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很生氣!明明打了勝仗,
她騎著驢子毛將軍,帶著三百狗將軍,斬殺敵方單于,出盡了風頭,
可怎知一回到城中休整,就聽說柏舟和郡守府中的丫鬟在生、孩、子!
氣得她殺過去,才發現那些丫鬟都被拳頭伺候,
柏舟說得好──「她們要是扒了我的衣服,妳還不得剃了她們的頭髮?
為了不讓妳被人說成善妒惡女,我只好委屈一點做一個無良男子了。」
呼,才剛鬆一口氣,誰知上司交代任務下來,
柏舟要上青樓查幾樁將軍凶殺案,青樓欸,他不得被那些女人吃了?!
不行不行,她一定得跟上貼身保護,只是怎麼搞到最後是她被人綁了,
當雛兒賣身,幸好她機靈,跟嫖客比誰吃飯多贏了打賭,躲過一劫,
但禍事沒完沒了,柏舟居然被鄰國公主看上要招作駙馬,
又得出動她扮男裝幫他擋桃花,回京後皇帝不念功勞苦勞,
硬是栽贓她爹玷汙後宮嬪妃,怎麼可能,她家專出癡情種好不好?
這下全家被下天牢,柏舟為了救她,不惜和三王爺聯手改朝換代,
讓皇帝哭著懺悔,「素素對不起,妳的柏舟太強大太可怕,朕惹不起!」
錦瑢,95後作者,生於巴蜀,長於南疆。
熱愛美食,熱愛烹飪,熱愛古文化。
喜歡發呆,思維天馬行空,
總喜歡披著古代愛情的皮,寫想像力豐富的喜劇故事。
希望以文逗人,給讀者帶來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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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民心軍心雙得
杏花村口,虞柏舟看見素素扛著顧今朝,神色冰冷,胸口起伏得厲害,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莊牛見狀,低聲安慰他,「老大,平靜點、平靜點,素爺還是愛你的……」
「……」虞柏舟現在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自己了。
素素一看見虞柏舟,「呀」了一聲,扔沙袋似的將顧今朝給扔了。
顧今朝臉著地,吃了一口的泥灰。
李大狗「嘿嘿」一聲,「老大你看,素爺還是愛你的。」
偏偏蘇周淡淡補了一句,「素爺這是心虛吧……」
「就你話多!」李大狗打了一下蘇周的屁股,順手揪了一把,「阿周,看不出來你這麼工於心計,你這樣不是挑撥老大跟素爺的關係嘛!」
「你別誣陷我啊,你說就說,幹麼動手動腳!」蘇周一臉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素素見到虞柏舟就忘乎所以,將背上的顧今朝隨手一扔,朝著虞柏舟衝了過去,輕輕一躍跳進了虞柏舟懷裏,她用手圈住他的脖頸,雙腿纏上他精壯的腰身,「啾」地一聲在他右臉親了一口。
被素素這麼一親,虞柏舟心底啥怨氣都散了。他抱住素素,摸了摸她的後腦杓,問她,「有沒有受傷?怎麼搞成了這副模樣?瞧妳,衣服都破了。」
素素搖搖頭,咧嘴一笑,「沒有,沒有受傷,新來的不敢欺負我。」
「妳下來。」虞柏舟歎了一聲,素素靈巧的從他身上跳了下去。「側身對著我。」他柔聲吩咐素素。
素素甜甜一笑,笑起來臉上有兩個小酒窩,看起來傻乎乎地。她側過身對著虞柏舟。
「阿周,把你的針線給我。」虞柏舟伸出手,蘇周乖乖從懷裏摸出針線放在他手心。
針線蘇周已穿好,虞柏舟接過針線捏住素素的破袖子,動作很輕地一針一線開始替她將袖子的破口處縫合。
一群大男人乾站在一旁,看著他給素素縫袖子。
顧今朝顫巍巍地站起來,張口想問什麼,虞柏舟卻搶先對他說道:「你不用問了,對,小爺就是斷袖,喜歡阿素。」
「……」顧今朝臉色沉沉,看來虞柏舟為了保護常素素的身分,寧願墊上自己的聲譽。
不等顧今朝開口說話,素素噘著嘴巴指著他告狀道:「柏舟,新來的人面獸心,他身手好棒,瘸了腿還能以一敵多呢!」
「哦?」虞柏舟抬眼跟顧今朝對視。
聞言,泡腳小分隊面面相覷。
莊牛質問顧今朝,「兄弟,你裝得很好啊!你到底是什麼人?那些人為什麼要置你於死地?」
虞柏舟替素素縫好袖子,將線打了個結,用牙齒咬斷線頭。他淡淡掃了一眼顧今朝,聲音冷冽,「因為你,我們兄弟幾個差點喪命。怎麼,你還打算瞞著我們?」
顧今朝嗤笑了一聲,搖搖頭看著虞柏舟,「虞柏舟,你認為我是什麼人?」
這話聽起來奇怪,李大狗上前一步,「你這人好奇怪,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人?」
顧今朝卻只看著虞柏舟,定定說道:「顧今朝。」
虞柏舟手上頓了下,隨即淡淡「哦」了一聲。本來他應該給顧今朝跪下,可是他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跪。他沒揍他,已經很仁慈了。他故意岔開話題道:「我們救了你,是不是可以破格提拔?」
顧今朝看著虞柏舟那淡然的表情,一時竟覺可笑,大半年前在皇宮見到的那位溫潤公子,如今可是判若兩人。
「你們若能保本王平安歸營,本王便破格提拔你們。」
顧今朝一口一個「本王」,讓素素和泡腳小分隊陷入疑惑中。
素素扭過頭問虞柏舟,「不是只有王爺才能自稱本王嗎?他為什麼……」
「梳子。」虞柏舟攤開手跟李大狗要了一把梳子,將素素凌亂的頭髮梳開,不慌不忙地解釋道:「他是當今三王爺顧今朝。」
泡腳小分隊齊齊「哦」了一聲,然後撲通一下齊刷刷跪下。
莊牛抱著拳頭看著顧今朝,「王爺,俺上有老下有小,俺之前有得罪之處,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李大狗也拱手道:「王爺,還有個年輕姑娘等我回去娶她,之前有得罪之處望海涵,日後我李大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我也認錯,以後我的床榻王爺您隨便睡、隨便睡。」蘇周跪在地上望著顧今朝,「王爺您以後衣服破了,我可以給你補……」
素素這才弄明白,原來這個新來的跟二王爺不是拜把子兄弟,而是親兄弟。她一臉雀躍地看著顧今朝,「王爺,我昨天救了你,你是不是應該賞賜我們點什麼東西?」
「妳想要雞腿?」顧今朝問她。
素素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雞腿,一百隻!」
「五十隻雞,妳可真是海量。」顧今朝咳了一聲,問虞柏舟,「剛才你們過來時,有沒有遇見黑衣人?」
「被咱們殺了!」莊牛站起來拍拍自己膝蓋上的塵土,對顧今朝說道。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不能原路折回,必須得從山下繞路走。我打探了一下,從這裏繞路回營大概得有兩天的路程。」虞柏舟說道。
顧今朝點頭「嗯」了一聲,「繞道安全。」
素素一晚上沒見到虞柏舟,這會兒也顧不得顧今朝的眼光,一路上死死拽著虞柏舟的胳膊,死活都不鬆開。
泡腳小分隊為了不讓顧今朝懷疑素素的身分,一個勁的跟他解釋,「王爺莫要奇怪,老大他就是好這口,素爺也好這口,你可別嫌棄他們。」
泡腳小分隊此舉,怎麼看都讓顧今朝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本王不嫌。」顧今朝看著素素跟虞柏舟,心裏百味雜陳。
一路上虞柏舟對素素噓寒問暖,素素一路蹦蹦跳跳走累了,虞柏舟就背著她走,到了山下的涼亭歇息時,虞柏舟還將最後一點乾糧給了素素。
素素說腿疼,虞柏舟就幫她揉腿,她說腳疼,他就幫她捏腳,兩人就像一對小夫妻,百般恩愛。
顧今朝坐在涼亭裏歇息,撇過頭一直打量著「恩愛」的虞柏舟跟素素。莊牛給他遞了一袋水,做為一個過來人,他現在十分能體會顧今朝的心情。
「王爺,咱們也都是過來人。」莊牛笑嘻嘻道:「俺理解,理解。」
顧今朝接過他手中的水喝了一口,臉上雖沒什麼表情,可心裏卻是—— 你理解個屁啊!
素素已經接連兩次在見到虞柏舟後將他給扔在了地上,他對虞柏舟漸漸有一種看不順眼的情緒,加上他一直惦記著在皇宮側殿驚鴻一瞥的紫衣鵝油捲姑娘,雖然現在鵝油捲姑娘變成了小霸王,但他腦海中對素素的第一印象是磨滅不去的。
所以,他現在大概是拿虞柏舟當……情敵。
鵝油捲姑娘不僅人善甜美,還實用,這要是以後娶回家,侍衛便可以省了。
李大狗見顧今朝一直盯著虞柏舟,心裏誤會了他的想法,便湊到他身邊咳了一聲,「王爺,我們老大可不是一般的斷袖,他只斷素爺一人,其他男人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王爺您瞧我,長得俊人又能幹,我這樣的想給老大當小妾,他還不要呢……」
噗——
顧今朝被一口水嗆住,他扭過頭看著李大狗,這人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男人當小妾,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歇息過後,一行人又繼續趕路,路過稻香村,虞柏舟知道素素食量大,特意拿了身上一塊值錢的玉飾交給蘇周,讓他去瞧瞧哪家願意殺頭豬款待他們六人。
蘇周拿著玉飾進了村,片刻後氣喘吁吁跑回來,拍著胸口大喘一口氣道:「老大、老大,村子裏別說豬了,連雞鴨都沒了,昨夜大奴人來村子裏洗劫了一遭,村民家中壓根都沒糧食,還死了不少人。」
虞柏舟跟顧今朝不約而同看了對方一眼,齊聲道:「進去看看。」
村子裏一片蕭條景象,路邊還有一些村民的屍體沒被收走,素素看見一個老爺爺躺在血泊中,一條土狗蹲在他身邊不停地舔他冰冷的臉頰,邊舔,喉嚨裏邊發出嗚嗚叫聲,似乎在哭。
素素扯了扯虞柏舟的袖子,也是淚眼汪汪的,「柏舟,你看大黃在哭。」
一行人順著素素的手指瞧過去,看見大黃狗一邊舔死去主人的臉,一邊對著天空「嗚嗚」叫喚,聲音淒厲,不禁讓人心中生了幾分淒涼。
「該死的大奴人!老子要宰了他們!」李大狗紅著一雙眼睛,舉著刀在空中揮了揮。
素素鼻子酸酸的,她掃了一眼路中央躺著的十幾具村民屍體,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她吸了吸鼻子,掏出手帕走過去擦了擦老爺爺脖子上的血,又道:「柏舟,我們先把村民找個地方埋了吧。」
「好。」虞柏舟轉身吩咐泡腳小分隊,「大狗,你去村民家裏看看能不能找到鋤頭。大牛,你去讓活下來的村民一起來幫忙埋人。蘇周,你幫著素素打理屍體。」
交代完他們,虞柏舟又扭過頭對顧今朝說:「你雖貴為王爺,可為民做事也是應該,你跟我一起去找點吃食。」
顧今朝沒有拒絕,「嗯」了一聲。
素素摸了摸大黃狗的頭,安慰牠,「阿黃不哭不哭,你爺爺睡著了。」她看著大黃狗這樣實在覺得好心疼,心疼這裏的村民,也心疼沒了主人的大黃狗。
素素跟蘇周兩人將村民的屍體擦乾淨,整整齊齊擺好,莊牛跟李大狗帶了幾個風燭殘年的老頭過來幫忙埋屍體。
他們在附近找了個地方,挖了個大坑將這些屍體給埋了。
虞柏舟跟顧今朝去村外的樹林裏打了兩隻肥實的野兔子,另外摘了一些野果子。
村裏年輕力壯的男丁都跑了,剩下一些年邁的跑不動了,就在村子裏得過且過,活為村上人,死為村下塵,本來就只有百口人的小村,現在只餘下十幾個老人跟三個孩子了。
待他們將死屍安頓好後,虞柏舟又在農戶家裏借了口鍋,將兩隻兔子就著菜乾燉煮了滿滿一鍋。
素素將兔子的內臟洗乾淨切碎,用野花椒揉了揉,然後切成小塊,又從農戶家裏撈了一把泡酸菜切碎,放進大鍋裏爆炒出香味。
農家小院裏坐了全村村民,人人手裏端著空碗,等待著兔肉湯和爆炒雜碎。這些老弱村民個個飢腸轆轆,已經幾頓不曾吃飯了。
素素給他們一人盛了一碗兔肉湯,每碗裏還都添了一小塊兔肉。分好大家的伙食,素素只留了最小的一塊兔骨頭給自己。
她端著碗剛在院子裏蹲下準備開吃,便見大黃狗帶著十幾隻小黃狗跑進院子,一群狗齊刷刷在素素跟前坐下,一起歪著腦袋望著她。
素素吞了口唾沫,把碗裏那塊兔子骨頭挑出來,抿了抿,戀戀不捨的扔給了一群狗。
虞柏舟一群大男人們什麼也沒吃,都還餓著,他們揉著肚子坐在院子裏盯著素素逗狗。
李大狗揉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腹部,盯著那群大黃狗道:「一堆肉啊……」
莊牛一巴掌拍在李大狗腦袋上,「厚臉皮的,你連自己同類都想吃!沒出息!」
蘇周也道:「你沒瞧見素爺拿牠們當親兒子嗎?小心素爺揍你!」
虞柏舟從村民嘴裏得知,村外一里處有大奴人紮營,大概有一、兩百人,村裏的食物都被那些人給搶走了。
他打算帶人去那裏搶食物。
他這個提議一出,大家都熱血沸騰了起來,尤其是素素,聽說要去大奴人那裏搶吃的,立馬變得神采奕奕。
虞柏舟將自己和素素身上的值錢東西全給了村民,讓他們去鄰近的陵城安頓。
素素取下脖子上掛著的玉墜,好不捨的放在手心裏搓了搓,哀歎一聲,「柏舟,你還記不記得這個玉墜啊?」
「嗯,記得。」虞柏舟看了一眼她拿出來的值錢物品,幾乎都是他以前送給她的。
素素看了眼虞柏舟拿出來的值錢物品,發現他的東西也都是她送給他的。
虞柏舟也拿了一個玉墜出來,跟素素脖子上掛著的是一對兒。
素素將兩個玉墜放在掌心握了握,語氣異常捨不得,「這個玉墜是我十歲那年,你送給我的……當時你說咱們一個人一個掛在脖子上,哪怕是睡覺時也能想著對方。」
虞柏舟「嗯」了一聲,寬慰她,「現在我們不需要這東西了,村民比我們更需要。」
素素很懂事的點點頭,「嗯」了一聲,「對,只要你天天抱著我睡,我就滿足啦!」
顧今朝掏出一枚腰牌遞給領頭的村民,囑咐他們道:「你們拿著這個去找陵城太守,他會好好安頓你們的。」
村民們對虞柏舟一行人感激不盡,對著他們又跪又拜。
等安頓好村民,虞柏舟等人才安心離開。他們六人清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武器,每人身上剩一把刀、一把弓、四十六支羽箭。
他們躲在樹林裏觀察了一番大奴人紮營的情形,總共有十頂軍帳,帳外有十幾個大奴人持械巡邏,在外巡邏的大奴士兵大約半個時辰交接一次。
正好,虞柏舟打算試一試自己創建的五人陣法。
莊牛一雙鐵臂以一敵十,可首當其衝在前頭開路,李大狗和虞柏舟斷後,以免莊牛被偷襲。
蘇周細心耐力強,箭術又準,留在隱蔽處發箭,替他們作掩護,素素則去打探食物在哪個營帳,避開糧倉放火。
顧今朝身上有傷不宜出手,便跟蘇周一起躲在叢林裏射箭。
莊牛衝出去吸引大奴人的注意,一手提起一個捏斷喉嚨,虞柏舟跟李大狗則斷後,清理其他人,但凡他們三人經過之處必定無人可擋。
大奴軍營中弓箭手趕來支援,可十一個弓箭手不過片刻工夫,就被蘇周給一一射殺乾淨。
他們四人配合得相當有默契,素素也不閒著,她找到了放糧食的營帳後,特意避開糧倉放了一把火。
火勢「轟」一聲燃了起來,烏煙滾滾,鋪天蓋地!營地裏大奴國兩百多個士兵,被虞柏舟他們殺了一半,另外一小半跑去救火。
素素就趁著這工夫,從馬廄牽了五匹馬出來,將為數不多的糧食一一搬到馬背上綁好,然後對著虞柏舟他們吹了吹口哨。
蘇周跟顧今朝聽見素素的口哨聲便從小樹林裏跑出來,素素將載著最多糧食的那兩匹馬分給他們兩人。
隨後虞柏舟、李大狗、莊牛趕到,莊牛和李大狗各騎一匹馬,素素跟虞柏舟共騎一匹。
虞柏舟上馬後,將素素拉到自己前面坐著,揚起馬鞭抽在馬背上,戰馬抬起前蹄嘶鳴一聲,邁開蹄子衝出了大奴營地。
他們六人騎著馬帶著糧食一路狂奔至涼城外的一個小村子,村裏的一百多口人也都沒了吃食。
他們乾脆停下來在村裏發派糧食,這些米和肉乾剛好用來救急。
兩國交戰,最受苦的莫過於邊界百姓。
素素給村民們發完米糧,轉過身拍拍手,隨即將顧今朝摁在了牆上,衝著他邪魅一笑。
顧今朝捂著自己的胸,顫巍巍地問她,「妳……要對本王做什麼?」
素素「嘿嘿」一聲,搓搓手開始脫他的衣服。
一旁正在給村民發肉乾的虞柏舟撇過頭,一臉不痛快的將素素扯到身後,低聲訓斥她,「妳一個姑娘家就不能矜持點嗎?」
素素扁扁嘴好委屈,指著顧今朝說:「人家只是想從他身上找點腰牌之類的東西給村民嘛,陵城坐擁銅山,物資豐饒,這些村民過去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虞柏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捋了捋袖子,一本正經道:「這種事情,我來就好。」隨後他轉過身,對著顧今朝一拱手,「王爺得罪了!」說完伸手扒開他的衣服,從他懷裏掏出兩塊象徵皇家身分的玉牌。
虞柏舟轉身將玉牌遞給村長,吩咐村長領了食物後帶著村民即刻啟程前往陵城。
村長對著虞柏舟跪下,「敢問恩人尊姓大名?日後我等一定湧泉相報!」
莊牛秉持著做好事不留名的俠義精神搶話道:「咱們做好事不留名,您老就別問了。」
素素嘟嘟嘴不高興,做好事不留名的話,那他們的努力豈不就白費了?
她踹了莊牛一腳,隨即轉過臉對著村長笑呵呵道:「村長,他是虞柏舟,虞大將軍的兒子。」
做好事當然要讓人知道,不然怎麼讓柏舟為天下人所知呢?
「原來是虞將軍的兒子!」村長衝著虞柏舟又是一跪,「我替村裏一百多口人謝謝虞大恩人。」
顧今朝在一旁很鬱悶,這虞柏舟和常素素竟然拿著他的人情去做好事。他覺得,虞柏舟日後一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會比他爹差。
虞柏舟如今是民心、軍心雙得,他日封將必定名揚天下,他的頭腦不似軍中老將軍那般固執,很靈活,能做到以五敵百,這種指揮才能可不是一般的將軍能做到的。
在涼城邊界,大奴國共設立二十三個據點,每個據點有近兩百大奴人看守,虞柏舟一行人已經拿下一個據點,晚上再路過兩個據點時,行動模式都跟先前一樣,搶了糧食就放火燒。
凌晨時分,虞柏舟帶著他們在附近的小村莊落腳,跟前幾次一樣,都將糧食分給了村民。
素素每分一次糧食,便指著虞柏舟對著分到糧食的村民說同一句話—— 「他是虞柏舟,虞大將軍的兒子!」
但凡他們所到之村落,素素都會留下虞柏舟的大名。
兩天時間,他們經過八個村莊,燒了大奴九個據點營地。
第二天日暮時分,他們一行人到達大齊軍營,當天夜裏,大奴單于伊瓦塔便將虞柏舟的名字嚼了一遍又一遍。
果然虎父無犬子,虞柏舟!
第二十二章 毛將軍與狗將軍
顧今朝回營後,軍營裏擺出大陣仗迎接他們。顧今朝失蹤這兩日,顧霖都快急瘋了,派了好些精兵出去都沒能找到他。
是以,現在軍營裏的人都知道神箭營那個新來的就是三王爺顧今朝,當年差點當了太子的人。
虞柏舟等人不僅護送顧今朝安全回營,且立下軍功,當天晚上他們五人便被破格提拔為將軍。
不過將軍也分三五九等,他們被封的將軍是將軍中排名最末尾的,倒是虞柏舟另外還被任命兼神箭營統領,身負重任。
先前顧今朝答應素素的雞腿,也履行承諾給她送了過來。
營帳內,泡腳小分隊在試穿將軍鎧甲,三人都高興得不亦樂乎,素素則賣力的啃雞腿。這兩日她沒睡好,也沒吃好,這會兒她的胃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怎麼都填不滿。
見素素吃得太急,幾番嗆著,虞柏舟坐在她身邊便給她順氣,囑咐她,「慢點吃,慢點吃,沒人跟妳搶。」
素素含著食物「嗚嗚」點頭,遞給他一隻雞腿。
虞柏舟用手擋開,聲音溫和,「等妳吃完我再吃。」
顧今朝掀開帷幔走進來時,已經換了一身氣派的衣服。都說人靠衣裝,他渾身氣質都變得高貴大氣起來。
他到底是個王爺,虞柏舟拉著素素跪下,泡腳小分隊也趕忙放下手中的鎧甲,先給顧今朝磕頭。
素素拿著兩隻雞腿跪下,還不忘埋頭大吃。
顧今朝的侍衛指著素素喝道:「大膽小將!竟敢對王爺不敬!」
素素口裏都是雞腿肉,根本沒辦法說話,她拿一雙大眼睛無辜的看著那侍衛,想說話不能說話的感覺真是不好,一急就被嗆住,噴了那侍衛一身的雞腿肉。
侍衛急得直跳腳,他真想一劍砍了她。
顧今朝屏退左右,伸手想去扶素素起來,只是他的手還沒扶到她的胳膊,就感受到虞柏舟冷厲的目光,他咳了一聲,很無奈轉過方向扶虞柏舟。
素素略帶敵意的將顧今朝給推開,「不准碰我家柏舟!」言下之意是「柏舟是我的」!
可不是她疑神疑鬼,前兩天在涼亭,她耳朵尖,聽見李大狗勸說顧今朝,讓他捨了當柏舟小妾的念頭。
她不會容忍柏舟娶她以外的女人,更不能容忍情敵是個男人。
顧今朝很尷尬的縮回手,開口讓他們都起身坐下。
虞柏舟坐在條凳上,素素為了宣誓主權,當著顧今朝的面兒一屁股坐在虞柏舟腿上,還以一種小女人的姿勢勾著虞柏舟的脖頸。
一屋子的男人盯著素素,她半點沒有要從虞柏舟腿上下來的意思。
蘇周實在看不下去了,「素爺,王爺要跟我們說話,妳下來,好好坐著成不?」
素素看了眼顧今朝,「呵呵」一聲,「不成!爺我就喜歡這麼坐!」
顧今朝無奈的擺擺手,「隨她、隨她。」
虞柏舟倒是無所謂,他攬著素素的腰,一本正經的問顧今朝,「王爺是想跟我們說什麼?」
顧今朝看著素素的坐姿,實在正經不起來。他咳了咳,盯著虞柏舟的眼睛,盡量不去看素素,以免分神。「本王在涼城安插了細作,據細作來報,伊瓦塔打算再出動一千鐵騎跟我們對戰。」
「又一千!前幾場光幾百鐵騎咱們就都快受不了了!」莊牛驚呼。
顧今朝道:「所以我想問問虞將軍,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破他們的一千五百鐵騎。」
「鐵騎軍以一敵十,除非我們也有相應的鐵騎對陣,否則僅靠我軍人力……難。」虞柏舟想了想,又說:「不過,我有一物可對陣敵軍,單單是它一個,便相當於一百鐵騎。」
「何物?」
「回回炮。」虞柏舟道:「我曾在一本西域軍書裏看過回回炮的相關記載,此物主用於攻城,能將百斤巨石投射出近十幾丈,因其體積龐大,構造複雜,幾乎無人用過。若能成功做成一架,必定能滅大奴鐵騎的威風。」
「那回回炮長何模樣?」顧今朝問道。
虞柏舟拍拍素素的肩膀,吩咐她去拿紙筆,素素乖巧的從他雙膝上跳下來,給他拿了紙筆過來。
他簡單畫了一下回回炮的造型,交給顧今朝。
回回炮構架間有固定的橫軸,上有與軸垂直的槓桿,可繞軸自由轉動,槓桿短臂上固定一個重物,長臂末端有石袋用於裝巨石,投射巨石時,用絞車把長臂向後拉至水準,隨後放開,石袋會迅速升起,當短臂重錘完全落下,石頭便會飛出去。
顧今朝覺得這東西十分有意思,「好,明日一早本王便差人去做。」
「我估計,短時間內我軍只能造出一輛,一輛回回炮想打散鐵騎是沒問題,可想徹底攻破鐵騎軍陣有些困難,畢竟人的體型和靈活度不足,不可能同動物一般鑽過馬腹。」虞柏舟道。
素素捏著下巴想了想,「柏舟,人不行,咱們可以讓狗去啊!咱們在狗的背上綁一把刀,狗衝過去的時候刀刃就能割到馬腹,到時候馬兒們受驚,哪裏還有心情幫人打仗啊!」
眾人:「……」
一屋子的男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素素。
素素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難道她出了個蠢主意?她伸出手擋住自己的臉,「你們別這樣看著人家嘛,人家就隨口這麼一說……」
「素素,妳這提議很好。」虞柏舟從沒想過用狗去攻鐵騎陣,細細一琢磨,覺得她這個辦法可行。
「可是……得要多少狗才行啊?」李大狗懵了,見過馬上戰場,還從沒見過狗上戰場呢,那些看家狗能幹啥啊?
「最少也要六百隻。」虞柏舟沉吟道。
「狗聽主人的話,我們要如何才能在短時間內將其馴化?」顧今朝也提出問題。
素素看傻子一樣看他,「王爺您笨啊!狗看見骨頭就跑,哪裏還用馴化?有骨頭就行了。」
顧今朝的腦子一時沒轉過彎,「可是要怎樣才能保證狗在戰場上能一直看著骨頭?」
素素都氣得不知說什麼好了,有見過笨的,沒見過這麼笨的。
七日後,軍營裏進了七百條大黃狗,都是顧今朝讓人從附近的村子裏討來的。
村民們本有些不願意,這些看家狗都養出了感情,哪裏捨得送給軍爺們吃啊?
雖然士兵們去借狗時說是要用狗打仗,而不是要吃的,可村民們都不信。狗要是能打仗,還要人幹麼?
大戰前一日,第一輛回回炮在虞柏舟的指導下成功造了出來,不過這輛回回炮有缺陷,只能將石頭射出不到十丈的距離。
素素那邊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她餵完七百條狗後,開始往狗身上綁刀和骨頭。
她用繩子將刀柄綁在狗身上,刀尖直立朝上,到時狗一從馬腹下鑽過,鋒利的刀尖保准能劃破馬肚子。
綁好刀,素素又往狗身上綁了一根細竹竿,竹竿壓在狗背上,末端超出狗頭三指長,她將骨頭綁在竹子末端,這樣,骨頭就會一直吊在狗的眼睛前方,狗就會以為骨頭在牠前面,牠就會一直賣力的往前跑。
七百條狗分別由七百名士兵牽著,幫狗狗們裝備好,忙完已經是卯時。
素素手裏握著馴狗的鞭子,穿著一身銀色的鎧甲,問狗,「狗將軍們!你們就要上戰場了,怕不怕!」
士兵們:「……」素爺吼得倒是挺有氣勢的,可是沒有狗理她。
沒有狗回應,素素有點尷尬,其中有隻大黃狗是素素在村裏餵過的,素素認得牠。
素素摸摸那隻大黃狗的狗頭,低聲說:「狗兄,你叫一聲,為我漲漲氣勢。」
大黃狗像是聽懂了她的話,對著天空「嗷嗷」叫了兩聲,隨後,幾百條狗便「汪汪汪」地叫了起來。
那狗吠聲驚天動地,氣勢凌雲。
那些整裝待發的士兵們聽見狗吠,都想:媽的,這一仗一定要好好打!不能被狗給比下去了!
素素如今也是個將軍了,手上有些兵力。她手下一名士兵上前問她,「素爺,您是要騎青驄馬還是棗馬?」
素素摸著下巴想了想,「我能騎毛驢嗎?」
「……」士兵以為自己聽錯了,拱手繼續問她,「素爺,您是要騎什麼馬?」
「毛驢毛驢!」素素忽然發現軍營裏笨的不只顧今朝一個人,她手下的士兵也笨笨的。這種情況下,騎毛驢可比騎馬有用多了。
那士兵愣住,盯著素素好半晌才為難地開口道:「素爺,不然……還是給您牽一匹馬吧?西域寶馬,三王爺特意吩咐要留給您的。」這要是騎著毛驢上戰場,像個什麼樣子啊?
再者,素爺若是受了傷,回頭三王爺一定拿他們開刀啊!
素素抽出自己腰間的刀,用刀背拍了拍那士兵的頭,她歎了聲氣,學著老夫子的口氣教育他,「無知!無知!還不下去給本將軍準備毛驢!」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凶橫,素素特意將眼睛瞪大,以此震懾部下。
那士兵好無奈,只好去把火頭營拉石磨的毛驢給素素牽了過來。
素素牽過毛驢,摸了摸黑驢的腦袋,拿自己的臉在牠臉上蹭了蹭。這頭毛驢也算跟素素認識,素素每次去火頭營偷食物時都能看見這頭毛驢,有時候素素高興了,還給毛驢扔條胡蘿蔔。
素素給毛驢取名叫「毛將軍」,跟著她的狗是「狗將軍」,但凡是跟著她一起打仗的,在她心裏都是大將軍!
正午時分,大軍浩浩蕩蕩前往戰場。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虞柏舟將神箭營安排在中軍跟前軍之間,神箭營的士兵個個用箭如神,損失一個他都覺得可惜,所以這次他將神箭營居中安插,不僅能讓軍士射箭,也相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虞柏舟還特意給每個神箭營軍士配了一個副手,副手們負責準備火箭—— 這也是虞柏舟第一次嘗試以火箭攻敵。
在箭鏃上裹一層紗布,紗布裏包裹著硝石等易燃物,點燃紗布將箭射出去,能對敵人造成很大的損傷。
顧今朝親臨戰場指揮,他按照虞柏舟一早定下的計畫指揮下令。
第一撥,大奴步兵上前攻陣,大齊神箭營射出火箭,將其逼退。
第二撥,大奴弓箭手對陣大齊弓箭手跟火箭陣,大奴弓箭陣很快敗下陣去!
大奴連輸兩撥,伊瓦塔也感覺到不對。這一場仗同前兩次不同,大齊軍隊的陣法明顯有所改變,而且比前兩次還要犀利。伊瓦塔忍無可忍,親率三千精銳鐵騎上前叫陣。
他看著齊軍軍隊裏的回回炮,又打量了一眼中軍陣列裏騎著棗馬、金甲著身的顧今朝,笑道:「怎麼?大齊國的將軍都死完了嗎?輪到一個小娃娃來指揮?」
「小娃娃?也對,您是能當本王叔叔的人了,年歲已大,該回大奴養老了。」顧今朝輕蔑一笑。
伊瓦塔抽出寶刀拍在馬背上,身下戰馬一陣嘶鳴,牛角號角淒厲長鳴,他一馬當先衝了出來,身後的鐵騎頓時如海潮般湧了上來。
顧今朝下令發射回回炮,回回炮投射一枚百斤巨石頗費些力氣,一炮出去雖打亂了對方鐵騎陣營,可大奴鐵騎很快又齊整列隊,恢復原來的一字陣,朝著大齊軍隊席捲而來。
大奴鐵騎浩浩蕩蕩,連火箭都阻擋不住,大齊士兵被迫朝後退,更有些士兵聽見那鏗鏘的馬蹄聲都嚇破了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顧今朝下令,前軍、中軍往後及兩側退,讓出一條大道來。
伊瓦塔以為顧今朝是怕了,直接讓開路認輸。
殊不知戰場上塵煙滾滾漸漸平息之後,一陣驚天動地的「汪汪」聲越來越近。
片刻後,一名穿著銀色盔甲、手持大刀的小將軍騎著毛驢帶著幾百條狗「得得得」的衝了過來。
伊瓦塔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沒看錯,是狗,不是一群兩群,而是幾百條狗。
他再定睛一看,那些狗背上都綁著一把刀,明晃晃的刀尖朝上,每一隻狗的狗頭前都掛了一根骨頭,狗兒們為了追眼前的骨頭便沿著直線往前衝。
素素騎著毛驢,揮著手中的刀大吼,「毛將軍衝啊!狗將軍們衝啊!跑跑跑!加油跑!」
有好些狗的狗骨頭掉了,就想去搶旁邊狗的骨頭,於是一群狗不受控制的亂跑,即便如此,那群狗還是衝進了大奴鐵騎軍陣。
狗將軍們浩浩蕩蕩從戰馬的腹下鑽過去,牠們背上直立的刀刃便割在馬兒的下腹,刀刃受到馬腹的阻力「叮叮噹噹」掉了一地,達到了割傷馬腹的作戰目標。
有些狗的刀掉了之後,看見馬頗有不爽情緒,就成群結隊去咬馬腿,聰明點的狗還跳起來衝著馬上的鐵騎兵狂吠,嚇得那些士兵、戰馬慌了神,在軍陣裏一陣橫衝直撞。
好些大奴士兵掉落馬背,一時間混亂不堪,狗將軍們以為掉落馬的大奴士兵要跟牠們搶骨頭,又成群結隊去咬大奴士兵。
你一口我一口,大家都是好狗狗。
你咬臉,我咬手,大家一起咬咬咬……
素素揮著刀騎著毛驢,直奔伊瓦塔而去。上一次她差點活捉了伊瓦塔,這一次她只有一個信念,就是殺了伊瓦塔,幫柏舟奪回涼城,讓涼城周邊百姓都過上有肉吃的好日子!
虞柏舟和顧今朝看見素素騎著毛驢衝過去,一張臉都嚇白了。伊瓦塔騎著的是大奴國的寶馬,征戰沙場無數,素素騎在毛驢上怎麼可能是伊瓦塔的對手?首先在氣勢上就輸了一大截啊!
虞柏舟翻身上馬,跟顧今朝對視一眼,隨後帶著泡腳小分隊和一隊騎兵衝進了混亂的鐵騎軍陣中,跟大奴士兵廝殺在一起。
戰場上淒厲慘叫聲不斷,大多都是被狗給咬的。
大齊士兵見狗將軍們破了鐵騎軍陣,方才丟掉的信心頓時回來了,紛紛舉著手中的兵器,大吼一聲「殺殺殺」!
一時間軍中士兵一腔熱血沸騰,都抱著「不能輸給狗」的心態誓死拚殺。
素素的毛驢氣勢凜然,絲毫不畏懼伊瓦塔的雄威戰馬,讓素素跟伊瓦塔對陣,幾番交手下來也沒輸半分氣勢。
伊瓦塔的戰馬對著素素的小毛驢一陣嘶鳴恐嚇,小毛驢體型小卻膽子大,秉著一股倔脾氣不停地拿後蹄子踢馬屁股。
素素跟伊瓦塔在對戰,小毛驢就抬起蹄子一個勁兒的踹戰馬,高傲的戰馬忍無可忍,一頭朝著毛驢撞去,伊瓦塔沒坐穩,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那匹戰馬被毛驢激怒了,開始跟牠對踢,素素在毛驢的背上差點被抖下來。素素這會兒拽著韁繩,給毛驢加油助威,「毛將軍加油!踢牠屁股!踢牠屁股!」
毛驢果然按照素素的指揮,屁股一撅,同時抬起兩條後腿踢,「咚」一下踹在戰馬屁股上。
這時,摔下馬背的伊瓦塔正準備翻身起來,就看見他的戰馬踉蹌朝著他倒了過來,一蹄子踏在了他的腿上。
被馬蹄子這麼一踏,伊瓦塔疼得「啊」了一聲,腿骨被他自己的馬給踩斷了。
素素就趁著這個機會,將馬鞭揮了出去,把伊瓦塔死死套住,騎著毛驢拖著他往回走。等回到大軍主軍,她揮動著手中的馬鞭跟顧今朝炫耀,「王爺王爺,我抓到了伊瓦塔!」
顧今朝鬆了口氣,招手吩咐人將伊瓦塔綁了起來。
這場戰打得混亂,也勝得漂亮,功勞主歸素素跟虞柏舟。大奴單于被捉,莫過於是大奴歷史上的一大恥辱。顧今朝見證了素素活捉伊瓦塔,內心感歎,不怪伊瓦塔沒用,實在是素素太不按常理出牌,誰都想不出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戰爭結束後,顧今朝跟虞柏舟才明白素素為什麼會放棄寶馬,而選擇毛驢。
馬為同類,馬兒見到比自己能幹的馬也會自卑,素素不敢確定自己的馬會不會比伊瓦塔的戰馬強,為了保險起見,她便選擇了脾氣倔的毛驢。
毛驢發起倔來,可是十匹馬都拉不回的。
馬兒跟牠耀武揚威,即使毛驢自己不是對手,牠也會雄赳赳、氣昂昂的跟對方叫囂,至少,牠不會懼怕對方。在戰場上鬥狠,如果連坐騎都沒了底氣,坐騎上的人也會跟著受累。
就如伊瓦塔跟他的馬,那匹戰馬高傲,一旦發起脾氣來,連主人都不顧!
經過大半年的僵持,大齊總算收回涼城,顧今朝帶著齊軍入駐城中,開始對被大奴霸佔了一年有餘的涼城進行整治。
七百隻狗最後剩下三百隻,死了的狗英雄顧今朝不僅給了封號,還給了主人家裏津貼,活著的三百隻也都被士兵送回主人家。
素素相熟的那隻大黃狗因為沒有主人了,她跟虞柏舟合計了一下,打算養著大黃狗。
因為此戰役的成功,素素、虞柏舟分別被提拔為左右將軍,僅在驃騎將軍、車騎將軍、衛成衛大將軍之下。
大軍進入涼城那日,素素抱著大黃狗,騎著毛將軍緩緩入城。三十幾位將軍都是騎高頭大馬,只有素素騎著毛驢,城道兩側的百姓紛紛對著素素指指點點。
「你們瞧那位銀甲將軍,騎著毛驢抱著狗!」
「我頭一次見騎毛驢的將軍!」
「聽說就是這位將軍騎著毛驢、帶著幾百條狗攻破了大奴鐵騎陣!」
素素沿途聽到百姓對她的稱頌,好不得意,原來當將軍就是這麼個滋味呀!
第二十三章 將軍房裏的丫鬟
顧今朝、顧霖兩位王爺被安頓去了涼城行宮,素素和虞柏舟、泡腳小分隊以及其他將軍被安排在郡守府落腳。
考慮到素素是未出閣的姑娘,顧今朝特意吩咐郡守給素素分了一間獨立的庭院。
素素的庭院喚名「梅香閣」,院中花香馥郁,綠樹成蔭。她在軍營裏待久了,都忘記了現在已經入夏。
每個將軍分配五個丫鬟伺候,素素一推門進去,五名丫鬟便列成一排對著她行禮。
屋內的圓桌上擺了好些吃食,全是她愛吃的東西,有糯米團子、紅燒雞腿、紅燒肘子,還有一大桶白米飯!
素素搓搓手迫不及待地坐下來,拿起兩個糯米團子塞進嘴裏。團子雖一樣是糯米做的,卻不是她記憶中的味道,不過素素也不講究,又直接用手抓了一隻雞腿往嘴裏送。吃到高興處,衝著幾個丫鬟含含糊糊道:「添飯,給本將軍添飯!」
丫鬟們忙不迭給她添飯,素素就著紅燒肘子的湯汁吃了一碗又一碗的白米飯,整整一桶白米飯被她一口氣吃了個乾淨,一粒米都不剩。
丫鬟們看著素素的吃相,都被嚇壞了。
素素捧著圓滾滾的肚子在柔軟的榻上滾了滾,舒舒服服的長歎一口氣,「好久好久都沒睡這麼軟的床榻啦!」
她躺在床榻上休息的工夫,丫鬟們已經取來浴桶,往裏面添好了熱水。
為首的丫鬟上前對素素稟報,「將軍,洗澡水已備好,請將軍沐浴更衣。」
素素懶洋洋地從榻上坐起來,抬起自己胳膊聞了聞,她都好幾天沒洗澡了,真是髒死了!
她點點頭站起來,伸開雙臂讓丫鬟們開始替她脫衣服。
衣服脫到一半,為首那名叫雨燕的丫鬟盯著素素的胸脯道:「將軍身板可真結實。」說著一雙小手還往她胸脯上摁了一下。
素素嚇了一跳,一把將雨燕的手打開,捂著自己胸口怒視著她,「妳幹什麼?」做什麼要摸人家這裏……
將軍發怒,丫鬟們嚇壞了,紛紛對素素跪下,「將軍恕罪,將軍恕罪。」
素素看著丫鬟們一臉無辜,歎了口氣,大剌剌地揮揮手,「起來吧、起來吧,妳們都出去,我自己洗。」
「將軍。」雨燕對著素素道:「奴婢們都是郡守精挑細選的,若雨燕入不了您的眼,您至少得留下一個伺候您沐浴更衣,伺候您……就寢。」
素素整理一下自己衣襟,低頭看著她們,「不用了,本將軍有手有腳,可以自己洗。我都還沒吃晚飯呢,這麼早睡覺做什麼?」
丫鬟們一愣,剛吃完那一桌東西,晚上還要吃?
雨燕繼續道:「郡守大人吩咐,我們五人之中必須得留下一個人,否則我們五人都會受罰,免不了又是幾十板子。」
素素一聽這群丫鬟要被打板子,心裏頓時軟了下來。她想了一下,然後指著雨燕道:「那就妳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是,將軍。」
等其餘幾名丫鬟出去後,素素對雨燕道:「妳就待在屏風外面,不許偷看我洗澡!不然……不然我就……」素素捏了捏拳頭,恐嚇她,「不然我就打妳哦!」
除了她娘跟肥肥外,沒有女人看過她的身子。
「奴婢遵命。」雨燕對素素福了福身子。
素素走進屏風後,抓了兩把花瓣丟進浴桶裏,隨後將頭髮用簪子高高綰起,脫了裏衫和肚兜進了浴桶。
浴桶裏的水溫熱,伴著花瓣的清香,讓素素覺得十分舒服。
屏風後熱氣氤氳,身子一放鬆,素素便昏昏欲睡。
她坐在浴桶裏快要睡著時,忽地有雙白嫩的小手扶上她的肩背,捏了捏她痠疼的臂膀,那人的嘴還貼著她的耳朵,呵氣如蘭——
「將軍,舒服嗎?」
素素大喘一口氣,「舒服!」然後她猛地一顫,徹底清醒過來。
她拍了拍浴桶裏的水,「啊」了一聲,「誰讓妳進來的?剛才不是說好不進來的嗎?妳給我出去!出去!出去!」
雨燕被素素的驚吼聲嚇住,忙不迭地退了出去。她退出屏風後抹了一把臉上的洗澡水,歎了聲氣,難道是這位將軍在軍營裏待久了,那裏出了什麼問題?
她想了又想,覺得不對,一般出征在外的男人都憋久了,見到主動送上門的女人應該把持不住,而這位將軍……忍耐力也太好了。
雨燕想了想,可能是將軍他不太喜歡在洗澡的時候被打擾……
郡守交給她的任務她一定得完成,再說把身子給了將軍,指不定還能得到將軍青睞,成為將軍夫人。這麼一想,雨燕又平靜下來,準備實施下一步計畫。
素素洗完澡出來,雨燕已經給她備好了更換的乾淨衣服,她替素素穿外衣時,手指在素素的腰背上不停的摩挲、輕畫,讓素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素素實在忍無可忍,「姊姊,妳會不會穿衣服啊?」
雨燕一陣尷尬,趕緊替她穿上衣服。
穿好衣服,素素轉身的時候,雨燕假裝跌倒,素素身手敏捷扶了她一把,於是雨燕就順手勾住了素素的脖頸。
雨燕滿臉羞紅,聲音嬌嫩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將軍,奴婢突然頭有些暈,您抱奴婢去榻上歇一會可好?」
「哦,好。」素素一把將雨燕舉起來扛在肩上,朝著床榻走去。
雨燕大喜,將軍好粗獷!將軍嘴上說不要,身子卻誠實得很呢。
素素將雨燕放在床榻上,雨燕用力將她往下一拽,素素沒穩住身子,壓在雨燕身上,然後素素的腰扭了一下,好半晌沒緩過來。
雨燕以為素素是抵擋不住自己的誘惑,伸手開始解素素的衣帶,她的聲音嬌滴滴,「將軍,郡守大人念您征戰辛苦,半載沒碰過女人,就把奴婢賜給了將軍。此刻起,奴婢便是你的人了,雨燕不求得到將軍的賞賜,只希望將軍能感受到雨燕的真誠……」
素素大概知道這雨燕這是要幹麼了,敢情她是想跟自己「嘖嘖」,還想跟自己生孩子?
素素撐著腰從床榻上起來,吞了口唾沫看著她,「妳妳妳妳妳……別別別……我不跟妳生孩子!」
「將軍……您是嫌棄奴婢不美嗎?」
素素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抽,扶額道:「妳……沒我美,趕緊走、趕緊走!」
雨燕受挫,從榻上起來,擰著自己的衣襟,抿嘴嚶嚀了一聲,一跺腳從素素身邊跑了出去。
她跑到門口的時候,素素伸手叫住她,「妳,等等!」
雨燕抱著一絲希望回頭,衝著素素拋了一個媚眼。
素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問她,「郡守給每個將軍都安排了妳們這樣的……丫鬟嗎?」
雨燕的心拔涼拔涼的,她點點頭,「是,衛大將軍要了十個丫鬟過去。」
「……」素素腦補了一下衛大將軍跟十個丫鬟生孩子的情景,揉了揉胸口,莫名有點佩服衛大將軍,太厲害了!
素素馬上就想到了虞柏舟,那是不是柏舟也有五個丫鬟伺候?有五個丫鬟給他洗澡?還有五個丫鬟一起跟他生、孩、子!
素素心裏一緊,趕緊衝出房間,只是衝出庭院後她又拐了回來,從房裏取了一把殺敵的寶刀。
哪個女人敢勾引柏舟,她就把哪個女人扔出去!然後削了她們的頭髮,讓她們當尼姑!
虞柏舟的院子外有士兵把守,士兵們都認得素素,即便如此,這個時間他們也不能放素素進去,總不能讓素爺壞了虞將軍的雅興啊!
一名士兵嘻皮笑臉地對素素道:「素爺,您要是那五個不夠,再讓郡守給你來兩個?」
素素扠著腰看著士兵,「你們都給我讓開,我要找柏舟!」她氣鼓鼓地,郡守大人可真討厭,竟然安排女人跟她搶男人!
另一名士兵見素素堅持要進去,勸她道:「爺,都是男人,您也體諒一下虞將軍,他都大半年沒吃葷,都憋壞了!」
素素咬著牙看著他們,「你們老實告訴我,柏舟是不是在裏面跟丫鬟生孩子?」
士兵壞笑道:「生不生孩子,還得看運氣,裏邊五個要是有一個懷上了,那可就是將軍夫人了,要是五個都懷上了,可能都會被收進將軍府。」
素素攥緊手中的刀,已經忍無可忍!
她一把將士兵給推開,怒髮衝冠地走了進去,她穿過迴廊走過花園,「砰」一聲將虞柏舟的房門一腳給踹開。
一踹開門,她就看見了不得了的一幕——
五名丫鬟跪成一排,頭頂舉著一盆水,其中有兩個丫鬟鼻青臉腫的,看見素素紛紛垂下頭去。
那鼻青臉腫的兩名丫鬟是趁著虞柏舟沐浴時闖了進去,好在虞柏舟手快扯過外衣披上,才為自己守住了清白,但那兩名丫鬟絲毫不知收斂,待他沐浴出來後,帶著其他丫鬟過來扒他的衣服。
虞柏舟從未見過如此不知羞恥的女子,當下忍無可忍地給了兩拳過去。雖說男人打女人不光彩,但他也不需理會別人眼中的自己是什麼樣的,哪怕他在別人眼中是十惡不赦,可只要在素素眼中他是好的,這就足夠了。他要是縱容這些女人扒了他的衣服,素素還不得一哭二鬧三上吊啊?
他的想法很簡單,只要惹他或素素不痛快,即便對方是女人他也不會姑息。在他眼裏,全天下只有他娘跟素素是女人。
素素進來時,見虞柏舟卸了盔甲,換了一身白衫,腰束金絲帶,髮髻高綰,手執畫筆,俯身在窗前的紅漆楠木書案前不知在畫什麼。
窗前的楠木几案上蘭花開得正盛,虞柏舟左手邊的窗子開了一扇,風吹進來,將他額前髮絲吹得一飄一飄的。
虞柏舟本就長得白淨,即使在戰場上風吹日曬,他的臉較之其他人依舊白淨出挑。這些日子素素注重敷臉保養,可虞柏舟每日也就用清水洗把臉,皮膚卻比她還好一點……
若是換了別的男人,素素鐵定會嫉妒,可眼前這人是虞柏舟,她驕傲都還來不及。褪去了滿是戰場風塵和金光甲冑,此時的虞柏舟白衣翩翩,舉手投足間透著股男人的優雅氣質。
經過半年的戰場歷練,他的個子猛竄高了一截,已經漸漸有了大男人的氣概。
虞柏舟見素素來了,擱下手中畫筆,衝著她招手,「來,過來。」
素素掃了一眼跪在門口的一排丫鬟,挺著胸膛走了過去。她走過去時還將佩刀往書案上重重一拍,嚇得一群丫鬟身子一顫,盆中的洗澡水灑了出來,澆在了她們肩膀上。
丫鬟們嚇得魂不附體,這些將軍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暴力,還會打女人啊……
素素當著丫鬟們的面挽著虞柏舟的胳膊,甭提多親暱。她就是想讓這些丫鬟知道,柏舟是她的男人!誰也搶不得!
丫鬟們打了個顫,繼續跪。
素素撇過頭看虞柏舟的畫,「呀」了一聲。「柏舟,你這畫的是我啊!」
虞柏舟輕咳了一聲,吩咐丫鬟們,「妳們,去院子裏跪。」
「是。」丫鬟們舉著虞柏舟的洗澡水去了外面,頂著炎炎烈日繼續跪。
虞柏舟摟著素素纖細的腰身,問她,「喜歡嗎?」
畫上的素素身著銀色甲冑,手提一把鋒利佩刀,騎著一匹雄赳赳、氣昂昂的毛驢,率領幾百條狗在塵煙滾滾的戰場上廝殺。
那些奔馳的狗將軍猶如一頭頭上古凶猛惡獸,毛髮直立,英威不凡,滿眼肅殺之意,雷霆萬鈞。
素素身下的毛驢滿目凶光,騰空而起,空中烏雲沉沉,毛驢的凶橫目光同天上劈下的雷霆交接,也如上古惡獸般,抬蹄間似能呼風喚雨,張嘴嘶鳴時似能震懾三軍,讓風雲為之變色。
驢背上的素素亂髮拂面,舉著鋒利的刀,張嘴嘶吼。
整幅畫像是活的,栩栩如生,傻愣愣的素素變身成颯颯英姿、威馳戰場的戰神,憨癡的倔毛驢化身威懾三軍的猛獸,一群漫無目的追骨頭的狗將軍們也在虞柏舟的筆下變得凶橫肅殺。
素素被這幅畫震懾住了,她沒想到自己在柏舟的筆下這麼英俊,毛將軍跟狗將軍們也變了模樣,連氣勢都變了。
素素捧著自己的小臉,激動道:「柏舟柏舟,原來我們這麼厲害啊!」
「你們是此戰的功臣,在軍士們眼中,你們便如畫中一般威風。」虞柏舟對她道。
素素道:「那……你多畫幾幅好不好?」
「一幅不夠?」
素素挺直胸膛,「不夠不夠,當然不夠,我要送給三王爺,還有泡腳小分隊,還有幾位將軍!我要讓他們知道,柏舟你不僅會打仗,還會畫畫!」
她這是想讓別人都看見她的颯颯英姿吧?虞柏舟想像著別的男人把素素的畫像掛在房間裏欣賞的情景,心裏便覺得不自在。他蹙了蹙眉頭,「不准,我的畫,不准妳送人。」
素素愣了一下,然後一臉委屈的扁嘴看著他,「柏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
虞柏舟沉著一張臉,伸手扶住她的後腦杓,「對妳我一向大方,對其他人我一向小氣。素素,如果換了是我將自己的畫像送給其他姑娘,天天供其他姑娘欣賞,妳會不會小氣?」
素素想了一下,覺得他說的在理。她才不願意讓其他姑娘天天欣賞柏舟呢,柏舟是她一個人的。
被虞柏舟的畫這麼一打岔,素素差點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想到別的姑娘,這才又想到那五個丫鬟的事。
她環住虞柏舟的腰,下巴緊緊頂著他的胸膛,抬頭看著他,「柏舟,我沒來之前,你有沒有跟那些丫鬟生孩子?她們有沒有看你的身子?」
「妳覺得呢?」虞柏舟故意問她。
「我覺得她們看了。」素素一雙眉頭緊緊蹙著,噘著嘴,「柏舟,你心裏還有我嗎?你怎麼能讓其他姑娘看你的身子呢?我都沒給其他男人看!」
「沒有,我沒給她們看,衣服是我自己脫的,身子也是我自己洗的。」虞柏舟一聽素素拿自己跟他比較,忙解釋道。他要是真給其他女人看了身子,素素會不會也去給其他男人看她的身子?
細思極恐,虞柏舟被這個想像嚇了一跳。
素素生氣快,開心得也快。她就近親了一下虞柏舟那兩片冰涼的薄唇,舔了一口,「柏舟你是不是吃糖啦,為什麼你的嘴這麼甜?」
虞柏舟伸手環住她的腰,笑說:「那妳再舔舔,看看還有沒有甜味?」
素素伸手圈住他的脖頸,踮起腳,伸出粉嫩嫩的舌頭在他嘴上又舔了舔,她咂咂嘴,「真的好甜啊!」
虞柏舟笑而不語,當然甜,他方才喝了一杯蜂蜜水。
他將素素的腰往上一提,低頭輕輕吻住她,用牙齒溫柔磕碰著她的嘴唇,舌尖推了推她軟嫩的舌。
素素羞答答地閉上眼,任由虞柏舟「欺負」。
距離上一次虞柏舟「咬」她,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這會她被他「啃」得很舒服,便跳起來雙腿盤在他精壯的腰上。
虞柏舟鬆開她,用手抱著她的腰,低聲問她,「對了,我給妳留了糯米團子。」
「不要,我不要吃糯米團子。」素素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柏舟,你吃我吧!你繼續吃我!」素素將嘴噘起來,閉著眼睛對著他。
「咳……」虞柏舟被自己的口水嗆住,用額頭親暱的頂了頂她的額頭,「別鬧了,快下來。」
素素用腿圈著他的腰,就是不下去,「不,我不下去,你再啃我一下下,就一小下,好不好嘛柏舟。」
「……好。」虞柏舟好無奈,他怕自己再親下去,會控制不住自己。
他低下頭,在素素的嘴唇上輕輕又咬了一下。
這個時候院子裏忽然傳來一陣哄鬧聲,一群丫鬟驚叫一聲,緊接著是水盆落地的「匡噹」聲,隨後三個大男人咋咋呼呼的衝進了屋子裏。
莊牛三人一路狂奔,「逃」到了虞柏舟的院子,一衝進屋裏就看見了素素跟虞柏舟「嘖嘖」的一幕。
素素跟虞柏舟同時扭過頭盯著他們,素素雙腿還盤在虞柏舟腰上,此刻她蹙著一雙眉,滿是怨念的盯著三人。
三人頓了一下,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莊牛,他對著兩人尷尬笑笑,「你們繼續、繼續,咱們啥也沒看到、啥也沒看到。」說著,拽著蘇周跟李大狗的胳膊往外走。
「等等!」素素叫住他們,見三人乖乖定在原位,便當著他們的面主動啃了一下虞柏舟的嘴,大剌剌地道:「沒看到就再看一次!現在你們看到了嗎?」
三人欲哭無淚,素爺真是太豪放了!
虞柏舟拍拍素素的腰,示意她下來。
素素從虞柏舟身上跳下來後,仍舊死死拽著他的胳膊,死都不放開。
虞柏舟問莊牛,「你們為何如此慌張?」
「咱們……咱們被包圍了!」莊牛道。
「不不不……我們快淪陷了!」李大狗接話說。
「老大,我們快被……逼死了!」蘇周聲音裏帶著哭腔。
素素這時候才發現,三人都衣衫不整的。
虞柏舟冷冷掃了一圈衣衫不整的三人,正準備發火——
莊牛搶先捂著自己胸口道:「老大,俺也想衣衫整齊,可俺也是被逼無奈啊!那群女人太剽悍,衝上來就往俺身上撲,還扒俺的衣服!俺不跟她們好,她們還說俺有問題!」
李大狗扁著嘴也道:「老大,我差點清白不保,我還想留著清白之身回去娶翠翠呢!」
蘇周也捂著胸口跟虞柏舟訴苦,「老大,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可是那群女人也太隨便了!」
虞柏舟咳了一聲,看來不只他房裏的丫鬟「厚顏無恥」,其他將軍房裏的丫鬟也半斤八兩。
素素風風火火趕來,必然也是因為她房裏的丫鬟對她做了什麼。
素素十分同情他們,「你們這不是已經逃出包圍了嗎?還怕什麼?」
她的話剛說完,院子裏就傳來一陣鶯鶯燕燕的聲音,一群穿著打扮妖豔的女子握著手巾從外面衝了進來,拉著泡腳小分隊又是一陣撕扯。
素素看著眼前的景象一時愣住,這一下衝進來十幾、二十個姑娘,對著泡腳小分隊就一陣哄搶,那感覺就像一群狗將軍在搶骨頭似的。
莊牛被一群姑娘摁在門板上,急得衝著素素大喊,「素爺,救救俺!」
「妳們走開!妳們給我走開!」
「再不走開我殺人了啊!」
「哎喲將軍,您別不好意思,姊妹們會好好伺候您的。」
「姊妹們,那裏還有兩個!趕緊的去伺候兩位軍爺!」
話聲剛落,幾名女子便朝著虞柏舟跟素素逼近。
素素跟惡狼護食一般,抽出自己的刀護在虞柏舟面前,見她們步步進逼,乾脆一刀劈開身旁的几案,蘭花花盆「匡噹」碎了一地。
「妳們再不滾,老子殺人啦!」素素粗獷地一吼,將一屋子的女人都震懾住。
素素見這群女人杵在原地不動,又拿刀砍碎了旁邊一只花瓶,「老子放狗殺人啦!」
其中一個丫鬟指著素素小聲道:「他就是那位騎著毛驢、帶狗上戰場的蘇將軍……」
「聽說不近女色……」
這群丫鬟沒轍,最後提著裙襬,灰頭灰臉的跑了。
泡腳小分隊一臉感激的看著素素,差點沒給素素跪下。
「素爺,您是俺的救命恩人!俺媳婦兒要是知道俺跟其他女人好,一定會殺了俺!」莊牛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說道。
李大狗緊了緊自己的腰帶,嘀咕道:「要是翠翠有她們一半主動就好了……」
蘇周歎了一聲氣,一直重複一句話,「我不是隨便的人,不是隨便的人……」其實他差點就忍不住了。
莊牛驚魂未定,拍了拍自己胸脯,對著虞柏舟豎拇指,「還是老大厲害,咱們三個差點就把持不住,無奈之下才逃來這裏。」
虞柏舟給素素倒了杯蜂蜜水,讓她平息情緒,隨後對著他們三人不緊不慢地道:「不過是些受命伺候人的丫鬟,要是真不想,打了便是。」
三人心裏似被馬蹄踹了一下,怔怔看著他,一臉驚訝,「老大,你打女人?!」
「打了,如何?」
然後三人扭過頭齊刷刷看著素素,等著素素做出反應,沒想到素素喝了蜂蜜水,放下水杯拽著虞柏舟的胳膊高興道——
「柏舟打得好!」
虞柏舟笑道:「她們要是扒了我的衣服,妳還不得剃了她們的頭髮?為了不讓妳被人說成善妒惡女,我只好委屈一點做一個無良男子了。」
泡腳小分隊:「……」老大果真不愧是老大,哄女人的功夫可真是爐火純青啊,明明打了女人,還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三人在房間裏找了個位子坐下,都覺得有些奇怪。
「這郡守府的丫鬟可真是與眾不同啊。」莊牛在桌上拿了一個糯米團子,塞進嘴裏。
恰好被素素瞧見了,她走過去拍了一下莊牛的手,端過虞柏舟特地給她留的糯米團子,盯著莊牛道:「不准偷吃我的團子!」
素素下手一向重,莊牛被她那麼一拍,整個手背都腫了。他揉了揉紅腫的手背,一臉委屈道:「不吃就不吃,素爺,您說話就不能不動手嗎?瞧,俺的手背都被妳拍紅了!」
素素哼了一聲,「讓你長記性!」
她端著糯米團子回到虞柏舟身邊,拿起一個塞進自己嘴裏,腮幫子鼓鼓的,說話則含含糊糊,「是啊,我家肥肥就不會跟她們一樣放肆,我家的丫鬟要是敢跟她們一樣,早就被我娘打得屁股開花啦!」
「大狗,你去看看其他將軍那裏,是否也有這樣的丫鬟。」虞柏舟隱約感覺到不對,就他所知,涼城的游郡守素來處事穩重,怎麼會安排這些丫鬟?
李大狗捂著自己的胸,可憐兮兮地看著虞柏舟,「老大,我出去了還能安全回來嗎?」
「素素,把妳的刀給他。」虞柏舟吩咐道,見素素很大方的將佩刀扔給了李大狗,又沉著眸子繼續說:「要是還有女人敢過來對你放肆,就用這把刀。」
「殺女人啊?老大,這太殘忍啦!」
「誰讓你殺了,嚇唬人你不會嗎?」虞柏舟一臉無奈地看著他。
李大狗「哦」了一聲,攥著刀走了出去。
一刻鐘後,他卻慌慌張張地跑回來,「老大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他衝進來的時候被門檻絆倒,整個人趴在地上跌了個狗吃屎,莊牛趕緊將他從地上撈起來,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李大狗站起來,喘了口氣對虞柏舟說:「死了!死人了!驃騎將軍死了兩個,車騎將軍死了一個,就衛大將軍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