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城026
文攻武略之《君臣策》
出版日期
2010/04/01
數量
NT. 190
優惠價: NT. 150
【君上臣下.青梅竹馬】 

裴聖語身為當朝皇帝,照理說沒什麼得不到的,
可偏偏就是有──那個和他一起長大的古板太史令!
看得到吃不到那麼多年,他都快憋出病了,
自尊卻又不容許他下旨強搶民「男」,
不得已的他只好暫時犧牲自己和別人搞曖昧,
想藉此刺激一下那位苦守禮義廉恥的美太史,
誰知目的是達成了,可是……怎麼「位置」好像不太對?!

「呃、秋雨,等一下……朕有點古怪……」
抱著頭,裴聖語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卻越來越暈,腦中出現的,全是過去看過的春宮圖。
『不!過去我太膽小,什麼也放不開,所以你才會討厭我、丟棄我,對嗎?』
柳秋雨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股勇氣,直盯著他不放,一邊質問。
「你在說什麼……」他什麼時候說過不喜歡他了?
『語哥哥……就一次,好嗎?』柳秋雨微微顫抖著吻上他。
「好熱……」裴聖語覺得自己快被火燒融了。「剛才……你是不是……給朕吃了什麼?」
『我……我很抱歉。』爬上床,柳秋雨輕而易舉的將他壓在身下……
若兮
出生地:綠色六朝古都南京。
最大的理想:拯救地球(怎麼可能。)……其實是賴在家裏懶洋洋的生活。
最喜歡的漫畫:純情羅曼史等等等等(類別相同,大家明白了吧——)。
最喜歡的食物:甜點、巧克力(因此長肥不少)。
最喜歡的運動:籃球、乒乓球、羽毛球……(全是球類)。
最喜歡的卡通人物:青蛙軍曹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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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東籬建元十四年冬,皇帝猝死,太子年方十歲,倉卒登基,坐壓不住朝政,由其母李氏代勞國事,其大肆提拔李氏血親,因此李氏一族達到前所未有的繁華,勢力益發雄厚,大有蓋過朝廷替代君王之意。
新曆元年,建元十五年秋,李氏一族意圖謀反,卻被人先一步揭發,先帝之弟肅親王舉兵討伐,雙方激戰數月,終於攻入國都聖麟。
叛軍倉皇而逃之際,擄走幼帝以做人質,肅親王親自率兵追趕,最後順利將李氏一族一網打盡,但幼帝不幸命喪兵荒馬亂之中,其母被捕。
回朝後,肅親王短暫登基,重整朝綱,廢李氏太后之位,其餘李氏族人滿門抄斬,之後退位,重立先皇次子裴聖語為新君,並令昔日心腹大臣協助左右,自己留書一封,言明愧對先皇和幼帝,所以從此不再過問朝事,飄泊江湖而去……
第一章
東籬皇宮中,一人憑欄而立,手裏捧著書卷。
此人身材嬌小,有張雪白的瓜子臉,五官清秀,約莫十七、八歲年紀,尚稱稚嫩的臉上卻顯出與年紀不符的深沉。
放下手中書卷,柳秋雨明亮的眼眸稍稍黯淡幾分。
這一段歷史他早已讀得滾瓜爛熟,他的父親,也就是前宰相柳何明,便是當年肅親王提拔的攝政大臣之一。
柳氏一族多出忠良,父親對國事嘔心瀝血、鞠躬盡瘁的態度,在他幼小的心靈裏植下忠君報國的理念,他也從一個小小的侍讀爬到今日太史令的官位上,其中的艱辛只有他自己知道,而這也不止是為了這個國家,還為了那個人……
「柳大人,陛下有請。」屋外細雨紛飛,一名穿深紅衣衫的內官低聲傳達。
那個人的旨意,他自然違抗不了,收拾了下桌上隨意擺放的舊書籍,他便跟隨著內官出了門。
東籬的富庶天下聞名,文武名臣也讓天下諸國眼紅,可是令東籬王裴聖語最頭痛的,正是他的左膀右臂!那兩位大人每天必吵,吵得他心情異常煩躁,而當他煩躁到了極點,就會找柳秋雨來解悶。
歎了口氣,柳秋雨很是無奈。自己也就只能任憑那人捉弄了,誰叫對方是高高在上的王呢?
「微臣柳秋雨,見過陛下。」一踏進御書房,他便按照禮節跪拜,可膝蓋還沒著地,就被拉了起來,一抬眼,就看見裴聖語那雙狹長的眸裏帶著一絲笑意。
「秋雨,朕不是說了,沒人的時候不用如此多禮。」他將人扶起。
柳秋雨的雙眼死死盯著面前的王,不明白對方又要做什麼,為什麼今日的心情會如此之好。
「秋雨,你說,若是男子與男子成婚,結果會如何?」裴聖語早已屏退眾人,此時御書房裏只有他們君臣倆,他一點也不顧規矩的跳到書桌上坐著,也只有這時,他才能像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陛下可是在開玩笑?」柳秋雨蹙眉。東籬王偏偏是這古怪性子,他們柳家的心血注定白費了。
父親臨終前拉著自己的手,惦念不忘的就是東籬王,他說:「雨兒,王,就只能……拜託你了……一定要……好好的……跟隨著陛下……陛下的旨意……不可違抗……」
陛下的旨意不可違抗,但是這位陛下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穩重成熟,私底下卻是個喜歡胡鬧的傻瓜啊!
這樣的評價,柳秋雨只能憋在心裏,說不出口,因為對方是王,自己是臣子,不能不敬。
「朕哪有開玩笑。再說,以前也不知道是誰和朕立了個婚約……」裴聖語笑了,猛地湊到他耳邊,很滿意的看見他紅了耳朵。
「那是兒時的玩笑話,陛下不可當真!」柳秋雨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兩步,避開那人尷尬又曖昧的接觸。
「玩笑話?柳愛卿莫非沒有聽說過君無戲言?」裴聖語不滿的盯著他,「朕可是非常清楚的記得,愛卿說要以身相許,嫁朕為妃,而朕當時就已經立即同意,准了愛卿所奏,立愛卿為朕的第一愛妃……難道你認為朕只是隨意說說嗎?」
「陛下!」柳秋雨再也無法忍下去,提高了聲音,「國法不容,望陛下不要再開玩笑!」
無論國法或家規,從來沒有說過男子能夠和男子成親,在民間,或許有同性相好者,但大多也都是偷偷摸摸地藏著掩著,可裴聖語的身份卻是東籬的王,王又怎麼能夠帶頭破了祖宗的法,壞了民風。
「國法?如果國法說可以,你就願意遵守諾言?」裴聖語微微一皺眉,但轉瞬又化做自信的笑。法,不也是人定的?
「我東籬從未有過同性成親的先例,望陛下不要隨意破壞傳統……」柳秋雨索性又一次的跪了下去,這一回,膝蓋著實落了地,磕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傳統?那麼如果有了先例,你就願意遵守諾言?」裴聖語有些煩惱。法可以變,但是這先例又讓他去哪裏去找出來呢?
「……陛下若無他事,恕臣暫且告退。」抬起頭,他冷漠的看了一眼眼前人,之後便是一個叩拜。
「秋雨……」等他再起身的時候,整個身子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鼻子裏呼吸到的,盡是那人熟悉的味道。
「陛下,請不要這樣……」他極力扭動著身子,卻掙脫不開裴聖語的懷抱,最後只能歎了口氣,「陛下,你若是真的要抱微臣,就請下令要求微臣不動。」
此話一出,裴聖語的身子一僵,隨後就稍稍鬆開了手,滿臉失望。「你知道朕不會那樣要求你,你明知道朕不會強求……」
「那就請陛下放開微臣。」柳秋雨冷冷的回答。若是這人真的下旨,自己必定不會違抗,就算他要做任何事,自己也只能奉陪到底,因為他是王……
裴聖語深深的歎了口氣,「好吧,你退下吧……」
柳秋雨一聽,便又一次行了禮,退出御書房,就在他即將走出門的時候,身後的人又突地出了聲,聲音中沒了方才的沮喪,反倒還透著歡快的笑意。
「朕不會下旨,但也不會放棄,朕一定會找到那個先例給你看!」
翻了翻白眼,柳秋雨沒再多說什麼,當自己什麼也沒有聽見,跨步離去。
只是出了門,一離開那人視線後,他又緊緊的捂住胸口。
心臟,好痛……
那人是王,是自己的主人,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自己就知道,此生心裏只能有他一人,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要圍繞著那人轉動,自己,已經沒有了自由。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他要看著他登基,看著他親政,也要看著他納妃、生子,自己在那人的生命裏,就只是一個小小的棋子,對方永遠都不會有只屬於自己的一天,因為他是王……
幼年心思畢竟單純,竟然想也沒想就表露自己真正的心思,所以才有了那人時常用來取笑自己的話柄,但他可想過,這樣的嘲弄對自己而言是多麼的痛苦?
他不會想到吧,因為,他是君,而他是臣,君為臣綱,臣只能繞著君轉,不能有任何不該有的妄想……

裴聖語坐在桌案邊,手指點著桌面,黑濃的眉毛連成一線。
他很是不悅。那小子到底在害怕什麼?他明明能夠感覺到他對自己有意思,可是卻又始終猶豫不決,總是小心躲避著自己的碰觸……
過去的柳秋雨明明比現在直爽,兩人在一起的日子是他永生難忘的,只是他並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同性成婚……」苦思許久,最後他也只能看著窗外的綠樹發呆,失神。

幾日後,御書房裏依舊是那麼熱鬧。
橫跨東籬的江河大壩年久失修,一旦到了雨季,蓄水過高,便有決堤的危險。
工部尚書剛剛上奏完此事,裴聖語的得力助手宰相洛風揚和將軍宮墨遙便又因此事開始了一場新的口舌之戰。
冷眼看著他們,裴聖語並不多言,習慣性的又頭痛起來。他這兩位天下無雙的文臣武將,每日盡給他增添煩惱,仗著和自己私下的交情,完全不把他這位九五之尊放在眼裏,只知道吵鬧不休。
果真,他的沉默使得那兩人更加肆意而為,越吵越過份,裴聖語不禁歎了口氣。看來,今日這兩人又免不了訴諸武力了。
沒多久,不出他所料,洛風揚因為受不了宮墨遙亂罵人的刺激,氣得滿臉通紅,身體直發顫,一字一頓的喝道:「宮、墨、遙!你︱」
頃刻之間,御書房裏亂成一團,聞名天下的文臣武將再度扭打在一起,死死糾纏著,嚇得新來的宮女太監在一旁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裴聖語懶懶的坐在金色龍椅上,單手托住下巴。這兩人的打鬧他毫不意外,就任由他們打去,現在還是自己找事做吧。他的眼睛又看向右手邊臣子中的一個小個子。
柳秋雨面無表情的看著仍在扭打的宰相和將軍,眼裏泛著淡淡的光芒。
可突地感覺到了不一樣的視線,他稍微抬起頭,正好和裴聖語對上眼,不由得一愣,嘴也稍稍張了張,但隨後又立即低下頭。
裴聖語忽然心生一計,笑了笑。「哼哼……」
「陛下……」一旁的內務總管跟隨他多年,只消主子的一個眼神就能猜想到他有了好主意,便上前來,彎著腰,聽候聖命。
「劉公公,朕這兩位卿家是不是都尚未婚娶?」他喜上眉梢。若是湊和了這兩個,那關於同性成親的問題,豈不都迎刃而解了?
劉公公沒有想到主子會在這時提出這麼個古怪的問題,怔愣了會後才低頭小聲答道:「回陛下,是。」
「哼哼……那好,好啊!」裴聖語的臉上綻出了燦爛的笑容,提筆,在桌案上奮筆疾書,潦潦草草數筆墨跡過後,印上國璽,一道臨時起草的聖旨當即完成。
將聖旨遞交給劉公公,他不懷好意的笑道:「給我宣讀下去!」

不顧眾臣議論紛紛,也不管宮墨遙和洛風揚黑了的臉,裴聖語心情愉快的離開御書房,回到自己的寢宮。
柳秋雨是唯一能跟上他的臣子,他側立在旁,心裏忐忑不安,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胡鬧,下旨讓那失和的兩位重臣擇日成婚。
他明白裴聖語的意思,為了和自己嘔氣,這人前些天竟然還修改了國法,不知道地下有知的父親聽聞此事後,會不會大罵自己禍國殃民?
寢宮裏,在裴聖語屏退所有宮人後,最後只剩下他和柳秋雨君臣兩人。
他笑了笑,隨意抽取出身邊的一幅畫卷,一邊欣賞一邊問:「秋雨可是有什麼要和朕說的?」
柳秋雨上前彎腰行禮,沉著的回答,「臣懇請陛下撤回讓宰相大人和將軍大人成親的聖旨。」
「哦?」笑彎了眉毛,裴聖語的語氣頗為調皮,「為何?」
「禮法不容。」
似是早已知道他會這麼說,裴聖語立即接話,「論禮,這兩人成親是按照一般婚嫁之禮進行,有何不容?而法,我也已經令人改動過了國法,這幾日就會頒佈下去,又有什麼不妥?」
抬起頭,柳秋雨微微咬著嘴唇,心裏的怒火狂燃,卻還是忍耐住,只是皺著眉,認真的說教,「陛下不過是想藉此來反駁微臣,又何必連累宰相和將軍?自古禮法相傳,子嗣延續,若是讓男子相互成親,又如何能夠繁衍後代?陛下此舉是害了洛大人和宮將軍,微臣以為萬萬不可……」
「嘩啦」一聲,畫卷被粗魯的碰翻在地,裴聖語緊緊扯住他的衣襟,將他拽到自己面前,目光犀利的盯著那張變得慘白的臉。
「愛卿年紀輕輕,怎麼和那些老傢伙們一樣囉唆?」感覺到對方微微發顫,裴聖語立即鬆開手,又逼迫自己面帶微笑,微微整理了一下柳秋雨的衣領。
柳秋雨知道這人已經動了氣,急忙跪下,「臣罪該萬死!」
陛下的旨意不可違抗……但是如果陛下的旨意和道德禮教完全相悖呢?柳秋雨無從選擇,只能把頭埋得更低。
看著面前人誠惶誠恐的模樣,裴聖語沉默了半天,才苦笑道:「朕不認為這麼安排會害了洛宰相和宮將軍,他們倆的事情你們都看不清,但是朕在高台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愛卿不用替他們擔心,他們或許會有一陣子不適應,但朕相信,最終他們會獲得幸福,只要幸福了,其他一切就無所謂了不是嗎?就算沒有子嗣,他們也能開心的過每一天……」 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幾乎帶著點惆悵。
柳秋雨一愣,抬起頭,忽然間覺得眼前這人似乎憔悴了不少。莫非是最近太過勞累?還是自己這個太史令的職責沒盡好,讓他覺得頭痛?或是……
裴聖語看著那一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關切的盯著自己,恨不得伸出手將他拽入懷裏好好蹂躪一番,以懲罰他對自己一片真心的踐踏。
但是現在還不能,在沒有讓他正視自己的心情之前,他並不打算給他太沉重的壓力,也因此現在只能把苦悶吞進肚子。
「朕這麼為臣子們考慮,可是,又有誰能夠替朕考慮一下幸福呢?」
「……如果陛下需要,微臣願意負責為陛下徵選佳麗入宮。陛下今年也的確是該納妃封后了。」聽見他的話,柳秋雨心一緊,暗自深吸口氣,低聲答道,聲音很平穩。
裴聖語猛地握住椅背,手指關節一陣發白,但最終還是放開了手,稍稍拉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表情變得很是優閒自得。
「那可真是要辛苦柳愛卿了。」他皮笑肉不笑的說,如同戴上了一張假面具。
柳秋雨稍稍抬頭,看見他的笑,聽著那聲客套的「柳愛卿」,心中苦澀更甚。
「微臣必將極盡所能。」他不願再多看,立即收回自己的目光。
托著下巴,裴聖語露出慵懶的神色,朝著身旁那堆亂七八糟的畫卷一指。「喏,那些就是各位大臣們推薦的美女佳麗,朕早已看得兩眼發痠,就是無從選擇,不如就請柳愛卿帶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替朕選些妃子出來,如何?」
柳秋雨顫了下身子,卻又立即答道:「臣必不辜負陛下旨意!」
「好,好,好……相信你不會辜負朕……」他輕輕的回答,一面揮了揮手,「你可以退下了,柳愛卿。保重身體,別累著。」
柳秋雨木然的點了點頭,行了禮,小心謹慎的抱起畫卷,慢慢退出寢宮。
當他走遠之後,裴聖語忽然伏案大笑,只是笑聲中,夾著一絲苦澀。
第二章
柳秋雨抱著畫卷慢慢走在長廊上,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
手裏抱著的,或許其中有一卷畫像就是那人將來的妻子……
這份責任過於沉重,壓得心底隱隱作痛,痛得他鼻子發酸,委屈的淚水不聽話的在眼眶中打轉。
「柳大人。」一旁有人輕輕的喚。
柳秋雨正恍惚的走著,被這聲叫喚嚇得差點將手裏捧著的東西都摔掉,他慌亂的穩住身子,定睛一看,面前站著一個穿著紫色官袍的俊美青年。
「下官見過宰相大人!」認出叫住自己的,正是被自己害慘的宰相洛風揚,他立即朝對方行了一禮。
洛風揚輕輕一笑,拉住了他,「柳大人不必如此多禮。剛剛見柳大人心事重重,是不是有什麼煩惱?」
柳秋雨咬了咬嘴唇,自己真是不會隱藏心情,竟然連洛大人都看出來他此刻的失落,「下官只是……身體欠佳。」
見他低下眼,洛風揚也知道對方不願意和自己多說,便轉了個話題,「柳大人是剛剛從陛下那裏過來的吧?你手裏抱著的是什麼?」
柳秋雨一愣,接著強自鎮定的回答,「是陛下要下官替他選秀,所以這些都是大臣們呈上的佳麗畫卷。」
「選秀?」睜大了雙眼,洛風揚眉頭一皺,心裏暗自猜測著東籬王的用意。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提起選秀之事,而且還偏偏是讓柳秋雨來做?
主子兼好友對這柳太史的心意,他早已看出來,就如他也早就發現自己對宮墨遙心思不純一樣。
他有些好奇,就算東籬王是想刺激一下面前這位有些木訥,還滿口道德禮儀的柳太史,這樣的方式會不會也太過劇烈了些?而那人又怎麼會不心疼?
柳秋雨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洛風揚尷尬的一笑,「我只是很好奇陛下為什麼會忽然要選秀,他不是一直都很反對此事嗎?」
「陛下已二十有餘,當年先皇二十歲時,早就有了三位皇子,為了社稷,陛下的確是應該納妃了……」柳秋雨喃喃道,眼神卻望向別處。
是啊,這樣的安排著實合情合理,就算是父親在世,此時也必定會為那人的婚事操勞,但是為什麼一想到那人要娶妻,自己就是高興不起來呢?明明那人一成親,自己就可以輕鬆的逃開全部的壓力,為什麼會……
「這樣啊……」看他一臉愁容,洛風揚撫著自己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笑。原來如此,總算看出了一些端倪。
「正好我閒著無事,不如就陪柳大人一起替陛下操勞好了。」洛風揚一邊笑道,一邊伸手要替柳秋雨分擔手裏捧著的畫卷。
「不必勞煩洛大人,下官自己來便可以……」柳秋雨謙讓著,身子一轉,避開他的手,但卻有一卷畫軸不慎掉落在地。
畫卷一落地,就順著地面鋪展開來,兩人定睛一看,卻都是一愣。
畫上哪是什麼國色天香的傾國佳麗,分明是一張活色生香的春宮豔圖!
柳秋雨臉一白,慌張的想撿起畫,但急匆匆的一傾身,手中畫卷竟全都落下來,散了一地。
頃刻間,長廊上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急得柳秋雨滿頭大汗,手忙腳亂的收拾著,又不敢喚宮人們來幫忙。
一旁的洛風揚低下身,和他一起收拾殘局,肚子裏卻憋著笑。這大概是好友的另一場惡作劇吧!
「太史大人,你有沒有發現,這畫上的人全都是男性……」他笑著指向自己身邊的一幅春宮圖,一面看向柳秋雨。
柳秋雨的臉更是由白變紅,一把搶過那幅畫,狠狠的捲了起來,一面閉著眼睛,像是唸經一般的喃喃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洛風揚看著他驚惶失措的模樣,暗自發笑,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官袍,故意歎了口氣,「唉,看來陛下根本就不是真心要選秀,柳大人這下是不是放心許多了?」
柳秋雨抬起頭瞪了他一眼,將畫卷重新抱回懷裏,不滿的說:「若是陛下不願選秀,下官才更是頭疼!下官這就回去找陛下,洛大人若是要出宮,恕下官不送,告辭!」說完,抱著畫卷轉身就走。
洛風揚站在他的身後苦笑,看來他是生自己的氣了,那麼,暫時就不提醒他此時去找那人,只會是羊入虎口吧。

裴聖語早已料到柳秋雨會折返回來,只不過沒想到他回來的這麼快。
當柳秋雨推門而入的時候,他正慢條斯理的提筆做畫,見對方滿臉通紅,氣勢洶洶,立刻知道他已經看過了那些「美人圖」。
「柳大人,朕雖然給了你入宮不需通報的特權,但你好歹也先敲下門知會一聲吧,莫非這就是你柳家的禮教?」裴聖語故意抬眼看了下他,然後繼續埋頭做畫,完全沒有愧疚的表情。
氣極的柳秋雨只得咬著下唇,不甚甘心的跪拜,「臣一時情急,忘了禮數,望陛下恕罪!」
「算了,起來吧。」裴聖語這才停筆,「這麼快折回,莫非柳愛卿已經替朕選好了妃子?」
「陛下!」一提起此事,怒氣就不斷衝上腦子,如果不是還存著一絲理智,他恐怕早已犯下毆君大罪。
氣沖沖的將畫卷展開,他指著那一幅幅肉慾橫流的畫怒斥。「陛下可是在開微臣玩笑」
裴聖語瞥了眼畫,笑得更不正經。「哎呀,怎麼這些美人圖到了愛卿面前就變得不堪入目了?愛卿把這些東西拿來給朕看,是不是在暗示朕什麼?」
「陛下!」柳秋雨火冒三丈,怒髮衝冠,牙齒咬得咯吱響,死死的瞪著他。
欣賞著他動怒的神色,裴聖語笑著走上前,「愛卿這麼氣惱,是不是怪朕現在才注意到愛卿的心意?」
伸手捏住對方的下巴,他壞壞一笑,湊上唇,在柳秋雨的唇瓣上親暱地蹭了蹭。
柳秋雨頓時睜大了雙眼,驚愕的忘了反抗。
裴聖語撫著他的臉頰,依舊開著玩笑,「好了,柳愛卿對朕一番愛意,朕已經感受到,愛卿不用這麼熱切的盯著朕看。」
柳秋雨這才回神,使勁推開身前人,滿臉通紅的怒吼。「陛下!如果陛下再恣意而為,使秋雨無顏面對列祖列宗,秋雨只能以死謝罪!」
「你竟然敢用死來要脅朕」裴聖語面色一變,怒不可遏地大聲質問,嚇得柳秋雨垂下頭,不再言語。
看出他的驚慌,裴聖語的氣迅速消了大半,面對這人,他也只能將一再被拒絕的愛戀當成磨練吞下肚了。
或許真是自己太過焦急,明明知道對方是個思想保守、頑冥不化的木頭,這樣的挑逗玩弄只會讓對方離自己越來越遠,卻仍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渴望……是他不對。
嘆口氣,他將柳秋雨抱入懷中,察覺他又要掙扎,他難得認真的在對方耳邊低語。「別動,就這樣讓朕抱一會兒……」
磁性的嗓音震動著耳膜,柳秋雨其實並不排斥這溫暖的懷抱,但是古舊的思想卻又讓他難以接受這樣的親密,只能鴕鳥的將這話當做聖旨,是聖旨的話,就不能違抗了。
漸漸平息了心中的不安,他如同自我安慰般喃喃自語。「微臣遵旨……」
裴聖語一震,苦澀地輕問:「這也算是聖旨?」隨後便鬆開了手,輕輕將他推離自己的懷裏。
冷風襲來,吹得柳秋雨單薄的身子微微發抖,他呆呆的看著眼前人,忍不住眷戀起他的體溫。
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這麼近的感受到他的體溫和心跳了?每一次都是自己掙扎著推開,或者用言語逼走他……
這人會不會因此而感到傷心?
柳秋雨下意識的抬起眼,看向裴聖語,只見他淡淡一笑,表情陌生僵硬的讓柳秋雨心裏一揪。
「柳愛卿放心,朕以後不會再隨意開愛卿的玩笑了。畢竟大家都已經成年,早就過了隨意玩鬧的年紀,只是朕一直放不開而已,既然愛卿無法忍受,朕當然也不會這麼不識趣,繼續死纏爛打。」
一轉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如同他在大堂之上一樣。
「難為愛卿一直陪朕這麼多年,朕必定讓愛卿很為難吧?愛卿儘管放心,以後朕不會再讓愛卿頭疼了,愛卿所言甚是,朕的確該成親納妃,不然太后那邊也不好交代。」裴聖語的表情很嚴肅,很認真。
柳秋雨卻一直盯著他的臉,只希望他告訴自己,現在所說的話也全部是在開玩笑。
「柳愛卿怎麼了?為什麼發愣?」裴聖語看著他,勉強勾起唇。
柳秋雨立即晃了晃腦袋,垂下頭,「臣沒事……若陛下真是如此想法,微臣感到萬分……欣慰。」
不知為何,話變得有些拗口,讓一向習慣了這些敬語的柳秋雨也不免結巴。
「……朕也是該稍微成長些了,不然你們這些臣子豈不是要在背後笑話朕?唉,柳愛卿以後不必這麼緊張,朕不會再隨便碰你。」除非是你自己願意。
聽了這話,柳秋雨先是鬆了口氣,好像不見了不少壓力,但是下一刻,心裏又難受得緊。
難道一切就真的這麼輕鬆結束了?他再也不會像今天這樣抱著自己,說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話,不會再和自己那樣親密……不過那樣,不正好是自己希望的嗎?
只要忽略那些不該有的情愫,就可以解脫了……
「微臣為陛下感到高興,如果沒有別的事,微臣就暫時告退了。」
「柳愛卿請便。」裴聖語托著腮,看著他一步步小心的退出去,等心上人再次消失後,才重重歎了一聲,將桌案上的畫卷拿了起來,細細觀看。
畫中,一個嬌小身影幾乎要沒入花叢,那人舉著書卷,一臉認真的讀著,一點也不在乎周圍翩翩飛舞的七彩蝴蝶。
手指撫上畫中人的臉,裴聖語臉上也露出一絲落寞。那人真的始終沒有注意到自己是用什麼樣的目光看他的嗎?
要捕捉到那人的心,似乎比想像中困難一些,不過……收起畫卷,他忽地一笑,又恢復了往日的自信。

接下來的日子真可用「煥然一新」來形容,柳秋雨覺得自己清閒了許多,每天下朝後,就可以安靜的窩在書堆裏看書,沒有人會來打擾自己。
但是,習慣並不是那麼輕易就可改變的,每當聽到腳步聲,他都會忍不住抬起頭,看是不是東籬王派來傳召自己的宮人。
不過,自從那一天起,裴聖語再也沒有宣他前去御書房過。
捧著書本,心思卻始終無法定在書頁上,總是看著看著,眼睛就會飄向窗外。
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柳秋雨總是忘記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頻頻出錯,共事的幾位大人無不歎氣搖頭,說最近他似乎精神不太好,應該休息幾日。
這時宰相和將軍的大婚之日也悄然而臨,眾多文臣們近日私下討論的話題,始終圍繞著這兩位大臣的婚事,柳秋雨雖然並不想聽太多別人的私事,卻避免不了同屋共事的同僚在他面前嚼舌根。
「聽說這幾天都是將軍送宰相回府呢,嘿嘿,據說那兩位大人感情可好的,在馬車上都能親熱起來……」
「那車夫說,整輛馬車都晃動的厲害,真看不出來,這兩人在朝堂上如此不合,私下竟然會是那種關係。」
「很早就有謠傳,說宰相有喜好同性的癖好,對象大概就是將軍吧?這兩個傢伙還故意在大家面前吵鬧不休,分明是欲蓋彌彰!」
「還好陛下聖明,看出他們的詭計,直接讓他們結成一家人,省得那兩人天天在朝堂上大吵大鬧,陛下這一手果然厲害,你說是不是啊,柳大人?」一官員摸著鬍子看向柳秋雨,眼裏帶著嘲諷。
柳秋雨一驚,知道別人已經發現自己在偷聽,臉一紅,支支吾吾的說:「但同性成婚禮法不容,陛下此舉明顯不妥當,若讓列祖列宗知曉……」
「柳大人,這可不是下官要說你了,你看看,我們這些老傢伙都沒說什麼,你在著急啥?」一個白鬍子老臣呵呵笑開,「陛下雖然平日看起來有些頑劣,但他做事都很有道理,做出的決策往往都是有他的目的和用意,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大可以放心,只要順著陛下的意做就行,你可千萬不要又傻傻的去和陛下進言,說此舉不妥當什麼的啊!」
「啊?」柳秋雨錯愕的張大了嘴巴。他不明白,明明是一件一看就知道有錯的事,大夥兒為什麼還要為那個人辯解,說他是有目的,有計劃的
「柳大人,看你這副表情,該不會已經……」白鬍子老臣苦笑,一邊斜眼看向周圍的眾多臣子,眾臣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幾日不見東籬王像平日那樣頻繁的傳召柳太史,想必定是他這番進言惹怒龍顏,所以現在被冷落也是正常。
「唉,柳大人,做人,特別是做官,都不能這麼直啊……」白鬍子老臣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你與陛下從小在一起,也不代表在陛下的面前什麼都可以說,這一點宰相就比你聰明,所以陛下也才更加仰仗宰相的意見吶。」
「……是我太過衝動。」低下頭,柳秋雨雙手緊緊抓著官袍,心裏有一絲妒意。
洛風揚來到東籬不過八、九年的時間,自己卻陪著東籬王十幾年了,那個人為什麼寧可選擇依靠別人,也不願意依靠自己呢?是自己的能力太弱,不如宰相,還是自己的性格不如宰相那麼討人喜歡?
另外讓他嫉妒的是,如果宰相真的喜歡宮將軍,為什麼他們就可以仗著聖旨,無視天下人的鄙夷,還能接受滿朝文武的祝福?
「陛下宣太史令柳大人覲見!」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通報,柳秋雨嚇得一哆嗦,頓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跟隨內官而去。
「微臣柳秋雨見過陛下。」來到御書房,他一面跪拜,一面偷偷抬頭看著面前這個他幾日以來都無法不想念的人,有些欣喜,但是看見對方的臉後,又擔憂起來。為什麼他看起來瘦了,還那麼憔悴?
「起來吧,柳愛卿,明天就是洛宰相和宮將軍的大喜之日,朕也想親自登門祝賀,柳太史替朕打理一下,明日和朕一起微服私訪如何?」裴聖語的聲音平緩,聽不出喜怒哀樂。
柳秋雨不禁心慌,懷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反應比較遲鈍,竟然摸不清他心裏所想,也看不清他的用意,好像被一堵牆隔離在他的心房外,明明自己以為自己是最瞭解他的人……
「微臣遵旨,不知陛下要微臣準備什麼?」按下心上恐慌,他力持鎮定的低聲問。
裴聖語嗯了一聲,便一一說來,讓他記下後,就打了個哈欠,揮揮衣袖要他退下。
柳秋雨有些失望,但對方所為的確是一個君王交代臣子辦事的正常過程,除此之外,他還指望他對自己做什麼?他自嘲的在心中問自己。
無心做事,回頭他打理好主子交辦的事後便望著窗外發呆。
雖然他並不想爭寵,但至少希望能夠成為君王的依靠,能夠成為君王的得力助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所事事,只能打點些瑣碎小事。
可是那個人偏偏不願意依靠自己,有什麼心事,寧可和洛宰相說也不會告訴自己,自己就是這麼沒用,不能讓人信賴……
失眠了一夜,次日一早他還是照樣爬了起來,按照裴聖語所說,將自己打扮成一個小書僮,早早就到宮門外等候。
沒一會兒,宮門稍稍打開了一道縫,一身書生打扮的裴聖語鑽了出來,見到他,微微一笑,噓了一聲,便帶著他迅速離開皇宮。
出了皇宮沒多久,朝陽才從山頭上爬了出來,日暉灑在身上,讓柳秋雨感受到了一點點溫暖。
伸了伸懶腰,裴聖語忍著睡意往前走。今日因為洛風揚和宮墨遙成親,他連早朝也免了,索性放眾臣們一日假期,此時臣子們大概也都興致勃勃的守在將相府門口,打賭猜測究竟是誰娶誰嫁了吧?這麼有意思的事情,又怎麼能少得了他東籬王呢?
「陛下……」柳秋雨也有些睏,他們比平日上朝時還早了半個時辰動身,他有些不明白,宰相和將軍不是要到巳時才會開始成親之禮嗎?
裴聖語忽然站住,一回頭,靠近了柳秋雨幾分,嚇得他差點向後退去。
但他並沒有做什麼動作,只是在柳秋雨的耳邊低聲說:「既然在宮外,就要記得喊朕為公子,或者少爺。」
「哦……」柳秋雨反應了過來,急忙點了點頭,臉紅了幾分,「那……語少爺?」
「嗯,乖!」裴聖語微微一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柳秋雨紅著臉低下頭,露出一大段白皙的脖子,看得裴聖語微微發愣,恨不得立即咬上兩口。
「少……少爺……」直到他弱弱的喚了聲,裴聖語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不小心又迷了心,失了魂,方才收回了手。
「好,今日我們就在聖麟城裏好好轉轉,把平日在皇宮裏吃不到的東西好好品嚐一番,如何?」
「一切聽憑少爺做主。」柳秋雨小聲回答,頭又習慣性的低了下去,卻冷不防被一把抬起下巴。
「我說秋雨啊,現在是在皇宮之外,你就不用再擺出一副奴才嘴臉了,少爺我命令你給我一直抬著頭,不准低下去!」裴聖語頑皮的笑著,一面欣賞著眼前人微微發紅的臉,和那雙水靈靈的眼眸。
多少年沒有這麼近,這麼仔細的觀察過他,他竟然益發動人了……裴聖語忍不住在心底讚歎。
柳秋雨急忙別開臉,從他的手心裏掙脫,紅著臉回答,「是,小的明白了。」
「好,那我們先去試試看那家的包子!」輕輕一點,他指向不遠處的一座小茶樓。
兩人從包子鋪吃到甜品鋪,裴聖語從來沒有在民間用過早膳,所以吃得津津有味,肚皮都快撐破。
看著面前的男人如同一個孩子一樣,拚命朝嘴裏塞東西,柳秋雨差點忘了身份的笑出來。
但是他始終忍著,沒敢作聲。
裴聖語一面啃著點心,一面對他說:「秋雨,想笑就笑,何必忍著?」
他的表情很認真,但是嘴角卻殘留了不少碎屑,這副貪嘴的模樣,怕是沒幾個人見到過,柳秋雨終於忍不住微微一笑,也沒多想的就伸出了手,替他擦掉嘴角的殘屑。
這親密的舉動讓裴聖語一愣,他的驚訝也使柳秋雨發現自己的動作有多不合宜,立即收回手。
「對……對不起,少爺……我……」他的臉發燙,怎麼也說不完完整一句話。
「沒關係,呵呵……」裴聖語微微一笑,心裏卻樂得半死,看來帶他微服私訪這一招是用對了,只有這樣,秋雨才會隨性而為,把自己的身份給忘記。
撫著自己的唇,他意猶未盡,很希望對方再主動一點。
「秋雨,我們來打個賭好不好?」眼裏閃過一絲狡詐,他笑道。
「少爺要賭什麼?」柳秋雨不知是計,還有些興致,抬起了頭,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今日是風揚和墨遙的大婚之日,我們不妨來賭賭看,他們究竟誰娶誰嫁?」裴聖語又咬了口糕點,一收摺扇指著對面的人,「你先說好了!」
「少爺,賭注是什麼?」柳秋雨摸了摸身上,頓時有些窘迫。自己今早出來的有些匆忙,身上沒帶多少銀兩,手上也只有準備送給宰相和將軍的賀禮而已。
「一個吻怎麼樣?」剛說完,看柳秋雨的臉沉了下去,裴聖語急忙改口,「開玩笑的,不如就改為為對方做畫?」
「好,就依少爺所言。」柳秋雨鬆了口氣。做畫自己很拿手,就算是輸了也無妨,可如果是吻,無論輸贏他都無法接受。
「呵呵,能得秋雨一畫,也算是莫大榮幸啊……」裴聖語雖然口頭上誇獎著,心裏卻很懊惱自己一見對方變了臉色就改口,比起畫,他更想要的是秋雨的吻和秋雨的心哪!
「還沒開始賭,少爺怎麼知道一定是我輸?」他有些不服氣,仔細盤算了下,洛宰相身形柔弱,但氣勢上並不輸給宮將軍,兩人鬥嘴,也始終佔上風,那麼最後也應該是洛風揚說服宮墨遙才是。
「那我就賭洛大人迎娶,宮將軍下嫁!」算定之後,他一臉自信的看著裴聖語。
裴聖語呵呵一笑,手指在桌面上畫了一個圈,「那我就賭……同娶同嫁,不分彼此!」
「同娶同嫁,不分彼此?」柳秋雨疑惑的看向他。
裴聖語只是托著下巴,故意賣關子,「到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柳秋雨從他的眼裏看見了一絲奸詐,隱約覺得自己似乎真賭錯了,剛剛的自信也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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