊的四角褲時,那小巧菊花和玉囊在樓聿皇眼前展露無遺,就在他欣賞過後,等待多時的大手直接貼上,長指微摳過那柔嫩的入口。
「嚇!」范承陽嚇得立刻站挺身子,猛地回頭,但這一看,他不禁呆住。
毫無贅肉的完美體魄展現在面前,那胸膛厚實,腰腹間肌理分明,猶如刀鑿,窄腰翹臀,筆直的長腿,還有……
不知道為什麼,他下意識地稍稍遮掩了下半身。
「你的身材真好,有在運動喔。」樓聿皇卻大方欣賞,扶著牆壁坐在浴缸上頭。
直男就是這麼有趣,一點防備都沒有,就連脫褲子的動作都那麼大剌剌,壓根沒發現自己想把他給吃乾抹淨。
誰說直男不好?別有一番趣味,不是嗎?
「……還好。」本來想說自己的身材是大學參加社團操出來的,可和他一比,直接就慘敗了,還是不要說好了。
不過,就算是學長們的身材,也少有可以和樓聿皇相比的。
對了,剛剛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他攢眉想了下,想不起來,乾脆作罷。
「沐浴乳在這邊。」樓聿皇壓著沐浴乳。
「好。」
才轉過身,突地感覺有指尖滑過背脊,那一瞬間,彷彿有一陣電流竄至胸膛,嚇得他回頭看著樓聿皇。
「怎麼了?我撥了根頭髮嚇到你了?」男人無辜問著。
「不……」范承陽乾笑,轉回頭,總覺得身體還殘留著麻感。
對……他想起來了!剛剛他的屁屁好像被摳了下……
想著,忍不住又轉頭,就見對方直盯著自己的屁屁。
但樓聿皇就算被逮著也無所謂,只是由衷地道:「你的臀形相當好看。」當然,這是表面上的客氣用語,如果換作他的內心語言,那就是——很適合被上,尤其是狗爬式。
范承陽不知該回答什麼,摸了下自己的臀,「……我倒是沒有注意過。」
「我可以摸嗎?」樓聿皇笑問。
「嗄?」還沒來得及思考可不可以,魔手已經直接摸上,從臀部下緣,緩緩地包覆上來,教范承陽頭皮一陣發麻。
這是種奇特的體驗,第一次被人摸臀,感覺……好奇怪!好想撥開他的手,可是要是撥開了,好像又很失禮……於是范承陽只能默默忍受。
然而,那輕觸變成了輕掐,甚至還揉了起來,教他不只頭皮麻,就連臀部也開始發麻,更弔詭的是,他……好像有點反應了耶……
「你連皮膚都相當好,有做什麼保養嗎?」樓聿皇壞心地問著。
「那個……趕快洗吧。」范承陽微挪開身子,快速洗澡,想要趕緊轉移對方注意力。在這狀況下,要是被他發現,那不是丟臉死了?
樓聿皇意猶未盡的看了看手掌,整個掌心、指尖彷彿還殘留著那極為細膩的肌膚觸感,他抬眼笑睇著那個背影,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放過他?
范承陽專注地洗澡,後頭突地傳來一句問話——
「你不洗頭髮嗎?」
本來要說不,但一雙大手已經覆上他的腦袋,一陣濕潤過後,他感覺自己頭上已經滿頭泡泡……根本就沒得選擇嘛。
是說,今天在外頭跑了一天,滿頭大汗的,洗一下也好。
「你的頭髮很細。」樓聿皇雙手搓著他的髮。
「那個……我可以自己洗,你也趕快洗吧,記得要小心一點不要讓左腳碰到水。」他不忘囑咐他一聲。
「好。」樓聿皇漫不經心地應著,看著泡沫裹上范承陽的身,喉嚨竟有些乾渴,他假裝腳底一滑,很虛偽地啊了聲,身體直接貼向他的背後。
「小心,有沒有事?!」
唉,可憐的天然呆小羊,竟然還緊抓著他的手,讓他完完全全地貼上他的背。
「沒事,腳滑了下。」樓聿皇暗笑道,很自然地環抱住他,雙手狀似無意地往他胸口一貼,長指順勢輕撫過他的乳尖。
范承陽顫了下,視線往下,總覺得這個姿勢詭異得很,有種被吃豆腐的感覺……不過人家比他還高,雙手一抱的高度的確就在他的胸膛上,這樣一想又似乎還滿合理的。
「挺厚的,老實招來,到底做什麼運動?」樓聿皇輕掐著他頗有厚度的胸膛。
范承陽身子又顫了下,乾笑著回頭。「哪有?只是以前在學校參加棒球社,加上當兵時有稍稍練了下而已,沒有辦法跟你比。」
「你覺得我的身材好嗎?」
「很好。」范承陽毫不猶豫地道。
依男人的觀點,樓聿皇的身材是標準的寬肩窄腰,肌理分明,應該是上健身房練出來的,要不然肌肉不會那麼漂亮。
「可是我覺得你的比較好。」說著,樓聿皇雙手還煞有介事地從他的胸膛往下遊移。「有腹肌耶,練得很精實,而且……」
他喃著,長指往下曖昧地來到對方的腹部,有意無意地撩撥著。
瞬間,范承陽那才壓抑下的衝動,瞬間又湧上,他慌張地轉過頭,移動了下,打開水龍頭。「你要開始沖水了嗎?」他笑得很尷尬。
快,趕快洗,他必須趕緊離開浴室,否則再這樣下去,他會無臉見人!
「好啊。」樓聿皇很乾脆地應著。
范承陽站進浴缸裡頭,拿著蓮蓬頭幫他沖水,用指梳開那滑膩的長髮,隨口問:「你家裡沒有其他人嗎?」
「我父母和我弟住在郊區的房子。」
「喔,是這樣啊……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生意?」果然……他沒和家人同住,難怪這房子一點人味都沒有。
「宥楷沒跟你說?」
「沒,今天星期六沒進公司。」
「喔。」樓聿皇舒服地閉上眼,漫不經心道:「我接了家裡的建設公司,自己也另外開了一些店。」
「原來是這樣,難怪可以住在這種豪宅裡。」
「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住在這裡。」他淡淡的說,微側過頭看著他。
不管是男人女人,對於財富權勢都有渴望,只是程度上的差異,而范承陽也不例外吧,尤其在他背負經濟壓力的時候。
如果可以銀貨兩訖,也是一種做法。
「我?」范承陽視線一直停留在他的頭髮上,低笑著回答,「不了,這裡空間太大,反倒讓人覺得不自在。」
「會嗎?」
「嗯,感覺……太空了,沒有人味。雖然我住的地方只有二十坪大,但有兩間房就夠我和梅姨住了,每天早上睡醒時,聽到梅姨的切菜聲,聞到陣陣菜香味,就會讓我覺得……再辛苦都值得。」
樓聿皇怔忡地看著那滿足的笑臉,他笑得彷彿就算每天為錢奔波,辛苦萬分,只要重要的人在身旁,一切都值得。
他沒想到范承陽會露出這種表情,像抹微光般輕柔,卻可以滲入最黑暗的地方,落入他的心版深處。
「聿皇?」
樓聿皇神色不變地問:「梅姨是誰?聽起來是你很重要的人。」
「嗯,她是我阿姨,在我爸媽去世時,是她決定領養我的,如果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說起梅姨,范承陽唇角的笑意更濃了,「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喔,我還以為最重要的會是你的女朋友。」
「經理跟你說的?」
「他說你預定年底結婚。」
范承陽微赧地搔著臉。「嗯,我們已經交往十年了,想說等我的經濟各方面都比較穩定了再結婚,我們正在找會場,大概等到十月就會開始著手準備了。」
「聽起來你們感情很好。」
「是啊,我們從小就在一起,是她一直陪著我……我們說好了,到時候至少要生兩個孩子,最好是一男一女,一個像她,一個像我。」
看見那眉眼間遮掩不了的喜悅,樓聿皇的心像被敲了一記悶棍。
想結婚?想生孩子?不……那是因為他還沒享受過男人最極致的愉悅,他會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沖得差不多了,可以扶我起來嗎?」他突道。
「好。」范承陽趕忙將蓮蓬頭掛好,踏出浴缸撐住他的身體,緩緩地拉起他。
但,就在樓聿皇站起的瞬間,腳竟滑了下,高大的身形直往范承陽壓去。
「抱歉,我沒站穩。」樓聿皇沒啥誠意地說,大手趁機摸上了他的臀。
「沒沒沒關係……」他深吸口氣,感覺對方的傢伙就貼著自己,而對方的腿則卡入他的雙腿間,似有意又似無意地摩擦他的……
那像是在挑逗,范承陽感覺一股熱流竄上了小腹,火熱地朝腿間而去,在兄弟抬頭的瞬間,他立刻將對方稍稍拉開一些。
「你沒事吧?」樓聿皇問著。
「沒沒沒沒事。」他輕喘著氣。「我先扶你出去。」
天,要是被他發現,那就真的糗大了!
「麻煩你了。」
「不會。」快!快走!

樓聿皇擦乾身體,穿上了浴袍,卻見范承陽呆站在置物架前。
「怎麼了?」
「呃……只有這種褲子嗎?」范承陽瞪著那條豹紋丁字褲,連拎起它的勇氣都沒有。
「那條是新的,我沒穿過。」漂亮的唇勾出邪惡的笑。
「不是這個問題,是……」他乾笑著問:「有別種款式嗎?」
不是他不願意穿,而是他真的不會穿……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穿上那種褲子。
「不好意思,我只有這一種的。」樓聿陽一臉抱歉地道。
「喔……」原來他偏愛這種狂野的款式,可他是傳統保守派,真的是……但不穿又覺得很怪。
「要不然你可以直接穿休閒褲就好,等一下把衣服丟進洗衣機裡面洗一洗,烘乾後,你就可以穿了。」
「好,這樣也好,你不介意就行。」
「我不介意。」
范承陽拿起及膝的休閒褲正要穿上,瞥見他還站在身後,視線不由得飄了下。「你要不要先回房間休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樓聿皇的視線……很燙,讓人頗不自在。
「你願意扶我嗎?」
「對厚。」范承陽暗罵自己,先套上褲子,趕忙扶著他進房間。
他的房間就在四面滑動式書架後頭,拉開之後可見一張king-size的大床,還附了床尾椅,右手邊則是一列貼牆的軟沙發,除此之外,倒沒什麼特別的擺設。
扶著他躺下後,范承陽趕緊回浴室,將全身上下徹底抹乾,套上衣物,再把髒衣服丟進洗衣機裡頭先。
這期間,他壓根沒發現樓聿皇行動自如,甚至是身手俐落地走到了客廳再踅回。
待他走到樓聿皇房裡時,就見他慵懶地坐在床上,斜倚著床頭櫃。
「我去整理一下客廳。」范承陽說。
「不用了,那個明天再處理,你去端兩杯咖啡過來,我們聊聊天。」
「喔……好吧。」嘴上應著,他卻打算陪樓聿皇喝完咖啡後趕緊整理。
他沒有潔癖,只是看著晚餐弄髒了地毯和沙發,覺得不快點處理,他心裡就是不舒坦。
將盛禮煮的咖啡倒上兩杯,端進房裡,就見他已經舒服地半躺著。
「謝謝你。」
「不客氣。」把咖啡遞給他,范承陽本要坐到旁邊的軟沙發上,卻見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坐那麼遠,我們怎麼聊天?」他笑道。
「喔。」看了眼那排軟沙發,又看看和床鋪之間的距離,他乖乖地坐到男人身旁。「對了,你腳上的保鮮膜……」
他順手拉開被子要察看,不料——樓聿皇身上的浴袍不知道何時消失不見,讓他清楚地瞧見男人腿間沉靜的巨大。
「我拆掉了。」他笑道,彷彿被人這樣注視也沒有半點羞赧。
「喔……」慢半拍地幫樓聿皇蓋好被子,范承陽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過快,而且莫名的口乾舌燥。他想,八成是看了太多不該看的,才讓他腦袋有點昏。
不過說真的,這個男人真的太得天獨厚,出身富貴又有張好皮相,身形如此完美……真的很受老天眷顧。
「喝咖啡呀。」
「喔。」他拿起咖啡牛飲,想要解體內莫名的渴。
「今天真的很麻煩你,你要是累了的話,要不要乾脆在這裡住下?」樓聿皇直睇著他,眸色深沉,猶如盯住獵物的豹子。
「那怎麼好意思?」他說著,卻突然暈眩了下。
「沒有關係,這裡只有我一個人,而且,我受了傷,一個人待著覺得很寂寞,你要是願意留下陪我聊天,我會很開心。」
范承陽聽了,想著這麼大的房子裡只有他一個人,感覺真的挺寂寞的,可是……「下次吧。」今天實在是不能不回家,后意和梅姨還在等他。
「這樣子啊……」
「因為我家人還在等我回去,我要是不回去的話……」說著,眼皮竟無力地自動垂下。
「怎麼了?」
「沒事。」他甩了甩頭。「我再去倒一杯咖啡。」
樓聿皇沒有阻止,瞧他走到吧檯邊倒咖啡,將剩餘的咖啡都清空,教他不由得微揚起眉。
「你很渴嗎?」待他踅回,樓聿皇好笑地問。
「也還好,就覺得這咖啡還挺好喝的。」事實上是他突然覺得好累,想喝點咖啡抵抗瞌睡蟲。
他這一陣子很忙,一天能睡上四個鐘頭已經是極限,長期累積的疲勞一直沒有恢復,也正因為如此,昨天才會撞傷人。
想想,樓聿皇人也真的很好,沒有刁難他,還一副很怕給他添麻煩的樣子。
「那可是盛禮的拿手絕活。」樓聿皇將自己還沒喝的那一杯遞給他。「我還沒喝,給你吧。」
「謝謝。」接過手,他慢慢啜著,卻覺得好像沒效果,反倒還愈喝愈想睡。
「你氣色不太好,好像很累。」
「還好。」
「要不是我,你現在應該在家裡好好休息才對。」
「不……我才要謝謝你,不但沒有責怪我,還不用我賠償,我……」說到一半,他累到極點,就連腦袋都當機了。
「承陽?」
「我……」他眨了眨眼,突然睏得不可思議,就像電池的電量用盡,身體連半絲力氣都沒有。
怪了,他是很累沒錯,昨天也睡得不多,但也不該突然睏成這個樣子吧……
「沒關係,要是累了的話,就躺下吧。」樓聿皇拿走他手上的咖啡杯擱到床邊的櫃上,一把將他拽上床。
范承陽掙扎著要清醒,可是黑暗卻鋪天蓋地而來,瞬間吞沒了他的意識。
「承陽?」樓聿皇笑喚著。
范承陽一點反應都沒有,就算他拉開了他身上的休閒衫,撫上他小巧的乳尖,他還是沒有反應。
「唉,藥下太重了。」樓聿皇嘆口氣。
他錯估了累積在他體內的疲累,加了半顆鎮靜劑就讓他倒得這麼乾脆……他到底是多累?
沒有反應的獵物,就激不起他狩獵的衝動,真是可惜了。
垂眼瞅著范承陽,長指在他勻稱的身軀上遊移著,聽他輕吟了聲,大手便堂而皇之地朝褲子底下而去。
沉睡的分身,在他的愛撫之下,倏地有了回應,教他乾脆褪下范承陽的褲子,沿著玉囊底部緩緩地來回輕撫。
「啊……」
那從喉間滾出的輕喊聲,令他不由自主地直盯范承陽的臉,看對方濃密飛揚的眉微蹙,厚薄適中的唇微啟,隨著他的撫弄,不斷地逸出破碎的低吟。
「羅懿……」樓聿皇啞聲喃著另一個名字,唇吻上他的喉結,逐漸往下落在他挺立的蓓實,含在唇齒間輕齧慢吮。
「哈……」范承陽不自覺地扭動身子,手往下伸去。
樓聿皇見狀,拉開他的手,吻上那早已昂揚的灼熱,便見他胸口不斷起伏,像是無法承載慾望。
他起身從床邊櫃子裡取出一瓶潤滑液,抹在指尖,輕觸著他股間緊縮的入口。
察覺范承陽像感到不適地無意識抗拒,於是他舔吮著昂揚,直往根部而去,含住玉囊一會兒,又折磨人的從根部往上舔,再突地含住,以唇包圍著,讓那烙鐵般的熱物滑入他的口腔內。
隨著他的吞吐,長指已探入了緊密的入口,熟稔地尋找刺激點,不斷地重複按壓,加快長指抽動的速度,要讓范承陽適應,然——
「嗯!」
驀地,范承陽扯住他的髮,灼熱的慾望種子噴濺在他嘴裡。
樓聿皇滿意地嚥下,對於接下來的事已然準備就緒,范承陽卻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逕自沉沉睡去。
「承陽?」他喚著,長指在他體內抽動,但他卻只是咕噥了幾聲。
抽出長指,樓聿皇瞪著他良久,最後只能抽出面紙替他善後。
他對屍體沒興趣,儘管慾望令人難耐,他也不打算委屈自己。
反正……來日方長,面對一隻同情心氾濫的小羊,他會慢慢地料理。

半夢半醒之間,范承陽隱隱約約聽見了痛苦的低吟聲。
「不要……羅懿……不……」
破碎的夢囈,教范承陽驀地張開眼,陌生的天花板令他先是愣了下,隨即想起這裡是樓聿皇的家,他猛地坐起身,餘光瞥見睡在身側的樓聿皇。
他眉頭緊鎖,像是作著惡夢,被惡夢困住,教他想也沒想地搖著他。
「樓先生、樓先生……聿皇!」
樓聿皇驀地張開眼,黑曜石般的眸子寫滿惶恐,眼白布滿血絲,不斷地大口呼吸著。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范承陽鬆口氣。「你沒事吧?」
樓聿皇瞪大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你……沒事吧?」
「羅懿……」他啞聲喃著,胸口劇烈起伏,伸手撫上他的臉。
「聿皇?」范承陽不解地看著他,想拉開他的手——但他的手顫得好嚴重,像在確認什麼,眼眶泛紅,閃動著水光,那模樣恍若他失去了多珍貴的東西,怎麼找也找不著般地無助,狠狠揪痛他的心。「你沒事吧?」
想也沒想的,他用力地抱緊他。
他懂那滋味,因為他二十年前失去了父母,總是在夜裡一次又一次地尋找父母的身影,儘管梅姨對他很好,他還是想回自己家,想看看父母回家了沒。
「……承陽?」溫熱的擁抱讓樓聿皇完全清醒,低啞喚著。
「不好意思,你……不要緊了吧?」范承陽聽見他喚自己的名字,心想他應該清醒了,想要鬆開他,卻反被他緊摟住。
「對不起,可不可以再抱一下?」他啞聲請求。
「沒問題。」范承陽緊抱著他,輕拍著他的背安撫他。
樓聿皇閉上雙眼,感覺錐心刺骨的悲傷逐漸平靜。「你不問我是怎麼了嗎?」
「你想說,我就聽。」
「小時候……我因為貪玩,把我弟丟在一邊,結果卻害我弟被綁架……後來我弟被救回來了,他滿身是傷地朝我笑,而我父母也沒有怪我,可我卻不能原諒自己……只要一想到我弟被關在陰暗的小房間裡一個月,受盡凌虐,我就很討厭自己。」
范承陽靜靜聽著,他剛剛好像聽見他模糊的喊出個人名,那應該是他弟弟的名字吧。
「我弟因此怕黑,晚上無法入睡,而我……也變得怕黑,在晚上也無法入睡。」
「……那應該是同理性的心理創傷。」
「是嗎?我不懂那些,可是我常會想如果被綁架的是我就好了……」
「別想了,有些事情就像是上天注定好的,這是一個關卡,祂要考驗你,在你失去什麼時,要讓你懂得珍惜,然而失去什麼,也一定會給予其他的,讓你好好愛惜……就好比犯錯後承受的痛,是要讓你記住不再犯,當你下次再面對同樣的抉擇時,你就可以做出正確的判斷而不再犯錯。」
樓聿皇怔了下,沒料到一個不過二十幾歲的大男孩,會說出如此成熟的勸慰話語,在他認識的年輕男孩裡,沒有一個人擁有和他相似的思維。
抬眼看著他,就見他笑瞇眼,他的笑是那般坦蕩直率,如晨光般穿透自己的心防。
樓聿皇突地咧嘴笑了。「謝謝你。」有趣的孩子,誕生在他最討厭的夏季,卻沒有熾熱刺眼的光,而是如醉人微醺的暖陽,淡淡地落進他的心裡,袪走了剛剛還蟄伏在心底的恐懼悲傷。
「不用客氣,這是梅姨跟我說的,我只是拿出來分享,所以……一切都會過去的,沒事的。」范承陽輕漾笑意。
他近乎貪婪地注視他的笑,打從心底想要佔據這抹笑意……善良的小羊,再多同情他一點吧,同情到甘願獻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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