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執狼人VS.心機美人】
野獸檔案NO.3
獸化:巨大高壯黑狼
性格:冷靜冷漠、執著到近乎頑固!
狼人的狩獵筆記~
目標:身為凶案唯一人證的少年攝影師
攻略步驟1.
假借「保護證人」的名義接近目標。
攻略步驟2.
用精壯的身體引誘少年犯罪。
攻略步驟3.
在黑暗中偷偷變身,讓對方感受「超快感」激情。
保護證人需要住進人家家裡,甚至還同床共枕?!
撒恩終於知道FBI的防範措施是多麼周全。
不過,這個企圖以疲勞轟炸說服他協助辦案的探員克蘭多,
有個讓他很感興趣的身分──狼族!
而他恰巧擁有他們一族無法抵抗的天賦,
現在就看在他的挑逗魅惑之下,是誰先繳械投降!
千舞
好吃懶做的人,另外喜歡睡、購物和寫文,
希望生活之神別給我磨難,小磨難也不要……
- 若該商品前後有不同版本,請以訂購網頁中顯示之商品圖片為準,恕不提供選擇或因此提出退貨。
- 商品若有兩種以上款式,請以商品網頁之說明為準,若網頁上標示「隨機出貨」,則無法指定款式。
- 新月購物市集在出貨前都會確認商品及包裝的完整性,出貨之商品皆為全新未使用過之商品,請您放心。收到商品後,如有任何問題(包括缺頁、漏頁等書籍裝訂或印刷瑕疵),請於收到商品後7天內與客服聯繫,我們將盡快為您處理問題,逾期恕不再受理。
- 收到商品後,若您看到的版權頁定價與原商品網頁定價不同時,請透過客服信箱或於新月服務時間來電與客服聯繫02-29301211告知,我們將盡快為您處理。
楔子
傳說中,月光裡有一座城堡,只有一匹狼孤獨地居住其中。
第二位居民是隻雪白的兔子,牠什麼時候來、怎麼來?連狼城主都不知道,牠就這樣自在地住了下來。
久了,狼也習慣偌大的城堡裡有兔子輕輕的腳步聲,習慣了吃飯的時候,有隻兔子在身旁碎碎唸今天發生的事情。
久了,狼發現這隻兔子真是一無是處,牠愛吃、愛睡,還常遲到、粗心大意,老是窩在圖書館的落地窗旁,讓陽光照得牠一身白毛暖烘烘的,看書看到打瞌睡。
可是,很可愛。狼想。
可是,也真的很遲頓……狼無奈地想。
於是某一天,狼對兔子說:「你去管理圖書館吧。」
莫名結束米蟲生活,成為圖書館管理員的兔子完全來不及抗議,因為狼城主決定外出旅行的速度和決定讓兔子去管圖書館的速度一樣快。
不過,獨自一隻兔的生活還是沒變,牠一樣照吃、照睡,照常在陽光下看書看到打瞌睡,除了因為城主不在,就沒有遲到的問題了。
偶爾,只是偶爾喔!還是會因為城堡太大太空,找不到人說話覺得無聊。
直到那一天,魔法送來了來自狼城主的信件—那是一本書和一樣定情物,關於一個男人如何愛上另一個男人。
看完了故事,兔子好感動,於是將書連同定情物一起納入館藏。
之後不定期的魔法郵件讓兔子期待,不知道狼又到了哪個世界、遇到了什麼故事?
就這樣,第一本、第二本、第三本……這是第一百零二本書、第一百零二個故事……
第一章
克蘭多開著當地警方提供的廉價二手車行駛在公路上。
現在是正午,向來注重生活節奏的當地人幾乎都在餐廳或休息室裏休息,所以路上的車輛寥寥無幾。
他沿著愛琴海岸行駛,公路的一側是如天空般純淨的蔚藍海水,還有白色海鷗順著海風飛翔。
當和煦的海風吹拂過臉頰的時候,克蘭多不禁想:自己退休後就到這裏來度過餘生吧。
不過這會兒,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思考,因為他正在調查一起連續殺人案件。
克蘭多的國籍是美國,他曾在美國特種部隊服役,後來加入FBI,一直幹到現在。而在這個時間跑到希臘來,當然只是因為工作的關係。
不過他來到這裏並不是為了找殺人犯,而是來找一個和案件有直接關係的人。
克蘭多看了看後視鏡,打算切入一旁的車道,然後直接開到雅典,但就在這瞬間,公路旁的樹上似乎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
他楞了一下,本能地向那裏看過去。
幾棵高大的樹立在公路邊緣,它們的旁邊有一個斜坡,通往下面的沙灘。
克蘭多原本不想多管閒事,但是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
他一個緊急煞車,把車子停到路邊。
公路上因為來往車輛而揚起的細微塵土,在陽光下逐漸消散,克蘭多看到一個少年正蹲在樹上。
他摘掉墨鏡立刻下了車,往那個少年跑了過去。
開玩笑,那棵樹高約四、五米,枝幹纖細,一看就知道承受不了少年的重量,再過一、兩分鐘,少年非摔下來不可。
克蘭多不會希臘語,所以只能用英語大叫著,「危險!危險!」
只是少年好像沒聽見一樣,繼續拿著相機專注的拍攝—剛才克蘭多看到的反光就是相機鏡頭反射出來的。
等他跑到樹下,看清楚少年的姿勢更是倒抽一口冷氣。
少年單膝跪在一根比他手臂還要細的枝幹上,雙手沒有扶住任何東西,而是舉著相機,更可怕的是,他竟在那麼危險的地方晃來晃去,像是在找拍攝的最佳角度。
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常識克蘭多驚恐地想。沒有任何防護措施,這個人竟敢這樣蹲在樹枝上拍照
「喂喂!」克蘭多持續大叫著,但又不敢太大聲,他怕嚇到少年,反而害他從樹上掉下來就糟糕了。
可問題在於,他降低音量,話又傳不到少年的耳裏。
「現在的年輕人到底把生命當做什麼了……」他一邊嘟囔著,一邊把西裝外套脫下來,甩到草地上,然後抱住樹幹往上爬。
在特種部隊和FBI的經歷,讓他知道生命有多麼寶貴,可是偏偏現在的孩子一點也不尊重和愛惜自己的生命……
他心中抱怨著,仍敏捷地往上爬。
他現在必須小心翼翼地接近他,並盡量不讓對方發覺。
他的動作雖然很小心,卻很清楚的感覺到樹在微微搖晃,即使幅度不大,但是已經達到能讓人察覺的程度了,可是那個少年還是固執地把相機擺來擺去,似乎苦惱於找不到一個恰當的角度。
他終於爬到接近少年的高度—因為對方的臉被相機遮住,所以他看不到對方的長相,但是卻能看到少年在拍什麼。
一條蛇!鮮豔的顏色和三角狀的頭部說明牠的武器將會是毒液。
那條蛇把尾巴纏繞在旁邊一根和拇指差不多細的樹枝上,少年則不斷地用手去逗弄牠,另一隻手把相機移來移去,試圖尋找一個好的角度。
克蘭多看得很清楚,那條蛇已經昂起上半身,那絕對是準備攻擊的姿勢,毒蛇惡毒的眼睛直盯著少年,準備在下一次他把手伸過來時咬住他。
「喂喂,你別動!」克蘭多伸手抓住對方的肩膀,以防止他被驚嚇到掉下去,「聽我說,別動、別動!」
少年並沒有他預期中的激烈反應,透過抓著的肩膀,克蘭多只感覺到對方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隨即就放鬆下來。
少年把相機放下,然後側過頭,看著忽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克蘭多呼吸一窒,心臟彷彿被貓爪之類的尖銳東西輕輕地劃了一下,竟然有種悸動的感覺。
這是一個漂亮的孩子,看上去最多只有二十歲,皮膚白皙光潔,顯得有些蒼白;栗色的頭髮在愛琴海溫暖的風裏顯得蓬鬆而柔軟,一雙如海洋的深藍色眼睛絕對讓人難忘。
他的五官非常精緻,整張臉簡直像上帝創造的藝術品,從樹葉間隙落下的陽光落在他眼裏,顯露一種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深沉和吸引力……而且這張臉非常眼熟!
不過,現在不是被他外貌吸引的時候,克蘭多按著他的肩膀,防止他亂動,連忙以英語加上肢體語言解釋,這裏太危險了、下去比較好之類的。
少年楞了一下,顯然被他有些激動的樣子嚇到了,然後輕輕地開口,似乎在試圖安撫克蘭多的情緒,「我能聽懂英語,你不用這樣比劃。」
「太好了,」克蘭多鬆了口氣後,立即一臉嚴肅的說:「我是……呃,美國遊客,你在樹上太危險了,最好現在跟我下去。」
少年不覺得美國遊客和跟他下去有什麼必然的關係,他晃了晃手裏的相機,聳聳肩膀說:「抱歉,這裏是希臘,還有,我正在拍照,請不要打擾我。」
他說著,還輕輕抖了抖肩膀,甩開克蘭多的手,巧妙地保持著平衡,並沒有從樹枝上掉下來。
克蘭多瞪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讓對方「聽話」,他不熟悉希臘的法律,若是在美國的話,他就絕對有權利要求他下樹,除非他做好安全措施。
陽光從上方照下來,讓克蘭多的眼睛有些不適,他不禁瞇起眼看著。少年纖瘦單薄的身體微微彎曲著,栗色的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拿著相機的樣子專注而溫柔,教他看得入迷。
只是,最後不耐煩的,不是克蘭多,也不是被他一直盯著的少年,而是被鏡頭鎖定的蛇。
牠高高地昂起頭,大半的身軀已離開樹枝,紅色的信子正在收集空氣中的氣味,陌生的氣息讓牠感到焦躁不安,有人類的氣息,也有另一種令牠更加不安的氣息……
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牠昂著頭,先往後退了些,再猛地張大了和牠身體完全不成比例的嘴向少年咬去—
見少年似乎還在尋找一個更為恰當的拍照角度,克蘭多猛地伸出手,一把將他拉入懷裏,接著感覺到一個東西撞在自己的手臂上……
跟這個比起來,更糟糕的是,細長的樹枝根本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就在克蘭多抱住少年並替他擋住那條蛇的攻擊時,樹枝應聲而斷!
愛琴海溫柔的陽光落在克蘭多的眼裏,有種恍惚的美麗,而最後他只看到少年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他想起來他是誰了!
撒恩背著相機袋,從護士手裏接過醫療收據,輕盈地走過加護病房,來到旁邊的一般病房。
推開門,可以看到空盪盪的病房裏,只有一張床上躺著一個男人。
他靠在枕頭上,手上吊著點滴,眼睛則看著窗外。
他的五官很冷硬,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個無情的人。眉骨很高,以致讓眼窩看起來更深,黑色的眼睛無形中帶著一種危險的氣息。
他很英俊,讓人無法忽視,而且也很富有同情心,真是個特別的人!撒恩想。
當他推開門的時候,男人快速地回過頭,好像一點聲響都瞞不過他的耳朵。
撒恩晃晃手裏的收據,「醫藥費我付了。」
克蘭多沒有拒絕,輕輕點點頭。那是應該的,要不是他堅持在樹上逗那條毒蛇,自己也不會被蛇咬到。
被蛇咬到,他倒不覺得痛,可能是那蛇的唾液裏含有一些神經毒素,讓他感覺變遲鈍了吧。而一落地以後,少年大叫著要來醫院,否則他的肌肉組織就會壞死。
於是他們便開車來醫院注射血清。
少年笑嘻嘻地把收據放到他病床邊的櫃子上,然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什麼時候可以走?」克蘭多問。
「醫生說你吊完這瓶就可以出院了,」對方說著,把背袋隨意地放到地上,「我已經幫你辦好了出院手續,之後隨時都可以離開。」
克蘭多看了看點滴瓶,大概還需要十分鐘才滴得完。
少年看起來是個開朗外向的人,一笑顯得更加年輕,不過拍照時的神態卻異常……誘人。
想到這裏,克蘭多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把視線從少年的身上移開。
「啊,對了,說起來真是令我驚訝呢,」少年自顧自地說起話來,「那棵樹那麼高,我們一起掉下來,你竟然還能抱著我雙腳著地……」
克蘭多不得不把視線重新放回他身上。
少年正托著下巴笑嘻嘻地看著他,深藍色的漂亮眼睛瞇起來時,就像世界上最動人的藍寶石。
他忽然對克蘭多伸出手,「我叫撒恩.巴里特,是一名攝影師。」
聽到了他的自我介紹,克蘭多瞇起眼睛伸出手握住他的,並略帶試探的說:「你好,我是克蘭多.奧爾,我正在找你,撒恩。」
「什麼?」少年驚訝地睜大眼睛,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想抽回手卻發現被對方牢牢握住,完全掙脫不開。「找我……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上個月二十號,你在哪裏?」克蘭多一副辦案的口吻。
撒恩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了對方的來意,「你是……」
「FBI。」克蘭多用另一隻手從上衣口袋掏出一本證件,他沒有想到,要找的人就這樣給他碰上了。
「根據美國證人保護法,希望你能立刻跟我到一趟美國。」克蘭多簡潔地說。雖然他還挺喜歡希臘這個國家的,不過他畢竟不是來旅遊的,可以的話,還是盡早完成這次的任務為妙。
「我是希臘人,」撒恩簡短的說:「而且FBI問我的問題,我都已經回答了,我確實什麼都沒有看到。」
克蘭多皺起眉頭。這個少年比他的外貌看起來難應付多了。
「撒恩,你當時正好在犯罪現場,而且你所在的位置應該能看到罪犯的樣子,我們希望你能協助辦案……他沒有被抓住,會有更多的人受害的……」
「我是希臘人,你不能因此把我帶到美國。」撒恩瞪著他。對方雖然放柔了聲音,但是堅毅的眉角沒有一絲鬆動,好像自己不跟他一起到美國,他就把自己捆了帶走一樣。
克蘭多的回答,不帶任何情緒,「我會向當地政府提出申請的。」
「我已經告訴了你們我所看到的—事實上,我什麼也沒有看到!」撒恩嚷嚷起來,過大的音量讓路過這間病房的人好奇地往裏頭看來,「該死的,你們FBI就不管人權了嗎?更何況我又不是美國公民!」
面對帶著怒氣的撒恩,克蘭多依然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他太習慣這種情況了,因為他總和一些狡猾的人打交道,所以要對付這樣年輕的孩子並不難。
「不管你看到了什麼……」克蘭多柔聲道:「我們擔心的是凶手會不會看到你的樣子,你看到凶手的臉對嗎?」
「沒有!」撒恩怒氣沖沖地回答。
克蘭多握著少年的手不放,並靠回柔軟的枕頭上。「我需要你來協助調查。」
「我對那件事情已經無可奉告了,該說的都和你們的人說過了!」撒恩氣憤填膺,前一刻的感激已蕩然無存,尤其對方甚至不顧他的意願,堅持帶他到美國。
「我會在這裏等待希臘政府同意的,文件應該很快就下來,」克蘭多從容以對,「那麼這段時間,我就跟你一塊住吧……」
「憑什麼?」撒恩努力想把手抽回來,但是一點用也沒有,男人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噢,證人保護法裏還有一條,如果情況需要的話,FBI可以對證人採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克蘭多補充。
「我不需要被保護,我也不是證人!」撒恩叫道。
「半小時後,我就能拿到政府的許可證!」克蘭多逕自說著,並忽然放開他的手腕,害他差點摔倒。
「什麼?」撒恩瞪著他。
「允許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你的許可證,」克蘭多拔掉手上的點滴,輕輕甩了甩手腕,然後站起來,對尚未反應過來的少年問:「那麼……你家在哪?」
事實上,根本不到半小時,許可證就發下來了。
當撒恩剛回到自己家門口時,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就遞給他一份證明,那就是克蘭多所說的「許可證」。
老實說,希臘是一個懶散的國家,政府的辦事效率低得要命,跟忙碌的紐約比起來,這裏的生活節奏,簡直就像是在另一個遙遠的星球。不過這份許可證發下來的速度卻快得有些過頭,看來最近希臘向美國示好的傳聞是真的了。
撒恩低聲埋怨著把門打開,後面的金髮男人非常自然地跟著走進來,好像這是他家一樣。
撒恩的家在雅典的郊區,是一幢非常華麗的別墅,就一個年輕人來說,住得起這樣的房子的確很可疑。
所以撒恩回過頭時,就看到克蘭多眼裏理所當然的懷疑。
「這裏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他立刻解釋,「他死了很久,我又重新翻修過了。」
「攝影師的年薪很高嗎?」克蘭多抬頭看著雕有精緻花紋的天花板和水晶吊燈,散發著奢華的氣息。
「比你想像的高。」沒好氣的回答。
克蘭多有些難過少年對自己的印象不太好,不過為了工作也沒有辦法,即使是在美國本土,人民對FBI也保持一種警戒的心理,加上根據最近的調查,人民對FBI的辦案能力表示嚴重的懷疑。
想到這些事情,克蘭多又憂鬱起來。人類的懷疑心理越來越重了。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們從樹上摔下來卻能毫髮無傷的落地。」撒恩放下相機袋時又重提起這件事情。
克蘭多皺皺眉頭,覺得他未免也過於在意這件事了,「我以前曾經在美國特種部隊服役。」
「那也沒辦法做到身手那麼敏捷吧?」撒恩眨眨眼睛,看上去單純極了,但很明顯的,他對於克蘭多的能力很好奇。
男人用一種不想多談的語氣道:「特種兵的身手比你想像的敏捷得多。」
撒恩笑著伸了個懶腰,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把剛才的不快統統掃開。
「噢,對了,我這裏還有一個房客,所以你恐怕得和我住同一個房間了。」他對克蘭多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我這裏房間的確很多,但是臥室只有兩間,」撒恩踏上鋪著白色地毯的樓梯,那潔白柔軟的地毯令克蘭多遲疑了會才踩上去,「右手邊的房間借住給我的朋友了,他叫阿爾及特,是一個容易相處的傢伙……」
少年走上樓後,往右側看了看,然後回頭對正在走上來的FBI探員說:「不過今天他似乎不在,你知道年輕人……總是比較愛玩。」
克蘭多對那名室友一點也不感興趣,心中盤算著怎麼樣才能說服少年自願跟自己到美國。
「左邊是我的臥室。」撒恩從克蘭多的臉上猜測不到他的想法—這個探員似乎有些缺乏表情,在樹上勸說他下來時,表情倒是豐富多了。
撒恩推開門,要克蘭多進房間,「房間裏有浴室,如果你沒有潔癖的話,我們可以共用。」
克蘭多放下自己的行李,有些驚訝地看著這間臥室。
這般奢侈的房間,他只雜誌、電視上,或者富豪被害人的死亡現場才看過。
他有些鬱悶地想,他們每天把生命交付給上帝,來保障人民的人身和財產安全,薪水卻只夠溫飽,而有些人只拍幾張照片卻有大筆的金錢進帳,差距可真大。
陽光從大片的落地窗灑入房間,讓整個空間沉浸在希臘這個古老國家永久不滅的溫柔光芒中。
房間的布置充滿古典韻味,上好的原木地板,銀製的燭台,華麗的窗簾,鮮明的地中海風格讓人心情愉悅。
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張巨大的雙人床,這樣的床再睡兩個人也不嫌擠,克蘭多不禁猜想,為什麼一個身材纖細的人要買這麼大的床?
「噢,我喜歡睡大床,」撒恩忽然開口道:「我睡相不太好,喜歡翻來翻去……你知道,誰也不喜歡半夜掉到床下去。」
算是理由吧。克蘭多心裏想。更何況,身為一個探員,對證人的私生活可不應該表現出好奇的態度。
撒恩回過神,對他露出一個笑容。「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但來者是客,我還是歡迎你住到我家來。」
「……那麼,今天開始就打擾你了。」克蘭多也回應一個友好的笑容。
第二章
「那是誰?」
面對室友阿爾及特的質問,在沙發上看報紙的撒恩連頭也沒抬的回答,「我朋友。」
「你有這樣的朋友嗎?」阿爾及特露出狐疑的表情。
「當然,」撒恩的口氣更加漫不經心,「他這段時間都會住在這裏。」
「什麼?」阿爾及特把他手中的報紙抽掉,迫使他看著自己,「你從來不會帶人回來的。」
又不是我想帶回來的!撒恩在心裏反駁,但是嘴上卻說:「總有第一次嘛,阿爾及特,你看,這就是第一次。」
「撒恩!」阿爾及特不由得提高音量並抓住他的手腕,「你怎麼可以……」
撒恩冷淡地要推開室友的手,卻瞥見克蘭多正從樓梯上走下來,突然一改剛才冷淡的口氣,用委屈且誠懇的語調說:「阿爾及特,你得理解,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繼續這樣下去對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有……」
「什麼?」阿爾及特困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無厘頭的話。
「我們該開始新的生活……」撒恩輕柔地說,眼角餘光看到克蘭多已經走了下來。
「新的生活?」阿爾及特的表情更加困惑了。
看到被一個男人抓住的撒恩表現出一副受傷的樣子,克蘭多不禁靠了過去,尤其那兩人看起來像是要起衝突了。
他剛走到他們身邊,撒恩忽然從對方的箝制裏掙脫出來,一下子撲到他懷裏。
對這樣的突發事件,克蘭多有些反應不過來,剛想把撒恩輕推開,對方卻忽然貼著他的耳朵輕聲說:「幫我個忙,探員,你總得付些伙食費的。」
克蘭多楞了一下,沒有繼續把人推開。
少年的身材看起來有些單薄,可當這具身體隔著衣料貼上自己時,他心底忽然產生了一種陌生的悸動。
「好了,阿爾及特,這還不足以說明嗎?」撒恩靠在克蘭多的懷裏,露出心痛的表情,「一切都過去了,讓我們彼此過得好一點,這樣不好嗎?」
這兩人似乎有一段複雜的感情糾葛?克蘭多被迫飾演著「新情人」的角色,一邊想,手不由自主地摟住少年的腰肢。
這曖昧的動作,使撒恩更貼近他了,他柔韌的身體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誘惑,接觸的部位即使隔著衣料也令他產生一種奇異的炙熱感。
克蘭多熟悉這種感覺,他皺起眉頭,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一個少年,尤其還是他要保護的證人產生這種衝動。
他想立刻終止這樣的反應,奈何撒恩還猛往他懷裏蹭,而他偏偏又不能拒絕,畢竟他現在住的是撒恩的房子,晚餐是撒恩提供的……
加上他現在一副傷心欲絕的摸樣,一向漂亮而開朗的臉上有著濃濃的憂鬱,讓他只能心軟的配合。
為了轉移注意力,克蘭多乾脆打量起撒恩的「舊情人」—一個英俊年輕的希臘男人。
他大概二十七、八歲,有俊美的外貌和修長健康的體魄,從觀察到的來判斷,這人應該來自富裕的家庭,舉手投足間總表現出一種優雅與謙和,很有上流社會培養出來的氣質。
這樣的男人的確能吸引不少人,克蘭多在心裏下了結論,只是眼前的人像是花花公子類型,不可能把心長久交付到一個人手上。所以,撒恩應該是感情的受害者吧。
克蘭多經手的情殺案件不少,也能理解某些凶手的想法。當一個人付出一切的愛著另一個人,卻遭到背叛的時候,憤怒絕對會讓人喪失理智。最好的方法應該不要愛人,這樣就不會受傷了,也不會被背叛……
回過神,他看著那個叫阿爾及特的男人鬱悶且憤怒地離開客廳,臨走前還對撒恩撂下一句帶有威脅性的話,「你最好自己想清楚!」
讓克蘭多困惑的是,那男人已經走了,撒恩卻還沒有從他的懷裏退開。
「撒恩……」他剛想把少年扶到沙發上坐好,卻被他一下子撲倒在沙發上。
若是平時,他肯定在倒下之前保持平衡,然後站起來,但當他接觸到那雙如海洋一樣幽深的藍色眼睛時,竟然無法把對方推開。
當他的背部平貼在柔軟的沙發上,少年的身體隨之壓了下來。
撒恩把頭靠在克蘭多的肩頸處,低聲在他耳邊說:「我知道阿爾及特還沒有走,你得幫我把戲演下去……」
克蘭多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的推斷。現在看起來不太像阿爾及特甩了撒恩,倒像是撒恩拒絕了人家。
「別動……」撒恩輕柔的聲音就像蠱惑人心的惡魔低語一樣,在他耳邊輕輕迴盪,「像剛才一樣摟著我的腰……」
身體就像不再屬於自己一樣,輕易地被那魅人的聲音控制。「……對,像這樣按在我的腰上……放鬆身體,自然一點……」
柔軟的短髮輕輕摩挲自己的下巴,帶來微癢的酥麻感,克蘭多下意識轉動了下脖子,卻意外地碰到對方的唇。
柔軟的唇貼著自己頸側的皮膚,帶來令人心猿意馬的溫度,還有一種曖昧的濕潤。他剛剛放鬆的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他鮮少和別人這麼靠近,就算是執行勤務也未曾和同事有這樣的接觸。
克蘭多有些受不了這樣曖昧的氣氛,雖然這不是對方存心挑逗,但他的身體竟然奇怪地產生反應,他必須快點結束這樣的情況。
「別這樣,克蘭多……就一會兒……我知道你討厭這樣,可是你得幫幫我……」少年帶著憂傷的聲音讓他沒辦法硬起心腸把對方推開,於是他就只好僵硬著身體等待少年宣告結束,只是在這樣的折磨下,一秒鐘似乎比一小時還要漫長。
少年的手放在他胸口,細微的移動便像在他身上點燃火苗一樣,兩人過於親密的接觸竟讓他無法抑制地勃起了。
好在撒恩並沒有壓到他的下腹,要不然他的面子就掛不住了,尤其對方還覺得他應該是異性戀者,也許討厭同性戀之類的。
少年輕柔的氣息噴在脖子上,有種又麻又癢的感覺—克蘭多覺得自己的自制力不錯,可是他卻在今天意識到,也許他的自制力沒有想像中的好。
他發現自己得用盡全力才能控制衝動,不把對方壓在下面,這強烈的慾望令他感到不解,而且很難忍受。
好在這種煎熬未持續太久,少年很快就離開他的身體,並充滿歉意地看著他。
「我猜,你肯定很生氣,」撒恩用充滿歉疚的口氣說:「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
「如果你願意跟我去一趟美國,那麼這件事情根本算不了什麼。」克蘭多趁機討人情。
撒恩笑了起來,「抱歉,我真的不想再去那個國家了,那是一個不具備美感的國度。」
在某些方面,的確是這個樣子,但是聽到別人這樣評價自己的祖國,克蘭多還是有些不舒服。
「我可以出去走走嗎?」他忽然轉移了話題。
坐在他身邊的撒恩,露出一個笑容,「當然,需要我陪你嗎?」
拒絕了他的好意,克蘭多一個人走出這座誇張的豪宅。
來自愛琴海的夜風,吹拂過耳畔帶來了淡淡的寂寥。
這裏是一個充滿古老神話的地方,在愛琴海的區域曾上演著無數令人著迷的故事。即使是現在,也依然能讓人感覺到歲月的悠長和浪漫。
他獨自走在碎石小路上,兩側是各種生機勃勃的植物,石楠花隱沒在草叢中。
和五光十色紐約比起來,這裏唯一能提供照明的只有月光而已。
身後的豪宅已經離他很遠了,那種屬於人類文明的東西在此時離他遠去。
他開始懷念起沒有人類足跡的美國西部,他是在那裏成長的,當他能保護自己時,他才前往人類的城市生活,但是……無論怎麼偽裝,他和他們總是不同—
他是比人類更加古老而強勢的存在。
克蘭多抬頭看著夜空,發現今天的月亮很圓很亮,也許是因為這裏不像紐約光害嚴重、空氣品質也更好的關係,那柔和的月色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種情景讓他喪失了自制力,那種感覺就如同尋找到生命的本源,野性的呼喚令他的血沸騰起來。
他在小路上奔跑,風掠過耳畔的感覺讓他不再顧忌那麼多,與空氣融為一體。他很少這麼放縱,但這裏不是紐約,所以有什麼關係呢?
他跑到一個高坡上,抬頭看著,巨大的月亮似乎使它上面的環形山脈都清晰可見。
他忍不住昂首大叫,彷彿一直被壓抑的慾望能藉此發洩出來。
在這個時刻,他莫名想到了那個栗髮少年,那雙藍色眼睛像在他的腦海中烙下一個印記,不僅忘不掉,還令他差點迷失。
甩甩頭,驅逐腦中的那抹身影,他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晚上永遠是他精力最充沛的時候,局裏每次在深夜打電話給他時,他總是能第一時間接起來,並快速趕到現場。
深呼吸幾次,在月光的照拂下,他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對月亮的崇拜是種天性,不過這裏畢竟是人類的居住區,還是收斂點比較好,於是他在晚上九點時回到了豪宅外頭。
這裏是郊區,不只是人,連經過的車子也很少,而剛才克蘭多走的那條小路更是人跡罕至,所以這兒格外安靜。
他敏銳的耳朵能聽到房間裏輕微的聲音,那個叫阿爾及特的男人似乎已經離開了,因為他只聽到一個人的呼吸聲—就在他今天晚上要睡的房間。
除此之外,還有電視的聲音,看樣子撒恩還沒睡,正在看電視。
在踏進臥室前,克蘭多告訴自己,必須冷靜並保持自制力,然後明天打通電話去要求希臘政府趕快把文件發下來。
這樣想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才把門推開,更加清晰的電視機聲音傳來。
「你在看什麼?」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問躺在床上的少年。
撒恩剛洗好澡,只在下身圍了一條浴巾,斜倚著床頭專注地看著電視,並未注意到進來的男人眼神有什麼不對勁。
「一部美國電影,唔,你看,是在紐約拍的,我去過那裏……」他指著電視螢幕,場景是一個街心公園,就在第五大道的後面。
「噢,是的,我也去過那裏……」克蘭多口乾舌燥起來,僵硬的站在門口看著少年此時的模樣。
房間裏沒有開燈,電視機的光芒在他的皮膚鍍上一層珍珠般的色澤,讓他看起來更加誘人。
他的頭髮還沒有乾,所以他似乎還不打算躺下來,帶著水氣的栗色頭髮沒平常蓬鬆,讓他顯得不再那麼稚氣。
他的身體很漂亮,雖纖細卻沒有疏於鍛鍊的地方,肌肉緊實,流暢而誘人的線條讓克蘭多移不開視線。那麼迷人的身體,在身下扭動起來肯定很要命……
乾咳了兩聲,他試圖把那旖旎色情的情景從腦海裏揮去。
「電影在講什麼?」將話題接下去,他敏銳地發現自己的聲音開始沙啞起來。
「一個狼人和人類談戀愛,」撒恩顯然沒有注意到他的聲調有什麼變化,「在紐約這個大城市裏,好像什麼種族都有。」
「的確是這樣……」克蘭多柔聲說,他把外套脫下來,抖掉上面乾枯的草屑。
撒恩轉過頭看他,「你可以去洗個澡,我幫你準備了睡衣,是新的。」
「謝謝。」克蘭多慢慢地走進浴室,不讓自己看起來像是慌張逃進去的。
等他冷靜地從浴室裏出來時,失望地發現撒恩已經整個人窩進被子裏了,那原本圍在他身上的浴巾斜搭在一旁的椅背上,他不禁猜測對方是否喜歡裸睡。
「電影播完了嗎?」他看了一眼關掉的電視。
撒恩正準備睡覺,聽到他的聲音才把頭探出來。「老兄,你洗澡也洗太久了……我還一直以為美國人是效率至上的。」
克蘭多有些尷尬地繞到大床的另一邊,「呃,也許是受希臘人的影響吧。」
「相信我,那是一件好事……」被窩裏傳來少年有些倦意的聲音,「我在美國總是不太適應那裏的生活節奏……」
克蘭多小心地進入被子,雖然兩人之間有段距離,他還是得謹慎的避免碰觸到對方。
「啊,所以電影的結局是?」
撒恩伸出手把燈熄了,「不介意我關燈睡覺吧……我不喜歡有光線。」
「沒關係。」克蘭多回答,柔軟的床鋪讓他舒服地嘆息了一聲。這人類少年還真是會享受。
「電影結局嗎……」撒恩的聲音輕柔而含糊,好像快要睡著了,「好像狼人殺了他的女朋友,雖然看起來是不小心的……」
「發生了什麼事嗎?」克蘭多反射性地問。
「噢,好像是不同種族而對立之類的吧!」少年的聲音越來越小,彷彿下一秒就要睡著了。
聽完,克蘭多卻一點睏意也沒有,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能清晰的視物,在在說明他和人類確實是不同的。
他自嘲地扯扯嘴角。異族之間的戀愛,聽起來的確傻透了。
身旁傳來的聲響讓克蘭多猛地睜開眼睛,即使是在睡眠中,他依然保持著警戒。
他睜開眼睛的瞬間有點不適應,畢竟他一直是一個人睡。
「你不應該像個清教徒一樣,禁慾可不好,你應該找個美人跟你一起享受生活,而是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他自律的生活被同事認為是對愛情抱有危機感。
在FBI每年的心理評估中,克蘭多總是險險及格,所以大部分同事覺得他有些自閉,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而且FBI的工作讓人忙得沒空去談論人家的私生活。
所以當克蘭多此刻醒過來,發現自己的身邊有另一個人的呼吸,難免有不可思議的感覺。
睡過一覺之後,他覺得頭腦清醒了不少,昨天的那些性衝動好像全都如泡沫一樣消失了,直到他轉身看到身側的少年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睛。
那雙湛藍的眼睛慵懶而迷茫,就像起霧的海面隱藏著不可知的魅力與危險,不做作的呵欠讓他看起來很可愛,柔嫩的嘴唇微微張開,還可以看到裏面柔軟的舌頭……
血液飛快的沖上腦門,克蘭多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然後下床拉開窗簾。
「啊……」少年發出像貓咪撒嬌般的抗議聲,強烈的陽光讓他的眼睛一下子適應不了,又縮回被子裏,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克蘭多緊緊攥著窗簾站在落地窗旁,從此處望出去,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海灣,藍色的海看上去溫柔極了,淺藍色的天空也讓人的心境平和下來。
但男人卻像瞪著那些窮凶極惡的罪犯一樣瞪著這片海灣。希臘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居然讓他引以為豪的自制力那麼容易崩潰?
他昨晚竟在一個人類身邊睡著了,雖然對方一動,他就醒了,但這也彌補不了他如此地放鬆警戒這回事。
尤其看到他睡醒的樣子,竟想將他牢牢地按在床上,進入他的身體……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把它從肺裏排出去……轉身,進浴室。
早餐是由克蘭多準備的,咖啡、荷包蛋、吐司、培根和蔬菜,還有一些約三、四分熟的牛肉。
從浴室出來後,他來到廚房打開冰箱,發現有許多新鮮的食材,在徵求了主人的同意後,就開始準備早餐。其間還給希臘政府打了電話,詢問是否把手續辦好了,但得到的結果是,今天他們正在罷工,這份文件暫時沒辦法處理。
阿爾及特似乎整夜未歸,所以解決了到底準不準備他那份的尷尬。
等他做完早餐並清理好廚房,撒恩彷彿瞅準時機地下了樓。
「沒想到你還……挺賢慧的,」少年感嘆地看著滿桌閃閃發亮的早餐,「我通常只吃吐司和牛奶。」
「那今天可以多一點選擇。」他把剛榨好的新鮮橙汁放到桌上。
「謝謝,」撒恩真誠地說:「FBI探員在某些方面也不是那麼令人討厭。」
「謝謝你的誇獎。」男人俐落的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並看起報紙來。
撒恩眨眨眼睛,發現對方已專注在今天的報紙上,沒有要繼續交談的意思,於是逕自拿起一片烤得焦黃的吐司輕輕咬了一口—酥脆又帶著麵粉特有的香味,這個男人連烤吐司都出色呢。
果汁帶著天然的誘人香氣,讓他忍不住一口氣就喝了半杯,新鮮微酸的汁液讓人胃口大開。
撒恩一邊把培根和蔬菜夾入吐司裏,一邊觀察克蘭多。
這男人給自己的第一印象是,金色的短髮俐落而簡潔,黑色的眼睛除了有著警務人員特有的嚴肅外,還有某種野生動物的犀利,盯著自己看時有種不容抗拒的危險氣息。
而今天,他沒有穿西裝、領帶,而是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領口微敞,顯得平易近人許多。
陽光從他背後照過來,背光使他整個輪廓柔和起來,甚至帶著一種居家男人的溫和氣息以及莫名的性感。
撒恩一邊盯著他,一邊咬著吐司,直到—
「啊,痛……」
克蘭多的注意力終於從報紙上轉移到他身上,「怎麼了?」
「沒什麼……」撒恩有些心虛地說,然後舔舔自己被咬紅的手指,「只是不小心咬到手了……」
「用餐的時候要小心啊。」金髮男人好心地提醒,然後翻過一頁報紙,繼續看下一版。
「唔……」撒恩吹吹手指,不那麼痛後,開始夾另一份吐司。
「這個還吃嗎?」他站起來指著盤子裏的荷包蛋。
「我吃飽了……」克蘭多抬頭說:「你要收拾嗎?」
「不是,」他立刻把盤子拿到自己的面前,「我在準備食物,今天要去克里特島。」
「去克里特島?」男人放下報紙,原本悠閒的氛圍一掃而盡,FBI探員的敏銳度立即顯現,「做什麼?」
「我要去拍照,」撒恩聳聳肩膀,「馬上就出發。雜誌社要我去拍一些克諾索斯宮的照片……」
「可是你得去美國。」克蘭多展現了較強硬的態度,放下報紙的動作,就像下一秒要掏出槍一樣具有威脅性。
「政府的文件還沒有下來不是嗎?」撒恩小心翼翼地說。能說服這種人只有用法律了。「我現在不必聽你的,除非你馬上拿出政府核發的文件。」
對面的金髮男人瞪著他,眼眸透露出野性的氣息。
撒恩再加了一句。「你堅持限制我的行動的話……我可以投訴你!」
顯然對「投訴」這類字眼很敏感,男人的氣勢不像剛才那樣咄咄逼人,但是依然沒有妥協的趨勢。
撒恩把食物打包好,放進背袋裏,然後走向客廳,把沙發上的相機掛到脖子上,他回頭對著站在餐桌旁的男人說:「嗯……你要是覺得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
「克里特島?」男人瞇起眼睛,似乎在考量這件事是否可行。
「是的,每年都有很多人去那裏觀光,你會喜歡那裏的。」少年熱情地說:「那裏就在愛琴海的最南端,我們可以乘船去,還可以看到海豚喔!」
「我對海豚不感興趣。」克蘭多冷冷地說。
撒恩為難地爬爬栗色短髮,「……那,你在這裏等我也行。」
「我還是跟你一起去。」思考了一下,克蘭多決定去換衣服並整理行李,雖然他原本打算在這別墅宅一天,等明天恢復上班的官員把他要的文件批下來,但這不安分的少年打亂了他的計劃。
「你會喜歡那裏的。」撒恩衷心的說。
克蘭多哼了一聲。反正剛才在報紙上看到,罷工也許會持續一周,找點事做也好。
「費用我可以向雜誌社請款,連你的一起。」撒恩對正在走上樓的人說。
「知道了,你可以去訂酒店了,」克蘭多頭也不回的道:「交通費和住宿費都能報帳嗎?」
「是、是的……」
「那餐費呢?」他站在樓梯上接著問。
「也有、有的……」
「好吧,我們去克里特島。」克蘭多說完就進房間整理東西了。
撒恩搔搔頭,心想FBI每年的龐大支出到底用在什麼地方了,怎麼探員對報帳這種事那麼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