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城120
《少主的背叛情人》
出版日期
2011/09/01
數量
NT. 190
優惠價: NT. 150
【黑幫糾葛.癡心忠犬攻VS.冷傲女王受】

印卓然覺得自己這輩子大概都會陪在石英的身旁,
因為他從小就立下誓言,要追隨這個黑幫老大、成為他的人,
所以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可能背叛,他也不會鬆開彼此牽著的手。
但,明明都滾了好幾次的床單,怎麼兩人的距離卻越來越遠?
石英不僅絕口不提愛他,還心心念念著別人的生日,
他怎能不懷疑,自己是否才是不被愛的那一個?
直到被人誣陷放走敵人、被狠狠抽打了幾鞭,
再看見石英滿臉的不信任時,他才明白──
他或許高估了自己在石英心中的地位⋯⋯

石英臉上的微笑漸漸褪了下去,冷冷地開了口,「卓然,你還不打算向我坦白嗎?」
這句話說得不響,卻仿佛炸彈般在印卓然的耳邊炸開,
他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石英,楞楞地問:『英,你懷疑我?』
石英沒有答話,而是不耐煩地微微瞇起了眼睛,
他看著他時,神色間帶著明顯的不快,這讓印卓然的一顆心越來越沉。
『我曾說過,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我也不會這麼做。
『英,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這個誓言。』
對方還是不答話,只是看著他的神色越來越冷,
那一點點帶上了傲慢的表情讓印卓然慢慢咬緊了唇⋯⋯
沐鏡
標準腐女+宅女,
喜歡在家穿著寬大的居家服隨性地坐在電腦前打字,
目前人生最大的樂趣是寫出來的文有人愛看、設計出來的人物有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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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市郊區有一片廣闊的私人土地,茂密的樹林占據半邊山頭,樹林的中央則矗立著一幢獨棟別墅。
別墅的範圍裡有一個橢圓形的戶外泳池和架有秋千的小花園,巴伐利亞風格的別墅外牆由白色和咖啡色組成,三角形的大屋頂卻是暗紅色,如果從天空中俯視的話,會發現這種暗紅色即使在樹林深處依然非常醒目。
二樓的木質陽台非常具有復古氣息,由於方位朝南,所以總是沐浴在陽光下,是個很適合午後小憩的地方。
別墅的大門很氣派,比一般別墅的門更高更寬,雕刻華麗的木質門框上塗了一層金漆,更加明白表現出別墅主人遙不可及的地位。
而此刻,這棟安靜地隱藏於樹林中的別墅裡,正上演著一點都不安靜的激情戲碼。
二樓陽台後的主臥室內,雕花的床架支撐著一張King Size大床,從床頂懸掛而下的白色細紗床幃看起來華麗而神祕。
透過床幃,可以看到兩具年輕強健的肉體正緊密交纏著,毫不壓抑的呻吟聲透著強烈的歡愉,四溢的激情似乎讓空氣都燃燒起來。
印卓然素來冷峻的表情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汗水從額頭不斷滑下,沿著濕透的鬢髮流過臉頰,在下巴匯聚,再滴落在身下那具白皙無暇的軀體上。
他英挺的眉峰微蹙著,雙唇開闔,彷彿無聲而虔誠地唸誦什麼,布滿了汗水的軀體不斷向前撞擊,想給身下的人帶來至高無上的快感。
石英跪趴在床上,來自身後的快感讓他不斷發出粗重的喘息和愉悅的呻吟,身體就像被火灼燒一般燥熱,強烈收縮的甬道緊緊絞著不斷在他體內進出的凶器,似乎不意放對方離開。
他閉著眼睛,全然放縱自己投入這場性愛中,沒有絲毫勉強。
光裸的背上傳來細密柔軟的感覺,印卓然的唇親吻著他的背,帶起一連串酥麻感,因為有些癢,他忍不住縮了一下,身體一動,印卓然立刻捏住他早已充血硬挺的乳頭。
高高昂起的分身也被印卓然的另一隻手握住,一瞬間湧上來的快感讓他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叫聲。
「啊——」聲音出口,他渾身戰慄,甬道猛地強烈收縮,霎時間,一股熱流隨著印卓然的一記重擊,灑入他身體最深處。
滾燙的熱液將他徹底填滿,被印卓然握住的分身也噴射出白濁液體,石英滿足地重重深吸了口氣,放鬆身體倒在大床上。
但印卓然還在吻他,細密溫柔的吻從後背沿著脊椎一直往上,最後落在了他的臉頰、眼瞼,還有唇瓣上。
石英依然閉著眼睛,但他抬起了一隻手,按住印卓然的後腦,主動伸出舌頭深入對方口中,索取最熱烈而激情的深吻。
印卓然的舌勾住了石英的,呼吸間全是石英的味道,那味道讓他熱血沸騰,剛剛發洩過的分身再度硬了起來,於是他放開糾纏許久的唇舌,抓過枕頭墊在石英的腰下,就著兩人現在的姿勢再度抽送起來。
石英原本閉著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印卓然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覺得這樣瞇著眼睛的他看起來性感無比,忍不住俯身親吻那纖薄的眼皮。
「一個月不見,你的技巧又好了不少,該不會在市有練習對象吧?」享受著印卓然的溫柔,石英笑著調侃。
印卓然微微抬起頭,下身的撞擊還在繼續,他輕笑著答:「我怎麼敢。」
「不敢就好,記住,你是我一個人的。」
閉著眼睛吐出這句話,石英隨性而傲慢的口氣讓印卓然微微勾起嘴角。
他沒有答話,而是托起石英的腰,更加賣力地將自己搗進這具身體深處,他會用行動證明,他是只屬於石英一個人的。
這場性事一直進行到日落西山才停下來。
清理了兩個人的身體後,印卓然幫石英按摩起痠痛的腰部,同時低聲問:「市的貨今晚就要到了,你打算讓誰去接貨?」
石英在這時才慢慢睜開眼皮,漂亮的丹鳳眼此刻閃著犀利的光芒,「當然是我自己去,別人去我不放心。」
「真的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你還有別的任務,最近底下不太平靜,需要你去處理。」石英說到這裡,再度闔上眼睛,從表情來看,他似乎並不擔心幫裡的情況。
印卓然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目光卻停在石英的臉頰上,再也移不開。
石英從小就是個漂亮的孩子,這幾年褪去了青澀和稚氣,越顯得英氣逼人,他特別喜歡他的眼睛,那雙丹鳳眼總是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認真起來的時候,更是強烈地令人移不開視線。
但是這雙眼睛到了床上卻十足性感,每每被那雙眼睛注視,他就無法控制地全身發熱。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休息了一會,石英才拂開印卓然的手,翻身下了床。
印卓然看見他一身吻痕,覺得身體又微微熱了起來,但他知道,接下來要去辦正事,不能再胡鬧了。
他也起身下床,伸手拿衣服的時候,眼角瞄到了石英放在旁邊櫃子上的桌曆,這個月的月曆上畫著個圈,而在看到日期的剎那,印卓然微微有些失神。
十月十六日,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天好像是秦風的生日。
秦風,十年前石英離家出走時遇到的,像哥哥一般的人,即使在石英回家後他們就幾乎不怎麼聯繫了,但是他知道,石英對秦風在乎的程度,是任何人都無法想像的。
冷峻的眉眼間浮起了一絲無奈,印卓然轉過身,朝後面正在穿衣服的石英看了一眼。
石英已經穿好了牛仔褲,穿到一半的恤才剛要往下拉,還看得到他的乳頭。
這一刻,印卓然真的很想重新把他拉回床上,用力按住再做一次,可腦海中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不可以。
將視線從石英身上挪開、落到桌曆上時,他不禁又想,距離他們和秦風最後一次見面也已經過了兩年,那時候石英說過他會忘了秦風的,可為什麼,他到現在還記著秦風的生日呢?
終究忘不了嗎?印卓然在心裡這樣想著。
「卓然?」身後,石英見他愣在那半天沒把衣服換好,挑眉喚了他一聲。
印卓然回過神,抬眼看向他,回應道:「馬上好。」
說完,他快速套上衣服,轉身和已經有些不耐煩的石英一起離開別墅,開車朝市區的方向前進。
路上經過飛車黨常出現的山路,石英的目光轉了過去,靜靜落在山路上。
印卓然用眼角餘光看著他的側臉,即使沒有露出什麼表情,可印卓然知道,石英心裡應該是在想些什麼的。
石英察覺到他的視線,突然轉過頭,揚起眉笑問:「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他聳了聳肩,淡淡回答,隨即收回目光認真開車。
石英也沒繼續問,又轉頭看著窗外。
十月的天氣還不怎麼冷,他開著車窗,任風肆無忌憚地吹進來,劉海被吹得很亂,擾亂了視線,他卻毫不在意地任它們散亂。
三十分鐘後,印卓然把車停在石幫總部門口,守在門口的小弟立刻迎上來,滿臉堆笑地幫石英打開車門,諂媚地說:「老大,您回來了。」
石幫是市最大的黑社會組織,甚至全國也找不出幾個可以和他們匹敵的幫派。
石幫過去一直是石英的爺爺當家,直到兩年前,石英擊垮了他哥哥石俊楠自行成立的幫派,石幫才改由石英掌管。
如今石英的爺爺已經退居幕後,至少從表面上來看,老人家已經完全不過問幫派的事了。
而石英沒有辜負老爺子的期望,把石幫管理得井井有條,這兩年勢力更是大增,有種如日中天的聲勢。
但是最近,不知道從哪裡傳出石俊楠還活著的謠言,令石俊楠的那些舊部又開始蠢蠢欲動,導致石幫的地盤裡亂子不少。
「少爺,今天晚上的貨安排誰去接?」一進總部大門,一位看起來大約六十多歲的老人就恭敬地迎向石英。
老人穿著一身黑色的中式長褂,眉眼間滿是滄桑,但神態卻十分堅毅。他是石幫的長老周炳,也是目前石幫中年紀最大的成員。
周炳從石英爺爺年輕的時候起就在石幫做事,很受老爺子器重,石英接手石幫後,也一直對他很敬重。
「晚上的貨由我親自去接,畢竟我們和對方是第一次合作,不能怠慢了。」
「是,那拍賣會那邊?」
「那邊讓卓然帶人去就行了,周爺,你跟我去接貨。」
「好的,少爺,我這就去安排。」
周炳離開後,印卓然走近石英,輕輕地說:「晚上小心點。」
聽到這句話,石英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囂張的笑容,挑眉說:「放心吧。」
看著他一臉自信的表情,印卓然沒再多說什麼,此時有兄弟走過來對他說拍賣會的準備工作都完成了,他點點頭,最後再看了石英一眼,才轉身離開。
身後,石英看著印卓然修長的背影,微微勾起嘴角。

在市,黑道人士不少,而且多的是千方百計想賺錢的人,這才有了地下拍賣會,這活動是從哪一年開始的,印卓然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他還小的時候就跟老爺子來這裡玩過。
地下拍賣會裡拍賣的自然都不是什麼正經東西,大多是非法的,甚至還賣人。
黑道上流行把人當寵物養,而市地下拍賣會裡的寵物都是極品,所以不但市的老大們都會過來,其他地方的有錢人只要聽說消息,也會聞風而來。
印卓然進了拍賣會場,門口的保鏢見到是石幫的二號人物,也不敢要他們按照規定交出武器,直接放行,他帶著兩個小弟一路來到專門留給石幫的VIP包廂。
包廂在二樓,透過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底下的展示台,而今天來拍賣會的人特別多,一樓是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座位竟然都坐滿了。
這個地下拍賣會雖然名稱上有「地下」兩個字,但其實在市早就不是什麼祕密,有興趣、有財力的人都可以參加,平常也有人多的日子,但像今天這樣座無虛席的情況還是少見。
這地下拍賣會之所以不怕警方上門找碴,是因為老闆和石幫的老爺子還有黑道上幾個老大關係都很好,警方也不敢來招惹他,對拍賣會的事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加上老闆也做好準備,就算真有麻煩找上門,他也可以推得一乾二淨。
整個會場就只有兩個VIP包廂,分別在二樓的左右兩邊,左邊這個是固定留給石幫的,右邊的那個,一般是老闆安排給臨時造訪的貴客。
印卓然很快就發現今天右邊的包廂裡也有人,但讓他比較在意的是,對方明明人在包廂裡卻沒有開燈,包廂裡一片昏暗,如果不是對方點著煙,有一絲微弱火光,他也不會發現裡面有人。
正沉思間,跟在後面的小弟湊過來開了口,聲音裡帶著興奮,「印哥,老大今天是要買什麼?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底下那群人每一個都很激動,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要拍賣?」
印卓然冷峻的臉沒有因為這句話而產生絲毫改變,也沒有答話,甚至沒有朝問話的小弟看上一眼,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對面的包廂裡。
那個坐在暗處抽著煙的人,讓他十分在意。
小弟見他不說話,有些洩氣地吐了吐舌,轉身退了回去。石幫裡誰不知道印卓然冷峻如冰,只對老大石英一個人和顏悅色。
但他的冷峻倒也不會讓幫裡的兄弟不敢接近他,因為大家都知道,印卓然只是比較沉默寡言,對沒興趣的事一概懶得理,其實最護著自己人,他手下的兄弟要是被人欺負了,他肯定第一個衝過去報仇。
所以那個發問卻被無視的小弟一點也不生氣。
拍賣會的老闆很快就出現在展示台上,說完慣例的開場白之後,拍賣會就正式開始了。
印卓然身後的小弟們很快就知道底下的人在興奮什麼了,原來今晚的拍賣會是以拍賣寵物為主,全身赤裸、容貌姣好的少年或少女關在籠子裡,被捆綁在型台上展示出來,讓一樓的競標者們情緒激動,大廳裡不時響起興奮的叫聲。
兩個小弟也是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臉上的表情極其興奮,如果不是印卓然在場,他們恐怕也會激動地討論尖叫。
相較於眾人的狂熱,印卓然卻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身子靠著椅背,雙手交疊在身前,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拍賣會持續進行著,底下不少買到想要的東西的客人都陸續離開了,原本人滿為患的大廳空曠了不少。
印卓然還是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展示台。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參與過任何一項競標,儘管今晚的拍賣品除了寵物之外還有不少值得喊價的東西。
「下一個拍賣品是英國維多利亞女王曾經佩戴過的藍寶石項鍊,這顆藍寶石幾乎是當時世界上最好的一顆⋯⋯」
伴隨著老闆的介紹,他的助手向大家展示了那條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的藍寶石項鏈,白金製成的鍊條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芒,懸掛在中央的藍寶石足有蠶豆那麼大,是非常耀眼的藍色。
印卓然一直交疊著的雙手終於鬆開了。
「底價為八十萬元,競標開始。」
「七十九號女士出價九十萬。」
「五十六號先生出價九十六萬。」
「三十四號先生出價一百萬。」
「六十號女士出價一百零五萬。」
「二十一號先生⋯⋯」
才一開始,大廳裡便不斷有人舉手,印卓然聽著不斷小幅上漲的數字,伸手按下了眼前的出價按鈕。
「一號VIP包廂的先生出價五百萬!」
報出這個數字後,大廳裡不少人立刻抬起頭,朝印卓然所在的VIP包廂看了過去,不一會,整個大廳就鴉雀無聲了。
認識印卓然的人都立刻低下了頭。這些人都知道,和誰競標都可以,就是不能和石幫競爭。
而不認識印卓然的人因為感覺到身旁傳來不想惹事的低壓氛圍,自然也就跟著沉默,畢竟在市生活久了,大家都知道什麼叫明哲保身。
「還有人出更高的價嗎?五百萬一次,五百萬兩次⋯⋯」
印卓然面無表情地站起身,可就在他轉身要離開時,對面VIP包廂顯示出價的螢幕亮起了燈——Double,對方竟然出價一千萬!
展示台上的老闆也愣了一下,他不安地朝印卓然的方向看了一眼,才遲疑地開口,「二號VIP包廂的先生出價一千萬!」
大廳裡出現幾道抽氣聲,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二號VIP包廂,只可惜那間包廂依然是一片黑暗,除了一點煙頭亮起的紅光外,什麼也看不清。
「印哥,這⋯⋯」印卓然身後的小弟皺著眉,聲音裡滿是狐疑,石幫在拍賣會向來是無往不利,一般只要他們喊了價的東西,沒有人敢來和他們搶。
可現在對面的人不但和他們搶了,還一口氣把價格翻了一倍。
印卓然微微蹙起了眉,一千萬買一條藍寶石項鍊?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會做的事,就算那是維多利亞女王曾經佩戴過的項鍊,但是受到當時寶石加工技術的影響,這條項鏈也不值一千萬。
「印哥,怎麼辦?我們要加價嗎?已經喊一千萬第二次了!」小弟見印卓然沒反應,著急地又問了一句。
印卓然朝對面的包廂瞥了一眼,此刻看起來,那包廂裡面的一點紅光就像是一種無聲的挑釁。
「恭喜二號VIP包廂的先生得到這條藍寶石項鍊,那麼,我們將繼續拍賣下一項物品⋯⋯」
老闆從展示台上撤下了項鍊,繼續下一個拍賣品的競標,印卓然低頭沉思了片刻,轉身就向門邊走去。
「印哥,我們就這麼算了?」兩個小弟驚訝地瞪大了眼,齊聲問道。就這樣放棄,似乎不符合印卓然一向的行事風格。
「誰說就這麼算了?」他冷冷地答了一句,大步走到門邊,順手拔出別在後腰的槍。
兩名小弟見狀,連忙趕過去為他開門,同時有些得意地勾起了嘴角。果然印哥就是印哥,對面那傢伙真是白癡,竟然敢和石幫作對,這下子他可慘了!
三人出了包廂,穿過長長的走廊後,悄無聲息地來到二號VIP包廂的門口。
包廂裡隱約傳來對話聲,對方對於自己搶贏石幫的事似乎很是得意。
印卓然表情依舊冷漠的並沒有因為聽到這些話而有絲毫改變,他側頭朝跟在身後的小弟瞥了一眼,隨後一腳踹開包廂的門。
瞬間,一股淡淡的香味迎面而來,那既像古龍水又像花香的味道讓他微微皺了皺眉。
「喂,你們想幹⋯⋯」包廂裡有人立刻衝了上來。
印卓然沒有一句廢話,手裡的槍管直接抵上了那人的腦門,冷冷開口,「想死的話就再說一個字試試。」
那人立刻閉上嘴,一臉驚恐地瞪視著印卓然,他大概沒想到,不過是一場競價拍賣,對方竟然會直接動槍。
因為門被打開的關係,走廊上的燈光映進了昏暗的包廂,印卓然看到包廂裡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手上拿著一根煙。
紅色的火光忽明忽暗,對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悠閒地抽著煙,絲毫不受這樣的場面影響。
「印哥,沒這麼嚴重吧,只是一條項鍊而已,用得著你動手嗎?」抽煙的人轉過椅子,陌生的聲音裡滿是調侃。
印卓然盯著那人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一把將站在自己面前,嚇得面無人色的人給踹出包廂,隨後用腳關上門,把兩個小弟留在外頭。
包廂裡頓時陷入了安靜,印卓然抬起手,「啪」的一聲打開房間裡的燈。
坐在椅子上的是個大概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有一張人畜無害、英俊斯文的臉孔,穿著一身黑色休閒服,沒有拿煙的手隨意地插在口袋裡,嘴角彎起的弧度十分誇張,是一張看起來有些欠扁的笑臉。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出現在這裡的理由。」扔下這句話,印卓然冷冷看著眼前的男人,周身散發出敵意和隱約的殺氣。
「我當然知道,不過印哥,不要用這種充滿殺氣的眼神看著我嘛,我會害怕的。」
男人故作扭捏地說完,卻起身湊近印卓然,笑著繼續說:「印哥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無法完成今天的任務的,那條項鍊我會雙手奉上。只不過,你要替我保密喔,對外就說是你拿著槍逼我把東西給你的,不然剛才那個被你踹出去的人如果知道了,再傳話回去,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的。」
聽到這樣的答案,印卓然有些訝異,但他決定先不動聲色,「你是誰?」他可以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討厭,印哥怎麼問這麼無聊的問題,你現在應該問的,難道不是『你想幹什麼』嗎?」
男人嘴角依舊彎成誇張的弧度,如果換成普通人,看他此刻嘻皮笑臉的樣子,怕是會氣得跳起來打人。
但印卓然沒有,如果換了兩年前的他,也許他已經一槍讓男人腦袋開花,但是現在的他不會,他只是冷眼看著對方。
「好吧,看來傳言都是真的,印哥是個很無趣的人。」男人繼續自說自話,繞著印卓然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他一番後又說:「我叫阿全。」
「你有什麼目的?」
「我想和印哥做一筆交易。」
「可我不想和你做交易。」
面對印卓然乾脆的拒絕,阿全笑得更高興了。
「難道,印哥不想知道石老大到底把你當成什麼嗎?」
他輕鬆的問出這句話,帶著濃厚的調侃意味,卻成功的讓印卓然變了臉色。
阿全看出印卓然的詫異,繼續笑著說:「對石老大來說,你是床伴、是情人還是愛人?印哥,你不想知道這個答案嗎?」
「你到底是誰,又在胡說些什麼。」嗓音透著寒氣,印卓然手中的槍抵上了阿全的側腰。
阿全依舊不為所動,笑嘻嘻地說:「印哥,我既然想和你做交易,當然要先對你進行過全面的調查,再加上我天資聰穎,有些一般人察覺不到的事,到了我眼裡可是清清楚楚的。」
印卓然的槍因為這句話又朝前頂了些,他的臉上布滿寒霜,「你找死!」
「不,我很怕死的。」阿全笑容滿面地答了話,同時推開他的槍。
他銳利的目光落在了阿全的臉上,那目光凜冽如箭,幾乎要把阿全刺穿,可對方卻滿不在乎一樣輕浮。
「印哥,我沒有惡意的,只是想和你做筆交易,再說你真的不想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嗎?」
帶笑的嗓音不斷在耳邊響起,傳達的全是赤裸裸的誘惑。
印卓然莫名地有些無措,忽然想到,好奇心之所以會害死貓,是因為貓太想知道真相,而真相,卻帶著不可避免的危險性。
可他明知道,卻還是像那隻貓。
第二章
「我沒興趣。」沉默了片刻之後,印卓然冷冷地答了話。只有他知道,自己心裡有多想得到答案
阿全歪頭看著他,臉上的笑容越發欠扁,「印哥是沒興趣知道答案,還是已經知道了,所以沒興趣做交易?」
卓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冷漠的眼神彷彿在述說著自己對這個問題毫不關心。
阿全卻繼續笑著說:「印哥是不是覺得石老大心裡還有個人?但是石老大心裡真正的想法,印哥難道不想知道嗎?還是說,印哥其實是不敢去找答案?」
最後那一句確實刺激到了卓然,他突然咬緊了牙,緊抿的雙唇變得有些蒼白,洩漏了心思。
阿全看出他的動搖,進一步誘惑他,「其實我要和印哥進行的交易很簡單,我幫印哥打探出石老大的想法,而你只要幫我做一件事就可以了,一件不影響石幫利益,不違背印哥行事原則的事,怎麼樣?」
「憑什麼要我相信你?」在黑道打滾多年,印卓然最清楚這條道上沒有人值得相信,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更不可以信任。
阿全抿著唇,想了一會後笑著說:「如果我沒有做到的話,印哥大可以一槍斃了我。我之前也說過了,今天的事如果被我上頭的人知道,我是會倒大楣的。
「印哥抓著我這麼大的把柄,還怕我不兌現承諾嗎?印哥可別說因為不知道我是誰所以這不算個把柄啊,這世界上除了死人,大概還沒有石幫查不到的人吧?只要你們願意去查的話。」
阿全這話說的沒錯,確實,印卓然不怕任何人耍他,因為有那個膽子的人,現在都去見閻王了。
但即使現在阿全為了取得他的信任,主動交給他一個把柄,他仍不相信對方,他想再看看阿全會提什麼條件出來。
「你要我做什麼事?」沉默半晌,印卓然冷冷開了口。
「幫我殺一個人。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那個是誰,只能說殺了這個人,對石幫和石老大絕對都有好處。」
印卓然聞言皺起了眉。殺人對他來說不是難事,可是他不告訴自己那個人是誰,卻令他感覺事有蹊蹺。
死了之後會對石幫和石英有好處的人,他想來想去就只有一個,可那個人是他不能殺的。
阿全勾著嘴角,盯著卓然看了好一陣子後,突然又開口道:「我說的那個人,絕對不是石俊楠。」
印卓然瞥了阿全一眼,沒對這句話做出任何反應,但心裡有些被說中的訝異和疑惑。
看樣子阿全好像很肯定石俊楠還活著,更有可能的是他故作知情,想觀察他的反應。
這樣簡單的圈套,他不可能上鉤。
不管他是如何得到那個人可能活著的情報,總之,他不能令對方看出端倪,不過由這一點可以確實看出,阿全果真對他們做過詳盡的調查。
「怎麼樣,印哥,你願意做這個交易嗎?」
印卓然依舊沒有答話,但他的表情已經告訴阿全,他同意進行這個交易。而印卓然知道,與其說是場交易,不如說他是想利用對方,畢竟這個人不太可信。
阿全笑著拍了兩下手,從口袋中摸出一張支票和號碼牌,「印哥,記得,是你用槍從我這裡搶走支票和號碼牌的喔。」
說完這句調侃的話,阿全將支票和他的競標號碼牌一起放進印卓然的西裝口袋中,隨後側頭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印卓然把槍收回,隨後出其不意地一拳揍上阿全的臉。
「砰」的一聲,阿全重重撞在身後包廂的玻璃牆上。
「既然是被威脅,沒受點傷可說不過去。」冷笑著丟下這句話,他轉身拉開包廂門走了出去。
阿全捂著臉倒在地上,只覺得嘴裡都是血腥味,再一摸,臉已經高高腫起,他不禁苦笑,「印哥,你也太狠了。」
包廂外,兩個小弟已把之前被印卓然踹出來的那個傢伙修理了一頓,一看到他出來,立刻興奮地問:「印哥,怎麼樣?」
卓然面無表情地朝蜷縮在地上的人看了一眼,淡淡開口,「回去了。」
「嘿,印哥,我就知道你出馬一定沒問題的!」包子,也就是之前在包廂裡問印卓然話被無視的那個小弟,此刻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
在他身邊的阿新也興奮地咧開嘴,跟著拍馬屁,「那當然啦,印哥是誰啊,這世上哪有他辦不成的事。」
「囉唆,還不快走。」
「嘿嘿,印哥,我們這就走。」
三個人乘電梯下了樓,底下的拍賣會還沒有結束,印卓然讓阿新和包子先去開車,自己去找了負責讓客人提貨的人,用阿全的支票和競標號碼牌拿到了那條藍寶石項鍊。
「印哥,真不好意思,我們也沒想到今天會發生這種事。」
雖然印卓然還是拿到了東西,但對於今天的意外,負責人還是覺得有必要和他道個歉,畢竟,石幫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印卓然看起來卻對此事並不是很在意,「知道那人是誰嗎?」
「不知道,連老闆都不知道。那人今天是第一次來,一來就說要包廂,老闆因為沒見過他,也不清楚他是什麼來頭,萬一得罪了就不好辦,而今天幾個大佬又都說要待在大廳裡,所以老闆就把包廂給他了。」
印卓然微微蹙了蹙眉,沒再說什麼,朝那人點了點頭,打開裝藍寶石項鍊的盒子看了一眼,確認無誤,就轉身離開。
出了拍賣會場,阿新已經把車開出來了,包子看到印卓然,連忙幫他打開車門。
回去的路上,印卓然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物有些出神,腦子裡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和石英初遇時的事。

印卓然的爺爺和石老爺子是生死之交,印卓然的父母也都在石幫裡做事,不過他還小的時候,某天他們跟著老爺子出去辦事,卻出了事離開人世。
老爺子之後就把他帶到身邊照顧,所以,他是和同樣失去了父母的石英一起長大的。
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印卓然七歲,石英六歲,地點就在石家的花園裡。
那時六歲的石英個子小小的,穿著一套藍白相間的幼稚園制服,正在花園裡盪秋千。
那時候的印卓然看到那個盪的好高的秋千,微微瞪大了眼睛。
兩手拉著秋千,站在秋千上的石英,在秋千盪到最高點的時候,看起來彷彿正在飛翔。
石英看見他後便從秋千上下來,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臉上掛著那個年紀的孩子不應該有的乖張笑容,霸道地對他說:「你就是印卓然嗎?爺爺說你從今天開始住在我們家,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本少爺的人了,知道嗎?」
當時印卓然看著比自己還矮上一些的石英,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別過頭哼了一聲,「誰是你的人?是石爺爺帶我過來的,我又不希罕住在這裡。」
「你、你這不識好歹的傢伙!這屋子裡所有人都是我的人,你如果不願意,就不要待在這裡!」石英瞪大眼睛,氣呼呼地說了一句。
印卓然也瞪著他,鼓著腮幫子說:「我就不願意,你有本事讓石爺爺送我走啊!」
「混蛋!」從未被人違逆挑釁過的石英生氣了,衝過去一把抓住印卓然的衣領,整個人撞在他身上。
兩個小孩子就這麼在石家的花園裡扭打起來,周圍的下人全都大驚失色,正要上前拉開他們的時候,老爺子卻笑著擺了擺手。
這一架打得驚天動地,結束的時候兩個人都氣喘吁吁,手上臉上都添了好幾道傷,彼此瞪視著對方,就好像要殺了對方一般。
老爺子這時候才走了過來,微笑著輕輕把他們兩個都攬進懷裡。
他先摸了摸石英的腦袋說:「小英,你要卓然當你的人,不是說一句話就可以的,你要讓卓然對你心服口服才行。」
石英氣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嘟著嘴不答話。
老爺子又轉向印卓然,看著他一臉委屈的樣子,也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卓然,你沒有做錯,石爺爺雖然帶你來這裡,但我不會強迫你要追隨小英,你可以選擇自己想走的路。但是如果有一天你選擇了追隨小英,那麼,你就要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守護他,你明白嗎?」
七歲的印卓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他明白了一點,眼前這個囂張得令人討厭的小鬼,原來是石爺爺的孫子。
在那之後,不打不相識的兩人隨著時光流逝漸漸被對方吸引,從一開始的誓不兩立到後來的如影隨形,印卓然終究選擇了追隨石英。

「印哥,印哥!」
突然響起的呼喊讓印卓然猛地睜開眼睛,見坐在前座的包子和阿新同時轉過來看他,讓他意識到他還在車裡。
這一小段車程,他居然睡著了?
意識到這一點,他突地坐直了身子,直覺地打開了一直拿在手上的盒子,在車內昏暗的光線下,藍寶石項鍊看起來依舊璀璨耀眼,裡頭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他暗暗鬆了口氣,轉頭看到車子已經停在他和石英的住所,便闔上蓋子,打開車門下了車。
「卓然,你回來了,少爺在書房裡等你。」進了門,周炳迎面走來,看樣子他和石英也是剛回來。
「周爺,你們那邊還順利嗎?」
「放心吧,一切順利,畢竟這筆生意是你親自去市打理的,哪有不順利的道理?我就先回去了。」
「嗯,車在門口,讓阿新送您吧。」
「好。」
送走了周炳,印卓然上了二樓。這棟位在市郊區的別墅是老爺子在石英十歲時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從那之後他和石英就一直住在這裡。
也正是因為從十歲開始就被迫獨立生活,石英曾經一度覺得老爺子根本就不關心他,而離家出走。
如果不是後來遇到秦風,也許他不會這麼快就回來。
別墅裡很安靜,守在書房門口的保鏢看到印卓然,立刻恭敬地欠身,「印少爺,您回來了。」
他朝他們點點頭,擺手示意他們可以不用守著了,「你們都下去吧,該值班的值班,該休息的就去休息吧。」
「是。」
等兩個保鏢下了樓,印卓然才推開書房的門。石英的書房是咖啡色的,桌子、椅子、書櫃、沙發、吊燈,所有的東西都是咖啡色的。
當初這套家具是石英自己選的,那時候的他好像特別喜歡咖啡色。
沒在書桌後面看到石英,印卓然拐了個彎,走到了書房的另一側。
那裡放著一張大沙發,將近兩公尺長,足夠讓一個大男人舒舒服服地躺著,石英平時累了就喜歡在那上面躺一下。
印卓然確實在那裡找到了石英。脫掉外套,穿著恤和牛仔褲的石英隨意地躺著,一頭烏黑的髮散在咖啡色的沙發上,讓他看起來毫無防備。
印卓然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剛想拿起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毯子為他蓋上,石英卻突然睜開眼睛。
那一瞬間,印卓然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清晰的防備和警戒。
「你回來了。」坐起身,石英看著他說了一句,眼裡的防備和警戒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笑意。
他點了點頭,把一直拿在手上的盒子遞了過去。
藍寶石的光芒很快便在石英眼前綻放,他勾起嘴角,輕輕關上了盒子,抬頭挑眉看向印卓然,隨口問道:「聽說今晚不大順利,是誰壞了你的事?」
料到石英已經接到消息,印卓然並不驚訝,只淡淡的回答,「不認識的人。」
「花一千萬買下了這條項鍊,卻就這樣被你這樣搶走了,對方應該很不甘心吧。」
微笑著說出這句話,石英的手指看似隨意地在盒子上輕輕敲打,眼睛卻緊緊盯著印卓然,彷彿想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什麼。
卓然聳了聳肩,平靜地說:「確實,他應該還會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你看到他的長相了?」
「嗯。」
「那下次見面的話,能認出來吧?」
「當然。」
「那就可以了。」
石英笑著說完,隨手把盒子扔到一邊,低頭想了一會,突然抬手抓住印卓然的西裝衣襟,讓他俯下身,「卓然,你好像有事瞞著我。」
印卓然聞言,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沒有。」
「真的沒有嗎?」
「嗯。」
石英聳了聳肩,鬆開手,「好吧,既然你說沒有,那我就當做沒有好了。」
卓然站直了身體,往後靠在牆上,看著被石英扔到一邊的盒子,微皺著眉問:「你不確定一下東西是不是在裡面?」
「不用,那個人還不至於費這種心思來耍我。」
「準備什麼時候去拿貨?」
「下個月吧,最近道上不太平,這種時候去拿怕出事。」
「你還是不打算給他們一點教訓?」
「要給也得等抓到內賊再說。」石英說到這裡,微微瞇起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看他的樣子,好像對內賊的事已經有一定的把握了。印卓然沒接話,點了點頭,反正不論石英做什麼決定他都會支持。
石英站起身,走過來把身體貼上印卓然,勾著他的下巴笑說:「隔了一個月,我好像特別想你,你說怎麼辦?」
他們兩個人的身高差不多,身體貼在一起的時候,可以緊密到沒有一絲縫隙,印卓然可以感覺到石英貼上來的身體很熱,透過並不厚的衣物,直接把體溫傳了過來。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攬住石英的腰,低頭吻他的眼瞼,「如果你不累的話,我不介意再和你滾一次床單。」
石英聞言低聲笑了起來,主動吻上他的唇,沒有閉起眼睛,那雙漂亮帶著誘惑的眸子就這樣微瞇地看著印卓然。
他的吻總是帶著濃厚的占有意味,就像他為人處事的風格總是很囂張一樣,他會重重碾過印卓然的唇,然後用舌舔過他口中的每一寸。
印卓然掀起了石英穿著的恤,修長手指沿著肌膚往上滑,開始揉捏他胸前的異色,小小的乳珠在熟稔的挑逗下很快就變得硬挺起來。
石英的呼吸重了一些,他捧住印卓然的臉,舌頭更深地探入對方口中。
來不及吞嚥的津液順著兩人的嘴角滑落,緊貼的雙唇彼此摩擦,激烈的深吻幾乎奪去兩人肺部的所有空氣。
就在印卓然帶著石英要往沙發倒下時,突然響起掃興的敲門聲。
石英微微皺起了眉,在放開印卓然的同時不高興地低咒一聲,有些不耐地衝著門口問:「什麼事?」
「老大,是地下的事。」門口的小弟低聲回話,聲音裡帶著遲疑。
石英聞言沉下了臉,抬手擦了擦嘴角,轉身就往外走。
印卓然也皺了下眉,很快便邁步跟了過去。
兩個人到了門口,石英打開門,聲音冷沉地問:「怎麼回事?」
「那個人鬧絕食,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怎麼現在才來報告?!」
「對不起,老大,我們本來以為他只是鬧彆扭,沒想到他真的什麼都不吃。」
石英冷哼一聲,不悅地瞪了那小弟一眼,快步走向樓梯,那小弟戰戰兢兢地跟在他後面,額頭已經流下了冷汗。
印卓然輕嘆了口氣,關上書房的門,也隨後跟了上去。
三人下了樓,穿過一條走廊,來到一扇上鎖的門前,等小弟用鑰匙打開門,石英就面無表情地帶頭走進去。
進門後就是一條通往地下的樓梯,那小弟守在門口沒進去,只有印卓然跟在石英後面。
地下室裡很安靜,腳步聲便異常清晰,他兩手插在口袋裡,目光一直落在石英的側臉上。
石英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很冷酷,那種冷彷彿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老爺子以前常說這就是石英適合黑道的一個特點,因為這樣的冷酷會讓人敬畏他。
可他不喜歡這樣的石英,因為他總覺得,這樣的石英距離自己很遙遠。
不僅僅是感覺上的疏遠,而是真正的、無法碰觸這個人的感覺。
走在前方的石英突然停下了腳步,也已經走到了地下室的盡頭,一間一面靠牆、三面由鐵條封死的牢房出現在眼前。
牢房裡關著一個人,那人穿著件破衣服,頭髮好似已經很久沒有剪過,凌亂地披散在肩上,他坐在牆角的床上,曲著腿,把腦袋枕在彎起的手臂上。
聽到腳步聲後,那人慢慢抬起了頭,印卓然看到一張還沒到年紀,卻已經顯得有些蒼老的臉,以及一雙帶著仇恨的渾濁眼睛。
那是石俊楠,比石英大十三歲的哥哥,因為不滿老爺子要把石幫傳給石英憤而脫離石幫自立門戶,後來因為他創下的幫派處處和石英作對,兩年前被石英一舉剿滅。
那場剿滅戰打得很慘烈,石俊楠的手下幾乎全滅,剩下的一些愛惜生命的,都及時向石英效忠了。
那天石英朝著石俊楠的胸口開了一槍,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但其實石英終究沒能狠心殺了石俊楠,那一槍,他故意避開要害。
石英留下了石俊楠的性命,卻也很清楚,在石俊楠還沒放下野心之前,他不能放了他。
所以這兩年,石俊楠都被關在這間地下室裡,本來消息是被封鎖的,但幫裡似乎出了內賊,居然走漏了消息,惹得最近很不平靜。
「大哥,想不到像你這樣的人也會玩絕食的把戲,我好不容易才留下你的命,你就這麼不珍惜?」
隨手拖過一邊的椅子坐下,石英單手掛在椅背上,蹺著二郎腿,一臉諷刺的看著石俊楠。
印卓然沉默地站在他身後,面無表情地看向牢裡的人。
這兩年,石英的個性變了不少,兩年前的石英做事還很衝動,而且從不知道壓抑自己的情緒,心裡想什麼都會寫在臉上。
但是這兩年石英已經學會控制自己的脾氣,也很少表露自己的心情,好像很難有什麼事能讓他動氣,老爺子那套以不變應萬變的行事風格,他全都學會了。
所以印卓然也不知道,石英還會留著石俊楠多久,畢竟石英已經不像兩年前那樣難以對他下手了。
「聽你叫大哥這兩個字還真是諷刺。」石俊楠冷笑一聲。
石英微微勾起了嘴角,抬手抓了抓頭髮,笑著說:「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大哥如果能向我發誓,出去以後會效忠我,我們兄弟倆還是可以回到很多年前那樣子。」
「呸,要我效忠你?石英,你憑什麼?」
「憑我現在是石幫的當家。」
「哼,你以你這當家還能做多久?石英,我等著看你被最親近的人背叛的那一天!」
石俊楠一臉陰沉地說完,突然冷笑著把目光轉向始終保持沉默的印卓然,那目光中帶著幸災樂禍,彷彿在向石英暗示什麼。
印卓然微微睜大了眼睛,覺得心臟漏跳了一拍。
「大哥,挑撥離間這一套就免了。你也不看看對象,他可是卓然,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他也不會。」
石英轉頭朝印卓然看了一眼,那一眼中不帶什麼情緒,沒有詢問也沒有懷疑,似乎只是單純地看看他。
印卓然沒出聲,他不認為在這樣的場合下自己需要回應什麼。
石俊楠卻冷冷地笑了起來,他的眼睛一直緊盯著印卓然,好半晌才又轉回石英臉上,「石英,兩年前那個跟著你到倉庫來救人的傢伙,好像是叫秦風?」
「沒想到,大哥被關在這裡兩年,消息還是挺靈通的嘛。」
石英聽到秦風的名字,反應也不大,還是一臉囂張的表情,好像完全沒把石俊楠話中隱藏的威脅放在眼裡。
石俊楠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石英會這麼平靜,他正想再說什麼,石英卻開了口:「不過大哥,既然你消息靈通,那我不妨也提醒你一句。敢去打擾秦風生活的人,去一個,我殺一個;去兩個,我殺一雙。這句話,你不妨和你那些蠢蠢欲動的手下說清楚。」
石英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意,但他看向石俊楠的目光卻變了,那斜睨的視線裡充滿了殺意,石俊楠不禁打了個冷顫,他知道石英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石英沒有給他再次開口的機會,站了起來,「好了,看大哥的樣子也不像真的想去死,那我就放心了。」
說完,他轉過身,犀利的目光有那麼一瞬間筆直地投在印卓然身上。
印卓然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
「卓然,我們走吧。」
「嗯。」
就在兩個人轉身要走時,石俊楠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印卓然在聽到他的笑聲時,下意識的停下腳步。
只聽石俊楠大聲喊了一句,「印卓然,你想知道的答案很快就會揭曉了,你一定很期待吧,哈哈。」
石英聽到這句話,回頭朝石俊楠看了一眼,就繼續往前走了。印卓然看著他的背影怔了一秒,也邁步跟了上去,沒有回頭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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