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靠近 我的心總是為妳悸動
厚!為什麼她的前幾任男友都是愛劈腿的爛人?
又為什麼每次她借酒澆愁,都會被那個宅男鄰居給撞見?!
更扯的是,這理著三分頭,還戴著一副厚框眼鏡的先生,
居然毛遂自薦,說自己是不錯的交往對象,她可以試試看……
還試試看咧!他以為他是有七日鑑賞期的商品嗎?
雖然他不是她的菜,但剛分手的她也確實想找一個伴陪,
待進入他的生活後,她才發現之前對他有太多的誤解,
他既不是同性戀,也不是御宅族,更不是靠家裡接濟的伸手牌,
最驚人的是,不戴眼鏡的他,是個超級大帥哥,
而且他竟甘願為她洗手做羹湯,壓根兒不理君子遠庖廚那套,
甚至好脾氣的他難得動怒,只為出手教訓羞辱她的前男友,
她終於嚐到男人帶給女人的安全感和幸福是什麼滋味~
但就在她以為被劈腿的慘痛經驗總算終結時,
竟撞見他和一名性感女子無比親暱,難道她注定是被劈腿的命?
金萱,1996年出道至今,天秤座女子,
同時也是一個生活得很懶散、很隨興又很爽的宅女。
心無大志,隨遇而安,愛睡覺,愛看文,也愛吃,
希望世界和平,人人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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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剛接到的一通電話讓林禹菲極端憤怒。
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竟然打電話來跟她耀武揚威,說嚴家銘愛的人是她,要她這個「舊人」識相點,早點下臺滾一邊去,否則定要她好看。
馬的,她從沒遇過這麼囂張又不要臉的女人,搶了別人的男朋友,竟然還敢打電話來跟她嗆聲,她非撕了那個賤人的嘴不可!
「禹菲,妳幹什麼,要去哪兒?」會計部的同事見她突然站起身收拾東西,還背起皮包,一副要下班的模樣,不禁出聲問道。
「我家裡有急事要提早下班,麻煩你們幫我跟經理說一聲。」她迅速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公司,朝嚴家銘的公司直奔而去。
那傢伙如果真敢劈她腿的話,她絕對不會放過他!
坐在計程車上,林禹菲怒火中燒,美麗的臉蛋露出羅剎般的神情,讓計程車司機不由得膽戰心驚,心想這女人該不會是要去抓姦吧?他不知道自己這樣亂猜,卻猜了個差不多。
林禹菲現在的心情是既憤怒又鬱結,而且後者愈來愈有凌駕前者之勢。
她不懂自己怎麼這麼倒楣,老是遇到這種事。
一年前被那混蛋前男友傷了一次,沒想到一年後換了個人,同樣的事情卻又再次發生,她的霉運到底什麼時候才走得完?
平平都是失戀陣線聯盟的成員,事隔一年多,姜妍和仁靚兩人都陸續在下一個男人那裡得到了幸福和快樂,為什麼她得到的卻是另一次的背叛呢?老天待她也太不公平了吧?
「小姐,到了。」
計程車司機的聲音將她從抑鬱的情緒中拯救出來,憤怒瞬間再度溢滿她胸懷。
老天公不公平的事可以之後再來想,現在,她要先揪出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然後再扯著那賤女人的頭髮,將她拉到嚴家銘面前和他當面對質,倘若他真敢劈腿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她絕對不會輕饒他。
絕對!
第一章
林禹菲醒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頭痛欲裂,她痛苦的呻吟出聲,回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自己怎會宿醉?然後她瞬間想起一切。
嚴家銘那個爛人,竟然真背著她和他的女同事亂搞,腳踏兩條船。
馬的,正式交往前她就已經警告過他,她最恨的事就是被劈腿,她可以接受對方移情別戀和她分手,因為不愛就不愛了,強留對方在身邊也沒用。但是如果和她交往中,卻又同時和別的女人亂搞,他就死定了。
她還記得當初他曾認真向她保證,他眼裡只有她,只看得見她,根本就看不到其他女人,又要和誰亂搞呢?他還說那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如果發生的話,就讓他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她笑咪咪的告訴他,「粉身碎骨,不得好死」就不必了,只要讓她毒打一頓就行,因為她可是擁有跆拳道黑帶的實力。
他毫不猶豫的點頭說好,大概以為她說的黑帶是胡謅的,直到昨天她狠狠地賞了他一記側踢,一記旋踢,幾記正拳,再加一記手刀把他打趴之後,她想等他從昏迷中醒來,應該不會再認為她的實力是胡謅的吧?
那個混蛋傢伙事後若想告她傷害,她就把當初兩人的對話錄音拿出來,看他還有什麼話可說?
至於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她只賞了她一巴掌而已,但是即使如此,也將她打得昏頭轉向了。況且她也當著嚴家銘的面,把那賤女人打電話來挑釁她的事都說出來了,她就不信事後嚴家銘那混蛋不會將挨打的事牽拖到那個賤女人身上,那女人等著自作自受吧,哼!
在教訓那兩人時她是很爽快沒錯,只是教訓完剩下她獨自一個人走在街上時,包圍她的卻只剩下傷心難過和孤獨寂寞。
她,林禹菲,從小就聰明伶俐,長得又漂亮,雖然生長在小康之家,沒有顯赫的身世背景,但在同儕之中仍是眾星拱月般的存在,亮眼得讓人又羨慕又嫉妒。
但是這樣的她,為什麼獨獨在感情這條路上不斷地受挫呢?
她的初戀死於學長的移情別戀,之後就像被詛咒了一樣,她的每段戀情不是終結於對方的移情別戀,就是用情不專,劈腿被她逮到。
她實在想不透那些混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都已經有她這麼一個才貌雙全的女朋友了,竟然不知珍惜還搞劈腿,他們是哪條神經接錯了,還是天下男人都這麼爛、這麼賤?
不對,她不能以偏概全,至少姜妍和仁靚的老公就很讚,和她交往過的那些混蛋不一樣。所以,難道問題是出在她身上,是她缺乏看男人的眼光嗎?
她大受打擊,愈想愈難過,不知不覺就找了間酒吧坐下來,開始灌酒麻醉自己。所以她現在才會頭痛欲裂,只不過她倒是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後來是怎麼回到家的?
不管了,今天非假日,她還得起床上班。
她輕吟一聲,強迫自己從床鋪上爬坐起來,然後睜開眼。
瞬間,出現在她眼前的陌生景象讓她渾身一僵,身上所有細胞全都在這一刻被嚇醒了過來。
這不是她的房間,不是她的家!
老天,這是哪兒?難怪她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昨晚是怎麼回家的,她根本就沒回家呀!
她身上的衣服都還穿得好好的,應該沒有發生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才對。還有她的皮包—— 她在床的另一邊看到它,打開來查看,所有稍微值錢的東西都在,皮夾裡證件、信用卡和現金也全都安在。
她鬆了一口氣,心想,她好像又碰到一個好人了。
會用「又」字,是因為這並不是她第一次喝醉被陌生的好心人撿回家,一年多前和前男友……不對,是前前男友分手時,她當天晚上也是喝得爛醉,然後隔天在一個陌生人家裡醒來……
等一下,這麼回想起來,眼前這間陌生房間感覺好像有點似曾相識。
老天,不會這麼巧吧?她不會又被同社區,住在A棟樓的那位楚姓宅男先生給撿到了吧?她的運氣應該沒那麼背,對不對?
她一邊祈禱,一邊移身下床,走到窗前偷偷地掀開窗簾往外看。
馬的!這裡真的是楚宅男他家,因為與他家遙遙相對的,正是她位在同社區C棟的住家陽臺。她甚至還能看到她前幾天曬在陽臺上的衣服……真是,馬的!
楚宅男本名楚御一,是和她住在同一個社區的鄰居,在她第一次被他撿回家之前,她對他這個人的存在完全不知,之後不小心在社區裡撞見了兩次後,她想再裝傻、再裝視而不見都有點困難。
不過即使如此,過去這一年多來,他們的交集也只有在不小心撞見對方時,點了點頭,尷尬的笑一下如此而已。
簡單說,只能勉強算是點頭之交。
可是正因為如此,她才更覺得尷尬、想死,幹麼好死不死的又碰到他,讓他把她撿回家啊啊啊?因為她知道自己的酒品很爛,喝醉之後會又哭又笑,把該講、不該講的事全都講出來,換句話說,楚宅男肯定已經從醉後的她口中得知,她又被劈腿、失戀的事。
嗚嗚嗚,天底下還有比這更悲慘、更丟臉、更尷尬難堪的事嗎?她真的好想死,嗚嗚嗚……
楚御一從來不相信緣分一說,因為比起緣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他更相信自己,更相信努力,更相信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要怎麼收穫,先要怎麼栽。
不僅在工作和處事為人上他是這麼想的,就算是對於愛情,他也帶著這種付出與回報是對等的想法。
緣分完全是騙人騙己的說法。
可是就在昨晚,當他二度遇見那個醉倒在酒吧裡,又哭又笑的女人時,他的腦袋在瞬間空白之後,第一個冒出來的竟然是「緣分」這兩個字,真的是很見鬼。
林禹菲,他知道她的名字,因為有次他下樓領掛號,剛好碰見同樣到管理室領掛號的她,然後便看見她在掛號簽領簿上簽下「林禹菲」三個字。
她的字體很工整,若不看人,感覺就像是一個一板一眼的人,但實際上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長得很漂亮,是那種會讓人眼睛一亮的女人。粉領族的扮相很適合她,看起來精明幹練又氣質優雅,不過這一切在見過她喝醉酒的模樣後,全都自動幻滅。
尚未醉倒前的她很吵,又哭又笑,拳打腳踢,若不是他學過防身術,靠近她的話,肯定會變成熊貓眼。
而且她的感情運好像非常的差,總是遇人不淑,慘遭男友劈腿,一年多前,第一次撿到她時是為這事,沒想到這回竟又換湯不換藥的為了同樣的事在借酒澆愁,真的讓他很無言。
不過與第一次不同的是,她這回的醉言醉語不再只是一味的咒罵劈腿的那傢伙,這回的內容多了許多自嘲與自省,懷疑自己沒眼光,不懂男人,是個笨蛋白癡之類的,那邊哭邊笑邊說的樣子讓他有點心疼。
心疼啊……
過去他可從來不曾對哪個女人產生過類似的心情,所以他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有點喜歡她,不然怎會為她感到心疼?然後考慮著自己是要馬上採取行動,抑或者再觀察一段時間?
「喀。」
客房的方向突然傳來一個輕微聲響,他轉頭看去,就見那女人輕手輕腳、偷偷摸摸的從房裡溜出來,一副打算要不告而別的模樣。
「妳醒了。」他開口,嚇得她頓時驚跳了一下,轉身面向原本站在她視線死角的他。
「呃……你好。」她一臉尷尬的對他揮了下爪子。
「過來喝杯牛奶吧,可以幫妳醒酒。」他招呼道,走向冰箱。
「呃,不用了,謝謝你昨晚的收留,我還要上班,所以……」
「這時間從我家出去很容易遇到其他住戶,其中有兩人是社區的八卦傳播站。」他緩慢地說。
她張口結舌、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頓時無言以對。
「況且我們還要算帳。」他說。
「算帳?算什麼帳?」她不由自主的瞠眼問,難道她昨晚喝醉後做了什麼得罪他的事嗎?
「昨晚妳在酒吧裡的花費最後是我買的單。」他拿著兩杯鮮奶走向餐桌。
「啊!」她恍然大悟的低叫一聲,立刻從皮包裡拿出皮夾走向他說:「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多少錢?我現在給你。」
「先坐下來把牛奶喝完再說。」他拉開餐桌椅坐下來,將手邊其中一杯牛奶推向她。
她超級想發火,想對他吼叫說:你看不出老娘急著想離開,不想再待在這丟臉嗎?喝牛奶有這麼重要嗎?喝個屁啦—— 可惜她沒臉對昨晚收留她的恩人這麼做。
有些無奈又帶了點自暴自棄的心情,她終於放棄以最快迅速逃離這裡的念頭,拉開椅子坐下來,拿起桌上的牛奶喝。
「妳又和男朋友分手了。」
安靜的空間裡,突然傳來他用肯定語氣說的一句話,讓她一整個忍不住直接「靠」出聲音來。
「靠!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行嗎?」她說著,狠狠的瞪他一眼。
「我只是很好奇妳是不是每次和男朋友分手,就會到酒吧買醉,喝得不省人事,還是只有在被劈腿才會這樣?」他一臉好奇寶寶的表情,讓她想發火都發不起來。
「你這個人難道沒聽過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這兩句話嗎?」她沒好氣的說。
「聽過,但我真的很好奇,妳怎會被劈腿,而且不是一次,被我撞見就兩次了,沒撞見的次數……」
「不要烏鴉嘴。」她倏然喝止他道,語氣一頓後又自嘲的說:「看樣子我喝醉時,把該說和不該說的話全都跟你說了?」
「妳是說了不少話,不過我不確定哪一部分是屬於該說,哪一部分又是不該說的。」他認真的答道。「妳說妳沒有看男人的眼光,這話屬於該說還是不該說?」
「拜託你,不管我昨晚對你說過什麼,你可不可以假裝你沒聽到,或者都已經忘記了?」她呻吟一聲,好想死。
「我也覺得妳沒看男人的眼光。」他喝了口牛奶後,突然開口說。
「靠!」她忍不住衝口道,還以為經過她的拜託後他會給點面子,沒想到他反倒更狠,直接在她傷口上灑鹽。「就算這樣,那也不關你的事。」
「我怕下一次又得背妳回家。」
「你少烏鴉嘴,不要詛咒我!」她怒視他。
「我看過妳男朋友,一看就知道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妳看不出來嗎?」
「你怎會看過他?」
「有天晚上出門買宵夜,看見他開車送妳回來。」
「所以看一眼就知道他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請問楚先生,你有透視眼的超能力嗎?」她諷刺的說。
他看了她一眼,才不疾不徐的再度開口,「之後我又遇見過他幾次,他出手闊綽,態度傲慢,不把服務生當人看,盛氣凌人,還有,身邊總是帶著不同的女人。」
「他身為副總,經常會帶祕書職員出門談生意。」她不由自主地為嚴家銘辯解道。
「我聽到一旁幾個飯店的服務生交頭接耳的說,他總是帶不同女人來開房間,裝大方,卻經常吝嗇的不給小費。」
林禹菲原本因宿醉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更蒼白。「你不要亂說話。」她弱弱地低喃道。
「亂說對我沒好處。況且,妳都已經和那傢伙分手了,為什麼還要替他說話,幫他維持形象呢?」一頓,他好奇的問她,「難道妳還想繼續和他交往?」
「我才沒有!絕不可能!」她斬釘截鐵,激動的說道。
「還好。否則我會覺得妳不僅看男人的眼光有問題,可能連腦袋都有問題。」
「我想我們應該沒有那麼熟,所以請你不要交淺言深可以嗎?楚先生。」林禹菲被氣到用力的喘口氣,才冷聲對他說:「還有,我到底該給你多少錢,請你告訴我,我想離開了。」說完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先坐下來,我還有話想說。」
「但是我沒有。」
「妳沒看男人的眼光,但是我有。要不要聽我一次?」沒讓她拒絕,他直截了當的進入主題。
林禹菲皺了皺眉頭,沒想到他的「有話想說」是說這個。
看男人的眼光嗎?雖然她一點也不相信每天宅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宅男會有多厲害,但是男女眼光大不同,聽聽他的觀點也不錯,也許對她找下一個男朋友會有幫助。
「好,你說。」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男人的力氣天生比女人大,肩膀也比女人寬,身高、體重都凌駕在女人之上,這是因為男人天生就該做女人的依靠。所以男人的長相不是重點,有沒有能力、擔當讓女人感受到安全與幸福才是重點。」
「這是哪一本兩性書裡的內容?」她挑眉問他。
「妳的問題出在太重視外在條件,而忽略了人最重要的內在品德。」他對她說。
「看不出來你這麼了解我,不知道的人可能會以為我們是認識十年以上的老朋友。」她忍不住嘲諷。
「不要再找外表多金的男人,因為那些人多數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換個外表扮相老實一點的對象,說不定還能得到意外的驚喜。」沒理她的嘲諷,他繼續對她說。
「外表扮相老實一點的對象?你在說誰?你嗎?」她斜睨著他說,目的只是想讓他難堪,因為他說這些話的語氣太像是在對她說教了,讓她愈聽愈不爽。誰知他的回答卻讓她一整個傻眼。
「嗯。」他點頭道。
她張口結舌了半晌,才難以置信的開口,「嗯什麼?」
「外表扮相老實一點,還能得到意外驚喜。妳可以試試看。」他指著自己對她說。
她呆若木雞的看著他,不能自己的再度陷入傻眼中。
「不要開玩笑了!」她終於回神,朝他大叫道。
「我是認真的。」
「認真個鬼!」她瞪著他,卻有些忍不住好奇的問:「你該不會偷偷喜歡我很久了吧?」
「沒有。只是覺得妳還不錯,可以試著交往看看。」楚御一老實的說,讓林禹菲聽後,頓時有種火冒三丈的感覺。
如果他長得很帥,像韓星Nichkhun、金賢重或鄭容和那樣,又或者有錢如郭台銘、蔡萬才、辜濂松,她不會介意他如此說話。
但他是誰啊?一個每天窩在家裡的宅男—— 不要問她怎會知道這事,因為她不會承認第一次被他撿回家後,她曾經偷偷觀察了他一個月—— 沒辦法,誰知道她會這麼恰巧就住在他家對面的樓層。她總得搞清楚這傢伙是不是壞人,會不會亂造謠吧?
總之,據她觀察,這傢伙無時無刻不宅在家裡,而且日夜顛倒,她半夜起來喝水或上廁所時,都能看見他家燈是亮的,還有人影在走動。白天則時常可以看見他出現在掛號簽領簿上的簽名,領取掛號的紀錄。
白天夜晚都看得見他在家,這不是宅男是什麼?天知道他是靠什麼維生,可以不用出門上班賺錢。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臉上那個厚重的近視眼鏡,和頭頂上那活像剛從監獄裡放出來的三分頭髮型,他的外型真的很讓她「倒彈」,完完全全不是她的菜。
「你覺得不錯,但我覺得很錯好嗎?」她撇了撇唇,不客氣的回答道。
「妳覺得哪裡很錯可以提出來,我們討論一下。」他一本正經的說,讓她無言以對,只覺得荒謬。
「楚先生……」
「楚御一,我的名字。」他糾正道。
「好,楚御一先生。」她耐著性子,從善如流的改口。「我說實話你不要感覺到受傷或難過。你完全不是我的菜,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所以不管你是認真的,或是在開玩笑,我們倆都不可能。」
「不試試看,妳怎麼會知道不可能呢?」他說。
「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嗎?『不是我的菜』的意思就是,你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好嗎?」
「所以我不會劈腿,不會用情不專,更不會有小三突然冒出來跟妳嗆聲,氣得妳吐血。」
「……」
「其實試試看對妳也不會有任何損失,因為我不會強迫妳做任何妳不想做的事,也不會干涉妳原有的生活。倘若交往一陣子,妳仍對我沒半點感覺,覺得我們倆壓根兒沒半點希望的話,妳可以直接跟我說要分手,我會放妳走。」
「我不懂。」她看著他說,「這樣做對你有何好處?」
「好處嗎?可以暫時脫離王老五的稱號,可以和美女談戀愛,可以炫耀,還可以免去被人懷疑我的性向有問題。」他扳著手指數。
「噗!」林禹菲忍不住的噴了一聲,瞬間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你早點說嘛,這樣我也用不著為了拒絕你在這邊浪費這麼多時間了。OK,看在你連兩次把醉在外頭的我撿回家的分上,這個忙我一定幫你。我們交往吧。」她阿莎力的說。
「我不是同性戀。」他認真的對她說。
「我知道,我知道。」她安撫道,一看就知道她完全不相信他。
「我真的不是同性戀。」他再次嚴正的申明。
「OK,OK,你不是同性戀,絕對不是。」
看她安撫又敷衍的模樣就知道她根本不信。楚御一撇了撇唇,懶得再澄清了,反正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欺騙她,是她自己硬要誤解他的話,事後她若想拿這件事來找碴,他可不會讓她順心如意。
「所以,妳真的決定要和我交往了?」他問她,想再確定一次。
「對。反正我現在也沒男朋友了,閒著也是閒著,不如陪你演場戲。」她微笑道。
「這不是演戲,我們是真正的交往,交往後就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他蹙眉糾正她。
「是是是,我的男朋友。」
「我是認真的。」
「是是是,我也是認真的,很認真。」她擺出認真的表情,但只維持了三秒鐘就破功的噴笑出來,然後又急忙摀住嘴巴偷看他,眼睛裡全是笑意。
楚御一無言以對,乾脆起身去把大門的備用鑰匙拿出來,然後交給她。
「這是我家的鑰匙和磁卡。」他說。
「哇,這麼快就要讓我登堂入室啦?」她瞠大雙眼,誇張的大呼小叫。
「妳不是還要去上班嗎?」他提醒她,突然很希望她快點離開,否則他遲早會被她搞到抓狂。
「啊,對!都是你害的,原本只需要請假一個小時就夠了,現在至少要請兩個小時,這筆帳我回來再跟你算。走了,掰。」說著,她像道旋風般的離開。
楚御一頓時吐了一口長氣,感覺心情有點複雜,不知道自己做這決定是對還是錯?
她適合他嗎?他會不會太衝動、太快做決定了,不是說要再觀察看看嗎?
唉,算了,反正她對他暫時也沒半點意思,而且還誤會他是個同性戀,他就利用被誤會的這段時間來觀察,若真不適合,要分手也不會傷害到她,畢竟她壓根兒就沒把他當男人看。倘若適合的話,那就更沒問題了,因為他相信自己絕對能讓她愛上他。
林禹菲,妳會是我靈魂的另一半嗎?真想快點知道答案。
第二章
時間不知不覺又過了三天。
星期六下午,林禹菲一個人窩在家裡的沙發上,手裡拿著遙控器轉臺,百無聊賴的從第一個頻道轉到最後一個頻道,再重複兩次仍找不到一個想看的電視節目時,她終於想起了自己還有個新進男朋友的事。
她立刻拿起手機想打電話給他,這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沒有他的電話號碼,不過倒是有他家大門的鑰匙。
只是連聲通知都沒有,就這樣突然拿著鑰匙找上門去,會不會太誇張啊?
她猶豫了一下。
不管了,鑰匙是他自己給她的,他若覺得不爽,那也不關她的事。
她不負責任的忖度後,拿著手機、自家鑰匙和他家的鑰匙,踩著拖鞋下樓,穿過中庭,用他給的磁卡進入A棟中門,然後搭電梯上樓,來到他家門前。
她拿著鑰匙,站在門前想了一下,基於禮貌,她還是先按個電鈴好了。
她伸手按下門鈴按鈕,聽見門內傳來啾啾啾的聲響,然後過了一會兒「喀」的一聲,大門被打開,他出現在她面前。
「嗨。」她揮了下爪子,先開口向他打招呼。
他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側身讓她進屋。
她略微猶豫了一下,心想既來之則安之,現在才擔心或後悔,也未免太好笑了吧?想罷,她毅然決然的舉步走進他家。
空氣裡飄著食物的香氣,讓她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向廚房與餐桌的方向,只見餐桌上擺了一份美式「早餐」。
「你這是早餐、午餐還是晚餐呀?」她忍不住脫口問道,因為餐盤裡的炒蛋、烤吐司、火腿、香腸加薯條,這完全就是早餐的配備,但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
「這是我的第一餐,應該算是早餐吧。」他走向餐桌,然後轉頭問她,「妳要吃嗎?」
她搖頭。「你該不會剛起床吧?」
「嗯。」
「你幾點睡?」她疑惑的問。
「早上八點多。」
她有些傻眼。「你晚上不睡覺都在幹什麼啊?」
「不一定,有時候看書,有時候上網,有時候和人即時通,有時候……」
「算了,當我沒問,你快點吃你的早餐吧。」她揮了揮手,對宅男浪費時間、虛度光陰的方式一點興趣都沒有。反倒是——
「這早餐是你自己做的?」她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坐下,好奇的問他。
「嗯。」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一手,很有賣相,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他直接將手上的叉子遞給她,她想了一下,接過叉子叉了一塊他切好的美式香腸送進口中,嚼了幾口。
「哇,好吃耶!」她雙眼發亮的說。
「COSTCO有賣。」
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將叉子還給他。「我稱讚的當然是食物本身,誰自己會做香腸?」
「也有人會把冷凍食品弄得很難吃。」
她翻了個白眼,接著卻突然想到一件事,然後興匆匆的問他,「你是COSTCO的會員?」
「嗯。」
「太好了,反正也沒事,我們待會兒來去逛COSTCO好不好?我一直都很想去,但這間賣場入會竟然還要付年費,真是吃人夠夠!」她氣憤的說。
「沒人強迫妳一定要去辦它的會員卡。」
「所以我沒辦呀。不過現在有你在,即使我不是會員,想去隨時也都可以去,真爽,哈哈哈……」她開心的說,得意的笑。
「年費也不過一千二而已。」他說。
「什麼叫而已?一千二可以讓我多買一件衣服或一雙鞋子耶,蚊子再小也是肉,你懂不懂呀?」她瞪眼道。
楚御一聰明的沒接話,繼續吃他的早餐。
「喂,那天我忘了問你,你就這麼放心把家裡的鑰匙交給我呀?我們好像還不是很熟,難怪你不怕我趁你不在家時,把你家值錢的東西全搬光?」她問道。
「妳會嗎?」他反問。
「當然不會!」
「那不就得了?」
她頓時啞口無言,半晌後,才揉著額頭對他皺眉道:「你這個人就算平常很少出門,不知道人心險惡,但也該聽說過『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才對。拜託你不要隨隨便便就去相信一個你不太熟的人好嗎?」
「好。」他抬起頭對她咧嘴微笑。
她再次無言,總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在面對一個成年人,而是一個幼稚園小孩。
「你幾歲?家裡有哪些成員?興趣是什麼?職業呢?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自我介紹,互相認識一下。」她認真的對他說。
「楚御一,今年二十九歲,身高一八一,體重六十八。家裡成員有父母兄妹,他們四個人仍住在一起,只有我一個人搬出來外頭住。然後,興趣是閱讀,職業算是自由業吧。」他自我介紹道。
「自由業?還真是籠統。」她唸唸有詞的低喃道,卻沒有多加追究。
「我是林禹菲,今年二十七歲,身高一六二,體重四十八,家裡成員是父母加兩個妹妹,大妹是國小老師,小妹還是學生。和你家一樣,他們四個住在一起,只有我因為工作的關係,一個人在臺北租房子住。然後沒什麼特別的興趣,如果硬要說,大概就是看電視和逛街吧?職業是會計。」她說完後問他道:「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婚姻狀況?」
「未婚。」她狠狠的白他一眼,故意問道:「那你呢?已婚嗎?」
「待會兒我拿身分證給妳看。」他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經的答道。
「呿!還真的呢。」她揮了揮手,一副算了的表情。「快點,你吃飽了沒?要準備出門了嗎?」
「我沒什麼要準備的,倒是妳不回家化妝、換衣服嗎?」
「化什麼妝、換什麼衣服呀?我們又不是要去逛百貨公司,而是要去逛賣場耶,幹麼要那麼費工,而且,我這樣穿很奇怪嗎?」
她說著低頭檢視自己的穿著,長版T加色彩鮮豔的棉短褲,雖說有點居家,但要說走運動風也行,只要把門外那雙拖鞋換成布鞋就行了,而且也比較好走。
「我待會回家換雙布鞋就可以了,除非——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你覺得我沒化妝很醜?」
「我沒這樣說,事實上,我比較喜歡妳沒化妝的樣子。」
「喔?為什麼?」
「因為少了豔麗所帶來的壓迫和距離感,讓人覺得比較好親近。」
「OK,算你過關。我回家換雙鞋子,十分鐘後在一樓大廳碰面?」她問他。
「到B1吧,我車停在那。」
「什麼?你竟然有車子,還有停車位?」她驚愕的睜大雙眼。
「沒有車我平常要怎麼去COSTCO買東西?」他對於她的大驚小怪感到有些無奈。
但是你平常不都宅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她在心裡暗道,沒把這話說出口,同時猜想著,也許他的家境不錯,父母為了讓搬到外頭住的兒子能常回家看他們,就買了輛車給兒子開,然後什麼燃料稅呀、牌照稅、保險之類的一併由他們來繳納。
唉,真好,她也好想要有一對有錢的父母喔。
「OK,十分鐘後到B1集合。待會兒見。」她對他說,然後風一般的迅速離開。
十分鐘後,兩人在地下一樓的停車場碰面。
林禹菲不僅換穿布鞋,也換了條褲子,將棉質短褲換成七分牛仔褲,整個人看起來輕鬆又隨性,然後還是頂著那張沒有化妝的清麗臉蛋。
楚御一微揚嘴角,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開車抵達COSTCO停好車後,楚御一習慣性的推了臺手推車。
「你幹麼推車子,你要買東西嗎?」林禹菲愕然問道。
「到這裡來不買東西,來做什麼?」他反問她。
「我是因為無聊,又剛好知道你有這裡的會員卡,所以才找你來逛賣場,沒打算要買東西。」她老實答道。
「到這個地方,即使妳一開始沒打算要買什麼,最後還是會買一堆東西。」他告訴她。
「不可能,我絕不會做這種事。」她斬釘截鐵的說。
「要不要打賭?」
「賭什麼?」
「一個月的晚餐。」
「不行,這太傷本了。」她迅速搖頭反對。
「意思就是妳沒有贏我的自信?」他挑釁的說。
「誰說的?!」她猛然瞪眼道。
「那就這麼決定了,一個月的晚餐?」
「好。誰怕誰,烏龜怕鐵鎚。」她仰起下巴。
「……所以,妳是烏龜還是鐵鎚?」楚御一有些無言的問她。
「都不是,我是女王。」林禹菲白了他一眼,讓他頓時遏止不住的輕笑出聲。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醫藥保健區,只見各種保健食品、維他命、葡萄糖胺液、鈣片、四物飲、葉黃素……反正應有盡有,都堆得跟座小山一樣高,讓人看得目不暇給。
林禹菲下意識的走到銀寶善存前,將市面上看不到的大瓶裝拿到眼前,然後對應著賣價與瓶裝顆粒數計算它的單價。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因為這裡賣得便宜好多!
爸媽平常都有在吃銀寶善存保健身體,再加上爸爸的生日就快到了,她要不要帶一罐回去孝敬爸爸呢?
「妳要買這個嗎?」楚御一走到她身邊問。「若要買的話,要先在這邊的藥品區櫃檯結帳。」
一看見他的臉,林禹菲就想起了兩人的賭約,趕緊將手上的東西放回原位。
「沒有,我只是看一下而已。你忘了我說過,我沒打算要買東西嗎?」她一臉嚴肅的說,結果卻換來他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幹麼?」她惱羞成怒的瞪著他。
「沒事。」他揚起嘴角搖頭,推著推車繼續往前走。
慢慢地,推車內開始出現一件又一件楚御一要購買的物品,而且全都是吃的。培果、烤雞、德國香腸、紅燒牛肉麵、人參雞湯、比薩、鯛魚肉、煙燻豬肋排、無骨牛小排……
林禹菲看到眼睛都快要凸出來了,真的好想掐住他的脖子,用力的搖晃他,問:你到底有幾個胃,一天要吃幾頓呀,買這麼多是要吃到明年是不是?
重點是,這些東西看起來都好好吃,她也好想買、好想買、好想買啊啊啊啊啊……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可惡的傢伙,他一定是故意的,想讓她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隨他起舞,然後輸了賭約。
哼!她才不上當呢,雖然她真的好想買烤雞,也想買培果,更想買牛小排,還有雞塊、薯餅、葡萄核桃麵包、腰果綜合豆、米漢堡和茶碗蒸,但是她可以忍!
我忍,我忍,我再忍,忍忍忍忍忍……
「誰得罪妳了,幹麼這樣咬牙切齒的?」走在她身邊的他,一臉笑意的轉頭問。
「明知故問。」她狠狠的瞪他一眼,回了這句話。
「沒人綁住妳的手腳,不讓妳買呀。」他笑道。
「哼!」她轉頭哼了一聲。
楚御一克制不住的低笑出聲。
他突然發現她和他想像中的樣子落差極大,原本他以為她會有點高傲,有點小姐脾氣,有些矯揉造作,畢竟她長得很漂亮,過去交的男朋友—— 品性先不提,身分卻擺在那裡,她若沒有一點傲氣和條件,是不可能讓對方另眼相看,與她交往的。
所以他雖然對她有好感,下意識卻仍有點猶豫,不確定與她交往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不過從現在開始,他不會再猶豫了,因為和她在一起的感覺真的很自在、很開心,即使要他陪她這麼一直逛下去,他也感覺不到疲累,真的好神奇。
走在身邊的她突然停下腳步,讓他也跟著停了下來。
「怎麼了?」他問,因為她面對的不是貨架或商品,而是走道。
「看到一個討人厭的公司同事。」她回答。
他聞言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長相有點刻薄,扮相有點老土,屁股有點大,但嗓門更大的女人大步朝這邊衝了過來。
「林禹菲?林禹菲!真的是妳呀,林禹菲。我還以為看錯人了說,原來真的是妳!」女人大聲說道。
「好巧,妳也來買東西呀。」林禹菲冷淡的說。
「對呀。我從剛才就看到妳了,只是不確定是不是妳,因為妳和公司裡的樣子差好多。妳沒化妝和有化妝真的不一樣,我差點就認不出妳來了。當然,我不是說妳沒化妝的樣子很醜,只是妳知道,就是少了些光彩,像廣告看板少了聚光燈這樣。」女人虛假的微笑道。
「是嗎?」林禹菲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然後說:「不好意思,我有朋友在,所以改天再聊好嗎?」
「妳朋友?這位先生嗎?妳怎麼不替我們介紹一下,我想這位先生應該不會介意我們聊一下天的。」女人微笑的看向楚御一。
「抱歉,我很介意。」他一說,就見那女人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嘴巴微張,呆愕得說不出話來。
「不好意思,他說話比較直接。我們先走了,再見。」林禹菲趕緊開口,然後動手推著楚御一迅速地往前走,因為再不趕快離開那裡,她就要忍不住爆笑出來了。
推車一過轉角,她立刻大笑出聲。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抱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一整個笑不可遏。
天啊,太好笑了,這真的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你……你有沒有看到,她……她剛才的表情,就……就像吃到蒼蠅一、一樣,太好笑,太好笑了,哈哈哈……你太屌了,哈哈哈……」她邊笑邊說,樂不可支,眼淚都笑出來了。
「妳和她有仇嗎?她說話幹麼冷嘲熱諷、夾槍帶棒的?」他問。
「她心理變態,見不得別人好。」她勉強止住笑聲,回答他的問題。
「什麼意思?」
她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緒之後,才解釋道:「我的前兩任男朋友不巧全都愛耍浪漫,所以三不五時會送一束花或一份小禮物到我公司,指名要我簽收。剛才那個女人就很不屑這種行為,常在背後說我愛現、虛榮、招搖、不要臉之類的。總之看我非常不順眼,經常背著我偷說我的壞話就對了。」
「果然是心理戀態,見不得別人好。」楚御一心有戚戚焉的點頭道。
「不過剛剛真的太爽了,我沒想到你會直截了當的說你很介意,哈哈哈……」她想到剛才的畫面,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她的聲音高亢到讓我耳朵有點受不了,如果長得漂亮點的話,還能賞心悅目,偏偏一無可取。」他聳了聳肩,一臉我也不想這樣的表情。
「哈哈哈,你好壞。」她被逗得好樂。
「走吧,差不多該去結帳了。」他說。
她點頭。想到剛才那女人也在這裡的事,她就沒了再逛下去的興致。不過這樣也好,因為她就不需要再被誘惑,忍到咬牙切齒了。
「嘿嘿嘿,我贏了對不對?」她奸笑著問他。
「妳要不要買瓶蔓越莓汁,對女生很好,有補血的作用。」他隨手從貨架上拿瓶飲料遞到她面前道。
「走開,願賭服輸。」她笑著將那瓶蔓越莓汁推開,得意的對他說。
「一個月太傷本了。」他把她之前說過的話現學現賣。
「誰理你,願賭服輸。」她完全鐵石心腸。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她對他咧嘴一笑,然後還是那句老話。「願賭服輸。」
輸了嗎?
其實在林禹菲答應與他打賭的那一瞬間,楚御一就已經注定是個贏家了。
他所要贏得的從來就不是那一個月的晚餐,而是與她相處的時間,所以不管打賭的結果誰輸誰贏,他最終都是勝利的一方。
連續一個月與她的晚餐約會,光用想的就讓他充滿了期待。
他不相信緣分,只相信自己和努力,所以在與她試著交往的這段時間,他也只會主動出擊不會被動等待,然後在最短時間內確定她是不是適合做他的女人,如果不適合也無須多浪費時間。
他很無情嗎?
或許吧,但在愛情上,他寧願選擇無情也不想要同情,因為同情比無情更傷人。
不過不管如何,他總覺得這兩種情感都用不到她身上去,至於為什麼嘛,簡單說,他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喜歡她了,而且每一分每一秒,這種喜歡似乎都一直在增長著。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情不自禁呢?
楚御一失笑的搖了搖頭,然後深吸一口氣,命自己收心。這兩天因為她的關係,他的工作幾乎是原地踏步,連一點進度都沒有。
只是一想到工作,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上一段因工作而結束的戀情。
雖然說那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但他的工作並沒有換,工作習慣也沒有變,不知道林禹菲是否能接受這點,還是會和他的前女友一樣受不了,先是爭吵不斷,然後憤然分手離開他。
楚御一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再搖搖頭甩開那些不愉快的回憶。
他告訴自己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他變成熟了,工作也穩定了,所以以前發生過的事只要他不想再發生,就不會再發生。
因為他相信自己、相信努力。
而且人定勝天,他對這句話真的深信不疑。
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第三章
星期一晚上六點半,楚御一看準時間離開桌前,起身走進廚房著手準備晚餐。
其實他平常大多在八、九點才會用晚餐,不過為了配合朝九晚六的標準上班族女朋友林禹菲,他不介意將用餐的時間提早一些些。
林禹菲告訴他,她大多會在六點多離開公司,回到家的時間大概在七點左右,所以她將晚餐定在七點二十分,至於要吃什麼她完全是客隨主便,只有一點申明,那就是謝絕用泡麵和麵包糊弄她。
「妳沒有什麼不吃的嗎?」他問她。
「我不挑食。」她得意的說,「只要不要拿茄子、韭菜、香菜、秋葵、青蔥和大蒜給我吃就行了。」
「這還叫不挑食嗎?」他有些無言以對。
「和那些什麼都要挑,什麼都不敢吃的人比,我已經是不挑食中的楷模了。」她振振有詞的說道,還帶著一臉驕傲的表情,讓他忍不住的搖頭失笑。
愈是和她相處,愈是發現她的個性耿直可愛不做作,一點也不像在社會上打滾了好幾年的粉領族,反而比較像剛踏入社會不久,充滿熱血的傻大姊。
不過他想,她在公司面對工作、上司與同事時,肯定不是這個樣子,就像他在未和她近距離接觸與深交認識之前,她給他的感覺也完全判若兩人。
所以他可以肯定她至少有兩種性格對應兩張臉,一張用來面對外人,一張用來面對親朋好友,而他非常之榮幸竟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讓她將他歸類在後者,真是令人開心的一件事。
「啾啾啾—— 啾啾啾—— 」
門鈴聲突然間響起,讓楚御一愕然的抬頭看向大門的方向。
他輕皺了下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壁鐘,時鐘明確的告訴他現在是六點四十分,距離與林禹菲約定的七點二十分還有四十分鐘,所以門外的人應該不是她才對。
只是他才這樣想,大門處就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隨著「喀」的聲響後,大門猛然被推開,她也隨之出現在他視線內。
「砰!」她把大門用力關上,看起來一臉怒氣,讓他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哪裡得罪她了?
她轉頭看見他後,立刻筆直的朝他衝了過來。
「等一下,我想我應該沒有得罪妳吧?」他迅速的出聲道。
林禹菲怔了一下,臉上怒氣頓時消散了一大半,腳步也放緩了下來,走到餐桌邊拉了張椅子坐下。
「我不是在生你的氣啦。」她說。
「怎麼了?」他問她。
「還記得星期六我們在COSTCO遇到的那個女人嗎?」
楚御一點頭,準備晚餐的雙手卻沒有停過,按部就班的繼續做著兩人的晚餐。
「那個該死的女人今天又在公司亂說話,把我氣到恨不得想動手撕爛她的嘴。」林禹菲握緊拳頭,滿腔怒火的對他說。
「她到底說了什麼讓妳這麼生氣?」他問。
「她說我是狐狸精轉世,超級會勾引男人,才結束一個,馬上又勾引到另外一個。還說我的手段無人能比,竟然為了迎合對方不怎麼優秀的外貌,自己也跟著扮醜。氣死我了!」她愈說愈氣,說到最後一句幾乎是用吼的。
「所以妳是氣她說妳星期六沒化妝的樣子很醜嗎?」
「我氣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句話!」她怒不可遏地用力搥了下餐桌。「馬的,我是狐狸精轉世,那她呢?瘋狗嗎?見人就咬!」
楚御一忍不住的笑出聲,在她倏然轉頭瞪他的瞬間,急忙收斂笑容,一臉嚴正的開口道歉,「抱歉。」
「你是該道歉,我氣得要死,你竟還笑得出來?難道你沒聽到她連無辜的你都批評進去了嗎?」她瞪著他說,依舊一臉怒氣沖沖的表情。
「我嗎?」他還真沒注意。
「她說你的外表不怎麼優秀,有人追問怎麼個不優秀法,你知道她怎麼說嗎?」
「怎麼說?」他好奇的問。
「她說很像剛從監獄裡放出來的假釋犯!」
楚御一張口結舌的看著她,不禁傻眼。
剛從監獄裡放出來的假釋犯?雖然他頭髮是剪得有些短,但也不至於像個囚犯吧?
「笑不出來了吧?」林禹菲恨聲道,「你說,那女人是不是心裡有病?我若把她綁起來送到精神病院去,應該算是為民除害,不算犯罪對不對?」
「既然知道她心裡有病,幹麼還要跟她計較,把自己氣得火冒三丈?」他失笑的搖頭。
「我就是不爽呀,她說我也就算了,幹麼還把你給拖下水,還說得這麼難聽?她以為說話不用負責嗎?哪天我真被惹火了,一狀告到法院去,告她誹謗看她怎麼善後!」
「妳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叫被惹火嗎?」他取笑她。
「我現在只是很生氣而已,還不到被惹火的地步,真被惹火了是會動手揍人的。只是我怕那個女人太過虛弱,不小心會被我一拳揍死,所以我才會退而求其次的選擇法律途徑。」她撇唇解釋,其實如果讓她選擇,她還是比較喜歡用拳頭來解決那女人。
楚御一笑了笑,看她的怒氣好像稍微緩了下來,沒剛進門那麼火大了,這才開口對她說:「抱歉,晚餐還沒準備好,妳可能要再等一下。」
「是我來早了,又不是你的錯,幹麼跟我道歉?」她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起身問道:「需要幫忙嗎?」
他搖頭,看了下壁鐘。「我大概還需要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妳要不要先回家卸個妝、換套舒服點的衣服再過來?」
「OK,我待會兒再過來。」她點頭道,反正她待在這裡也沒事做。「對了,一會兒需要我帶點什麼過來?」
他愣了一下,有些好笑的問:「例如什麼?」
「紅酒?」她挑眉,她有注意到今天的晚餐是牛排大餐。
楚御一忍不住笑了出來。「有什麼需要慶祝的事嗎?」
「慶祝我從今天起,有一個月的免費晚餐可吃怎麼樣?」她咧嘴道。
他只回了三個字給她,「算妳狠。」
她頓時開心的哈哈大笑。
這陣子林禹菲幸福得不得了,經常會不自覺的就傻笑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只是覺得心情很好。
還好她傻笑的時候,通常都是一個人,所以犯傻時的呆樣一直都沒被別人看到,不過這紀錄在今天破功了。
「說!妳剛才在傻笑什麼?竟然和我們聊著聊著就這樣走神傻笑,太無視我們倆的存在了。」李珮哇哇叫道,「快點說,妳剛剛在想什麼,想男人厚?」
「妳才在想男人咧!」她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我,在想男人的是我啦,我承認。」張仁靚舉起手來,弱弱的承認道。
三個人頓時妳看我,我看妳的,然後一起爆笑出聲。
自從姜妍離職後,她們的小團體就從四人行變成了三人行,始終沒有新成員。不是沒有人想加入她們的小團體,而是感覺總缺少了點什麼,該怎麼解釋呢……對了,就是當初一起失戀、一起哭泣、一起買醉的經歷與過去。
總而言之,她們幾個的交情已到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程度,任何人想加入她們都會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所以為免造成不必要的排擠誤會,她們決定三人行到底。
「快點說,妳剛才在傻笑什麼?」一陣笑後,李珮沒忘記繼續進行她的拷問。
「我只是覺得我最近很幸福,所以才會不由自主的傻笑,行了嗎?」林禹菲無奈的坦承道,因為她知道若不說實話,李珮的逼問肯定不會停。
「厚,有姦情。」張仁靚說。
「妳才有姦情哩。」林禹菲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我對我老公一心一意,日月可鑒,絕不可能有姦情。」張仁靚笑嘻嘻的說。
「是,妳繼續曬恩愛吧,容我先行告退。」林禹菲說著起身要走,卻讓李珮一把捉住。
「妳別想開溜。」李珮說著將她拉回原位,繼續逼問:「妳為什麼會覺得最近很幸福,難道妳真的和那個假釋犯在談戀愛不成?」
「什麼假釋犯?」林禹菲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好吧,鄰居。」李珮立刻改口,然後接著再次問道:「妳該不會和那位鄰居先生在談戀愛吧?」
關於楚御一的事,林禹菲還未向李珮和張仁靚說,她們倆只知道他是她的鄰居,還有她曾經在外頭喝醉被好心的他撿回家過的事,然後關於COSTCO那段,她也只用因為他有會員卡,她無聊沒事找事做,才會跟去開眼界之類的解釋來搪塞。
其實她不是不願意告訴她們事實,只是怕說了會牽扯出楚御一那不想告人的性向,所以她才沒有說。
不過看現在這情形,她好像不說都不行了。
「我沒有在和他談戀愛啦,之所以會覺得最近很幸福,是因為每天都有免費又好吃的晚餐可以吃的關係。」她嘆了口氣,老實的對她們說。
「免費又好吃的晚餐?解釋一下。」
「那天去COSTCO,我和楚御一—— 我鄰居的名字,我和他打了個賭,說我絕對不會買任何東西,他不相信,認為我一定會買,所以我們兩個人就用一個月的晚餐做為賭注,最後我贏了。這就是免費又好吃的晚餐的由來。」她聳肩道。
「聽起來好像很簡單,但是為什麼我好像聞到了不單純的味道啊?」李珮轉頭對張仁靚說。
張仁靚直點頭,「我也感覺到了。」
「拜託!哪來的不單純呀?明明就很單純!」她受不了的直翻白眼。
「妳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李珮說。「這幾天,你們每天晚上都一起吃晚餐?」
她點頭。
「在外面吃還是家裡吃?」
「家裡。」
「他家還是妳家?」
「他家。」她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說:「我知道妳們在胡思亂想什麼,但是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好嗎?」
李珮沒理她,繼續問:「晚餐是外頭買回來的,還是他做的?」
「他做的。」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親手做的?」
「對。」
「天啊,這樣妳竟然還說很單純,還說我們在胡思亂想,說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李珮突然大呼小叫了起來。「林禹菲妳這個笨蛋,我敢對天發誓,他一定是喜歡妳,正在拚命的追求妳,妳這個笨蛋,這麼明顯的事妳怎麼會看不出來呢?笨呀!」
林禹菲一整個無言以對,差點就說出「他是同性戀」這句話。
「不要把我當笨蛋,他若真的喜歡我,我怎麼會看不出來?反正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妳們不要胡思亂想了。」她說。
「為什麼不可能?因為他長得像假釋犯嗎?」張仁靚好奇的問道。
「不要這樣說他。」林禹菲瞪了她一眼。
「抱歉,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突然想到妳的眼光向來很高,而據某位唯一看過咱們男主角的人的說法,咱們男主角好像長得不是很優,所以我在想,妳的不可能是不是因為妳看不上他這個原因?」張仁靚說。
「跟長相無關。況且,他長得並不難看,妳們不要聽那個心理變態亂說話。」林禹菲氣憤道。
「心理變態?噗!」李珮忍不住噴笑,張仁靚也跟著笑了出來。
「這話妳別讓她聽到,小心她告妳毀謗。」張仁靚提醒她。
「她敢告我,我不會告回去嗎?我要告她誹謗、侮辱、損毀他人名譽和造謠生事。」她氣沖沖的說。
「妳贏了。」李珮笑不可抑的對她豎起大拇指。
「總之我和楚御一不是妳們想像的那個樣子,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以上話題到此結束。」林禹菲趁機將話題做個結尾。
「好吧,結束。」李珮意外的合作,點頭應道,只是接著她卻笑咪咪的問她,「那妳什麼時候要介紹這位楚御一先生給我們認識?」
林禹菲頓時有種額頭滑下三條黑線的感覺。
「我都說他只是我的鄰居,一個普通朋友,妳們幹麼要認識他?」她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好奇他長什麼樣子行嗎?」李珮繼續笑咪咪的說。「妳也不希望每次提到他,我和仁靚腦袋中就浮現出一個囚犯模樣的假想人吧?」
「那我明天照張他的照片來給妳們看總行吧?」她們愈想見楚御一就愈有問題,她絕不能讓她們胡來。
李珮和張仁靚迅速的對看一眼,兩人眼底傳遞著同樣的意念:肯定有姦情!
「好吧。」這回換張仁靚開口,一樣一臉笑意。「那這個週末我們可不可以去妳家玩,順便拜訪一下妳的鄰居呢?」
「啊~」林禹菲再也受不了的尖叫一聲,「妳們到底有完沒完呀?」
「只是見個面、吃個飯而已,妳幹麼這麼抗拒?」張仁靚問。
「就是呀,妳放心啦,我不會跟妳搶他的,我對天發誓。」李珮舉手做發誓狀。
「我對我老公一心一意,天地可表,妳更不必擔心我會橫刀奪愛。」張仁靚迅速地接聲道。「怎麼樣,找個時間一起吃頓飯吧?我會把我老公一起找來。」
「我不要。」林禹菲斷然拒絕。
李珮張口結舌的看著她,一臉想不透的表情。「到底為什麼呀?」
看著她們,林禹菲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改以正經而嚴肅的表情說:「妳們只是為了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卻沒想過這樣會不會令對方為難。我並不是在找藉口推託,而是他和一般人有些不一樣,他不是一個喜歡交朋友和認識新朋友的人,我不希望因為我的關係造成他的困擾和為難。這就是為什麼我堅持不肯的原因。」
李珮和張仁靚頓時無話可說,因為她們看得出來林禹菲是認真的,並不是在說假話。
「那位楚先生到底是怎麼和一般人不一樣?」李珮遲疑了下,終於還是沒忍住的開口問道。
林禹菲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張仁靚這時看了下手錶,這才發現午休時間已經結束,趕緊出聲提醒道:「喂,上班了。」
林禹菲和李珮反射性的看了下時間,接著三人立刻起身,迅速收拾了一下身邊的東西,然後朝各自的部門小跑而去。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聽見他的問話,林禹菲這才發現自己好像一直在盯著他看,忍不住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說。
「妳今天有點心不在焉,是不是在公司裡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不介意,妳可以說出來,我是個好聽眾。」
「其實也沒發生什麼事。」她搖頭道,然後略微猶豫了一下才說:「我在公司裡有兩個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今天午休時間,我們聊著聊著,不小心就聊到你。」
「聊到我?」楚御一輕挑眉頭,一臉感興趣的表情。「妳們聊我什麼?」
見他好像沒有不高興的樣子,林禹菲稍稍地把懸在半空中的心往下放了一點。
「其實也沒聊什麼,只不過……」她欲言又止。
「只不過什麼?」他問。
她先深嘆了一口氣,才不疾不徐的悶聲說:「因為那心理變態的關係,你的長相在我們公司裡整個被誤導,連我那兩個好朋友都不由自主的用『假釋犯』那個難聽的字眼來形容你,讓我既生氣、無奈又覺得很對不起你。」一頓,她忍不住低下頭,愧疚的向他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這跟妳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她激動的說,「你若不是因為認識我,那天和我走在一起被那個心理變態看到,今天又怎會有人拿那種字眼來說你?這一切都是我害的,是我的錯。」
「說實話,妳公司裡那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他們要說什麼或想怎麼說,對我來說都不痛不癢。」他平靜地對她說。
「可是我聽了就是很生氣、很不爽,尤其我竟然還從我的兩個好朋友口中聽到這話,你說我怎能不生氣?」她一臉氣憤。
楚御一看著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基本上他是覺得無解,畢竟嘴巴長在別人臉上,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控制的。
「那妳打算怎麼做?」他問她,總覺得以她的個性不會一直處在挨打的局面,一定會反擊。
「別人那裡我暫時管不到,但是李珮和仁靚那裡,我一定要幫你平反!」她斬釘截鐵、信誓旦旦的說道。
「李珮?仁靚?」
「就是我在公司裡那兩個好朋友。李珮和張仁靚。」她看著他,忍不住試探的說:「你若想認識她們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
他輕搖了下頭。
她在心裡想:果然如此。
「妳打算怎麼幫我平反?」他又問她。
「讓我拍張照。」她抓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機,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說。
他微愣了下,苦笑著問:「妳該不會是想拿我的照片,去妳公司的公告欄上貼吧?」
「我只會拿給李珮和仁靚看,向她們證明傳言不可信而已。」她說,「當然,如果你希望我把照片貼在公告欄上,用這個方法來……」
「千萬不要,謝謝。」他倏然打斷她。
「所以,你同意讓我照一張嘍?」她一臉覬覦的問道。
「妳確定真要照?我不是一個上相的人,只怕愈弄愈糟,會從『假釋犯』變成『殺人犯』……」
「呸呸呸,亂說話!」她迅速說道,同時白了他一眼。「其實你長得還不賴,只是頭髮剪太短,太沒造型了,再加上你臉上那副看起來又厚又重的眼鏡……你把眼鏡拿下來,我看看。」
「不行,眼鏡拿下來我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你近視幾度?」
「九百多。」
「哇,果然是眼鏡拿下來就什麼都看不到了。」她一臉驚嘆。「怎麼不戴隱形眼鏡或去做雷射手術?整天戴著這麼重的眼鏡不覺得很麻煩嗎?」
「我習慣了。」
「習慣可以改呀。你先把眼鏡拿下來,讓我看一下你沒戴眼鏡是什麼模樣。」
「一定要嗎?」
「一定要。」
楚御一無奈的嘆一口氣,將鼻梁上的眼鏡摘下來,抬頭看向五官變得模糊的她。
「喀嚓」一聲響,林禹菲眼明手快地照下他沒戴眼鏡的模樣。
「嘿!」他迅速伸手遮臉,又迅速將眼鏡戴回鼻梁上,然後一臉無奈的看向她,指控道:「妳沒說要照相。」
「我之前有說呀,只是沒說要照有戴眼鏡的你,還是沒戴眼鏡的你。」她笑咪咪的說。
「手機拿來。」他向她伸手道。
「不要。」她立刻將手機藏到身後去。
「快點拿來。」
「只是一張照片而已,你別這麼小氣。」
「妳把那張刪掉,我再讓妳照十張。」
「沒戴眼鏡嗎?」
楚御一沒有應聲。
「差點上當。」她笑嘻嘻的說,接著竟然把手機往胸口處塞,然後得意的看著他,「你若有辦法拿到我的手機的話,我就讓你刪。」
他目瞪口呆,無計可施,整個被她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