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城060
《錯逢冤家》
出版日期
2010/11/01
數量
NT. 190
優惠價: NT. 150
【古代精怪.輕鬆逗趣】

想他姬小久,身為妖界鼎鼎大名的九千歲,
卻因妖力被個死和尚封住,連覓食都得大費周章,
誰知好不容易逮到獵物,竟殺出個程咬金,
自以為是英雄救美打擾了他進食──
咦?不過這「救」了他的天師相貌堂堂、靈氣充沛,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耶……

「于公子……」姬小久趴在床上,媚眼如絲。
于御宇呼吸一窒,倉皇避開了他的視線,『什麼事?』
「于公子,那日你救我,我還沒有好好報答你!
于公子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我送你可好?」
姬小久一雙眼滴溜溜的轉著,打量著于御宇。
這天師樣貌堂堂,靈氣充沛,必定極為美味……
可惜自己現在妖力被封住,否則也不用如此討好他。
『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客氣!』
于御宇正打算別過頭,不再理睬姬小久時,
卻冷不防被人從背後一把抱住。
他忍住了將對方摔開的衝動,冷冷問道:『你要做什麼?』
姬小久鬆開了手,卻改攀上了于御宇的肩頭,
「恩公,你若是真的沒什麼想要的,
那……要不,我以身相許?」
他笑得魅惑,舌頭不自覺舔過唇角。
若兮
出生地:綠色六朝古都南京。
最大的理想:拯救地球(怎麼可能。)……其實是賴在家裏懶洋洋的生活。
最喜歡的漫畫:純情羅曼史等等等等(類別相同,大家明白了吧——)。
最喜歡的食物:甜點、巧克力(因此長肥不少)。
最喜歡的運動:籃球、乒乓球、羽毛球……(全是球類)。
最喜歡的卡通人物:青蛙軍曹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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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夜,京城。
巷子裡空無一人,在月光照耀下,顯得冷冷清清。
今晚的月是紅色的,透著朦朧的血光。
天師門的周政風在巷子裡奔跑著,追著一道黑影。
那道黑影在牆壁上遊走、穿梭,看起來像極了醜陋的疤痕。
「妖孽!看你往哪裡去!」他喝道,手中一道閃光射出,正中那黑影。
黑影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隨後就癱軟了下去,落入院落裡。
周政風心中大喜,苦苦追了這麼些日子,終於讓他將這隻吃人的妖孽捉住,可以回去向掌門師父報喜了!
驚喜讓他一時失慮,忘了妖本是詭計多端的,更不用說是一隻暗算了不少門中師兄弟的狡詐蛇妖。
當周政風因輕忽而在沒有防備的狀況下翻入庭院,腳踝就被裝死的蛇妖一口咬住,毒素迅速蔓延至他全身,麻痹了神經。
「天師啊,你可知道你的靈氣對於我們妖而言有多麼美味?」
陰暗的角落裡,蛇妖貪婪的目光讓周政風感到一陣惡寒,他立即運起全身的靈氣拚死發出一擊,哪怕玉石俱焚也要將這隻害人的蛇妖殺死!
「嘻嘻……你以為這麼做就有用嗎?」
面對他以性命相搏的絕招,蛇妖的身影忽然化出無數分身,吐著火紅的舌信猛攻而來,看起來像是妖豔的火光。
「幻術!」見到此景,周政風大驚。自己這一次真的太大意了,沒想到牠之前竟然故意掩藏實力,等著自己上當大意的那一瞬間!
天師和妖本來就互為天敵。天師可以滅妖,但天師的靈氣也是妖族最偏愛的食物。
錯估情勢的周政風知道,自己這一次,怕是再也回不去天師門了。
只是自己死不足惜,卻絕不能讓這蛇妖就此逃走!

數日之後,楓霞山天師門。
天師門向來是靈能術士等正派之首,門內弟子道行深厚,肩負著斬妖除魔、救世濟人的重責大任,天師門精英也都是極富正義感的俠客。
但此時,他們派出去捉拿惡妖的弟子,卻變成了一具乾枯的屍體,皮膚乾枯如老樹樹皮,像是被人吸乾了靈氣和血肉。
「師父,這……」
一位年輕的弟子在見過周政風的屍體之後,臉色扭曲了起來,顯得有些震驚。
周政風的法術並不是天師門中最出色的,但實力不弱,也算是弟子中的優秀好手,然而現在卻淪落到反被妖吸乾了靈氣,這名年輕弟子怎能不驚慌?
「唉,樹生,去把御宇叫過來!」
頭髮花白的掌門看了愛徒的屍體一會,臉上滿是陰霾,他輕輕用手掩上了弟子死不瞑目的雙眼,重重的嘆了口氣。
周政風受害後,魂魄遲遲不願離開,在街頭遊蕩,引起一陣恐慌,直到天師門的弟子前去將他的冤魂淨化超度才解決,而天師門的名譽也因此受到折損。
但比起名譽,更重要的是周政風死前留下的訊息。
負責超度的弟子帶回周政風魂魄給他的最後一絲線索—那隻妖潛入了京城第一書院,城熙書院!
不久後,名叫于御宇的年輕天師很快就奉命前來,不像先前那位弟子,他在看了周政風的屍體後,並沒有表露出太多驚慌,只是皺了下眉,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師父,這莫非是蛇妖所為?」
他記得周師兄是奉命追查蛇妖吃人之事,一路也回報過不少消息,說那蛇妖狡猾,但也已經找到了此妖的蹤跡,還說下個月初就能趕回來參加掌門的六十壽辰。
但現在回來的,卻只有這一具乾枯淒慘的屍體!
「沒錯,還有,政風遇害的同時,他身上所攜帶的『鎮龍』和『照妖鏡』也一起失去了下落,我想,定是被那蛇妖偷去了!」掌門摸著自己雪白的鬍鬚,打量著面前的于御宇。
論歲數,于御宇還太年輕;但是論資質,他卻是同一代弟子中最為出色的。
他出身於一處偏遠山村,那一年,他所在的村莊遭到妖的襲擊,致使他家破人亡,所以年少的他才投到天師門下,勤修苦練,只為報當年滅村之仇。
數十載的苦修讓他的實力遠遠超過了他的師兄們,包括被蛇妖殺害的周政風,以及現在站在他身旁的李樹生。
掌門思考了很久,在門下弟子中,也只有于御宇的實力能接替周政風的工作,但此事對於缺乏歷練的他而言,還是有些棘手……
「師父,弟子願意下山收服那隻蛇妖、找回被盜走的法寶,為周師兄報仇雪恨!」但不等掌門說話,于御宇已經一抱拳,沉聲說道。
于御宇眼裡,閃過一絲恨意。
在眾師兄弟中,周政風和他最為親近,他絕不能饒過殺死師兄的凶手,就像他永遠都不會放過那個曾經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妖怪一樣!
但這恨意落在掌門眼裡,想派他出去的想法不禁略微動搖。他雖然想讓于御宇接替周政風,但並不希望他因仇恨而蒙蔽了理智。
「師父!」就在這時候,一旁的李樹生忽然上前一步,「師父,弟子也願陪同前往,為周師兄完成遺願!」
「你?」掌門抬起頭,看向李樹生。此人雖然能力不及于御宇,但他性子圓滑,也有過下山的經驗,若是有他在旁幫忙,兩個人也好相互照應。
掌門雖如此想,卻不知李樹生自有自己的打算。
李樹生比于御宇年長幾歲,資質平庸,但卻很好面子,也一直看不慣這個法術、靈氣和天賦都在他之上的小師弟。
他知道,單以能力而言,他的確比不過于御宇,但若是能夠在這項任務中搶得首功,便可以讓于御宇顏面掃地,也可令師父對自己刮目相看;就算任務失敗了,也可以把所有的責任推給師弟,於自己絲毫無損。
思及此,李樹生便裝出誠懇的樣子望著師父。
思索片刻後,掌門終於點頭,「好吧!這件事就拜託你們了,你們早些動身,若是遇到什麼困難,千萬不可大意,多多商量,凡事小心謹慎。」
「弟子領命!」于御宇和李樹生一同答道,向掌門抱拳行禮。
「嗯……」掌門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又像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提醒道:「御宇,這是你第一次出門,外面的世界有不少誘惑,你一定要牢記為師教誨,不可失了定力……」
「弟子明白!」于御宇點頭答道。
但掌門卻微微嘆了口氣,「你當真明白為師所言?也罷,或許為師只是多慮。不過你要記住,你資質甚高,他日必有大成,萬萬不可自毀前途!天師之靈氣貴在純粹,童子之身可保靈氣純淨,你此番出門,切莫沾上俗世那些男歡女愛之情,你可明白?」
掌門有些擔憂的叮囑著,他看過太多有才華的天師門弟子,因為把持不住而動了心,白白毀掉多年苦修的成仙之路,受盡世間疾苦。
于御宇稍稍疑惑的望了一眼自己的師父,年少又不諳世事的他仍無法理解師父此時的擔憂,但最終還是乖乖低下頭回答道:「弟子必將謹遵教誨!」
「好,你們去吧。一路小心!」

于御宇回到屋裡收拾了隨身行李,沒多久就出來和李樹生碰面,臨走前掌門又叮囑了一些任務相關的事,兩人才一同上路。
「李師兄,你可聽說過城熙書院?」于御宇心想自己不曾下山,對天師門之外的事所知甚少,但是李樹生經常下山,應該比自己瞭解。
李樹生得意的抬起頭,難得有一次機會讓于御宇低聲下氣的詢問自己,故意慢吞吞的回答,「這個嘛……」
「師兄若是不知,我們也可以去京城打探一二,沒有妨礙……」
沒等李樹生開口,于御宇已經自己認定對方和他所知道的差不多,便改了口,讓本意是賣關子的李樹生頓時憋紅了臉。
「誰告訴你我不知道!」
李樹生略提高了嗓門,這才說起正事,「據說城熙書院是京城裡規模最大的私塾,書院裡的學子必須留宿,每日按照規定時間起居、學習。裡面的先生也都是有名的大家,因此不少有錢子弟都在那讀書,也出過不少大官!你明白了沒?那裡可不是我們能隨便亂闖的地方!」
「城熙書院……」于御宇點了點頭,之後便陷入思緒之中,不理會李樹生之後的絮叨。
馬車就這樣一路向著京城奔馳而去,沒過兩天就趕到了京城城郊。
和楓霞山相比,京城的城郊樹林有些稀疏,一眼望去,像是就能把整個林子都看透,不像楓霞山那片美麗的楓樹林如此繁茂。
于御宇正托著下巴望著馬車窗外,李樹生則在呼呼大睡,路途的勞頓讓他有些後悔跟于御宇出門走這一趟。
于御宇自是不知道師兄心底的懊惱,只是看著外面的景色。他自入了天師門後,多年沒有離開過楓霞山,因此對山下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突然,他發現樹林裡似乎有幾個人影晃動著,等馬車又近了幾分時,他才看見有數名持刀的男子正團團圍著另一個人。
只是距離尚遠,他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只見那人的雙手被那群男人緊緊按著,手腕上繫著麻繩,身體也被粗魯的壓制在樹上,而且衣衫似乎有些凌亂。
這莫非……是在打劫?
「師兄!師兄快起來!」于御宇用力推著李樹生,把他從美夢中叫醒。
李樹生略帶不滿的睜開眼,正要訓斥,于御宇已經對著車伕命令道:「停車!」
「喂,小子!」
李樹生沒來得及阻攔,于御宇已經跳下車去。李樹生一臉莫名其妙,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他朝著林子裡看去,這才看見于御宇已經奔向一群長相粗獷,手拿刀劍的危險人士!
再仔細一看,那群壯漢全都圍著一個長相絕美的人,似乎是在……
「唉,師弟!」李樹生心裡懊惱。這群漢子分明是在做強搶良家婦女的勾當,而且看起來不是什麼好惹的貨色,于御宇就直接這樣衝出去,毫無計劃,不被人暴打一頓才怪—
「嗯?」明知他可能有難,李樹生卻忽然一愣,不再急著叫回于御宇。
天師的本事只限於對付妖魔鬼怪,一身法術禁止用在凡人身上。這小子法術造詣雖高,但遇上這群盜匪,看他如何應對!
此時,樹林裡的盜匪們也察覺到有人靠近,他們停下動作,紛紛轉身看向來人。
至於被壓制在樹前的人則微微喘著氣,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神色迷離,注意到靠近的青年身影,嘴角竟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絕色笑容。
來者身上帶著一股甜甜的味道,那是純淨的靈氣味道,似乎是天師……
沒有人看見,美人偷偷地舔了舔薄唇,露出饞嘴貪食的神色。
「放開他!」于御宇來到盜匪們面前,手探進懷裡,眾匪立即警覺的盯著他,也紛紛按住自己腰間的劍。
孰料,于御宇卻從懷裡掏出了錢袋,將為數不多的銀兩統統丟給了看似盜匪頭子的人。
「錢財在此,你們速速離去吧,若是等官府來抓,你們就跑不掉了!」于御宇認真的說。
盜匪們個個面面相覷,不明白面前這小子是不是傻瓜,竟然想用錢來收買他們?而且就這麼點錢……
那個嬌媚的美人若是賣到青樓裡,少說也有上千兩,和這點銀子哪能比?這小子該不是故意耍他們吧?
「小子……」盜匪頭子正要上前教訓面前這個毛頭小子,于御宇卻忽然伸出左手,暗自下了一道金剛符,接著一拳擊上了身邊一棵粗壯大樹。
樹幹搖晃了一下,而後應聲而倒,再加上于御宇眼眸裡閃過的冰冷殺氣,讓眾匪頓時被此景嚇得僵住了身子,動彈不得。
「錢你們拿去,如果還執迷不悟,我就把你們統統送去官府治罪!」
猶豫片刻後,盜匪頭子自知不是眼前少年的對手,立刻帶著手下兄弟們逃之夭夭,連于御宇給的錢他們也沒敢拿。
看著那群賊人奔跑離去,于御宇鬆了口氣,拾起錢袋,走到了美人的身邊。
「喂,妳還好吧?這個妳拿著……」他將手中的錢袋塞到對方手裡,目光不經意地在那人身上轉了圈。
這時他才注意到眼前人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而從對方敞開的衣襟來看,這個嬌媚的人兒還是個男子!
男人也可以生得如此美豔嗎?于御宇看著看著,忽然發覺自己有些踰矩,不由得紅了臉,別過頭,「如果沒什麼大礙,那在下先告辭了!」
「等……」那人有些詫異的站起身來,但于御宇只是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便直接走向馬車去。
看他身上除了衣服比較亂以外,似乎沒有受什麼傷,不管他應該也沒什麼問題。于御宇如此想著,卻沒發覺自己只是不敢再多看那人一會。
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人,而且還是個男子……
「師兄,我們上路吧!」回到馬車邊,他跳上馬車,立即催促趕路。
李樹生見他順利歸來,心裡頗為失望,又看向後面那一直靜靜望著他們的美人,隱隱覺得這人來的蹊蹺。在這山野樹林裡出現,該不會是什麼狐狸精之類,專門勾搭男人的妖魔鬼怪吧?
只是那人身上似乎沒有妖氣……李樹生只是稍稍懷疑了一下,並未放在心裡。
他們走遠了以後,那名被留下的美人才重重嘆了口氣,毫不費勁地鬆開繩索,一雙美目滴溜溜轉著。
「天師啊……應該很美味才對……」他興奮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微微笑著,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寶貝。
「什麼什麼?那個人是個天師?怪不得這麼厲害!」林子裡傳來另一個尖刺般細小的聲音回應。
「厲害什麼啊!都怪那個天師,害我沒了一頓美味佳餚!」
他轉過身來看向空盪盪的樹林,眉頭不由得皺起,拉下臉抱怨,「怎麼辦,肚子好餓!都是那個天師的錯,把強盜都嚇跑了!要我再上哪找這麼多人來吸取生氣啊!餓死啦!」
「可是小久,你明明半個時辰前剛剛吃下一頭山豬……」那細小的聲音毫不留情的揭了姬小久的底。
「但是山豬吃不飽呀!我一會就餓了……還是人類的生氣最好,特別是天師的靈氣……」回想起剛才聞到的那股甘甜,姬小久忍不住嚥著口水。若是能將那位天師的靈氣吞進肚子裡,一定是世間最美的享受!
「別這麼貪吃了!現在你怎麼能和天師對抗啊!一點妖力都沒有,能躲過天師的法眼已經算很不錯了!」
樹上飛下來一隻黃雀,在空中繞了個圈子後,落在姬小久的肩頭上,嘰嘰喳喳的嘲笑著。
姬小久臉色黯了下來,噘起了粉色的嘴唇,不甘心的「哼」了一聲。
「要不是那個臭和尚趁著我睡覺的時候偷襲,我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封住妖力?現在可好,弄得我像個人類似的,連天師都瞧不出我的原形來了……咦?等等,他們看不出我的原形?」想到這裡,姬小久的眼珠子轉了轉,眼睛彎成了月牙形。
「你想做什麼?小久,你可千萬別胡鬧啊!現在的你不是天師的對手,有多遠就躲多遠……」小黃雀繼續叫著,可是姬小久完全無視牠,望著遠去的馬車,咯咯笑了出來。
「現在的我若跟在他身邊,他也看不出我是妖,嘿嘿,那豈不是隨時都可以下手?」
「你竟然還妄想吃天師你是不是忘記自己現在的處境啦!」黃雀驚愕的亂飛,用翅膀拍打他的額頭,可是姬小久毫不在意。
「他們不是看不出我是妖嗎……我現在忽然非常感激那個臭和尚,多虧他把我變成了人,嘿嘿……」

此時的于御宇並不知道自己的正義之舉反而為他帶來了一個超級大麻煩。
離開姬小久之後的路途很平順,他們很快就到達了京城東邊城郊,兩人徒步來到城熙書院附近。
書院規模宏大,範圍幾乎包含了整座山丘,氣勢磅 ,還隱隱透著股神祕的氣息。
「師弟,這就是城熙書院,正如我所說,這裡可不是能隨便進去的地方。」李樹生仰望著不遠處的書院大門,頗為遺憾的嘆了口氣,「不愧是天下第一書院,連大門都比咱們天師……」
「噓!」于御宇沒等他說完,立即捂住了他的嘴巴,「師兄……」小心翼翼的朝著周圍探看兩眼,確定沒有引起什麼人注意後,他才鬆開了李樹生,小聲說道:「我們還不確定那妖怪是不是混入了人群裡,凡事一定要小心,千萬不可隨便洩露天師的身份。」
「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當我是什麼人!」李樹生不服氣的說,心裡暗恨,這小子哪像是個師弟該有的樣子,竟然剛下山就訓斥起師兄來了!
「師兄……」于御宇無奈的想說什麼,眼睛隨處一瞥,卻忽然頓住,「師兄,你看那個!」
「什麼?」李樹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便覺得是被于御宇耍了,正欲發作,卻見他已走到書院牆下。
「喂,小子,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靠書院太近嗎」李樹生不滿的呼喝,立即跟上前。等他也靠近圍牆時,這才發現其中玄妙。
「這個是……」李樹生輕輕的摸著牆壁,牆上留著某種法術的痕跡,這是將整個書院都包起來的結界法術,在這個結界裡,任何妖氣或者術師的靈氣都會被隱藏。
也就是說,整個書院裡,就算有再多的妖魔鬼怪、有再多的天師、法師,彼此都看不出對方的身份!
「難道是……鎮龍?」李樹生喃喃道,和于御宇對望了一眼,彼此都有同樣的想法。
鎮龍是天師門祖傳的祕寶,它的效用是隱藏術士、妖怪身上的靈氣和妖氣,這一次被周政風帶出來,為埋伏蛇妖時所用……
「莫非是鎮龍把整個書院都包進了結界裡?」于御宇抬起頭,看向整座書院,的確隱約能感受到一股柔軟的力量在保護著整座書院。
若他們的猜想是正確的,那麼那隻害死了周政風的蛇妖,極有可能還留在書院之中!
于御宇心思一轉,看向了李樹生,「師兄,我們進書院去調查!」
「什麼」李樹生睜大了雙眼,驚訝的看著他。
「我們一定要進入書院!」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在朝陽映照下的城熙書院,顯得寧靜清幽。
院長顧采風頗為頭痛的看著面前的兩個青年,其中一個正滔滔不絕的嘗試說服他讓兩人入院,用的理由盡是些陳腔濫調的悲慘身世,它們組合起來後令人發笑的程度,差點沒讓他噴出喝下去的茶。
正無奈的想著要用什麼方式打發這兩人,他的視線不經意的落在了一旁那個沉默的青年身上。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站在兄長身邊,眼神不卑不亢,一點也不像是有求於人。
有這樣眼神的人,定不會如他們所說的,是來自山村裡的貧窮書生,只怕他們來到書院是別有所圖……顧采風心有顧慮,便一直沒有答應。
「院長,求求您,我們兄弟自幼喜好讀書,無奈家裡貧窮,如今……」李樹生邊鼓動他的三寸不爛之舌,邊轉頭看向于御宇,心裡暗恨:這小子也不知道幫自己說些話,只會在一旁裝聾作啞!
「可是,我們書院是收費指導私塾,也是收錢營生,兩位付不出學費……」顧采風按著額頭,無奈的嘆道。
「院長您行行好,只讓我表弟一人入學也行啊!我表弟真的天資聰穎,將來必定是國之棟樑,到那時我們絕對不忘報答院長您的大恩!」李樹生說得口乾舌燥,眼看對方依然無動於衷,便拉了拉身旁的于御宇,低聲說道:「小子,你倒是說句話啊!」
顧采風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不過並未多言,只是靜觀他的反應。他想知道,這個一直沉默的青年會說出什麼樣的理由來。
于御宇又頓了會,這才從懷中摸出一物,輕輕放在桌案上。
顧采風低首一看,猛地皺起眉頭。桌面上擺著的,是一面金色的令牌。
「這是……陳王府上的令牌?」顧采風認得那枚令牌,也因此更懷疑眼前兩個青年的來歷。這兩人怎麼會有陳王府的金令?
「家父當年在山林裡無意間救得陳王殿下,因此得到殿下親賜此令,見令如見陳王殿下本人……」于御宇平靜的說著,卻讓一旁的李樹生氣惱不已。
這小子手裡有這麼個寶貝,居然到現在才拿出來,分明就是故意讓他丟臉!
但顧采風並未像一般官員那樣必恭必敬,反而有些嘲諷似的行了一禮,而後說:「這裡是書院,不知陳王殿下『親臨』,所為何事?」
「院長不必多疑,我們想進書院學習,若不是院長執意不肯收容我們,我表弟也不會拿出這東西來,畢竟不好太過張揚不是嗎?呵呵……」李樹生急忙補充,有了這令牌,他底氣也足了幾分,「若是院長要我們繳納學費,也可和我們一起上陳王府上討取,如何?」
「這……」顧采風想了想,不免又頭痛起來。他平日裡最怕的,就是和那些官啊、王爺啊之類的人見面,和他們打交道,比和天上的神仙打交道還累!
「院長可是嫌我們來自山村,粗魯無禮?」見他已經有些動搖,李樹生急忙趁機逼迫。
顧采風被煩得受不了,只得答應,「好吧,好吧,你們今日就先入學便是……晚些再來找我,我給你們安排食宿,現在,你們先在書院裡走動走動,熟悉熟悉環境好了……」
李樹生和于御宇聞言相視一笑,目的總算達成了。
謝過顧采風後,兩人退出了院長所在的屋子,沒走多遠,李樹生就一把拉住了于御宇的衣領,將他揪到一邊去。
「好你個師弟!你明明就有這種好東西,竟然還要我去和那個院長磨嘴皮子!一開始就把陳王的令牌拿出來不就好了嗎」
于御宇只能嘆口氣,拉開了他的手回答,「師兄,這令牌是臨走之前師父給我的,但是他老人家再三交代過,若沒什麼大事不要輕易使用……」
「你!」李樹生不禁氣結,冷冷哼了一聲。「你少拿師父來壓我!」
這麼重要的東西,師父卻只給于御宇……他心裡又嫉妒起來,怎麼也無法忍下這口氣,便頭也不回的向前邁步離開。
「師兄……」于御宇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讓師兄生氣,只能呆呆的看著師兄的背影,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師父事先交代過了,他們兩人必須同時行動,不能大意,一旦落單,便很有可能像周政風一樣被妖怪襲擊。
他並不擔心自己,就怕妖怪來襲的時候,師兄無法獨力對抗……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離去的背影,一直坐在窗前的顧采風重重嘆了口氣,心裡有些不安,總覺得這兩個人的身份頗為詭異,尤其是那個叫做于御宇的青年,他表情神態不俗,頗有些仙風道骨之氣……只可惜在這書院裡,連他自己也認不出誰是妖孽誰是術士,所以更難斷定他們的身份。
「于御宇……到底是什麼人?」他喃喃自問。
「顧、采、風!」忽然,窗外傳來一道活潑的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哦?」聽見這熟悉的聲音,他一邊笑著,一邊將身子探出窗外,「好你個姬小久,真是消失得夠徹底!幾年不見,現在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窗外,身著淡色衣衫的俊美男子正搖著摺扇站在那,肩頭上停了一隻黃雀。
姬小久收起在樹林中的那份嬌媚,此刻做書生打扮的他像是個面容清秀的秀才,神情間還透著一點頑皮。
「不就是想念故友,所以才特地下山來的嘛!」姬小久微微一笑,收起了手中的摺扇。
只可惜,肩頭的黃雀一點也不配合他的說詞,立刻戳破他的謊言—「不過是因為笨得被和尚暗算了,封了能力,現在還不知死活的看中了某人……」
「 !」的一聲,摺扇正中黃雀頭頂,姬小久低聲罵道:「要你多嘴!」
「哦?被和尚封了妖力?」顧采風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老友,臉上浮現出一絲譏諷,讓姬小久更是漲紅了臉。
「我不過是一時大意,是那和尚不要臉,趁我睡著的時候偷襲!」
「好了,快進來吧,還愣在外面做什麼?不怕被法師聽見,抓你去煉丹嗎?」顧采風沉笑,隨手一揮,屋門就大敞。
天師、法師之流和妖族原本就互為天敵,妖喜歡吞噬天師和法師的靈氣,而有的天師和法師也會化妖的本領,能將妖的內丹取出,煉成仙丹妙藥。
而在妖界大名鼎鼎的姬小久,內丹若是讓那些心懷鬼胎的天師或法師發現,怕是少不了一陣爭奪,畢竟這小子雖貪玩愛吃,但好歹也有九千年的道行。
「我也沒辦法啊,如果不到人世來,我到哪裡去找能替我解開封印的人?」姬小久一進屋就往顧采風身邊坐下,隨手拿了桌上擺放的糕點往嘴裡塞。
「那你可找到了?」顧采風好幾次都想替老友擦掉嘴邊的殘渣,這個九千歲,為什麼總像個孩子一般要人照顧呢?
「哪裡這麼容易找啊!現在我只考慮如何填飽肚子!」姬小久一邊吃著,一邊回答,兩眼直盯面前的好友。
顧采風算是和他交情最深的朋友了,可是這傢伙明明是妖,卻偏偏喜歡待在人世間,守著這麼間書院,也不覺得累。
姬小久吃完糕點,才繼續說下去,「若是能吃到天師的靈氣,說不定這封印就破除了呢……」
「你瘋了嗎」顧采風聞言,驚愕不已,姬小久還以為自己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九千歲嗎?現在的他一點法術和妖力都沒有,怎麼能和妖族的天敵—天師對抗?
「我沒瘋,現在就算不在你這書院的古怪結界裡,我也沒有絲毫妖氣,在天師眼裡和普通人類沒兩樣,不會有問題啦!不過,采風,有個忙你還是要幫我。」姬小久眼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幫你?你是要……」顧采風一愣。
就見他露出可憐的神色望著顧采風,「采風,你收留我一下吧,現在我也只能躲在你這裡了,不然我都不知道去哪裡找東西吃……」
顧采風皺起眉頭,雖然他覺得姬小久似乎隱瞞了什麼,卻找不到理由拒絕好友的請求,最終只得點頭答應了下來。
姬小久高興得眉飛色舞,就差沒撲過來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見狀,顧采風只能撫額自嘆。
自己今日的運勢一定是大凶,不然怎麼三番兩次被人輕易說服,他是不是太過心軟了?
「采風,還有一件事請你幫忙……」姬小久得寸進尺,拉著顧采風的胳膊,雙眼裡掠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約莫晚飯後,于御宇和李樹生回到了顧采風的書房。
他們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將整間書院上下搜索了一遍,但是在這座古怪的書院裡,根本發現不了妖怪留下來的妖氣,只能仔細觀察每一個學生,但光憑這樣,根本判斷不出誰是妖。
「你們可來了!」顧采風打開屋門,將兩人迎進屋裡,于御宇一進門就發現屋內還有別人,那多的一人身著一襲白衣,散下的黑髮垂落至腰間,身形單薄纖細。
他沒再多看那人一眼,師兄弟兩人向顧采風行了一禮,「院長。」
「嗯嗯,下午你們應該熟悉整個書院了吧?對了,給你們引見一下,這位是與我相識已久的故友……家的公子,姓姬,名小久,正巧也是今日要入學。
「小久,這兩位都將成為你的同窗,這位是李樹生李公子,這一位是于御宇于公子。」顧采風轉身又向姬小久介紹。
姬小久轉過身來,面向于御宇和李樹生,「兩位公子有禮,在下姬小久,日後還請多多指教。」
于御宇並未抬眼答話,李樹生則稍稍愣了愣。怎麼面前這人看起來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哪裡,我們一樣初來乍到,日後還得互相幫助才是!」李樹生一邊行禮,一邊盯著面前的姬小久苦思。
誰料姬小久突然露出驚喜的表情,對著于御宇喊道:「這不是恩公嗎?」
聽了這話,于御宇疑惑的抬起頭,頓時一愕。
眼前這模樣俊美的同窗,不正是自己昨日在樹林裡救下的美貌男子?只不過此時對方的氣質不再妖媚,反而顯得清秀俊逸。
見他怔住,姬小久又笑,「昨日多虧于公子出手搭救,讓在下免於受盜賊欺侮,于公子的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
「哦?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情?實在是有緣啊!」顧采風在一旁趁機插上了嘴,「既然兩位如此有緣份,不如同屋而住,增進同窗之誼,豈不妙哉?」
「呃?可是院長,我表弟素來認生,而且我……」李樹生聞言,小聲對顧采風說:「我們一起來的,當然是要一起住,您說對不對?」
開什麼玩笑,這院長竟要把自己和于御宇分開?若是他單獨行動的話,功勞豈不是會被他佔去?他可不能放師弟一個人獨攬殺蛇妖的功勞!李樹生暗自打著小算盤。
「很抱歉,我們書院有規定,但凡有親屬關係的學生,向來是要分開居住,所以李公子的住所,我給你安排在別屋裡。李公子也不需擔心,你們的住處相隔並不遠。」顧采風微笑著回答,把李樹生堵得無話可說。

但當李樹生見到顧采風所謂「相隔並不遠」的住所時,不由大呼上當。
若單按距離來算,的確不遠,只要稍稍抬頭就能看見于御宇的房間,只不過他的屋子在山坡下,要去師弟那兒還得爬上一段彎曲的山路,這可就不是「不遠」了。
而于御宇和姬小久的住所之所以在山坡上,自然是姬小久要顧采風安排的。
在姬小久的刻意隱瞞下,顧采風並不知道這兩位青年是天師,只以為姬小久迷戀上帥氣的于御宇,便好意成全他。
此時,姬小久和于御宇兩人已經上了那山坡,打開了屋門。
屋子裡的擺設很簡單,一人一張床、一張書桌,還有共同使用的一個櫃子和圓桌。
姬小久一進屋就往左側的床上倒下,他可沒睡過床這種東西,對他而言頗為新鮮。
于御宇始終沒有搭理自己的室友,進屋之後,就自顧自的整理起床鋪和東西,似乎有點潔癖的清掃著屋裡的灰塵。
「于公子……」姬小久趴在床上,將頭髮隨意披散下來,頓時,清秀的書生便又變成了那媚眼如絲的模樣。
于御宇避開了他的視線,一邊掃著地,一邊問:「什麼事?」
「于公子,那日你救了我,我還沒有好好報答你。公子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要不要我找來送你?」姬小久邊說,一雙眼滴溜溜的轉著,上下打量起他來。
這天師相貌堂堂,透著股陽剛正義之氣,味道必定也相當美味……只可惜自己現在不能用法術,否則也不用這般低聲下氣來討好他。
于御宇冷淡的回答:「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客氣。」
「但是知恩圖報是我姬家祖訓。」姬小久隨便瞎掰了個理由,又悄悄下了床,接近正在打掃的人。
「不必了。」于御宇搖頭,回答依然冷漠,正打算不再理他,冷不防被人從背後一把抱住。
忍住將對方摔出去的衝動,他冷冷的問:「你要做什麼?」
「恩公,你都不好好回答我……」姬小久雖然鬆開了手,整個人還是攀在于御宇的肩頭,「你若是真的沒什麼想要的,那……要不,我以身相許?」
于御宇一愣,隨即厭惡的將姬小久的手甩開,正色喝道:「堂堂男兒,竟然說出這種話來,不知羞恥!」
羞恥?那是什麼,能當飯吃嗎?姬小久委屈的在心底嘀咕。
人類不是經常演這種戲碼嗎?為報君恩,以身相許?那為什麼現下他用這招,反而招來于御宇的責罵?
姬小久極少和人類接觸,在他的腦袋裡,從未有過男女有別的想法,更何況他只是為了填飽肚子,早日解除那個該死的封印,才信口胡說的。
「那……那我換一句……」他開始後悔自己過去和人類交道打得太少,若是換做采風,一定能立刻取得于御宇的信任吧?「嗯……」咬著下唇,他想了許久,卻再也擠不出半句話。
于御宇對他的行為感到莫名其妙,也不想理會他,逕自準備去倒點水來擦拭桌子。
「啊!有了!」
突地,姬小久忽然一拍掌,驚得于御宇差點將手中的木盆摔破,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恩公,請讓我做牛做馬,鞍前馬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以報恩公救命之恩!」姬小久把自己所能想到有關報恩的台詞全部說了出來,他就不相信這裡面沒有合于御宇心意的說辭。
但聽了這一番話後,于御宇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這位相貌清秀的少爺,果真只是個繡花枕頭……
「恩公,請你讓我為你做牛做馬—」姬小久見他沒反應,又想把方才那套說詞重複一回,可這一次他話還沒有說完,于御宇便出聲阻止他,隨後將手中的木盆遞到他面前。
「那你去打水上來吧,井就在山腳下。」
姬小久愣愣的接過木盆,瞪大眼望著他。
見他這副呆愣模樣,于御宇不耐煩的開口催促,「還愣著做什麼?」
「呃……可是……」姬小久不知該如何是好,但看對方似乎沒了耐性,也只能認命的拿著木盆,低著頭走出屋門。
邊走他心裡邊暗想著,原來所謂的做牛做馬並非要真的變成牛或者馬,只是去打水而已……他有一種大材小用的委屈。
等姬小久出去之後,于御宇立即關上屋門,重重嘆了口氣。終於把那個聒噪的傢伙給打發出去了!若是一直和他相處下去,自己遲早會發瘋!
于御宇決定,迅速打掃完之後,趁著對方還沒回來的空檔溜上床去,今晚就用睡覺來應付對方的糾纏。
可是過了很久,姬小久都未回來,于御宇躺在床上也睡不踏實,不禁想著他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怎麼辦,到底要不要去管那個姬小久呢?
那個人時而妖媚、時而愚鈍,讓人分不清楚真正的他是什麼樣子,若是安靜下來,他俊秀的外貌或許賞心悅目,可惜一開口,那油腔滑調和不知羞恥的說辭,就讓他覺得噁心。
那個人莫非對任何人都是這樣?
腦海中閃過許多想法,于御宇在床上翻來覆去,就算想要逼自己睡著,但一閉上眼,就想起姬小久在樹林裡被那些強盜壓制住的模樣。
當時的他……確實讓他誤以為是個美麗的女子,現在想起來,盜賊們莫非沒發覺他是男子?還是說,那些山賊們明知他是男子,還是對他上下其手……
于御宇覺得自己的想法很不可思議,一下子從床鋪上跳了起來,忍不住猜測姬小久該不會又被什麼纏上了。
無法再安睡下去,最後他還是披上衣服,想去找那個遲遲未歸的室友,可剛打開房門,就看見姬小久渾身濕答答、披頭散髮的站在門外,讓他嚇了一大跳。
「發生了什麼事?」
姬小久垂頭喪氣的搖頭,冰涼的井水讓他渾身發寒,忍不住顫抖。
原本他覺得從井裡汲水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沒想到自己會變得這麼狼狽。
到了山腳下的水井旁,研究了好一會兒,他才試著將井邊的木桶丟下去。
木桶原本很輕,但沒想到打水上來的時候,繩子卻拉不動。
他使勁拽,但木桶就像是船錨,穩穩的定在水底,他只得使出渾身解數,猛地一拉,豈料木桶沒拉上來,自己反而一個踉蹌,跌入井旁的魚池裡。
「嘻嘻……有肉吃了……今晚……」
入水後,他聽見有細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頓時火冒三丈。
他可是妖界出名的九千歲,何時受過小妖們這般侮辱?再怎麼不中用,老虎也永遠不可能是病貓!
「你們膽子還真夠大,竟然連本尊都敢戲弄!活膩了嗎?」鎮定下來後,他冷冷一喝,霎時池裡的妖物們都安靜了下來。
一隻像是族長一樣的妖魚游到他身邊,這才認出了他。「你是……啊,九千歲!」
姬小久翻了個白眼,看來真是他太久沒來,顧采風這書院裡養著的小妖竟都快不認識他堂堂九千歲了。
發覺招惹了惹不起的對象,水裡的妖族們都哭著求饒,但姬小久對這些塞牙縫都不夠的小妖根本沒興趣,便放過了他們,命他們將自己送回岸上。
可他沒料到這一身濕被夜風一吹竟然會這麼冷,凍得他一個噴嚏接著一個噴嚏打。
這一段羞恥的過程,他自然不會對任何人說起,包括面前這位恩公大人。
于御宇完全不明白,叫他打個水,他怎麼會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不僅長髮濕漉漉的滴著水,原本粉色的薄唇已被凍成了淡紫色,臉色更是白得可怕。
他趕緊讓對方進門,可是又發覺姬小久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自己,只是呆呆站在那發抖。
于御宇無奈的嘆了口氣,深信他八成是富貴人家的孩子,說不定還是什麼王孫公子,在家裡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慣了,一點常識都沒有,才會連這種小事也做不來。
「快點把衣服脫了!」看不下去,他只得出聲提醒,否則明日對方一定會染上風寒。
「脫……脫衣服?」姬小久一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莫非他……
于御宇看他一臉驚訝,知道他八成又想歪了,翻了個白眼後,無奈的指向姬小久的床鋪,「把衣服脫了、身子擦乾,然後上床裹上被子!」
「哦……」姬小久木訥的回答,心裡有些失望。
他緩緩褪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濕漉漉的裡衣也全脫了下來,當于御宇拿來乾布給他,回頭一望,就見他正笨拙的脫著褲子。
肌膚晶瑩白皙、肩頭圓潤光滑,腰身纖細……于御宇看了一眼後,很快就將頭扭向牆壁,心裡暗罵:這個笨蛋,需要當著他的面把衣褲都脫光嗎?就不知道羞恥二字是怎麼寫的
話說回來,姬小久的確不知這樣有什麼不對,對他而言,衣物只是偽裝成人類的一項道具而已。此時,他已脫下了衣服,又看了一眼于御宇,見對方已經回床上躺下,他只得自己將全身擦乾,爬上床去裹著被子。
夜裡靜如水,但屋裡卻時不時傳來牙齒打顫的「咯咯咯」聲響。
「冷……好冷……」抱著自己的身體,姬小久不停呻吟。
自從失去妖力之後,他的身體可是大不如前,就和普通人類一樣,知道了飢餓也知道了冷暖,此時身體溫度驟降,蓋上被子也無濟於事。
只是沒一會,被子突地被人稍稍掀了起來,姬小久一驚,剛要轉身,就感覺到有人鑽進了自己的被褥中。
那是一個溫暖的身體,緊緊貼在他後背上,溫度源源不斷的傳遞了過來。
「唔……于……于公子?」姬小久有些詫異,伸手摸向身後的人,但回應他的,只有于御宇一聲冷喝。
「別隨便亂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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