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行本B190701
《當號角響起:一九四九年的這些人,那些事(國民政府播遷來台70週年紀念版)》
出版社
大都會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
2019/07/01
數量
NT. 350
優惠價: NT. 277
歷史的傷痛,不會遺忘,只是凋零......
望透往事的窗櫺,赫然回首,卻是如今的殘影。

對父母的回憶,讓她翻開塵封於過去的斑駁點滴,相片、信件、以及中國遠親的口述……,追索間,勾勒出大時代最寫實的面貌,重現那段曾經鮮活的生命記述。

歷史是層迷霧,那些看似耳熟能詳的名詞,卻讓我們看不見當時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這次,就讓我們一反由大而小的慣用邏輯,從而以小至大的審視那段過去的歲月,歷歷在目的傷痛、煙硝之下的平淡與幸福,小人物的故事,將投映出大時代動盪不安的巨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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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世幾歡哀,西岸綠蔭少

父親的童年
一九一二年,四川正式成為中華民國的一個省,當時的四川,曾有短暫的獨立,但就如那些香蕉國家一樣,山頭主義橫行。就在四川陷入長達二十一年的軍閥混戰時期,民國十三年,四川省的一個小鎮裡,父親登上他人生的舞臺……
父親的家族是這個小鎮上殷實的大地主,一大片無邊的丘壑,本都是家族之地。我四川的曾祖父,是個勤簡的商人,從賣童玩的走販起家;他自己作了一個草掛架,手製一些童玩,靠一個靈活的商務手腕和一雙努力不懈的腳走販,翻山過水的沿村兜售。勤奮大半生,從兩袖清風走到家財萬貫,他終於攢錢,買地,又娶二房,做了個老來富貴榮華的大地主;他在四川蓉城(成都)的罩子街,起了個大樓,並在城外買了大片土地,再將土地租給佃農,從此就靠收租過活,以為就此可以讓他的兒子們好好讀書,不愁吃穿。
白手起家的曾祖父,正房無子,遂娶二房,生下五子。各個接受良好的教育,我的大伯公,生在富貴之家,個性剛強,後來從軍,做了國民黨的要員。但他作事獨斷,么姑向我回憶起大伯公時,說他長得和中年的魯迅神似。我搖頭表示只知其人、不知其貌,姑媽只好放棄形容。
而老二正是我爺爺,他自學成醫,雖好施善行醫,經年無償的四處替鄉親醫病,廣受地方父老的尊敬,卻也是個牛脾氣,對自己的家庭非常嚴格;他謹尊八股教條,妻兒動輒得咎,別說我奶奶,姑姑們也常被打,就連他最疼愛的獨子─我的父親─都會因一些小事,被祖父親自帶到家族的宗嗣去,受家法的鞭笞。祖父定的家規非常嚴格,那鞭條打下去可會皮開肉綻的,我父親好幾度被打得雙腳許久都無法站立,七十多年後的如今,我么姑姑回憶起我父親在宗嗣被打的那光景時,還倒吸了一口氣;但偏偏我父親也不是省油的燈,總是沒兩下就又和祖父對上了。他個性是越打越牛,也埋下和祖父決裂的種子。至於老三(我父親稱其為三爸),我么姑沒多說,倒是三媽這房親戚,後來與外戚一起倒了我父親的帳。而老四(四爸),我么姑說他娶妻後無子僅一女,又分到一部分家產,於是夫妻兩人活的像頂客族般從容。老五則英年早逝。
我父親有五個妹妹,他是獨子,自然是家中的小皇帝。小時候,他上城裡的私塾去讀書,都是由家中的長工,用竹籃子一路背著去的;沒幾年後,祖父輩的分家,我祖父這房就被分到一個依山傍水的大宅子,一個小山谷,面向河灣,那長工一樣翻山越嶺的背父親去上私塾。等他再大些時,就改用兩人抬的滑竿兒抬去學校。當時,成都市區學校都有平權教育了,但鄉下的民智未開,風俗舊陋,女性地位低下,祖父母准許我父親使喚妹妹們,姑姑們回憶時都說,他們小時候很敬畏我父親,因為只有他可以和老爺子(我祖父)平起平坐的槓上兩句而不被打。
當我祖父四兄弟尚未分家,還住在成都城內的罩子街大戶時,父親和我大伯父是一個院子裡最親近的好兄弟,因為當時還沒有其他的男娃出世,剩下一堆女娃又沒得玩。後來祖父輩兄弟分家後,我祖父這一房分到靠水的大灣,因為祖母就是大灣當地世家的大姑娘,於是祖父便分到那附近的一大片田地,和一棟氣宇不凡的三進式四合院大宅,是依山望水的磐龍處,在第三進的後院中,有兩株高大的樺楊樹,各踞一角,樹幹有一個大男人手圍起來這麼粗。
大宅位於山坡上,下方有一土方空地,左右兩方各有一排房,土方右邊是倉庫,儲藏佃農繳納的作物;左邊則是馬房,內有祖父懸壺行醫時用的白馬一匹,當時四川土匪為患,袍哥子特多,為防盜匪強搶糧倉,祖父因此特別在馬房的屋樑上,暗藏有一把關刀,保家護身,以備不時之需,卻不知後來因此惹來殺身之禍。民國成立後,土匪沒少些,卻又冒出一堆軍閥混戰,弄到四川各地民不聊生,即便是大地主,也活得如難民一般狼狽,父親約十歲時,蔣介石先生入四川平天下,當時家鄉的人本以為苦難終於過去,殊不知災禍才剛要開始。一九三七年父親(十三歲)家鄉的一場旱災,由於國民政府忙著打仗,無力處理災情,以至餓骨四處,饑民流竄,死傷數百萬,造成社會動亂。父親家鄉的田地,寸草不生,佃農無法繳交糧作,好在祖父家中存糧有餘,才能安然度過。父親曾在無意間,向我們提起他幼年時家鄉鬧旱災,遍地伏屍,當樹皮都被人啃光時,大夥兒掘地三尺,挖出樹根來吃;當樹根也被吃完後,就只好挖泥巴來吃。
生在富足台灣的我們,實在無法想像那個畫面。父親用他的人生經驗來警惕我們,要我們惜福知足,因為當時我們桌上的晚餐,除了公家配的白米飯,就只有一盤媽媽的創意快炒─醬汁西瓜皮丁─那西瓜皮是她從黃昏市集上撿來的,我們都很害怕吃它。當時,我們以為爸爸說的這段家鄉事,是唬我們吃飯的鬼扯蛋,直到父親去世的三十五年後,我一次無意的網上瀏覽,突然看到某一個談歷史的網站談到民國二十六年四川大旱災的景象和照片,那還真如父親所描述的人間地獄一樣恐怖,才知道他真的經歷了那慘絕人寰的大饑荒。
當年那場旱災過後, 接著又有國民政府低價強行徵購穀糧。幾年下來,祖父家業虧損連年,老一輩的憂心忡忡,晚一輩的各作盤算,父親的大家族中,氣氛詭譎,和睦不再。
在那個災禍連年的時代,中國經苦難了一世紀。一個垂垂老矣,走入死胡同的文化,在面臨新世紀的來臨時,亂了陣腳;再生文化的陣痛期,不斷的拉長,成了近代所有華人的共業。
祖父知識淵博,卻非常八股,擺脫不了禮教犬儒的教條思考,他對父親的期待,只是承傳家業,明哲保身罷了,國共內戰期間,更以為可以偏安江南,並不希望父親志在四方,他對大時代的到來,不願面對,終至讓自己的家庭分崩離悉,子女流浪他鄉。
父親家庭是書香世家,既便是那樣艱難的條件下,祖母仍堅持不論男女,都要繼續升學,由於鄉下沒有像樣的學校,姑姑們都得到離家至少有三天以上腳程的地方去上學,因此被迫住校。
要女孩子們去上學,是祖母的堅持,對於身處封建環境下的祖母,卻有這樣的先進的男女平權觀念,讓我非常驚訝與感動,當然,姑姑們也沒有負祖母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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