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1725
分手一夜干之一《賺到豪門丈夫》
出版日期
2012/08/01
數量
NT. 190
優惠價: NT. 150
分手一夜干:分手分一半,其實我還愛妳……
她說:「既然你會撞到我,代表我們有緣,我們結婚吧!」
當下他臉都綠了,「那只代表我很倒楣!」
羅信杰從沒想過自己身上會發生老梗偶像劇情節,
她被他的車撞一下就要以身相許,其實這是假車禍真詐婚吧?!
可是看她可憐兮兮的說只是需要假結婚來騙騙她繼母時,
正好被逼婚到想搞失蹤的他,也就心軟答應了,
沒想到同居生活真的很刺激,先有交叉質詢鴻門宴,
後有間諜溜進門來探虛實,逼他們得時常上演親密戲送客,
最誇張的是,她好友跟老公吵架,就把小孩丟給他們養?!
讓他們直接從新婚夫妻晉級新手爸媽,餵奶哄睡樣樣來,
只是這場戲演到最後,他都開始懷疑自己其實已經娶妻生子,
不然怎麼會「妻子」有人追他吃醋;「兒子」送回家他想哭,
她繼母逼婚時,他就想,她被人追跑怎麼辦?不如先公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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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要她一個月內結婚?!這又不是在演連續劇還是寫小說,她現在怎麼做得到?!
曾婷柔眨著一雙無辜又無助的大眼睛,看向她的繼母與繼妹。現在不都二十一世紀了嗎?早就不流行那種壞心腸、城府深的繼母,也少有受盡虐待、委屈可憐的公主,像是最近一部有關白雪公主與繼母的電影,白雪公主不是還帶著她的子民去攻打邪惡的皇后嗎?最後甚至獲得了勝利。
那現在是怎樣?為什麼這種繼母欺負繼女的戲碼會活生生在她眼前上映,然後她還是主角之一!
「妳自己想想,不然我就要賣掉這棟房子。」游玉晶斬釘截鐵的說,而她的態度會這麼強硬,當然是因為心中早有盤算。
「可這是我媽跟我的房子!」曾婷柔馬上出聲捍衛自己的權利。「爸爸答應過我,說這房子會留給我住。」
「問題是妳爸爸……」游玉晶假意的一嘆。「也就是我老公,這會已經長眠地底下了,更重要的是,他生前就把這棟房子過給我了。」
聞言,曾婷柔又氣又急,卻沒有立場多說什麼。
這是事實,這件事也是她爸爸離世之後,她才知道的,父親雖然口頭上答應要讓她一直住在這裡,實際上,這棟房子已經過戶給繼母,可能是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早走吧。
可她以為這麼些年來,繼母沒有說話,也沒有要她走,只是貪小便宜私下跟她收房租,應該是跟父親有共識,會讓她一直住下來才對,沒想到這會竟然想趕她走。
說真的,這是一棟老房子了,外觀陳舊,也沒有新穎的裝潢,以她目前付給繼母每個月一萬八千塊的房租來說,她在外面絕對可以找到更漂亮的地方住,但是她說什麼也想守住這裡。
她了解繼母,她跟繼妹才不會想住這裡,很明顯的,會趕她走,應該是想賣掉房子,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們沒有直接賣掉房子,而是改用這種方式為難她,但她確定的是,她不想讓這棟房子被賣掉。
這裡不漂亮,但是有太多她和爸爸、媽媽一家三口的生活回憶,即便父親再婚後就搬出去了,也不能抹滅這裡對她的重要性與無可取代。
這棟房子一定要留下來。
「阿姨。」她一直是這麼叫她繼母的,因為她的母親只有一個,她心中認可的媽媽永遠只有一個。她放軟了語氣問:「妳是說只要我結婚,就可以繼續留在這棟房子是嗎?」
游玉晶還沒有回答,她的女兒程佳嘉馬上跳出來說話,好像比她媽媽還著急似的。「不是妳結婚了就可以留在這裡,而是妳要在一個月之內結婚,妳才可以留在這棟房子。」
其實程佳嘉是比較希望可以直接把人趕走,但游玉晶有她的考量,畢竟她跟夫家的親戚還有往來,雖然這房子是在她名下沒有錯,但她死去的丈夫一直讓前妻跟繼女住在這裡,若是她在丈夫死後沒多久就把繼女趕走,還不知道那些親戚會怎麼說閒話,她丟不起這個臉。
然後她的姊妹淘給她出主意,要她想辦法刁難繼女,讓繼女主動搬出去,但她已經調過房租,卻還沒辦法趕走繼女,再調整也不是辦法,以這附近的租金而言,她做太過火也不行。
後來她想到了一個藉口,說這棟房子只住一個人太浪費了,除非繼女組了家庭想住這裡,不然她要賣,親戚朋友也得體諒她。
當然,她沒打算給繼女慢慢找老公的打算,畢竟已經有買家看中這裡,要出高價買下,說是想把這棟房子改成一間咖啡屋,那種時髦前衛的咖啡屋,所以她定下了一個月的期限,就是不想事情再拖下去。
拜託,她寧可一次拿一大筆錢,也不想每個月收繼女那一丁點的房租,且照她所觀察的,這繼女每天都在忙著賺錢,根本沒有交男朋友,她一定可以很快就賣掉這間房子。
「一個月真的太……」曾婷柔試圖商量,但話馬上被打斷。
「妳真的都沒有對象嗎?」游玉晶明知故問。
曾婷柔還來不及開口,另一個人馬上接話。
「當然有啦!」程佳嘉揚起一抹惡意的笑容,非常故意的說:「媽,妳不要看扁姊姊,姊姊一定有男友了。」
「是這樣啊,那就趕快結一結不是很好嗎!女孩子家的眼界不要太高,不然老了嫁不出去可孤單了。」說完,游玉晶還假裝慈愛的對曾婷柔說:「妳不要覺得阿姨是在為難妳,阿姨是為妳好,趕快跟男友結一結。」
重點是沒有男友怎麼結?看著她們母女倆一搭一唱,曾婷柔實在是欲哭無淚,不知道怎麼接腔,反正不管她說什麼,都是白搭。
可是她現在要去哪找個男友結婚?為了住在這裡,她一直以來都專注在工作賺錢上,因為除了房租之外,水電瓦斯、老房子的修繕費、自己的生活費、各項開支都得應付,她哪有空去談戀愛、交男友,有多的時間她只會考慮加班或者兼差。
要在一個月內結婚?!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叫她想辦法上外太空可能還簡單一點。說不定她一年都還找不到一個對象,一個月……她乾脆認輸比較快。
「那麼就從今天開始算起。」游玉晶一副「她說了算、她最大」的表情,完全不給商量的餘地。
但曾婷柔可還不打算放棄,「阿姨,為什麼急著要我結婚?還是我每個月再加一……兩千塊房租怎麼樣?」
「婷柔啊,妳怎麼會這麼想呢?阿姨不是在跟妳要錢。」事實上,這點小錢她才不看在眼裡。「阿姨是心疼妳一個人太辛苦了,如果妳結婚了還想住這裡,阿姨當然沒有意見,但如果妳只有一個人,阿姨是覺得住這裡對妳的負擔太大了,何不出去找間五、六千塊的小套房住就好,妳也會輕鬆很多。」
曾婷柔想說的是,如果阿姨願意少收點租金,她就會輕鬆非常多,但這些話她可沒敢說出口。
她只敢認真的提出保證,「阿姨,我不覺得辛苦,這房租我願意付啊。」
「妳現在還年輕是可以這麼說,但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繼續付……」
「我會努力存錢,只要我存夠了錢,阿姨!我跟妳買下這棟房子,妳就不用擔心我以後不付租金了。」曾婷柔急切的表示,她這一生最大的心願就是留下這棟屋子,她本來就有打算遲早要買下來,所以才會過得如此拮据。
「妳看妳,現在一個人要過日子都不容易了,等妳存夠錢買房子是什麼時候的事,妳如果找個人嫁了,阿姨為妳開心也比較安心,怎麼說兩個人賺都比一個人賺還快嘛,到時候妳想繼續住這裡,阿姨也沒意見啊。」游玉晶笑咪咪的說:「阿姨不是不通人情的人,這都是為妳找想,所以妳一個月之後如果還沒有結婚的打算,那……」
「那就抱歉了!」接話的人是程佳嘉。
這分明是刁難,擺明了是要她知難而退,吃定了她沒有男友,算準了她不可能在一個月之內發生奇蹟,她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賣掉這棟房子,徹底跟她撇清關係。
曾婷柔感慨的看著自己的繼母和繼妹,她實在不敢相信她們會這麼對待自己、逼迫自己,畢竟她一向逆來順受,從來沒有和她們唱過反調,就是希望不要鬧到這地步,她不想失去這棟房子。
「爸爸在過世之前,還曾經跟我說過,隨便我想住多久……」曾婷柔低聲道出不滿,她知道這或許是垂死的掙扎,但她又不能不試。
「那妳要不要現在再去問問妳爸爸?前提是,如果妳有辦法問到的話。」程佳嘉不以為然的諷刺。
事實上,她和曾婷柔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是她母親第一次婚姻所生下的孩子,對這個繼父她也沒啥感情,說起話來更是毫不客氣。
「一個月哦!」臨走前,游玉晶不忘叮嚀。
「其實,結婚沒那麼難是吧!」程佳嘉囂張的說。
曾婷柔沒有退路了,繼母她們根本沒有給她其他的路走。
 
超不爽!他真想離開那個令他喘不過氣的家!
羅信杰實在受夠了父母的逼婚,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想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種老觀念逼著他快點結婚,說這樣才能成家立業。
可事實上,他在事業上已經有了非常亮眼的成績了,何必要這麼逼他?好像他現在不趕快找個人娶,就會對不起羅家的列祖列宗似的。
拜託,有這麼嚴重嗎?
況且擔心他娶不到老婆真是太好笑了,憑他的條件,要一個女人佔住配偶欄有什麼難,重點是他不要、他不急,他很享受現在這種單身貴族的感覺,一個人自由自在,又能掌控自己的生活,有什麼不好!
找個女人來管自己、煩自己、限制自己,外加對自己囉唆個沒完——他是有這麼笨嗎?他不要。
偏偏他老媽一個人逼還嫌不夠似的,連他老爸也加入,好像他不馬上結婚成家就是世紀罪人,連他奶奶會含恨而終這種話都說出口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莫名其妙嘛,婚姻是他個人的事,他自己可以作主,為什麼大家的意見要這麼多?開著車的羅信杰真是愈想愈煩。
一個轉彎,車子來到閃著黃燈的路口,他心想應該可以過,於是想要加速,不料腳才剛踏上油門,他便看到有一輛腳踏車不知是打哪竄出來的,他嚇得轉為急踩煞車!
只是他雖然踩了煞車,但前方仍發出了不小的碰撞聲,且他的視線範圍內連人帶車都不見蹤影。
不會吧?!
不會撞死人了吧?!
羅信杰馬上擔憂的開了車門、飛奔下車。他一向是個小心的駕駛,不貪快、不喝酒開車,一切都照交通規則來,完全是個優良駕駛,今天或許他是帶了一點情緒,心情煩躁了一點,車速也快了一點,但不會就這麼湊巧出事了吧。
他馬上衝到車頭前,只見一名女子倒臥在地上,她身邊還有一輛歪七扭八的粉紅色女用自行車,見狀他急忙去扶起那名女子。
「妳沒事吧?上帝!」他脫口而出,生怕自己粗心撞死了人。
曾婷柔在他的扶持下,慢慢站穩,把臉上的亂髮撥開後,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這個男人有一雙銳利狹長的眼眸、濃濃的眉毛、堅挺的鼻梁跟一張抿緊的唇,他長得很高大,還穿了一身筆挺的西裝,搭配用看就覺得貴的皮鞋。這是一個像明星一般耀眼的男人,至少看起來很有身價。
不過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男人撞了她!
「我不是上帝。」她有些不悅的說。
被人這麼回嗆,羅信杰有些尷尬,但他還是很感恩的低喃,「幸好,看來我沒有撞死人……」
「廢話,我還有呼吸。」
「妳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他不是想追究什麼,只是要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不過他真的很慶幸,她看起來沒有大礙,他似乎沒有真的撞到她,不禁鬆了一口氣。
曾婷柔不高興的說:「這句話應該是我要問的吧!」
「小姐,妳的態度不對喔,還沒有紅燈,我還有幾秒可以開過去。」
「先生,我這邊的綠燈就要亮了,所以我才騎過去!」
「『就要』和『已經』是有時間差距的。」
曾婷柔瞪了他一眼,懶得跟他在這一點上爭執,重點是要怎麼解決這件事。其實她的腳踏車比較慘,她本人倒還好,可能是他煞車踩得快,雖然她的腳踏車遭殃了,但她的人只是跌到地面上,一點小擦傷難免,但她確信自己沒有內傷或是內出血。
羅信杰也緊盯著這個看起來清秀甜美的女生,會讓他這麼覺得,是因為她嘴角有梨渦,且她的身高中等、身材纖細,和那些高䠷的女生比起來,也就多了一點柔弱和可愛。
她就像大一號的娃娃,尤其是一雙眼睛看起來澄澈水靈,讓整個人多了我見猶憐的味道,是個會讓男人樂於保護的女生。
不過,這不代表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切還是得照道理走。
「所以你想怎麼解決這件事,還是你想否定撞到我這個事實?」他看起來不像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她也希望他真的不是那種人。
「我沒有什麼好否定的。」他行得正、坐得端,沒有什麼好怕。「不過我建議先把妳的腳踏車還有我的車停到路邊,我們再來慢慢解決,圍觀的人愈來愈多,我不想妨礙交通,畢竟這又不是重大車禍。」
曾婷柔知道這不是重大的車禍。
尤其是在他將她扶到人行道上,而她看起來也沒什麼事時,本來圍觀的人車就散了。人們就是這樣,沒有看到血或是肢離破碎的軀體,就沒興趣了,沒有人在乎一輛殘破的腳踏車。
看著他把她那輛一直以來跟她「相依為命」的腳踏車牽到路邊時,她不禁難過得想哭,這輛車陪著她走過大街小巷,陪著她採買、運動、到處趴趴走,難道最後就是變成一堆廢鐵嗎?
不知道還有沒有得救?
愈想愈心酸,那不爭氣的眼淚就這麼冒了出來,一直不停的流下。自己被撞到她還不覺得難過,可是一想到她的腳踏車「傷」得這麼重,她的心似乎是受到什麼嚴重撞擊般,疼到不行。
羅信杰才剛把自己的車靠邊停好,就看到那個女生哭得花容失色,好像他真的把她撞得很慘,她只剩半條命似的。
不會吧?!不是人好好的嗎?這下又怎麼了?
見狀,他趕緊跑到她身邊,「妳是現在才發現哪裡痛嗎?我真的撞到妳了是不是?要不要先叫救護車?我先送妳去醫院!」
曾婷柔搖頭,她不想去醫院,她只想知道是不是有腳踏車行可以救救她心愛的腳踏車。
「為什麼搖頭?是不痛,還是不想去醫院?」他很著急,完全搞不清楚她是什麼意思。
突然,曾婷柔傷心欲絕的控訴,「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真的不知道妳會突然……」
「它可能不能修了,怎麼辦……」
「我真的……蛤?」羅信杰這才注意到她是在講別件事,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便看到那輛倒地的腳踏車。
她是在心疼這個?是在為那輛腳踏車難過是嗎?
「那是我爸爸在我唸高中時送給我的,你知道它陪我度過多少個寒暑嗎?你知不知道它就像是我的腳一般,甚至比我的腳還重要?它可以載東西、可以載著我到處去,而你……」她垂下眼,哽咽著說:「你幾乎撞壞了它!」
「那只是一輛腳踏車。」她的指控讓他有些啼笑皆非。
「但是它對我而言很有意義!」
「妳放心,我會找人修好它。」如果只是這種小事,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好了妳別難過,既然它對妳這麼重要,我就會想辦法讓人把它修得像輛新車一樣,別哭了。」
聞言,曾婷柔抬起頭來看他,直勾勾瞅著他。
其實她現在想想,這場事故,自己的確站不住腳,但這男人還滿好心的,即便他的外表看起來是「可能會很難搞的有錢人」,實際上卻很擔心她會受傷,也很願意負責……說到負責,她腦中突地閃過一個想法,很不合理、很荒唐的想法——
「你結婚了嗎?」她忽然問。
羅信杰不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問,但還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那你願意娶我嗎?」趁勇氣還沒消失之前,她牙根一咬的提出了要求。
「娶妳?!」
「對,請你和我結婚!」
 
詐騙集團。
這女人絕對是詐騙集團的成員之一,想利用假車禍詐財或是……詐婚?好吧,聽起來很怪,但絕對是這樣沒錯,不然她為什麼要叫他娶她?他是有撞到她的頭嗎?明明是腳踏車傷得比較重,她看起來除了情緒起伏很大之外,正常得很。
嘖嘖!這絕對是一樁假車禍真詐婚的案子,他必須清楚的向她表明他的態度,他這個人絕不接受恐嚇或是勒索,他絕不向犯罪低頭。
「如果這輛腳踏車修不好,」他和她稍稍保持了一點距離,以確保談不攏之後,她不會撲上來告他非禮。「那我買一輛新的賠妳,就當是我負起道義上的責任,如果是妳本人有任何不舒服,我會陪妳就醫,如果妳還有疑慮,那就請警察來判斷這場事故的責任歸屬……」
曾婷柔搖了搖頭,「我是問你要不要跟我結婚?」
聽聽這是什麼話,他要瘋了!「妳是不是偶像劇看太多啊,被車撞到就要跟人家結婚,妳想太多了。」
她一臉正色的聲明,「你別緊張,我說的不是真的結婚,我只是想請你幫一個小忙,真的。」
「幫忙結婚?!」這算小忙?!他露出一個嘲弄的表情。「這位小姐,我可能幫不了妳的忙。」
她不厭其煩的說:「但你看起來就是一個負責又有愛心的男人,就不能幫幫我嗎?你都要幫我修腳踏車了!」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如果不是一個月的期限轉眼就要到,其實她也不想這麼瘋狂,可是她剛剛真的有個直覺,她覺得這個男人很正派、很有擔當,會負責任的樣子,很適合當她「老公人選」。
「我是很負責也有愛心,甚至願意賠償妳的損失,雖然不見得是我的錯,不過既然是大車撞到腳踏車,我就自認倒楣了,但是!這都跟我要不要娶妳沒有關係,小姐,如果妳真的很想嫁,我勸妳去婚姻介紹所。」
但她沒有錢繳會費啊!
思及期限將到,自己卻完全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媽媽最愛的房子被繼母處置掉——曾婷柔眼眶再度紅了。
腳一軟,她幾乎要癱坐在人行道上,幸好羅信杰眼明手快的扶住他。
她抬頭,用一雙水霧濛濛的大眼眨巴眨巴的看著他,一臉無辜的樣子。她心想,這男人明明就可以任她癱坐,明明可以叫警察來處理,但是他沒有,他還是扶了自己一把,這表示——事情還有轉圜的空間!
「拜託,幫我的忙。」她的靈秀大眼裡盈滿了請求。
看她這無辜可憐、嬌柔脆弱的樣子,如果換個地方、換個開頭,羅信杰想,自己搞不好真的會答應……可惡!他在想什麼,他居然想答應娶一個瘋女人?!
他煩躁的扒了扒頭髮,沒好氣的問:「妳到底要怎樣?」
「我需要一個假丈夫幫我演一齣戲。」說完,她再次真誠的保證,「我絕對不是騙子,真的。」
酒鬼都說自己沒喝酒!他不置可否的說:「所以妳當街隨便挑一個?」
「我沒有隨便挑!」她不滿的抗議。雖然是直覺,但女人的直覺很準的。
「但在我看來,妳這行為就叫隨便。」他認為這件事太荒謬,這個女生也太離譜,居然這麼輕易就開口要一個陌生人娶她?她連他的姓名背景都一無所知,居然就想跟他結婚,這還不隨便?!
「我沒有。」她一臉無奈的反駁。要不是被逼急了,她也不會這樣,不過起碼他願意聽聽她要說什麼,不是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妳以為妳可以用一雙像小白兔般無辜的眼睛,就可以把我唬住嗎?」明明他嘴巴上這麼說,但腳卻像生根了一樣,一步也走不掉。
「你這樣想好了,既然你會撞上我,那就表示我們有緣!」她相信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不然她騎了十幾年的腳踏車,從來沒有被撞過。
他冷哼一聲,「不!那只表示我倒楣!」
「不,那代表你是老天派來幫我解決難題的。」
皺起眉,他這次十分慎重的問:「妳到底有沒有撞到頭?」
「算了,我直接切入正題吧。」再抬槓下去也沒有意義,反正這男人沒走,就代表她的機會很大,她開始自我介紹起來,「我叫曾婷柔,一個單純、沒有家累、沒有資源,現在卻非常需要你伸出援手的女生,你說你未婚,所以你可以幫我。」
「那如果我有女朋友或是未婚妻,我還可以幫妳嗎?」她沒想過婚姻之外的可能嗎?
聞言,曾婷柔怔了一下。對耶!她怎麼沒想過這個可能。
「曾小姐,我相信妳是一個單純的人,但妳的思考方式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一點?」她未免也太不食人間煙火了一點?好像什麼事都很簡單又理所當然。「其實,如果妳只是要假結婚真詐財,那就再隨便找一個,我不適合。」
「天啊,我就跟你說我不是騙子,我也不是隨便找,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她也是有挑過的,既然要騙過繼母,她當然不能隨便找一個光用看的就知道她不會嫁的男人,而眼前這男人絕對過得了繼母那一關,至少他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稱頭,絕對是適合的人選!
「到底誰沒在聽誰說話?!」他一副快要沒耐性的樣子。
「好好好,你現在仔細聽我說。」曾婷柔連忙把繼母要她在一個月內找人嫁的事情說清楚,並表明雖然她沒辦法給他什麼酬勞,但還是真心希望他幫忙,且再三保證她不會賴上他。
聽完之後,羅信杰不得不感嘆命運捉弄人,又是一個被逼婚的人!
怎麼這麼巧?!他們倆竟有相同的遭遇,她是被繼母逼,他是被父母逼,這些長輩是怎麼回事?好像下一代不結婚,他們就日子難過。
同理心令他的態度軟化,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有過多防衛或質疑。
「你只要和我去見一下我繼母,假裝說我們要結婚,這樣就可以幫到我了。」她的眼神充滿請求。
「她是要妳一個月內結婚,妳確定帶個人給她看就行了?」他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這我當然知道,但我也不可能說嫁就嫁,我想至少可以拿要準備婚事當藉口先拖一點時間。」然後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也許她可以想辦法多湊點錢當利息或押金之類的,讓繼母先把房子留下來。
無論如何,先過這一關才是最重要的。
「妳繼母這麼好哄騙嗎?」羅信杰打了一個大問號。「她不是三歲小孩吧!」
「她要我有丈夫,我就帶個丈夫給她看,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她之前的悲觀和憂慮已一掃而空,現在突然全身都充滿了活力,變得神采奕奕。「好不好?拜託你!」
羅信杰有點遲疑。
「助人為快樂之本,只要你肯幫我,腳踏車我自己送修,我還願意簽下切結書,今天的事故你完全不必負一點責任。」她一副自己有多大方、心胸有多寬闊的樣子。「拜託,幫幫我!」
對她,羅信杰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無力感。事實上,今天這場事故他本來就不用負責任。
他還真的打從出世就沒遇過這種女人……也對,他平日來往的不是名媛千金,就是女強人,很少有女人開口要他幫什麼忙,或者該說,那些女人專注的只有一件事——她們想要擁有他,想要他只屬於她們其中之一,然後慢慢的開始想要約束他,讓他喘不過氣。
想想,這個曾婷柔只要一個假丈夫,沒有要把他納為己有,還真是特例!
「好!」他的嘴比他的心回答得還要快。「我就幫妳這個忙!」
曾婷柔是到這一刻才知道什麼叫做「喜出望外」、什麼叫「天無絕人之路」,她有些忘情的抓著他的手臂,眼中全是感激之情。「謝謝你!」
「對了,妳什麼時候要演這場戲?」
「我會盡快安排。」曾婷柔樂翻了天,完全忘了自己心愛的腳踏車毀了這件事。
「看來妳很信任我,這是好事啦,但是……」他忍不住揶揄她,「但是妳至少該先問我一些最基本的事,例如:我的名字,不然我們這戲怎麼演?」
曾婷柔馬上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對他一笑,閃著又圓又亮的眼睛問:「請問你貴姓大名?」
第二章
這天,是讓丈母娘看女婿的日子。
不擅廚藝的曾婷柔還是起了早去市場挑了幾樣熟食,接著回家自己煮好飯,再裝盤上桌,雖說不是她親手做的菜,但也算表達了心意,以及她想為自己的未來奮鬥的決心。
既然羅信杰都願意幫她這個忙了,她豈能不拚命,說什麼也要保護媽媽生前最愛的這棟房子。
只是,圍著餐桌吃飯的四個人,心思各異,在簡單的寒暄之後,就沒有過多的交談,十分安靜的吃著飯。不過這也是正常的,這會大家都還摸不出彼此的底,反正也沒有人真的在乎吃不吃飯,重點是吃完飯之後,可以探出什麼真相來。
游玉晶不知道她這個繼女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但既然曾婷柔都敢提要吃飯,還說要帶男朋友給她看看,她當然要出席了,倒要看看這從沒耳聞過的男朋友是怎麼來的,是不是隨便找來騙她的傢伙。
所幸羅信杰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該有的禮數一樣不少,像今天這種場面,他特地挑了最貴最好的茶葉,以及高級保養品當見面禮,相信不會有讓曾婷柔的繼母挑毛病的機會。
程佳嘉則是瞪大眼睛、直盯著羅信杰。她不得不懷疑繼姊是去哪找來這麼體面的男人,光是禮物、穿著、舉手投足就能感覺得出來,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男人,難道他是演員,是繼姊從某個演員訓練班找來演戲的?不然憑繼姊的條件,怎麼可能找到這麼優質的男人。
「呃,我可以直接就叫你姊夫嗎?」在母親的眼神授意之下,程佳嘉故作輕快的開口,準備開始探底行動。
「都快是一家人了,妳當然可以這麼叫我。」羅信杰一副好相處又好脾氣的模樣。
「姊夫啊,你跟姊姊是什麼時候在哪裡認識的啊?」打死她都不相信這樣的男人會喜歡上像繼姊這樣……姿色是有一點,但其他方面都非常平凡,絲毫沒有突出之處的女生。「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以前都不曾聽姊姊提起你呢!」
「說到這,我也是很委屈。」羅信杰刻意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曾婷柔,並輕輕拉起她的手,溫柔的說:「她就是太矜持、太害羞了,在我沒有正式跟她求婚之前,總是不肯帶我見家人,不肯相信我是真的愛她。」
「所以你求婚了?!」游玉晶驚呼一聲。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聘金、收禮、好處之類的,況且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相貌堂堂,很有油水可撈的樣子,她說不定能大賺一筆——前提是,這件事情是真的話。
「當然,婷柔也答應了。」他順勢給了曾婷柔一個深情的凝視。
曾婷柔不知道這個男人的演技可以這麼好,說起這些根本沒有的事跟真的一樣,她都不用出聲,只要用眼神配合他就好。
「羅先生,請問你在哪高就?」游玉晶畢竟是老薑,薑是老的辣,知道要切入的重點是什麼。
「我是做購併的……呃,簡單來說就是SOHO族,只要一臺電腦、一支智慧型手機,在哪都可以工作。」他簡單解釋了自己的工作。
「那你算掮客、仲介了?」
「有點像,不完全是。」羅信杰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只是演一場戲,他不想透露太多。
游玉晶也沒多問,她更想知道的是——「那你的收入高嗎?」
「絕對養得起婷柔。」他再次給了個不正面回答問題的答案。
「羅先生,我可要先說清楚,你不要以為婷柔自己住在這棟房子裡,就以為這棟房子是她的。」游玉晶笑著說,但笑不達眼底。「那是我讓她住,她才能住,你可不要誤會了。」她擔心來了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傻蛋,卻壞了她的局。
「我知道,婷柔都跟我說過了。」羅信杰也學著她笑,但同樣是只有牽動嘴角、沒有真心的那種笑。「她一直說是阿姨好心、仁慈,又非常有度量,才會把房子租給她。」
「我其實也是擔心她一個人住不是辦法,希望她找個對象,結果……」一個不真誠的假笑後,游玉晶瞄了瞄他們兩人。「她還真的找到了。」
程佳嘉插嘴,「姊夫,你還沒說你跟姊姊是怎麼認識的?」她非一探虛實不可,這事太不可能了。
「我開車撞到了婷柔。」羅信杰早想好了一套說詞,且他覺得愈貼近事實愈好,這樣才不容易出紕漏。
「這麼危險啊?!」程佳嘉假意驚呼,心中卻有懷疑。
「是啊,幸好只是婷柔的腳踏車有事,婷柔沒有事。」羅信杰一臉心疼的看向曾婷柔,「而我們因此撞出了一段感情、一段良緣。」
「所以姊夫是為了對姊姊負責才……」程佳嘉刻意曲解他的意思。
「不!我是為了……」這個真的需要停頓一下才能說出口。他以非常深情的口吻對曾婷柔說:「愛,我愛上了婷柔,所以向她求婚。」
曾婷柔覺得自己整個後背都濕了,哪怕屋子裡面開了冷氣,她還是覺得好熱,熱到全身發燙。
「那你們的婚期定在什麼時候?」游玉晶有些狡猾的看著自己的繼女。「既然都求婚了,接下來就要辦婚事了吧。」
「呃,我們有在計劃了。」這時候輪到曾婷柔使出緩兵之計,反正先說有在計劃就好,至於要計劃多久,那就大家慢慢拖了。
「喔?那總還是得有個時間吧。」
「阿姨,我們也要尊重男方。」
「也對——」游玉晶看向羅信杰,露出了長輩擔心晚輩的樣子。「所以是不是要安排雙方家長碰個面,談一談細節?雖然婷柔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我一向沒有把她當外人,我可是打算風風光光把她嫁出去!」
「目前我父母去遠遊了,一年半載可能沒辦法回來,所以……」幸好羅信杰的反應夠快,他露出從容的微笑,「我可以全權負責。」
「你說了就算嗎?」游玉晶存疑。
「是!我說了算!」至少得先幫著應付過去。
聽到這,游玉晶有些苦惱了。她這一會還看不出個所以然,這男人到底是真?是假?看著他們倆一直手牽著手,感覺自然,很像是真的,可是這男人出現的時機這麼剛好,在她沒有向繼女逼婚之前,這男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想想又覺得是假的。
她決定繼續逼婚,「既然你說可以全權負責,你又這麼喜歡我們家婷柔,我看婚事還是……」
看事情走到這一步,羅信杰咬牙接下話,「我會籌備,阿姨,我會負責的。」說著說著,他都要懷疑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他像是真的要結婚了。
「那你們就趕緊辦一辦。」游玉晶點點頭,又說:「那你會先住下來吧?」
「住下來?!」
「是啊,婷柔心心念念的就是要住在這棟房子,所以你應該是要和她一起住在這裡,難道不是嗎?」游玉晶用帶了點邪惡氣息的口吻問。「是我想錯了嗎?如果你們不住在這裡,就枉費我特地留下這房子要給你們住了。」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他們不住,她馬上就要把房子賣了。
聞言,曾婷柔用有些倉皇失措的眼神看著羅信杰。她沒有想到繼母會逼得這麼緊,她本來以為只要吃個飯,讓繼母知道她已經有對象,並打算辦婚事,就不會再對她苦苦相逼。
程佳嘉則是以看好戲的心情在看曾婷柔,她從來不相信有一見鍾情這回事,撞個車也可以撞出一段姻緣,又不是在拍電影。
「我是要搬過來住,沒錯。」羅信杰硬著頭皮應下。都到這分上了,也躲不掉了,不如好人做到底。
「馬上嗎?」
他維持笑容說:「就這一、兩天,我也得回去收拾行李,其實本來就有這個打算,只是還沒正式跟您見面之前,不敢自己拿主意,怕您會覺得不妥。」
「怎麼會不妥,我很開明的,反正你們都計劃要結婚了,也不用擔心人家說閒話,這樣還可以就近討論婚事,那你就盡快搬過來吧。」游玉晶一副自己是觀念開通的母親般道。
程佳嘉則在心裡另外打了如意算盤。反正她是不相信這個羅信杰真是繼姊的男朋友,不過她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很優,所以讓他住進來也不錯,搞不好到時候有機會的人是自己。
羅信杰與曾婷柔不著痕跡的四目交接,這會……戲要怎麼唱下去?
 
這棟房子的正前方有個一坪左右的小院子,曾婷柔的母親生前就種了些花花草草,在她過世後,做女兒的就按照媽媽的習慣,定期澆水、除草,所以院子裡的花草依然茂盛。
此刻曾婷柔和羅信杰就站在她媽媽最愛的院子裡,她看看他,他也看看她。她暗嘆一口氣,不禁有些後悔,是自己把事情推到這窘迫又不知如何善後的地步。
「對不起!」她知道這三個字還無法完全表達出她的歉意,但至少她有這個誠心。「我現在若說:『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是不是太遲了一些?」
羅信杰沒有正面回應,但沉默已經代表他的答案。
「我以為只要讓她們看過你……」
「事情就結束了?」他有些無奈的接口。
「對不起,我好像太天真了。」她真的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我以為阿姨看到我有對象了,就暫時不會再提賣房子的事,一個月結婚的約定,我可以再找理由混過去,反正先過這一關再說,但我沒想到她竟然……」
「想要叫我們住一起,看我們會不會露出馬腳。」他也沒有料到會這樣。
「這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怎麼想她也覺得不妥當,先不說兩個人不熟,同住一個屋簷下很奇怪,就說羅信杰有自己的生活,怎麼可能說幫就幫……他根本是被她拖下水的。「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跟阿姨說我們有口角鬧翻了,這個婚不結了,還分手了。」
他挑高一道眉,「分手?」
「對啊,這樣你就脫身了。」
真這麼做,他不得不告訴她一個殘忍的事實——「那這棟房子妳也留不下來了。」
「如果真是如此……」她露出一個已經盡力的表情。「就算不甘心,那我也只能認了……反正就算我拖著,也只是給自己買個希望,想著也許我能籌到錢把房子給買下來……」
「事實上,妳根本沒有錢可以買下房子,短時間內也很難籌到大筆的錢。」他光看她的樣子就猜到七、八分了。
被說中了,她的表情很頹喪,「是有點難,我只是想試試,其實我已經很努力在存錢了,如果不用每個月付那麼高的房租就好了……」
「妳繼母擺明了吃定妳,要榨乾妳!」羅信杰一針見血的說。
「我不怪她,至少她照顧我爸爸到他嚥下最後一口氣,財產啊、房子啊,給她都沒關係,我只是沒想到她連這裡都不肯讓我住。」她沒想到繼母連這點情分都不顧。
突然,羅信杰沉默下來,看起來在認真思考一些事。
「謝謝你,不好意思給你帶來這些不必要的麻煩與困擾。」接著她幫他打開了院子的大門。
羅信杰沒有跨出腳步,反倒盯著她看,「曾婷柔,妳放棄了嗎?」現在反倒是他不想屈服,不想事情做一半沒做完。
「也沒辦法了,我會跟阿姨說因為對籌備婚禮的細節認知不同,我們分手了。」不是想放棄,而是不得不接受事實。
「我可沒有同意!」羅信杰那一向不服輸、不低頭的個性被激起來了。雖然這只是第二次見面,但他就是不想她被繼母繼妹壓著欺負,不想她就這麼放棄了,不想她被迫離開這裡。
「所、所以你的意思是……」
「那我搬進來住不就好了!」他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完,又半開玩笑的說:「其實搬進來也好,結婚這事可不能馬虎草率,得從長計議。」
她忍不住賞了他一個白眼,「問題是,我們又不是真的要結婚。」
「現實狀況是,妳不想搬出去,我就得搬進來。」他正色道。
「這……」她沒有想過事情會有這麼大的逆轉,她又不是真的這麼了解、熟悉這個男人,要和他住在一起?孤男寡女的,這說得通嗎?況且他真的可以搬進來跟她住嗎?
「現在才開始煩惱嗎?」他搖了搖頭,這女人真是太單純了。「妳把每件事都想得太簡單、太順利,好像別人都不會有其他反應或對策一樣。妳啊,早在找我演這齣戲之前就該想清楚了。」
「對、對……不起……」說著說著,她頓時哽咽了,好像一時之間所有的情緒都湧上心頭,她的淚水便往下掉。「我真的不是會想那麼多的人,我……我只是一心想要留在這裡,感覺有媽媽的味道,好像媽媽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她知道他不是怪她,也不是罵她,只是事情變得更複雜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加上繼母跟繼妹的態度讓她很心寒,才會一時控制不住情緒。
「哭什麼?我又沒罵妳。」看著她哭,他莫名感到不忍,便很自然的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裡,然後輕拍她的背,好像是在告訴她,只要有他在,什麼都不必擔心。
「早知道……」曾婷柔不自覺的靠在他的胸前輕泣,一副如果她還有其他的辦法想,也不會把他牽扯進來。
見狀,他問:「妳介意嗎?如果我真的要搬進來?」
情緒穩定了一點,她離開他的懷抱,皺著眉說:「你是要幫我我知道,但你真的可以搬進來嗎?你本來住的地方呢?」
「我暫時,也需要另一個落腳的地方。」他想過了,這方法一舉兩得。他的父母快要把他逼到抓狂,他是需要搬出家一陣子。
「為什麼?」她直截了當的問出疑惑。「你是出了什麼事嗎?躲債還是……」
「躲追殺!」他是故意開玩笑嚇她的。「曾婷柔,我現在正好也需要一個地方好好思考一件事,所以我很願意搬過來和妳一起住,那妳願意嗎?」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又說:「這樣我繼母會真的以為我們要結婚!」
「那就讓她以為啊!」
「可是我們並沒有要籌備婚禮。」她是要說幾遍啦。
「就讓她以為我們有嘛!」反正在吃飯的時候,他已經證明自己的演技不錯。「拖一天是一天,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眼前要先挺過去,才能接著想下一步,這不是妳一開始想做的嗎?」
曾婷柔當然懂,只是心中有疑慮。
這個男人看起來就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夢中情人,他要搬來和她一起住,這到是美夢還是惡夢啊?
 
看著帶了一個行李箱出現的羅信杰,曾婷柔這一會還在想自己的決定對不對?是不是應該請他回去?
她不是懷疑他的人品或是企圖,但兩個不算熟悉的男女,真的能相安無事的同住一個屋簷下嗎?
「我睡哪個房間?」上次來的時候他就大約看了一下屋子的格局,這房子裡有三間臥室,扣去曾婷柔住的那一間,他還是得問一下才知道行李要擺哪。
她忍不住又問:「你真的要住下來?」
「我行李都帶來了。」
「你真的要犧牲到這個地步?」
「犧牲?!」這個他就有點不懂了,他是會犧牲什麼?
曾婷柔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真是害人不淺。「你原來的生活、原來的家庭、原來的一切……你或許還沒有未婚妻,但是女朋友呢?你要怎麼向她交代?我原先的打算只是一場戲,不需要做到這個地步。」
羅信杰一派輕鬆的說:「妳放心,我沒有女友。」
很好,他沒有女友,她著實是鬆了一口氣,至少不會有潑婦來罵她是小三。「但你的工作呢?」
「我說過了,有電腦、有手機我就可以工作。」這一點都不成問題。
「OK,那你原來住的地方呢?不用繼續繳房租?」
「沒問題,我就是房東。」他失笑。「妳不用幫我窮緊張,我既然說要搬來,就是把事情都處理好了。」事實上,這有一半是騙人的,至少他父母可能會跳腳,以為兒子丟了。
他總能給她理由,不管她提出什麼疑問,他都可以回答得出來,看來她是不必多替他擔心了。於是她指了指最靠近院子的那一間客房,要他把行李搬過去。
那一間房通常是親戚或是好友來借住時,會住的房間,所以她都會定期清掃,始終保持得很乾淨、很舒適。
羅信杰點點頭,住的問題是解決了,但是其他生活上的一些細節,他們還是需要討論一下,彼此做個協調,畢竟是要住在一起。
「妳在哪裡上班?」他邊將行李拉進房間,邊問。
「我在一家會計師事務所工作,處理一些行政工作。」她跟在他身後,簡單回答。
「妳都幾點下班?」
「我回到家差不多都要七、八點,但若是忙季,可能要更晚一點。」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得這麼清楚,但反正屋子裡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最值錢的就是這棟房子,他又搬不走,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
「了解,那我負責晚餐好了。」他一副大方慷慨的樣子。
「你要負責晚餐?」她還真想不到他要說這個,這可能嗎?他看起來就是時尚、高貴、權威型的男人,會下廚嗎?
「對!熱騰騰的晚餐。」他露出自負的笑容。
「你會烹飪?」她實在不得不懷疑。
「放心,這事就交給我!」
交給他就交給他,如果他是吹牛皮的話,一、兩天就會破功了,到時候是他沒面子,她只要記得準備泡麵以備不時之需。
「還有家裡的清潔打掃、倒垃圾、採買、洗衣服這些事,都可以全部交給我。」他再次說出令人震驚的宣言。
「你的工作性質是可以在家工作,但你不必包下所有家務事,我下班回來或是假日的時候都可以處理,你不必這麼委屈自己,我又不是要找一個男管家來。」知道他是好意,但她很難想像一個堂堂七尺之軀的男人會去做這些事,怕他逞強。
他提議,「還是我幫妳分攤房租?」
聞言,曾婷柔趕緊擺了擺手,「拜託,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會覺得有負擔,你是來幫我的,房租我自己想辦法。」
「那好,房租我不管,但既然我要住進來了,也不想都沒有貢獻,所以我會負責其他家務,就這麼說定了。」他打定主意。
「可是,你是因為要幫我。」她也不想佔他便宜。
看她這樣,他認真的說:「都走到這一步了,妳就把我當朋友看,我們誰也別太刻意、太客氣,妳主外、我主內,我們魚幫水、水幫魚,妳有妳的難關,我有我的煩惱,眼前我們一起走過,這樣不是很好。」
他們是朋友?羅信杰的話令她的心頓時熱了起來。
她不禁要覺得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優質又貼心,讓她忍不住的想要喜歡上,明知道認識不長、彼此不了解,且一看就知道兩個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但在這一刻,她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喜歡上這個不斷對她伸出援手的男人。
「那就照你說的吧。」她退了一步。
「還有,我習慣晚睡晚起。」他得先說清楚,怕吵到她了。
聽出他的意思,她笑道:「我一向早睡早起,不過我很好睡。」
「那……我們就是晚餐時碰面嘍。」他一笑,「既然妳是早睡的人,那現在也十點了,或許……該說晚安了。」
「你要不要看看你是不是有缺什麼?」她想要當一個好主人。「牙刷或是毛巾之類的,我也可以明天去……」
「這些小事我自己都能搞定。」他催促她去做自己的事。「不要因為我而改變了妳原先的生活方式,我們可是為了讓對方往後可以過好日子,才同住的。」
她聳了聳肩。「那就把這裡當自己的家,我只能這麼歡迎你。」因為他的隨興,她也漸漸不覺得尷尬了。
「OK!我會把這裡當家的。」羅信杰環視了這個房間,又看看她。「但我更希望能幫妳保住這個家,喔,還得辦場婚禮。」
「別鬧了!」
「裝也要裝一下,我們正在籌備婚禮喔。」他朝她眨了眨眼。
曾婷柔則是回他一個苦笑。明明就是假婚禮!
 
但曾婷柔才剛進房去睡覺,程佳嘉這個探子就來報到了,因為游玉晶之前交代過曾婷柔,她未來的女婿要住進來時,一定要讓她這個未來的岳母知道。
而程佳嘉就好像是移民局派來的、那種專門來調查假結婚的官員似的,一點時間都沒浪費,當天晚上就來探虛實。
她發現來開門的繼姊,身穿一件短褲、一件大T恤,完全是那種引不起男人性慾的打扮,再看看她未來的姊夫,休閒長褲、純白棉T,一副要去拍休閒服裝廣告的樣子,他們哪裡像要上床睡覺的熱戀情侶,更重要的是,她發現他們是一人一個房間。
程佳嘉馬上一副自己逮到了什麼把柄的模樣,目光賊兮兮的。
「姊姊。」她刻意甜甜的笑。「你們是不是要豎白旗投降了啊?」
「投降?!」羅信杰馬上移了一步,很自然的靠到曾婷柔身邊,並伸長了手臂,幾乎不用使什麼力就輕擁住她的腰。「佳嘉,」他也故作熟稔的叫她的名字。「是要投什麼降?」
「你們根本沒有住在同一個房間。」她剛剛觀察過了,她看到羅信杰的東西全放在靠院子的那一間客房裡。「我親眼看到了。」
「我們還沒結婚啊。」曾婷柔隨即解釋。
「什麼年代了!你們不是都住在一起了。」程佳嘉精明的看著他們。
「佳嘉,妳姊姊是一個保守的女生,她不像時下那些開放、隨便、前衛又無所謂的女性,哪怕她都決定要嫁給我了,我們也都在準備婚事了,她還是不肯讓我越雷池一步,一直堅持著要等到新婚之夜。」說完,羅信杰還故意輕捏了下曾婷柔的腰部。「她就是這麼純真。」
曾婷柔有點臉紅,她會臉紅是因為他居然可以把話說得那麼溜、那麼自然,好像他們真的是情侶關係。以前還沒關係,可發現到自己有些喜歡他之後,他這樣的動作或說辭,會讓她忍不住多想了。
「姊姊,妳可別太固執了,免得有一天……到嘴的肉飛了。」程佳嘉有些諷刺的說,還不忘挑撥離間,「姊夫,那你一定忍得很辛苦哦。」
「誰教我愛她。」
「哼,那就證明給我看,我看你們什麼時候會結婚。」程佳嘉一個冷哼,也不打招呼的,甩頭就走,如她來時般匆匆。
程佳嘉一走,兩人的身子馬上彈開,維持普通朋友該有的距離。
「我剛剛會那麼做……」他試著解釋。
「我都知道,謝謝你。」她苦笑。她不會多想的。
聽她這麼說,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反倒覺得有些發悶,但表面上還是維持冷靜,笑笑的說:「妳妹妹不是省油的燈。」
「有其母必有其女。」說到這一點,曾婷柔還是只能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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