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1759
《野豹男人搶舊愛》
出版日期
2012/11/01
數量
NT. 190
優惠價: NT. 150
當初,他還是個窮小子,在國外打拚,
一得知心愛的女人家裡經濟出問題,就掏出所有財產援助她,
哪知,她非但沒半點表示,還和別人成了未婚夫妻,
一顆心被扔在地上踐踏,是男人都不能忍受這種事,
現在,他以投資金童的身分回來,就是要報復她,
強行買下她最寶貝的民宿,也是剛好而已!
可不料時隔多年,這女人對他的影響力仍異常巨大,
看她為保住民宿拚命工作到暈倒,他就心疼得抱起她送醫;
意外得知當年的事全是有人從中作梗,
她壓根不知道他為她付出了些什麼,反而以為自己被拋棄,
他立刻放棄報仇,改為執行搶回舊愛計劃,
要他照顧生病的她一夜、裝笑臉應付客人?小意思,
幫她解決民宿食材不足和訂婚宴場地布置的狀況?沒問題,
真正令他感到棘手的是她那個完美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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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佇立在五星級飯店大廳的角落裡,羅袖香的視線落在遠處的一個人身上,她震驚得幾乎無法動彈!
他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剎那間,羅袖香感覺整個世界都消失了,就連身旁朋友的笑鬧聲也瞬間飄遠,她的耳朵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原本馨暖愜意的世界,彷彿成了一片漆黑,只剩下幾百公尺之外,在水晶燈光的照耀下,正優雅步上臺階的他。
以及僵立在原地,被花崗石柱遮掩住顫抖身影的她。
曾經因為深愛而緊密交纏的兩個人,在錯失了彼此長達五年的時間之後,命運終於再度讓他們靠近對方……
只是老天爺的善心依舊挾帶著一抹壞心眼,讓他們就像兩條直線,在最接近彼此的瞬間又迅速被扯離,狠狠拋向相反的方向,從此繼續運行在互不相干的軌跡上。
在羅袖香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時,她的雙腳已經不自覺地往前邁出,追了上去。
她不曉得自己這樣的行為,是不是叫做「逆天而行」,也許當初老天安排了各種陰錯陽差的巧合來終結他們的愛情,是有祂的含意。
但是……
只要再讓她多看他幾眼就好,讓她知道他過得一切都好!
羅袖香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跟朋友道別,自從看到他之後,她的眼睛裡幾乎看不見其他的東西。
隔著幾百公尺的距離尾隨那一抹頎長的身形步上圓弧形的階梯,羅袖香看見他邁出的每一個步伐都矯捷俐落,宛如一頭在叢林中悠閒信步的野豹,舉手投足間雖然看似愜意,卻又藏著一抹強勁的力道。
她不由得暗自驚嘆。
當年,初嚐情愛的她滿心以為,自己深愛的呂紹廷已經相當俊逸傑出的了。
他健美的臂膀與火熱的擁抱,那感覺至今仍刻印在她的腦海裡。
那時,他帶給她的炙熱喘息,厚實大掌愛撫她的身軀,喚醒了潛藏在每一根神經裡的亢奮與激情。而他陽剛的男性深深埋進她的身體裡,更撼動她內心最深處的脆弱和柔軟……
羅袖香還清晰記得,他激情汗溼的臂膀,與她最心甘情願的臣服。
但是如今再見,她才發現——
經過五年時光的洗禮,此刻走在她前方不遠處的男人,有著精實的體魄,渾身散發出領導者的氣息,呂紹廷變得更具吸引力,和過去的他相比,更光彩奪目!
羅袖香忍不住想像著,若是被現在的呂紹廷抱在懷裡,會是怎樣的感覺?
他是否會像一頭狂猛又高傲的豹子,每一個愛撫和擁抱都充滿了性感,與叫人不得不繃緊神經的侵略性?
雙腳瞬間虛軟無力,羅袖香連忙扶住一旁的雕花欄杆,穩住自己。
她暗暗掐住自己的手心,懊惱不已。
這真是太荒謬了,他們都已經分開多久了,為什麼自己到現在仍然深受他的影響?而且只是遠遠的看他一眼而已!
望著呂紹廷走遠的身影,羅袖香遲疑了幾秒,再度追上他。
這時,她看見兩個年輕的飯店女職員朝他迎面走來,只見並肩而行的她們恭敬地向呂紹廷彎身鞠躬之後,這才繼續往前走。
羅袖香不由得疑惑,飯店人員對每個客人都會表現出如此恭敬的態度嗎?
事實證明並沒有。
因為當那兩位女職員並肩走向羅袖香時,她們非但沒有像方才那樣停步鞠躬,甚至還旁若無人地開心聊著。
其中一人頻頻回頭望著呂紹廷偉岸的背影,神情間流露出宛如見到偶像般的雀躍欣喜。「真不敢相信,我終於見到他了!我就說嘛,也該輪到我啦!」
「妳以為我們飯店的超級VIP一天到晚都在這裡閒晃嗎?大多數的人都只聽說美國金融圈新崛起的投資金童入住三十二樓的總統套房,但是真正見過呂先生的人其實少之又少。妳已經很幸運了。」
美國金融圈新崛起的……投資金童?
她們討論的人,是呂紹廷嗎?!
與女職員擦身而過的羅袖香遲疑了幾秒,再抬頭,便已失去呂紹廷的身影。
她焦急地往前跑,穿過一個掛著畫作的藝術長廊,來到空盪盪的電梯間。羅袖香揚起螓首望望左右兩側,總共六座電梯的樓層顯示燈,踩著長靴的雙腳三百六十度地轉了一圈,她眼裡看見的盡是紊亂閃跳的燈號。
三十二樓的總統套房。剛才那個飯店女職員好像是這麼說的……
羅袖香懷著不確定的心情來到三十二樓,甫跨出電梯的她明顯感覺出,這一層樓在裝潢布置上的低調奢華。
她知道能夠入住總統套房的人往往非富即貴,多會請安全人員隨時注意周遭有無可疑的人,可是她竟看不到半個人,是被遣走了嗎?
羅袖香沒想太多,只覺得這是好機會,立刻走到這層樓唯一一扇門前,按下其專屬門鈴,但連續按了兩、三次,都沒有人開門,是她聽錯樓層了,還是他在忙?老天終究是讓他們錯過彼此了嗎?
萬分沮喪的她下意識地轉過身往電梯走,完全沒有聽見身後響起的開門聲。
下一秒,一隻厚實大掌,竟無聲無息地自門扉後方伸出,從羅袖香的身後覆上她的嘴!
驚恐地睜大雙眼的羅袖香還來不及尖叫,已經被強橫的力道拖進烏漆抹黑的房裡!
 
老天,這情形是……她要被綁架了嗎?
羅袖香從沒想過,原來呼吸的聲音竟然會到震耳欲聾的程度!
籠罩在四周的黑暗完全沒有舒緩她的惶恐與不安,背後堅硬冰冷的觸感,提醒她此刻自己正被抵在門板上。
那隻摀住她嘴唇的手掌依舊沒有移開。
漆黑中,她驚惶的抬眼往上看,驀然迎上一雙鷹隼般的凌厲眼眸,她的心跳當場亂了好幾拍。
「為什麼跟蹤我?」
黑暗中突然響起的低沉嗓音狠狠敲擊羅袖香的心,撲上臉龐的炙熱氣息宛如筆直丟到她臉上的無形恫嚇。
但是此刻在她心頭迅速竄起的,卻是一陣洶湧強烈的欣喜。
是他!
如果說上天在幾分鐘之前,將他們拋在兩條不相干的平行線上,那麼此刻的呂紹廷就是硬生生的讓線轉彎,強勢地造就了他們倆的重逢。
為此,她該感動得熱淚盈眶才對,但是……
「嗚——」
「說,妳是誰?」
他放開摀住她的嘴的手,呂紹廷瞇起眼加重力道,帶有威脅地將眼前的女人壓制在門扉上。
不意外地聽見她吃痛的悶哼聲。
「是哪家公司派妳過來的?」
以前出差時也常碰到這種情況,找女人想用美人計,可惜他從不上當。
只是這女的跟蹤技巧也太差,他老早就注意到,她按鈴時他也在窺視她。
「我……」天啊,他的手勁好大,她的後背簡直要黏在門板上了!
羅袖香在黑暗中仰望那一雙熠熠閃亮的星眸,「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你的工作業務沒有任何關係。」
他已經忘了她嗎?認不出她的聲音嗎?
羅袖香忍不住盯著眼前這一張黯然冷漠的俊臉。他會對她感到陌生這也無可厚非,畢竟他們倆歷經了五年的空白,這個鴻溝是她無法假裝不存在的。
幽暗中,陷入沉默的呂紹廷微微皺起眉。
這個女人的眼睛……
一股深埋在記憶最底層的熟悉感在瞬間被挑起,未曾忘懷的身影浮現,他固執地忽視心頭莫名湧起的騷動,然而箝制的力道卻已悄悄地放鬆。
「如果不是因為工作,那麼妳又是為了什麼跟蹤我?」
「我……其實我是……」
四目交接的瞬間,她突然覺得自己被蠱惑了。
呂紹廷的厲眸彷彿就像魆黑中,仍然耀眼奪目,閃爍著晶燦亮光的頂級黑鑽,羅袖香忘情地伸手撫上他的臉,情不自禁地被他的眼神迷惑,她看到他年少時所沒有的狂妄與霸氣。
他沒有閃躲,他還笑了,驀地將她摟進懷裡。
突然撞上他堅硬的胸膛,羅袖香吃痛的發出一聲悶哼。
「我知道妳是誰了。」
她驚喜地仰頭看他。
呂紹廷認出她了?!
從她頭頂飄落的低沉嗓音不只性感誘人,口吻中還明顯地帶了一絲嘲諷。「我想妳走錯地方了,我今晚並沒有找人陪睡。」
羅袖香渾身一僵!
他、難道他——把她當成妓女?!
「居然記錯樓層,小姐,妳似乎不太專業?還是……妳是隨機上門,挑選客人的?」
她想狠狠地推開他,卻又不爭氣地被他流露出的慵懶所魅惑,那是當初年輕氣盛的他所不曾擁有的性感魅力。迷亂中,羅袖香忍不住訝異,自己居然還能清楚分辨呂紹廷在這五年前後的細微差異。
還有……老天,他不斷吹吐在她鎖骨上的溼熱氣息彷彿具有神奇的魔力,不但讓她渾身酥麻,更在剎那間抽走她所有的力氣。
「你、放開我……」
這一聲嬌軟的呢喃飄蕩在他們兩人之間,語氣裡渾然沒有羅袖香自以為的強勢、惱怒,反倒像是一種欲拒還迎的挑逗。
而呂紹廷顯然也這麼認為。
他益發地貼近她,直到羅袖香發現他剛硬火熱的身軀幾乎與她沒有任何的空隙。
那一雙鷹隼般的銳眼,正居高臨下地審視她。
「不管妳今晚的客人是誰,我想對方一定會讚嘆自己是個幸運的傢伙。」
羅袖香不由得一怔。
他還真的以為她是個妓女?!而且,看起來呂紹廷對這種情況並不陌生,想想他剛才說了什麼——我今晚並沒有找人陪睡?
這表示他不只一次召妓狎玩過嘍?
羅袖香曉得自己根本沒有發怒的資格,畢竟他們分開五年了,但是……老天,她現在就是非常難得地火大到不行!
她冷哼,也不想辯解,只想盡快離開,怒火中燒地嘲問道:「你對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都這麼花言巧語嗎?」
「並沒有。」
「那麼我得感謝你對我的稱讚嘍?」或者她更應該要感謝他,深信不疑她是個妓女?!「既然你不是那個幸運的傢伙,我想我沒有理由留在這裡了!」
可惡,他對每個女人都用這種炙熱如火的眼神放電嗎?
哼,差別未免也太大了!當初是誰信誓旦旦的說,他眼裡的深情只會為她而保留?
羅袖香憤憤地想用手上的包包撞開呂紹廷,但他彷彿早已有所察覺般地微微側身閃過,結果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手上的提包脫手飛出,以完美的拋物線,掉落在前方不遠處的沙發旁。
輕輕「咚」的一聲,房間內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羅袖香掀起眼皮看他,卻見他只是靜靜地站著,一動也不動,彷彿在看她耍猴戲似的。
惱羞成怒的她火氣剎那「轟」地一聲直往腦門竄升。
「你的紳士風度真是讓我印象深刻!」
語帶譏諷的她用力推開半擋住她身子的呂紹廷,藉著窗外投射進來的霓虹微光在黑暗裡走動,走到沙發旁,彎身撿起自己的皮包。
真不應該追上樓的!
找到他又如何?早知如今的他是這種惡劣狂妄的男人,她倒不如繼續懷抱著舊夢,讓五年前那個真心誠摯的呂紹廷留存在自己的記憶中。
羅袖香頭也不回地就往門口走,正好與邁步走向沙發的呂紹廷錯身而過,在交會的瞬間彼此的手臂擦過……
他無動於衷地繼續往前走,直接坐在沙發上,她卻因為這一記觸碰而忍不住有些心慌,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竟然聽見身後響起打開酒瓶,酒液倒入玻璃杯的細微涓流聲。
噢,這個可惡的男人,還真的像對待妓女一般,用那種不屑一顧的冷漠態度來看待她?!
這時,身後響起他帶著興味的嗓音——
「那個幸運的男人住在樓下嗎?三十一樓?」
「沒錯!」已經逐漸習慣黑暗的羅袖香筆直往門口走去。
「但是三十一樓沒有人入住。」
「我記錯了,是樓下的樓下,三十樓。」她僵硬地加快離開的腳步。
「妳好像總是記不起來自己的客人到底在哪個房間?」他自胸腔發出悶笑聲。
他……在笑嗎?「不需要譏諷我,我馬上就離開你的房間!」
慵懶地閒倚在沙發上啜飲美酒的呂紹廷輕晃著酒杯,他心裡才數到二十,就聽見方才遠去的腳步聲又急促走回與她氣急敗壞的低喊——
「快告訴我,要怎麼打開房門的門鎖!」
悠哉啜酒的他斜挑颯眉凝睇她,「我之所以住在這間房,就是因為房門的控制權只操控在我的手裡。」那扇門有特殊的開啟方法,或是用特殊房卡開門。他話一說完,臉上便帶著一抹邪佞的笑。
不安感開始在羅袖香的心裡蠢動,但她立刻強裝鎮定地昂起下顎,「請你別妨礙我工作,快點讓我走,客人一定等得很不耐煩了!」噢,這下可好,瞧她還真把自己當成特種行業的女郎。
「妳確定真的有客人在等妳?」
「我不是說了嗎,是樓下的樓下三十樓啊!」
「為了保證完全不會受到打擾,我讓飯店不要開放那兩個樓層,我可是花了不少錢包下的,我想飯店人員不至於無知到還讓人入住吧?」
喝完的酒杯被放在桌面上,發出「喀」的一聲輕響。「妳要不要再想一想,那個『客人』到底在哪裡?」
羅袖香確定,這下她真的完了!
「妳到底是誰派來的?還不說嗎?」
她咬緊下唇。要她說什麼?
要她別再裝了,直接把燈打開,然後走到呂紹廷的面前攤開雙手說——嘿,Surprise!是我啦,因為突然間看到你,一時難忘舊情就跟著你上來了!
真的要這麼做嗎?在這種時刻?她還不確定兩人現在是否能像從前那樣相處融洽,尤其是見識過他的霸道舉止……他已不是以前的他啊。
「容我提醒妳,繼續保持沉默並不是什麼好策略。」
「你不需要這樣咄咄逼人,我對你真的沒有威脅性。你只要把門打開,我立刻就走!」
沒有威脅性?
呂紹廷倚靠在沙發上,就著外頭的微弱霓光,凝視眼前這個纖細卻又不失倔強的身影。
始終縈繞在腦海中的似曾相識感,讓他困擾不已,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他早不被任何女人牽動心緒——自從五年前,被那個可恨的女人一聲不響地拋棄之後……並非刻意拒愛,只是他的心裡自然而然地對於感情這種虛幻可笑的東西失去興趣。
然而這樣的他,卻意外地被眼前這個行蹤可疑的女人勾動了內心一角。那種感覺就像突然在耳邊斷續響起的嗡嗡低鳴,揮之不去、攫抓不著,卻惹人心煩!
呂紹廷決定處理這個惱人的情緒,首先,他得和她「聊聊」。
「過來喝杯酒吧!」
「不用了。」
「妳怕?」
雖然周遭幽暗得讓人看不清一切,但是羅袖香卻能感覺到他懾人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五年的時間,究竟能夠讓一個人發生多大的轉變?
羅袖香的腦海裡,不期然地浮現這個疑問。
打從踏進這個房間,這是她第幾次察覺到呂紹廷的改變?真的是她太天真了?被往日的舊情蒙蔽雙眼,而忽略了顯而易見的事實——她和眼前這個男人,其實是初次見面!
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呂紹廷,她還會愛他嗎?
這個疑問才剛在心裡發酵,羅袖香便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的話語激起她的好勝心。
呂紹廷驀地攫住羅袖香的手腕,一把將她拉到自己旁邊坐下,她暗暗倒抽口氣。
心跳得好快……老天,他不會聽見她紊亂的心跳聲吧?
無論他變得如何,她似乎都擺脫不了的受他影響。
一只酒杯輕輕抵放在羅袖香的唇邊,她只遲疑了幾秒,伸手輕扶著那隻握杯的手,一口一口地啜飲。
口感濃醇而辛辣的酒液柔順地滑進她的咽喉,才剛感覺到胸臆升起一股灼熱,唇邊的酒杯旋即被移開。
驀地,耳邊傳來玻璃杯擲地碎裂的清脆聲響,下一秒,觸感微涼的嘴唇猛然封住她的雙唇!
羅袖香輕輕嚶嚀一聲,撐起雙手推抵著他堅硬厚實的胸膛。
但他沒有退開,只強勢地吻住她,宛如一頭驀然發動攻勢的獵豹。
理智叫她要推開,但是……呂紹廷探進她唇裡的舌是如此熱烈地撫慰她,不容拒絕的強悍中又帶著一抹誘人的撩撥,她懊惱地聽見自己吐出輕淺的呻吟。
呂紹廷挺直了身軀,巧妙地利用體形的優勢將她壓覆在長沙發上。
「你……不要——」
得意的低笑聲自她上方緩緩飄落,「妳在說謊。」
羅袖香不由得臉紅。
她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模樣既撩人卻也狼狽,仰躺在沙發上的她因為要阻止他完全貼合自己而不自覺地張開雙腿,原本抵擋他的雙手如今也像拉近彼此距離般的,溫柔順從地攀繞在他的頸脖上。
她所有的肢體動作都像在邀請他,嘴裡卻喊著不要……
羅袖香幾乎要狠狠打自己一巴掌。她突然不了解自己了,這個放浪形骸的女人是她嗎?不久前,執意要追上呂紹廷的她,期待的就是這個?雖然她是有想像被現在的他抱在懷裡的感覺,但應該不是這樣……
「在我沒喊停之前,妳是別想踏出這個房間。」
他口吻裡的霸氣該讓她感到害怕才對,但是……羅袖香只是嘆了口氣,然後擁緊他。
她也說不清楚,此刻自己想要抱緊的,究竟是五年前的真情舊愛,抑或是眼前這個只有外表相同的陌生人?
羅袖香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她已經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感情,只想順應心靈深處對他的渴望!她想他想了整整五年了……
呂紹廷順勢幾乎貼在羅袖香的身上,溼熱的雙唇吻過她脈動激昂的頸脖,印下一串溼痕,大掌挑逗地順著她的身體曲線緩緩撫下,旋而靈巧地鑽進她的衣裳裡,尋著柔軟雙峰的頂端,邪佞而熟稔地撩撥她的敏感點。
偎靠在他頸脖間的羅袖香緊閉雙眼,咬著自己的唇瓣努力地想嚥下虛軟的呻吟,只可惜成效不彰,她無助地發出嬌吟,尤其當呂紹廷修長的指探進裙底,熟練地撚揉她腿間的敏感時,她的呼吸更是當場亂了頻率。
「不要這樣……」
她顫慄著想拉開他的手,想阻止他繼續強勢地堆築她的快感,卻反被他揮開,他益發張揚地令她打開微顫的雙腿。
他彷彿擁有全世界的時間,以最折磨人的方式緩慢地挑逗她,腿間早已溼濡,備受撩弄的蓓蕾在他的指尖下變得更加敏感,細微的碰觸都足以激起她一陣酥麻。
然而,羅袖香發現,自己想要更多,可是她只能緊攀著他厚實的臂膀,委屈而壓抑地囁嚅出心底的渴望。
趴在羅袖香身上的呂紹廷也早已失去了方才的冷靜自若,他的手彷彿怎麼也離不開她,絲絹般的柔滑觸感教他流連忘返,熟悉得令人眷戀,臂彎下的她每一個難耐的蠕動都像是一種無聲的邀請與乞求,還有她唇瓣間壓抑的嚶嚀低吟聲……
他幾乎無法思考,只極度渴望聽見她在自己的懷裡,忘情高喊出對他的渴切與哀求!
「老天……」呂紹廷不由得閉眼,懊惱低吟。
他怎麼會失控?這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
他身邊的朋友都知道,除了五年前那個該死的女人之外,他的身體根本不會對其他女人有反應!
為什麼身下這個女人竟然可以……
而她甚至是個妓女!
呂紹廷咬著牙、瞇著眼,驀地扣住她纖細的肩胛。
「妳到底是誰?」為什麼可以輕易地讓他亂了分寸?
第二章
開口的同時,呂紹廷粗嗄的語氣裡流露出淡淡的怒氣,與連他自己都忍不住震驚的激狂。
「我……我是……」
羅袖香咬住下唇,以輕淺的呻吟取代嘴邊的話語。
到了這個地步,更不能讓他發現她是誰,否則他一定以為她變得如此低賤……
就當作是誤闖房間的妓女吧!就讓他這麼認為。她不發一語地加重抱他的力道。
在羅袖香抱緊他的同時,她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擠進了她溼熱緊窒的中心,她驀地深吸一口氣,咬住他堅實的肩膀。
呂紹廷有些疼痛,卻笑了。
狂野的女人,他喜歡!
他逐漸加快動作,滿意地看著懷裡的女人在自己的撥弄下益發地迷亂撩人,他感覺到纖長的手指緊緊地扣住他的肩胛,最後,女郎緊繃的身軀在他的臂彎裡因為高潮而顫慄。
呼吸紊亂的羅袖香心神恍惚,只覺得渾身彷彿被情慾的洶湧浪潮狠狠拍打過,只能癱軟的依偎在他的懷裡,沁著一層薄汗與淡淡的體香。
姿態魅惑的她在呂紹廷的身下嬌喘著,懊惱地發現自己竟然和五年前一樣,那麼輕易的被他征服。
外頭的街燈霓虹自不遠處的落地窗投射進來,在深夜時分顯得格外黯淡,總統套房裡也益發地晦暗,可是羅袖香卻依舊能夠清楚地察覺到呂紹廷落在她臉上的犀利目光。
他身下的碩大堅挺隔著長褲親密地抵靠在她的兩腿間,他們兩人默契地忽略這一點。
不言不語的這一刻,她靜靜地攀住他,感覺彷彿……彷彿他們倆之間的親密,是一種真心的相屬。
羅袖香輕輕撩開垂落在額前的凌亂長髮,悄悄抬眼凝視他。
而呂紹廷只是沉默地繼續用手指撩撥她腿間,然後在她羞澀的注視下,將修長的手指送進自個兒的嘴裡,舔弄沾上的蜜液。
「噢,別這樣……」
「妳有更好的建議?」
這個既邪惡又誘惑的男人!嬌羞不已的羅袖香拍開他的手,獻上自己的雙唇。
他立刻攫住送上門的甜美,毫不饜足地品嚐。
在呂紹廷的唇舌間嚐到自己的味道,讓她感覺體內的熱情又被撩起。
「等一下,我會要妳用同樣的方式回報我。」
這個男人在床笫間,還是和以前一樣肆無忌憚啊!只是……這是不是也表示,他對每個躺在他床上的女人都是如此地對待?
嫉妒才剛像細絲似地開始纏繞她的理智,下一秒,她卻被他的舉動嚇得坐起身。
「你想要幹什麼?」
她連忙按住他握著遙控器的手。
「妳說呢?」
「不要開燈。」
她口吻裡流露出的乞求讓呂紹廷挑起颯眉。
一抹狐疑竄上心頭,他想看清她,在幽暗中卻只覺眼前這雙翦水瞳眸似曾相識得叫他心痛……
「放心,我一點也不想知道妳是誰。」
呂紹廷甩開她的手,在羅袖香的注視下按下遙控器的某個按鍵,落地窗兩側的窗簾立刻自動緩慢地往中間收攏,遮掩住投射進來的街燈霓虹,整個總統套房裡陷入完全的黑暗。
她不由得鬆了口氣。
下一秒,響起遙控器墜地的聲音,羅袖香再度被他撲倒在沙發上,兩人的衣物也落在地上。
伸手環抱著這具精壯結實的身軀,她悄然地喟嘆。
接著,洶湧猛烈的情慾如狂潮般狠狠地向她襲來,這一次,呂紹廷的每個侵略充滿了讓人無法忽視的霸氣。
在羅袖香感覺到他火熱的入侵,感受到自己被呂紹廷狠狠劈開,再用力挺進的那一刻,她輕吟一聲,緊緊抱住他堅實的臂膀,承受他悍然進入自己緊繃的體內。
這一刻,呂紹廷強勢得彷彿連她的呼吸都要奪走。
羅袖香伸手環住他的頸子,閉上眼,臣服在他的律動裡。
只是……他不想知道她是誰,呂紹廷只想跟她做愛,卻沒興趣知道懷裡的女人是誰,那麼,她不就成了貨真價實的妓女……即使,她也不願他知道她的身分。
在就要登上高峰的剎那,緊閉雙眼的羅袖香側轉螓首,呻吟著反手用力攫住沙發的一角,徒勞無功地抵抗著那一波波的高潮,但最終她仍被淹沒。
在情潮迷亂洶湧中,呂紹廷吻了她,卻沒發現她悄悄滴落在沙發上的淚……
 
凌晨四點,只有一盞微弱的燈光照亮臥室的一角。
坐在床榻上的呂紹廷光裸著結實的胸膛,柔滑的絲被遮蓋在他的腰間,掩住他精實迷人的腹肌,同時也覆蓋住躺臥在他身旁的女郎。
相較於呂紹廷此刻心中的波濤洶湧,周遭的寂靜顯得如此不真實,彷彿整個世界也隨著身邊的她一起陷入酣夢。
僅留下他獨自一人在無聲中,內心激動暗湧,只因他還是無可避免地看見她的臉,在他抱她到床上時,順手打開床頭燈,她的臉猛然映進他的眼裡……這是怎麼一回事?!
呂紹廷不曉得自己究竟抽了幾根煙。
他只知道,燃燒的煙頭在幽暗中規律地乍明乍滅,一根又一根,卻依舊平復不了腦海裡的紛亂思緒。
她是不是瘋了?
在他進入她時,他注意到女人的生澀稚嫩,這樣的她竟然還妄想佯裝妓女?
又或者,他應該說她是天真過頭了?
在極致的狂愛歡愉後,毫無防備地酣睡在「恩客」的懷裡,即使被移到另一個地方,她依舊兀自睡得香甜,這樣的她,一點戒備之心也沒有,跟五年前那個單純的千金小姐完全一模一樣。
除了一點——她變得大膽了,竟敢假扮妓女跟蹤他!
她跟蹤他為的又是什麼?他可不會以為羅袖香對他是舊情難忘!
呂紹廷狠狠抽了一口煙,然後洩憤似地用力吐出。
竟然會尾隨男人進飯店房間!這個天真的女人,究竟知不知道她這麼做有多蠢、多危險?!萬一今天擄她進房的人不是他,如果她今天是落在別的男人手裡……
她難道不懂得害怕嗎?
難忍怒氣的他伸手想緊捏羅袖香的肩,把她掐醒,卻看見香甜酣睡的她,揪著溫暖的軟被愜意磨蹭。
貓兒般慵懶的模樣教他箝住肩頭的手指怎麼也狠不下心用勁,幾番掙扎之後,他無奈地將捏握改為輕撫,換來羅袖香一聲舒服的輕嘆。
指尖摩挲著她的雪嫩肌膚,宛如絲緞般細緻的觸感,令呂紹廷情不自禁地鬆開了緊蹙的眉頭,放縱自己一再地流連。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所有被他深深埋藏的情感和思緒,彷彿也透過指尖反覆的輕柔撫摸,悄然無聲地宣洩。
恍惚中,呂紹廷的思緒依稀回到了過去……
不夠豪華卻倍感溫馨的四方屋裡,避開眾人耳目的午後,血氣方剛的他不斷對羅袖香需索極樂。
她總是慷慨地給予,而後在倦極的那一刻,毫無防備地在他的臂彎裡像個嬌嫩的公主安然沉睡。每每在這個時候,他總會忍著睡意,用自己的雙手貪戀地反覆撫摸她雪白柔嫩的肌膚。
她的身軀是如此纖瘦,彷彿一用力便可折斷,卻又像是綿密柔軟的海綿,神奇地吸納了他所有的怨憤與悲傷,然後轉化成正面的能量,如清澈溪流般涓涓地重新灌入他的身體裡,洗去他腦海中每一個張狂喧騰的毀滅念頭。
是她。
因為有她,讓他有勇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可是五年前,她卻……
噢,該死!
他的自制力跑哪兒去了?決定封存的記憶,怎會這麼輕易地就想起?自己又怎麼能讓羅袖香如此輕而易舉地化解他的怒氣?
呂紹廷閉上眼,吸了口氣,僵硬地收回自己的手。
別忘了自己回來這裡的目的,他可不是為了重拾什麼可笑的傻情癡愛,才決定回到她的面前。
他,是為了報復才回來的!
方才的激情繾綣,是五年來他唯一一次的恣意縱情……但那不算什麼,根本不具任何意義,就當是……召妓吧!這沒什麼好覺得過分的,他只是順應她的謊言罷了。
撚熄煙頭的呂紹廷不准自己再貪看羅袖香一眼,掀起薄被的一角,翻身下床。
十分鐘後,他出現在飯店大廳的櫃檯前,高大頎長的身形在冷清的櫃檯前顯得格外顯眼。
「我要退房。」
他冷峻的臉色讓服務人員不敢多問,迅速辦妥相關的手續。
然後,呂紹廷開口向櫃檯職員要了一個信封。
「您要寫信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從口袋裡抽出一張支票,然後在他們面前將支票放進信封裡,丟在櫃檯上。
「房間裡有個小姐。」呂紹廷曲起修長手指點了點櫃檯上的信封袋,「等她醒了之後,把這個交給她。」
「您要……留言嗎?」
他迎上櫃檯職員若有所覺的曖昧眼神,回以一抹倨傲冷酷的淺笑。
「轉告她,服務不錯,這是酬勞。」
 
溫暖的太陽普照著大地,驅走了凜冽寒冬的最後一絲冷意。燦爛的陽光撒落在溫室的上方,穿透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在綠意盎然的熱帶植栽上撒下一片耀眼斑斕的璀璨金沙。
坐在門口接待處的羅袖香交疊著雙手,小手無力地放在腿上,輕蹙秀眉,一臉的沉鬱。
在陽光的照射下,她應該要覺得溫暖才對,為什麼會全身發冷呢?
那種寒意好像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令她不管穿了多麼厚重的外套,仍然驅逐不了體內流竄的冰冷。
「妳在想什麼?」
溫柔的嗓音在她的前方響起,一雙白皙無繭的手躍入她低垂的眼簾,神色怔忡的羅袖香看著對方握起她的雙手,一絲暖意彷彿也因此涓涓地流入她的身體裡。
抬起頭,她望進一雙溫柔炯亮的眼。
「我有遲到那麼久嗎?竟然讓妳等得都出神了。」
凝視眼前這張溫文爾雅的俊臉,羅袖香忍不住安心地呼了口氣。
這些年來,她一直覺得斐季名的笑容具有一種撫慰人心的神效,因為他的陪伴,她才能度過許多的低潮與黑暗,包括了前年的喪母之痛。
如今,她的身邊除了他之外,再無別人。
這個像親人,又像摯友的男人,在未來的某一天,或許還會冠上丈夫的身分……
是啊,一直到昨晚之前,羅袖香都認為如果日子繼續這樣過下去,她和斐季名結為夫妻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畢竟她身邊不曾再有其他男人出現,而他總是宛如哥哥般給予她無限的支持。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親情如果醞釀得夠久,也許有朝一日就會轉變成平淡而綿密的愛情。
然而,呂紹廷出現了。
在被他擁入臂彎的那一刻,羅袖香知道,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對斐季名產生那麼強烈的情感和反應。那個時候的她彷彿喪失了理智,甚至不顧一切到不惜佯裝成妓女也要留在他的身邊……
羅袖香眨了眨眼,迅速拋開腦海中的念頭。
「雖然我很想痛罵你一頓,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而且你居然還是最早抵達的那一個哩!」她假意瞋了斐季名一眼,笑著將他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下。
「欸,妳的手為什麼這麼冷?」
羅袖香悄悄迴避他的視線,「對啊,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天氣明明這麼好,我竟然還覺得冷。」
斐季名察覺到她眉眼間的倦意,「妳昨晚沒睡好?」
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忙」著哪些事,她的臉有須臾的僵硬。
「妳不是去參加同學會嗎?我記得妳說過,好像是在一家五星級飯店?」
「嗯,沒想到你還記得。」
「妳跟我說的話,我幾乎都記得,別忘了,我是非常盡責的未婚夫!」斐季名捏了捏她的鼻尖,得意地看著未婚妻惱怒皺眉的模樣。
認識她好些年,斐季名眼見羅袖香在經歷了人生的變故與低潮之後,依舊難得地保持著當初的單純誠摯,讓他更加明白身旁這個女人的美好,不由得想好好地珍惜守護。
「以妳的專業角度來看,五星級飯店的服務人員素質如何?」
「很……很不錯。」
羅袖香的表情更僵硬了,明知道自己如果顯露出一丁點的不自然,都可能會讓敏銳的斐季名察覺出任何的可疑之處,不懂得遮掩的她依舊忍不住轉頭閃躲他炯亮的雙眼。
五星級飯店的服務人員素質確實很好、很有禮貌,不只親切地Morning call,還告訴她如何打開房門……
今天早上,櫃檯人員叫住她,並將那個裝了支票的信封交給她時,態度依舊非常的恭敬莊重,只是……他們的主管也在此時走了出來,以同樣尊重的神情委婉告訴她,五星級飯店不歡迎她這種人為任何入住的貴賓從事「特殊服務」。
羅袖香對今早的事仍然記憶猶新。
當她獨自在空盪的床鋪上醒來,怔怔地望著地毯上只剩下自己凌亂四散的衣服,那時她就覺得冷。
當她看見那一個推到自己面前的信封,裡頭支票上的數字,都像是在羞辱她昨晚的全然付出……
那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冷意,更加強烈!
呂紹廷真的把她當妓女……羅袖香自嘲苦澀地想,原來皮肉錢這麼好賺!生平第一次「出賣」自己,就能得到普通上班族一個月的薪水,或者,是呂紹廷對於自個兒找上門的妓女,都比較慷慨?
那薄薄的一張紙沉重得讓那時的她忍不住渾身顫抖,但奇怪的是,即使難過到心碎,她也流不出眼淚,只是覺得冷。
「妳又出神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沒什麼。奇怪,今天怎麼特別冷?」
不敢對上那飽含關切的眼眸,羅袖香側身偎進斐季名的懷裡,筆挺的西裝上有著他特有的男性香水味,是她早已熟悉的氣味。
相較之下,呂紹廷似乎沒有搽香水的習慣,如今想起來,昨晚她在他的臂彎裡好像沒有聞到任何香精的味道……別再想他了,那個男人已和她無關。
昨夜是不該有的錯誤,她有未婚夫了!
沉默中,羅袖香看著斐季名緊握自己發冷的雙手,柔順地任由這個溫柔的男人為她提供片刻的溫暖。
「袖香。」
「嗯?」
「我媽來了。」
原本想起身接待的羅袖香卻被他硬是留在懷裡,她困惑地抬頭……不料,下一秒他竟俯首吻住她的唇!
第三章
羅袖香頓時驚慌起來,忍不住想掙扎。
和斐季名相識的這幾年,甚至在成了未婚夫妻後,他也幾乎不曾吻過她,就算有,也僅止於親人間的貼頰親吻,可是現在他怎麼……
「別動,配合我。」斐季名在她的唇邊低語。
「可是……」
「演個戲給我媽看。」
聞言,羅袖香輕輕閉上雙眼,在斐季名的臂彎裡放鬆下來,微仰螓首承接他如春風般溫柔和煦的親吻。
她知道斐季名是要讓他媽媽以為他們倆感情很好很親密,因為這樣他媽媽才不會拆散他們。她也知道兩人離親密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而她相信斐季名心裡也明白,她很感激他沒有放開她。
但是腦子卻不知怎地,竟然想起昨晚呂紹廷那狂風般霸氣肆虐的吻,一時間也說不出是怎樣的情緒,羅袖香身體有些許的僵硬,想退縮。
「咳、咳!」
身邊響起的假咳聲讓羅袖香想立即抽身,卻被斐季名扣緊。
「你們兩個夠了沒有?」
難掩煩躁的嚷聲在他們身旁響起,斐季名緩緩退開羅袖香的嫣唇,冷淡地轉頭凝視母親甘蓮屏,以及堆著笑容站在她的身旁,而且極有可能會成為他繼父的禹天勤。
「蓮屏,妳這麼大聲做什麼?即將結婚的年輕人,本來就比較熱情。」禹天勤爽朗一笑又朝他們倆眨了眨眼,「再說,妳的兒子跟未來媳婦感情好,妳怎麼反而不高興?」
「哼,什麼未來媳婦?話別說得這麼快,我未必有這種福氣!」
甘蓮屏不甚滿意地瞥了羅袖香一眼,旋即怨懟地望向斐季名,翻了翻白眼小聲嘀咕,「娶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女人有什麼用?我倒希望他把你的女兒萊珮娶回家,來個親上加親!」
斐季名摟緊懷裡的羅袖香,隱忍怒意地繃緊下顎。
一旁的禹天勤則像是沒有聽見這番話似的,淡淡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
對於甘蓮屏的鄙夷,羅袖香早已習慣了,所以反而能夠笑著面對這一切。
以前的她,是個被人捧在手掌心的千金小姐,備受眾人的疼愛,猶記得當時的斐伯母總是溫柔地摸著她的頭,嘴裡滿是對她的稱讚,但是在父母相繼過世,失去金錢家世之後她才發現,原來最現實冷酷的人,可能就是擁有幾十年交情的世交老友,可能就是疼愛過自己的人。
以前她會不接受、會憤怒,但現在,無所謂,她已經看開了,能夠保住母親生前的心血,繼續經營民宿「蘿香寄語」,她就很滿足了!
「你們怎麼在這裡罰站,餐廳座位還沒準備好嗎?羅袖香,妳這個主人好像不太盡責哦!」
一身黑衣勁裝的禹萊珮踩著高跟長靴,悠閒地甩動指尖的車鑰匙朝他們緩緩走來。暗紅色的短髮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細緻的光澤,她隨意地將名牌大包包掛在肩膀上,顯得如此率性、充滿活力……
羅袖香悄悄地握緊自己的手,對於眼前這個女郎,她總有那麼一點羨慕。
率性而為的做自己,究竟是怎樣的感覺?
在所有人眼中,一直是乖寶寶的她,其實也好想放縱一次!
像昨晚那樣嗎——一個聲音在羅袖香的心裡悄悄響起,讓她驀地渾身一僵!
放縱的下場是既沒有舊情人甜蜜的早安吻,也沒有在對方溫暖厚實的臂彎中緩緩甦醒。
跟所有羅曼蒂克的情節無關,她得到的只有一筆錢,跟貨真價實的妓女身分……以及漸漸湧上的痛苦和罪惡感!
「妳一直盯著我幹麼?」禹萊珮困惑地瞥了羅袖香一眼,「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有。」羅袖香趕緊堆起笑容,「請大家往餐廳移動吧,馬上可以上菜了。」
別再想昨晚的事了,她可不能在這些人面前露出絲毫的破綻。
或許她該慶幸呂紹廷以那樣絕情又令人難堪的方式離開,意味著他完全沒有打算再和她見面。又或者,他根本沒有發現昨晚被他抱在懷裡的女人是她……
噢,別再想了!
不管呂紹廷到底有什麼想法,他用那一筆錢羞辱她是既定的事實,任何一個有骨氣的女人都應該立刻將這件荒唐事從自己的腦袋裡驅逐出境。
拉開椅子入座的禹天勤環顧四周,「袖香,妳改變了溫室餐廳內的擺設嗎?」
「對,我稍微做了一些變動,利用部分的植栽跟細竹編成的圍籬將空間區隔出來,讓每一桌用餐的客人都有私密獨立的空間,可是在視覺上又不會有狹隘侷限的感覺。」
禹天勤滿意地點點頭,「妳的品味和經營民宿的能力,讓我越來越刮目相看了。」
「謝謝禹伯伯稱讚。」
開始用餐的甘蓮屏拿起手邊的水杯,淡淡喝了一口。「袖香這一點跟她媽很像,語晴在這方面也很有天分。」
長輩的稱讚讓羅袖香有些羞赧,尤其是甘蓮屏難得語帶稱讚地提起她去世的母親,她更是高興得忍不住臉紅。
一旁的斐季名見狀,笑著輕握未婚妻的手。「聽說蘿香寄語的業績成長驚人,不只是餐廳回頭客跟民宿住宿率大增,而且因為環境優美,還有不少準新人預約來這邊拍婚紗照呢!」
大口咀嚼生菜沙拉的禹萊珮也拿著叉子雀躍比劃,加入話題,「前幾天我帶朋友過來,他們也很喜歡這裡的環境,後來還臨時決定在這裡住一晚,全靠袖香幫我們喬出兩個空房間。」
「妳那兩位朋友很開朗,非常好相處,我也很高興能夠認識她們。」羅袖香羞怯地笑答。
「她們都是從國外回來的,作風很洋派。」禹萊珮舉起杯子對著羅袖香眨了眨眼,「她們也很喜歡妳,因為妳非常大方,不但搬出一堆好東西餵飽大家,甚至還免費招待所有食宿!」
對於禹萊珮的坦誠直率,羅袖香忍不住笑開了,身旁的斐季名倒是很冷淡。
「妳帶著朋友來這裡白吃白住,還好意思拿出來說?」他冷冷說。
「你懂什麼?我是在替袖香招攬生意,我朋友又約了一堆人,已經訂好了下星期來這裡住宿!」
對於他們兩人一來一往的言語爭執,其他三人早已習以為常,不以為意地繼續用餐。
可羅袖香吃著忍不住瞄了兩人一眼,也說不上來為什麼,但她有時會覺得斐季名和禹萊珮之間看似水火不容、劍拔弩張的氣氛很不單純,究竟是真的感情不好?還是有另外的可能?
「我怎麼從來沒聽妳說過蘿香寄語的業績很好?」
用完餐的甘蓮屏捧起服務生送上的餐後茶,在吵鬧聲中淡淡開口,凌厲的眼神直視著羅袖香,「妳在刻意隱瞞我嗎?」
餐桌上瞬間陷入死寂。
羅袖香輕輕放下餐具,低斂眉目,「絕對沒有這回事,伯母。」
「媽,妳別拿我的話來找袖香的麻煩!」斐季名不快地放下刀叉,「業績的事情,我也是跟會計室的人閒聊時聽說的……」
「這樣更過分,她居然連你這個未婚夫都隱瞞!這不就表示她完全不信任我們斐家人嗎?」
氣氛變得更僵了。
禹天勤置身事外地安靜吃著盤子裡的水果,連一向有話直說的禹萊珮都咬著生菜不說話。
「我沒有這種想法,伯母。」羅袖香沒有特別慌張,淡淡的解釋。
「我管妳是什麼想法?反正妳的行為就是這個意思!別忘了當初是誰出錢幫妳保住蘿香寄語,如果不是我,妳媽的心血早就被那些債權人拿去抵債了!妳記住,妳爸媽走的時候不但沒留下半毛錢,反而扔了一堆債給妳,是我們斐家出手幫忙,妳才能夠繼續經營這裡,而且也是我好心先把產權過戶給妳,還讓妳每個月分期還錢的!」
在一陣尷尬的靜默中,響起羅袖香沉靜而平穩的嗓音,「我沒忘記,謝謝伯母的幫忙。」
這種宣揚恩情的戲碼早已不是第一次上演,羅袖香悄悄地在桌面下交握雙手,提醒自己別露出多餘的表情,免得又讓甘蓮屏借題發揮。
難堪已經不是她此刻會有的情緒,她早已麻木了。
只是一再地聆聽甘蓮屏批評自己的父母,依舊會讓她暗自難過……
在讓人幾乎窒息的沉默中,只有甘蓮屏若無其事地抬手看了看手錶,「你們差不多都吃飽了吧?」
聽見這個暗示,羅袖香瞥了眼自己還剩下大半食物的盤子,抬起一手要叫服務生來。
斐季名卻阻止她,在桌面下悄悄握緊她冰冷的手,「別理她,繼續吃,妳根本沒吃什麼。」
「沒關係,我不餓。」
她說的是真的,在這種氣氛下,她怎麼可能還會有用餐的心情?
甘蓮屏惱怒地橫了兒子一眼,示意服務生撤走桌上的食物。「時間差不多了,我約的客人應該快到了。」
「媽,今天明明是家庭聚會,妳怎麼公私不分呢?」
「有什麼關係?有個人不是我們家的一分子,還不是一直坐在這裡!」
甘蓮屏意有所指地瞟了眼羅袖香,渾然無視兒子臉上顯而易見的怒氣。「袖香,妳去吩咐大家機靈一點,千萬別怠慢了這位貴客。」
「是。」
「我看乾脆這樣吧,妳親自去門口等一個叫史丹立的男人,他到了之後,妳先帶他認識一下蘿香寄語的環境,記得挑好話說,還有,別忘了提到民宿的業績大幅成長這件事。」
起身站在椅子旁邊的羅袖香聽了直覺地感到有些不對勁,她和斐季名迅速交換一眼。
「媽,這個史丹立是誰?袖香為什麼要跟他談業績的事情?」
甘蓮屏得意地笑著,一臉神祕的環顧眾人,「我們要走好運啦!我透過很多層關係,拜託別人幫我引見這位美國金融圈新崛起的投資金童。聽說他有意在臺灣投資事業,如果能夠把蘿香寄語賣給他,我們就發大財了!」
羅袖香必須緊緊握住椅背,才能穩住自己震驚搖晃的身體。
賣掉……蘿香寄語?!
斐季名聞言,立刻激動地站起,用手撐住桌面,身子前傾,「媽,妳在說什麼啊?蘿香寄語是絕對不會賣的!」
「如果價錢好,為什麼不賣?變更餐廳擺設、增加娛樂設施,這些難道都不用花錢嗎?就算民宿的業績再好,也只是繼續把錢投進無底洞而已。」
「可是那是羅阿姨畢生的心血,也是袖香對她父母僅有的回憶啊!」
「回憶能當飯吃嗎?若是能賣掉,不只袖香身邊能多一筆錢,當初我們借給他們家周轉的錢也能拿回來。」
甘蓮屏冷淡地橫了羅袖香一眼,那張明顯蒼白的臉龐與纖細窈窕的身形,在溫室餐廳的馨暖陽光襯托下,顯得空靈嬴弱、楚楚可憐……簡直就像鄧語晴的翻版,只消靜靜地站在那裡,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能攫住所有男人憐惜的目光。
她最討厭這對母女這一點!
繃著臉的甘蓮屏暗哼一聲,刻意不去看她的表情。
「媽,我絕對不會讓妳動蘿香寄語的主意!」
噢,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怎麼會生出這個吃裡扒外的兒子!她臉色更加難看,「別忘了,你這幾年在太陽能事業上的錯誤投資,已經快要把我們家的錢掏光了!這段時間,都是靠你禹伯伯借給我們周轉的資金,公司才能維持正常營運,但這不是長久之計,身為董事長的我當然要開始想替代的辦法!」
斐季名張著嘴,原本還想繼續替未婚妻說話,最後卻不得不閉上。
羅袖香看著這一幕,心情幾乎跌到谷底……
不想再看未婚夫歉疚的眼神,她閉了閉眼,小手悄悄捏緊椅背的一角。
「伯母,我會增加每個月償還給妳的本金和利息,蘿香寄語最近的營收還不錯,調高每個月的償還額度,應該沒有問題,所以妳是不是可以考慮……」
甘蓮屏不耐煩地揮揮手,「這件事晚一點再說,妳先去外面準備接待客人吧!現在說這些都太早,外頭有一堆人排隊等那位史丹立投資,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蘿香寄語呢!」
羅袖香蒼白著臉,僵硬地點點頭之後轉身離開溫室餐廳。
正午時分,頭頂上的陽光益發溫暖,可是她渾身的冷意卻依舊沒退去,握緊雙手的羅袖香轉個身,走進民宿最讓人稱讚的景點之一,由像高牆般的綠樹圍籬構築而成的小型迷宮。
金黃色的驕陽灑落在翠綠的葉子上,閃耀出晶亮光澤,羅袖香忍不住停下腳步,伸手輕撫充滿蓬勃生氣的亮綠嫩葉。
小時候,因為她吵著想要當愛麗絲夢遊仙境的女主角,所以母親在她親手設計的民宿裡增加了這座迷宮,並且得到父親精神上和金錢上的全力支持,之後,他們總會在天氣晴朗的早晨,在這個迷宮裡玩起捉迷藏的遊戲,而最後的贏家當然總是她。
事實上,蘿香寄語的每個角落,都有他們一家三口的回憶。
這麼珍貴的地方,她怎麼可以讓它被賣掉?沒錯,絕不能賣!
法律上,民宿的所有人是她,不管伯母怎麼說,只要她不點頭,蘿香寄語就無法轉讓。
當然,為了不跟伯母撕破臉,最根本的辦法就是讓那位史丹立先生對蘿香寄語失去投資的興趣。
心中有了盤算的羅袖香,身上的寒意總算被驅散了些,不再覺得冷。她長吁口氣,將被風吹亂的長髮撥到耳後。
就在這時,她聽見另一頭的轉彎處響起一個聲音——
「三位請往這邊走,這裡就是我們民宿很受歡迎的『愛麗絲迷宮』。」
羅袖香認出正在介紹的女聲,就是櫃檯的領班小齊。
「有很多新人都喜歡在這裡拍婚紗照,用鏡頭表現出他們在愛情中尋覓追逐,最後終於找到真愛的幸福模樣。」
小齊的口才真好,不愧是民宿裡最懂得介紹的員工!
羅袖香笑了笑,稍稍整理自己的儀容,等待著在客人們繞過轉彎處時,以主人的身分歡迎對方。
「你們之中有一對是情侶嗎?這裡到了晚上會亮起暖暖的燈光,氣氛非常好,是情侶談情說愛的好地方哦!」
一個女聲清脆響起,「我跟他是一對的!」
一道低沉笑聲跟著傳來,「蒂娜,妳就別再煩他了。」
「閉嘴啦,東吾修,真不知道你這個大電燈泡跟來這裡做什麼!」
「妳以為我想來啊?還不是因為史丹立下令,我只好拎著行李跟你們一起飛過來了。」
東吾修,好熟悉的名字……羅袖香思索著。
她在看到來人時,交握在腰前的雙手微微一僵,瞪著雙眼看著一群人走過綠籬迷宮的彎道處,朝她迎面而來,客人是兩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在說話,而不發一語的是……
剎那,她簡直忘了呼吸。
怎麼會……羅袖香的心一沉,冰冷的感覺再度從頭罩下,樹梢間的啁啾鳥鳴彷彿也瞬間消失。
她怎麼會忽略了最重要的部分呢?
伯母剛才說什麼——我透過很多層關係,拜託別人幫我引見這位美國金融圈新崛起的投資金童。
美國金融圈的投資金童?
這個稱號聽起來如此熟悉,昨晚她分明才聽過……昨天晚上她根本就是跟他一起度過的!
羅袖香的十指指尖幾乎捏得死白,不敢置信地瞪視著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
「我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民宿的老闆羅袖香小姐。袖香姊,這三位客人說要找蓮屏阿姨,我正要帶他們過去。」
她對小齊的話置若罔聞,只是一逕地凝望著安靜地佇立在陽光下,裝束低調悠閒卻明顯出自名家之手,姿態有如野豹般隨興愜意的呂紹廷。
投資金童?
怎麼會用這種文明的詞彙來形容他?難道沒有人看出來嗎?他根本就是一個看似優雅無害,實則冷靜狠絕的狩獵者!
她往前踏出一步,瞪視著呂紹廷,憤憤地質問:「你在打蘿香寄語的主意嗎?」
悠然和諧的氣氛因為她唐突的行徑瞬間冷了下來。
「袖香姊?妳怎麼對客人……」
羅袖香驀地伸手,打斷小齊的話。
她知道自己在發抖,但是上天可鑑,她絕對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怒意!
高大魁梧的東吾修回頭望了呂紹廷一眼,微微往後退開,交出發言權。
她於是又往前逼近一步,不顧自個兒氣憤得顫抖的聲線,更提醒自己別去看那個年輕女郎親密掛在他手臂上的雪白藕臂。
「告訴我!你明知道它對我的意義,卻還是要這麼做嗎?!」
呂紹廷收起唇邊的淺笑,凝視眼前這個憤怒到顫抖的嬌弱身形。
她現在是當著眾人的面挑釁他嗎?
看見羅袖香眼眸裡的譴責與怒火,對比她對自己做的一切,一時之間,呂紹廷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想掐死她,抑或是狠狠地吻住她?
也許,他最想做的其實就像昨晚那樣,盡情地把她壓在自己的身下,讓她在洶湧的高潮裡迷失尖叫!讓她明白挑釁他的後果。
「我認識妳嗎?」
「你——」羅袖香的臉龐當場血色盡失。
真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竟然使出這麼低級的把戲,裝作不認識她?!
呂紹廷神情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旋即不耐般地轉開視線,帶著冷峻的臉色跨步上前,「齊小姐,請立刻帶我去見甘蓮屏小姐。我們約好了時間碰面,我不想因為閒雜人等的干擾而遲到。」
「這……」
表情猶豫的小齊,略微遲疑後,還是領著他們三人走過羅袖香的面前,走在最前頭的呂紹廷經過她的身旁時,她直覺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不要走,我們談一談。」
他的反應是毫不留情地撥開,那冷漠的神情,彷彿她是個擾人的蟲子。
蒼白著俏臉的羅袖香僵立在原地,咬唇忍受尾隨在他身後的蒂娜和東吾修投射而來的異樣眼光,倔強地看著他們走遠的身影。
哈……羅袖香驀地抬頭仰望天空,扯出苦笑用力眨眼。
原來她還是正常的,自己並不是毫無知覺,只是後知後覺罷了。
因為,她終於有想哭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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