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城168
《白薔薇:醫師的緋聞》
出版日期
2012/05/01
數量
NT. 190
優惠價: NT. 150
【現代都會.揪心祕戀】

他與溫雅文之間本該僅止於同事、房客關係,
沒想到一夜的縱情,竟讓他們從此成為密不可分的床伴。
溫雅文是一個極度享樂主義的傢伙──至少在他眼裡是如此,
外傳的桃色緋聞、散漫隨便的態度,讓他覺得這男人不可取,
偏偏自己總受不了誘惑,一再地沉浸在對方帶來的歡愉中,
他以為溫雅文對他而言,就是個洩慾對象,
可當他察覺對方輕佻外表下的認真──
總是替他備妥三餐、管理健康,牢記他的生日帶給他驚喜,
甚至兩人的祕密關係被揭發,他也一肩扛下、辭職求去,
這才終於遲鈍的發現,
原來他想要的,從來就不僅止於床伴關係⋯⋯

「你是為了我而辭去醫院工作的?」藍勁琛試探性地問道。
『你也只是那樣聽說的而已⋯⋯你該回去了。』
藍勁琛凝望著他,「不,我不回去。」
話語雖輕,溫雅文卻聽見了,他渾身一震,呆呆地看著男人。
藍勁琛好笑地看他呆愣的模樣,「你聽清楚我的意思了。」
『你⋯⋯』
「我已經知道你這麼做都是為了保護我,該死,
就是你這說謊的男人,讓我把真心交出去了都不知道⋯⋯」
辛嘉芬
喜歡的書:且聽風吟。
想做的事:自在閒適,可以到處旅遊。
對寫文的感覺:又歡喜又有壓力。
喜歡的地方:海。
喜好:烹飪美食。
欣賞的個性:努力認真,低調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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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溫暖的房間裡迴盪著男人急促的喘息聲。
「啊……不要那裡……」細碎又隱忍的尖叫,被吞沒在有些粗暴的吻裡,溫雅文闔上了雙眼,只能把所有的痛楚給忍下。
在他身上肆虐的男人根本不想停止,也不想要控制力道,依舊勇猛的衝撞著,拽著那具顫抖的清瘦身軀,又深又猛的抽插進出。
灼熱的顫慄裡有著難捱的疼痛,讓溫雅文分不清到底是快樂還是痛苦。
「勁琛……勁琛……」他無意識地喚著對方的名,手指插進男人濃密的髮間,仰起身子,更方便男人的掠奪跟啃吻。
火熱頻繁的插入深處,那身體的柔韌跟緊緻,總讓藍勁琛有失控的感覺。
看著身下男人迷亂又緋豔的表情,眼角眉梢都漾著春意,與那張平時清純的面容有著極大的反差。
這讓藍勁琛心裡有些不舒服,他輕哼了一聲,稍稍退出一些後又重重撞入,滿意地聽到溫雅文的痛呼。
忽然,他想到今天在醫院聽到的議論——關於溫雅文的從前。
其實這跟他也沒什麼關係,他和溫雅文不過是床伴跟房客的關係而已,因此這個人的過去有多放蕩,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但他就是忘不了那些齷齪的非議。
藍勁琛想著,有些懲罰似的又故意去弄疼他。
溫雅文軟若無骨的腰身彷彿快被折斷,藍勁琛的衝撞凶猛又粗暴,每一下都戳刺到最深處,像要搗壞他那般。在顫慄的痙攣裡,火熱觸電般的快感伴隨著深邃的痛苦,綿綿密密地絞在一起,折磨著他。
「嗚……」他顫抖著呻吟,有些想要逃開藍勁琛的桎梏,卻被他有力的身軀囚住,無法逃避。
藍勁琛火熱的唇覆上來,蓋住他微顫的唇,身下繼續未盡的蹂躪,啞聲道:「別動來動去,不喜歡我這樣嗎……」
溫雅文漾著水氣的眼失神地看著他,怔怔地說不出話。
藍勁琛在他唇上狠咬了一下,感受他在顫抖中,柔軟的內壁刺激地將自己絞得更緊,那種酥麻又高熱的快感讓他著迷。
「啊……」藍勁琛低吼一聲,就著那銷魂感受最後勇猛深插一陣,瞬間迸射。

當藍勁琛沖澡出來時,溫雅文正坐在床上抽煙。
「你不去洗澡?」藍勁琛皺了皺眉,淡淡問道。
溫雅文靜靜地望著一處,不知在想什麼,俊逸的面容透著清冷,與方才在床上熱情魅惑的模樣相比,像完全換了一個人。
見他沒有回話,藍勁琛在他身邊坐下,伸手趕了趕煙霧,他不喜歡煙味。身為醫師的溫雅文在這方面好像完全沒自覺,他想溫雅文的煙癮可能很重。
你最好戒煙,長久之下對你的健康不好。他曾經對溫雅文這麼說過,但對方似乎沒聽進去。
溫雅文捻熄了煙,忽然笑笑地湊過來,想摟住藍勁琛的脖子親吻,卻被他避開。
「都是煙味,臭死了。」藍勁琛皺眉。
溫雅文也不介意,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笑,深深注視他。
藍勁琛被他這麼看著,心裡忽然一動,不由得開口,「我今天在醫院聽到一些八卦。」
溫雅文神情一怔,默默看著他。
藍勁琛的神色有些冷硬起來,「有人在議論你,說你從大學醫院轉來這裡,是因為鬧了醜聞。」
「嗯,所以呢?」
「他們說的都是真的?」藍勁琛不知為何,忽然有些不悅,「去年鬧出收賄醜聞的何教授,被逮捕的時候跟你在一起,你們是在……床上被抓的?」
藍勁琛無法想像那糟糕的畫面,醫大著名的教授跟他的得意門生居然不倫地搞在一起,還剛好在床上親熱時被捕,那些在現場的人會怎麼看溫雅文?難怪他在大學醫院待不下去而轉來這裡。
「我是同性戀,」溫雅文沉默半晌才淡淡說:「這點你已經知道,我跟自己的老師在一起,這也是真的。」
藍勁琛聽到他的回答,心裡的不快益發加深。
「你承認得還真爽快,」他有些諷刺地說。
「都是事實,以後你總會聽到的,」溫雅文望著別處,臉上似乎掛著笑,卻又像是沒有表情,「那些人對講八卦樂此不疲,既然在醫院傳開了,很快大家都會知道。」
聞言,藍勁琛擰了眉,想說什麼卻又忍著沒說。
溫雅文看著他,淺淺一笑,「你不用擔心,沒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我們只是同租一間房子而已。況且,你每天在醫院守著你的女友,如此癡情的事同事們都知道。」
藍勁琛的女友一年前因為車禍變成植物人,到目前為止一直躺在醫院裡,也因為這樣,他申請從神經外科調到了急診室,就是為了想幫助更多的人。
藍勁琛看著他,黑眸深邃,「如果真的被別人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
溫雅文微微一怔,「那怎麼行,如果有一天你女朋友醒了……」
「我的確做了對不起她的事,」藍勁琛低聲說著,緩緩移開了視線。「雖然可能是因為寂寞太久,但終是對不起她。」
「男人的慾望可是管不住的,再說也是我勾引你。」溫雅文笑了笑,挑眉看著他,似乎在挑釁。
當初在一起的確是溫雅文主動,合租房子的時候藍勁琛並沒想到會和他發生這樣的事,但現在一切都已成定局,自己沒能控制住,輕易被這個人撩撥。
這樣想著,不知怎麼地,他竟有些恨起溫雅文來。
他確實花了心思討好自己,並且在那個夜晚做了許多準備,而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後面就順其自然的發展成床伴關係。
雖然他們親密的分享著彼此的身體,但感情上卻怎麼也拉近不了。
「是啊,不是我,別人也可以。我只不過恰好是那個租房的倒楣蛋而已。」藍勁琛自嘲地笑了笑。他是一個輸給慾望的軟弱男人,僅此而已,這並不代表他對溫雅文有情。
溫雅文靜靜地望了他一會兒,轉而微笑,「既然這樣,你就別糾結了,我不會纏著你,也不會破壞什麼。如果有一天你不想繼續了,我會離開,絕不會影響你跟你女朋友的感情。」
「她還會醒過來嗎?」藍勁琛俊朗的臉上帶著迷惘,不知是期盼多些還是傷感多些。
溫雅文柔韌的身軀靠過來,攬住他頸項,一個溫柔的吻印在他唇上,輕聲說:「會的,你每天都這麼細心照顧她……」

早上,溫雅文照常走進醫院,不過一路上遇到的同事跟護士們都沒有和平常一樣向他打招呼,大多都是竊竊私語地走開,或是裝作沒看見他。
溫雅文依舊挺直著背脊,不過心裡的確有幾分淒涼。他心想,不知道這次的流言會傳多久,但願不要因此讓院長找他去談話。
在那樁醜聞發生以後,他離開了大學醫院,也去過別的醫院任職,可一旦流言散播開來,他就很難在新的醫院立足。院方通常會要求他辭職,就算他的醫術高超,也無法保證什麼。
他在學術界的名聲已經毀了,原先跟教授一起做的研究,也因為教授入獄而終止,最終成了替他人作嫁衣。
現在他好不容易在這間市立醫院穩定下來,他不希望再有什麼變數。
推開辦公室的門,護士已將病例整理好放在他桌上。
「溫醫師,院長讓我通知你一聲,今天的會診十點開始。」護士小姐說道。
「好,我知道了。」他鬆了口氣,看來院長還不會採取什麼行動。

另一邊,藍勁琛剛從蔡欣桐的病房出來,便被護士告知院長要他去辦公室一趟。他有些訝異,但還是搭了電梯,往院長辦公室去。
「勁琛,你來了。」院長看到他敲門進來便笑著招呼,五十多歲的他雖已邁入中年,面貌卻依舊俊雅,且舉手投足風度非凡。
「是,院長。」藍勁琛點頭。他向來尊敬院長,因為他是欣桐的父親,也就像他的父親。而且如果不是車禍,也許他跟欣桐現在已經結婚了。
「欣桐還是那樣。」院長輕輕一歎,女兒就在自己的醫院,他也每天去看她,她總是那樣平靜地躺在病床上,美麗的面容讓人有種只是熟睡的錯覺。
「是。」藍勁琛低下頭,心裡有些難過。
院長看他的神情,有些憐惜這孩子,「勁琛,如果欣桐一直醒不過來……你該為自己想想了。」
「不,我會等她,她一定會醒!」藍勁琛聲音執著。
院長在心底歎息,心疼這孩子對自己女兒的心意。
「在急診室還習慣嗎?」
「嗯,學了很多。」
「這就好,如果想要回神經外科也可以跟我說,畢竟那不是你的專業,神經外科也需要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才。」
藍勁琛點點頭,「目前我還不想轉科。」
院長也理解,他把話題轉到了叫他過來的事情上,「聽說你跟心臟外科的溫雅文醫師一起合租房子?」
「對,半年前我租了他的公寓。」藍勁琛有些疑惑,不明白院長為什麼忽然這麼問。
「近來醫院有些關於溫醫師的傳聞,相信你也聽說了。」院長看著他說。
「是,我聽到了。」藍勁琛皺眉。
「我當然不會因為流言去否定溫醫師,無論他做過什麼,他都是個無可挑剔的好醫師,我們醫院也需要他。不過,勁琛,流言畢竟難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另找房子住,這樣也不會影響到你。」院長好意提醒。勁琛是個好孩子,正因如此,他不希望有任何不好的事影響他的未來。
「院長,我了解您的意思,如果確實有不方便的地方,我會搬走,不過目前,作為室友,溫醫師人不錯,我也住得很安心,所以不想有什麼變動。」藍勁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維護溫雅文,但目睹同事對溫雅文避如蛇蠍的態度,他不想也變成那孤立溫雅文的人之一。
總覺得,那個人並不像表面上那麼雲淡風輕,他身上隱隱約約有一股難言的孤寂。
「好,我相信你自有分寸。」院長點了點頭,也不再堅持什麼。

溫雅文端了餐盤,想找沒有人的位置坐下來。
現在是午餐時間,醫院的附屬餐廳人滿為患,幾乎沒什麼空位,即使他想和別人一起坐,卻在走過去之前看見那些人臉上的為難。他不禁止了步,一時不知該坐哪裡。
「溫醫師,來這裡坐。」突然,有道響亮的聲音招呼他。
他怔了一下,回頭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是麻醉科的醫師李默寒。
溫雅文在他身邊坐下,心裡有些感激,當別人都不願和他同坐的時候,原來還有同事不介意與他同桌吃飯。
李默寒對他微微一笑。「今天上午的手術辛苦了。」
「哪裡,你也辛苦了。」溫雅文記起來,今天手術負責麻醉的就是李默寒。
不過兩人私下沒什麼往來,一時間也沒什麼話聊。
溫雅文不是擅長談話的人,於是他靜靜吃著自己的午餐。
「你不喜歡吃雞肉,如果不介意,那雞腿可以給我。」李默寒的聲音忽然響起來。
溫雅文有些訝異地看他。
「怎麼,奇怪我居然知道?別把我當什麼怪人,我只不過下意識會去注意一些細節,有幾次看你吃飯都把雞肉扔掉,一口都沒動。」李默寒友好地笑著,像老朋友那樣看著溫雅文。
溫雅文實在不習慣一個陌生人用這麼熟稔的眼神看自己,但知道對方沒有惡意,也就不想失禮。可把餐盤裡的食物分給另外一個男人,怎麼想都有些怪。
他微微一笑,「謝謝你,不過我今天想嚐一下。」他咬了一口雞腿。其實他真的不怎麼喜歡雞肉,只是不想遞給那個有些冒昧的男人。
李默寒眼看了他一會兒,便不再說什麼,低頭吃自己的飯。
吃完午餐,短暫的休息後,溫雅文再度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下午,他收到藍勁琛發來的簡訊。
今天晚上我不用值班,可以回來吃飯,晚上吃什麼?
溫雅文微微一笑,馬上回傳:你想吃什麼?
他心裡不禁有幾分雀躍,因為可以跟勁琛一起吃晚餐。藍勁琛在急診室工作,兩人雖同住一個屋簷下,可一個星期卻碰不到幾次面,通常自己早上準備上班,他才頂著黑眼圈從醫院回來。
難得今晚勁琛不用值班,一起吃晚餐會是不錯的夜晚。
不過他不想表露出太在乎勁琛的一切,那樣會把他嚇走。
雖然他喜歡勁琛,但是他知道對方不會給自己承諾,因為他還守著另一個承諾——守著那個他喜歡的女人。
其實他很早之前就見過藍勁琛,是在醫學交流年會上,還有幾次合作時匆匆的碰面,只不過那時藍勁琛並沒有注意他。
他剛來這間醫院的時候,便聽到許多關於藍勁琛和他女友的事,他也看過那個男人是如何照顧自己的愛人。
他細心溫柔的為那女孩擦拭身體,梳理她的長髮,握著她的手對她講話。
那樣的藍勁琛深深印在他心裡,與許久之前那些朦朧的感情匯聚在一起,他才發現自己對藍勁琛的注視裡,積蓄了許久的好感已化為情愫。
不過,卻不能讓那個人知道。
像他這樣的人本來沒資格要什麼承諾的,壞名聲在外,還是個同性戀,又愛上了一個原先並不愛同性的男人。
溫雅文想著這些,嘴角微揚,泛起一抹苦澀的笑。
而下了班之後,溫雅文開車到附近的超市買了新鮮的食材。
他準備做奶油焗蘆筍、茄汁明蝦,涼拌的煙薰鮭魚,還有蔬菜烏龍麵,都是藍勁琛喜愛的食物。
溫雅文廚藝不錯,雖然小時候被父母拋棄在育幼院,但上天給了他一雙巧手,可以拿手術刀,也可以握著菜刀做出美味的東西來。
採買完畢,他心情愉悅的離開超市,沒發現身後有一道熾熱的視線追隨著他。

晚上七點鐘的時候藍勁琛回到家,溫雅文正繫著圍裙在廚房忙,餐桌他已經布置好,還開了一瓶收藏的紅酒,準備和藍勁琛過一個浪漫的夜晚。
可當他看到藍勁琛時,對方的表情卻不對。
「怎麼回事?」溫雅文關火,看著他陰鬱又失落的面容。
「我沒能救活……」藍勁琛讓自己陷在沙發裡,抱著頭,胡亂揉著頭髮,聲音低啞又痛苦。
「快下班前,一個小孩被送進急診室。他從三樓摔下來,內臟破裂,嚴重出血,我找到大動脈的出血點,但他的血壓還是一直下降,原來他還有顱內出血……我沒能將他救活……」他有些語無倫次,聲音裡充滿自責。
溫雅文輕輕一歎,伸手環抱住他,「勁琛,別這樣,你已經盡力了……」
「不是,我應該更早發現,我……」
「醫師也是人,並不是神。」溫雅文捧起他的面頰,凝視著他,溫柔的話語響在他耳邊。
「可是他還那麼小,他的父母都哭得好傷心,他們就只有這一個孩子……」藍勁琛眼中都是痛苦,「如果我可以把他救活……」
溫雅文沒再讓他說下去,僅用唇覆住了他未盡的話語。
柔軟的嘴唇帶著溫暖,讓藍勁琛冰涼的心感到一絲暖意。他回應著,貪婪地啃食那誘人的滋味,彷彿那可以給自己安慰,受創的靈魂也能被治癒。
於是他加深了掠奪,擁著那溫暖的身軀倒在沙發上。
「我很難過……」他抵著溫雅文的唇喃喃道。
「我知道……」溫雅文回應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彷彿也有治癒人心的力量。
藍勁琛將他擁得更緊,熾熱的唇緊緊相貼,他的舌頭探了進去,與之纏繞在一起,讓自己沉溺其中,好忘掉那些痛苦。
溫雅文溫柔的抱住他,手在他背上安慰的摩挲著,像要分擔他的痛苦。藍勁琛心頭一動,抓住那溫暖的手掌,按在沙發上,唇上的蹂躪也益發劇烈。
「唔……」溫雅文不由得發出悶悶的呻吟,呼吸全被掠奪,被吻得有些窒息。
「勁琛……」他呢喃著他的名字,身體在他身軀的壓迫下酥軟。
藍勁琛粗魯的剝去溫雅文的衣物,粗糙的大掌撫上那柔膩溫熱的肌膚,感受到他的顫慄。
「雅文……」他沙啞地喚著他,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只想從這人身上汲取更多安慰。
溫雅文動情地回應著,無論他要什麼都只是滿滿的給予,唇親暱地吻著,身體也任他恣意擺弄。
長褲很快被褪去,光裸的大腿滑過藍勁琛腰間,若有似無的碰觸,撩動著他的慾望。
男人茁壯的分身已頂在溫雅文腹間。
「我想要你,我好難受……」藍勁琛將頭抵在他的頸間喃喃道,在那裡胡亂啃吻。
溫雅文的手臂環上他頸項,赤裸身軀與之相擁,自動分開雙腿。
藍勁琛的進入並不溫柔,甚至有些蠻橫,他的急切跟躁動都無法平息。
溫雅文忍著那撕裂的痛感,盡量放鬆身體去接納他。可沒有足夠的前戲,甬道太過乾澀又緊縮,就連動都有些困難。
「唔……」藍勁琛悶聲哼著,想要馳騁又無法不顧身下的人。
察覺他的難受,溫雅文咬住嘴唇,使力挺了腰身讓藍勁琛沉到最深,劇烈的痛楚瞬間侵襲著他,同時間,藍勁琛也發出一聲低吼,因進到灼熱包裹的深處而感到快意。
「雅文……」他低低的唸著他的名字,急切抽動起來。
抽動隨著情潮湧上漸漸順暢,溫雅文在極致的疼痛裡也感到熟悉的隱隱酥麻,蓋過痛楚,綿延上來。
他酥軟的身體越加接納著藍勁琛,受到他的鼓舞,男人益發賣力的衝撞起來。
一下比一下深重的抽動,洶湧摩擦間,顫慄又麻軟的快感一波波侵襲過來。
溫雅文呻吟著,因幾次粗野的律動而尖叫出聲。
「啊……勁琛……」他失神地喚著他的名,晶亮的眼裡瀰漫了霧氣,癡癡望著藍勁琛忘情的樣子。
他俊朗的臉龐帶著汗水,雙眸緊閉,有些痛苦又沉迷的表情,深深撼動著溫雅文的心。
溫雅文攀附著他結實的背,指尖因藍勁琛狂野的律動而幾番按捺不住地想要使力,卻又怕傷了他而沒有這麼做,身下難耐的酥麻讓他緊咬著唇,受不了的悶悶呻吟。
汗濕交疊的身軀在激情的洗禮下,很快熾熱如火。
「啊……啊啊……」藍勁琛一個凶猛的挺動,戳刺到那敏感之處,他狠狠挺進,反覆折磨,令溫雅文全身恍若電擊般顫慄,酥軟的身軀彷彿失了力氣,癱軟在藍勁琛的懷抱裡,任他予取予求。
「不要……」又被狠狠的翻攪,溫雅文發出了求饒的輕叫,身軀不受控制的蜷曲,那刺激太過強烈,彷彿要令他滅頂,讓人無法承受。
藍勁琛卻依舊凶猛有力的衝撞進來,不顧他的求饒哀叫,那動情的聲音落在他耳裡,反而激發了他心底深處的凌虐感,想要更用力的蹂躪、更激情地占有。
藍勁琛抓著那細瘦腰身一陣深搗,逼出溫雅文急促的驚叫聲,後者迷濛的眼裡已布滿淚水,因這失控的激情跟掠奪。
「勁琛……輕一點……啊……」他低聲的呻吟在藍勁琛狂浪的進犯裡顯得微不足道。
被抓著臀部侵犯,雄渾的昂揚一再深深埋進那柔嫩深處,完全擠壓占有,不留一點餘地,在柔軟的內壁裡恣意翻攪摩擦,逼出更多狂烈快感。
藍勁琛低吼著,憑著快意益發將節奏推到失控邊緣。
溫雅文抓著他肌肉結實的肩膀,忍不住一口咬在那臂膀上。
被激烈的貫穿,那劇烈灼熱的快感幾乎讓他窒息,眼前茫然一片,只剩下在慾望裡對彼此深刻的探求跟滿足。
第二章
自沙發上跌下來,藍勁琛和溫雅文無力地倒在地上,他們剛才經歷了驚人的高潮,現在都說不出話,空氣中只有濃濃的慾望氣息跟彼此急促的喘息聲。
溫雅文身體癱軟著,幾乎連指尖都無法動彈,方才的巔峰太過刺激,讓他眼前依然陣陣發黑,在深切的快感裡又有隱隱的恐懼,好像真要死掉一樣。
他喘息著,身旁有力的臂膀卻又環過來,將他圈回自己懷中。
對上藍勁琛深邃的眼,深深的凝視。溫雅文嘴角微翹地對他笑,藍勁琛卻俯身過來,灼熱的嘴唇一下吻住了他。
溫雅文在他的吻裡歎息,黏膩的身體交纏在一塊,享受著這無比熟悉的懷抱。
他好喜歡勁琛這樣抱著自己。溫雅文模糊地想著,不由得伸手摟住了藍勁琛結實的身軀。
而藍勁琛一挺腰,堅挺碩大的慾望便又輕易滑入溫雅文體內。那柔密的所在已太熟悉他,溫暖潮濕立刻包裹住他,讓他感到陣陣快意。
他緩緩抽動了一下,隨即被溫熱內壁緊緊絞住,藍勁琛舒服的歎息一聲,忍不住又狠狠挺動了一會兒。
溫雅文低喘,忘情又甜蜜地吟,他接納著藍勁琛,喜歡彼此緊實溫柔的結合。
藍勁琛的慾望在他身體裡脹大,快速抽動起來,飽脹的慾望摩擦著內壁。
「啊……勁琛……」溫雅文迷濛地喚著他,雙腿蜷起靠在他腰間,因他的衝撞抽插而不斷摩挲他的腰側,肌膚親暱的接觸著。
藍勁琛的手與他十指相纏,高舉著手臂拉過頭頂,俯下身深深親吻溫雅文,身下的進出也更為激烈。
溫雅文呻吟著,那低沉的聲音嫵媚又性感,讓藍勁琛覺得甜蜜。喜歡聽他因為自己而難以抑制的叫出來,於是倏然抽出又再重重進入,在深處恣意翻攪,如此反覆,摩擦出更多灼熱蜜液來。
「勁琛……」溫雅文帶著水霧的眼眸癡癡看著他。
藍勁琛溫熱的大掌撫過他臉頰,啞聲問:「喜歡嗎?」
「嗯……」雅文顫抖地回應,身下被他幾番撩撥,感受到磨人的酥麻。
他扭動腰身,跟隨那令人銷魂的節奏,有些不滿足藍勁琛這樣刻意輕柔的折磨,想要更貼近他一些,但對方卻不讓他如意。
「勁琛……」他輕輕地喚他,星眸迷濛,帶著渴求的意味。
藍勁琛望著醉人的他,忽然全部退出,推過溫雅文柔軟的身軀,從背後貼近,又重重的撞擊進去!
「啊……」溫雅文輕叫,受不了深埋的體位,這刺激令他頓時全身酥麻。
可藍勁琛不給他適應的機會,越加狂衝撞猛的放肆起來,堅挺的性器從背後毫不留情的貫穿深刺,侵犯著那紅腫的密穴,一次次翻攪戳刺炙熱柔軟的內壁。
溫雅文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叫聲也變得沙啞。
「不要……唔……啊啊……」
巨大的快感裡帶著難言的痛苦,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他恍惚的想抓住一些東西,卻什麼都抓不住,他的身體被擺弄成不堪的模樣,任人恣意蹂躪。那凶器頻繁進出,軟穴在酥麻裡麻木,深切的激情裡有些鈍痛在蔓延。
「不……啊!」溫雅文幾乎哀求地喊道。他再也受不了這樣激情的折磨,可男人依舊如此凶猛不知疲憊……「不行了勁琛,求求你放了我……」
藍勁琛熱烈的低吼響在他耳邊,麻木的身體感到一股灼熱在深處迸發,溫雅文眼前一黑,在劇烈的快感中四肢痙攣,腦海中一片空白。
再找回神智的時候,像是已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被藍勁琛抱在懷裡,溫熱的親吻印在他額頭,他聽到對方不斷低聲道歉,「對不起,我太過分了,不該這樣……」
溫雅文想說沒關係,但一開口聽到自己嘶啞的聲音卻被嚇了一跳。
他渾身軟綿綿,沒有一絲力氣,想要挪動下身子,痠痛立刻蔓延,令他放棄了動彈的念頭。
「我抱你去清洗一下。對不起,剛才忘了戴保險套,射在裡面……」藍勁琛的聲音裡有著濃濃的愧疚。
溫雅文靠著他堅實的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這一刻,他希望他什麼都不要說,只想享受和藍勁琛靜靜依靠的片刻。

沖澡過後,溫雅文替藍勁琛煮了蔬菜烏龍麵。
兩人對坐,藍勁琛開了那瓶紅酒,為溫雅文倒上一杯。溫雅文披了件白襯衫,瑩白的肌膚在燈光下透著淡淡的嫣紅,藍勁琛看到他身上自己留下的吻痕,不知為什麼,心裡有幾分悸動。
「菜都冷掉了,真可惜。」溫雅文微微一笑。明明準備好了他喜歡的東西,現在卻只能讓他吃烏龍麵。
「沒關係,烏龍麵也很好。」藍勁琛低聲說。
溫雅文伸過手,輕輕覆上他手背,「心裡好點了嗎?」
藍勁琛輕輕點了點頭,卻說不出話來,想到那孩子毫無生氣地躺在手術臺上的模樣,心裡還是會痛苦。
「勁琛,」溫雅文輕輕地喚他,藍勁琛抬起頭,與他對視。「以後你還會遇到許多這樣的事,人命很沉重,可有時候不是努力就能做好一切……不是要你無情,但一件事過去了就是過去,只要那一刻你是努力的就好,如果人力無法挽回,你也該越過去,不該再想著這件事,因為明天,你還會遇到新的病人。」
聽著溫雅文低柔的聲音,藍勁琛覺得心裡被注入了些東西,但又無法完全認同他的話,他把事情分成一樁樁,過去就過去,不再在意,聽上去有些冷酷。
如果情緒能這麼容易處理乾淨,又何來那些痛苦?
「所以病人死在你手上,你也不會傷心太久?」藍勁琛問道。雅文比自己年長幾歲,這些都是他的經驗談?
「我的確這麼做。」溫雅文聽出他話裡有著責備的意思。對勁琛來說,這樣說還是太冷酷了吧?熱血又真性情的他恐怕很難接受,不過入這一行總要學著適應,所以他不打算說什麼偽善的話。
他與藍勁琛的視線碰撞,方才流溢的溫情已經褪去,變成了冰冷。
藍勁琛抽回手,舉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溫雅文心中輕歎,也不再說什麼。

醫院每天都很忙碌,一些生命被治癒,一些生命卻離去,淚水與歡樂,幾乎每天都能見到。
溫雅文從手術房出來,揉著自己僵硬的脖子,回到辦公室,剛倒了一杯水,電話就響了起來。
「溫醫師,護理站這邊有人找你。」護士長溫柔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是病人嗎?」溫雅文怔了一下。快到下班時間了,會是誰找他?
「他說是你的老病人,叫何宇行。」
溫雅文放下水杯,拿聽筒的手僵硬了一下,「妳請他進來。」
「好。」
掛了電話,沒一會兒,有敲門聲響起,接著一個高大的青年走了進來。
「溫醫師。」他黑亮的眼盯著溫雅文,臉上露出笑容。
溫雅文示意他關門,不想接觸外面護士好奇的目光。
「何宇行,你找我做什麼?」溫雅文也不客氣,開門見山的說。
「欸,溫醫師,口氣不要這麼衝啊,我找你敘敘舊不可以嗎?前天我才剛去監獄看過爸爸,他叫我向你問好。」何宇行正是溫雅文從前教授的兒子。
聽了他的話,溫雅文就知道他來意不善,眉宇輕蹙,「你想要什麼?」
「溫醫師真是直接!那我也就直說了,我最近手頭有些緊,但過去那些朋友真是無情,看我們家現在落難了,都不肯幫忙,我想來想去,也只有找溫醫師你了,畢竟你跟我父親關係非、比、尋、常。」何宇行的口氣有些得意又輕蔑,輕佻的直盯著溫雅文,眼神透著威脅。
「你想要錢?」溫雅文明白過來,淡淡地問。
「別說得這麼不客氣,」何宇行挑了挑眉,笑了起來,「我也是沒辦法才來找你。」
「如果我不給呢?」溫雅文看著他。
「我既然來了,自然也給你帶了些禮物,不然還白跑一趟不成?」何宇行悠閒地說,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疊東西,扔在溫雅文面前。
那是一些照片,看清楚照片的內容,溫雅文的臉色隨即蒼白。
「怎麼樣?我是夠朋友才悄悄的拿給你,我想你一定不希望讓醫院的其他人看到是不是?」何宇行了然的笑,望著溫雅文的目光滿是得意。
「是何遠峰給你的?」溫雅文強迫自己鎮定,仰起蒼白的臉看著何宇行。
「那老頭子不知道,我本來想找找他留下的東西裡還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沒想到居然讓我搜出這一堆寶來!」何宇行微微一笑,「找到的時候我也吃了一驚呢,他居然拍了這些東西,你也是被威脅的吧?真可憐呢……」
溫雅文感到心臟一陣緊揪。這對卑鄙的父子!他以為何遠峰坐牢,一切醜惡就會結束,沒想到這些照片他竟還留著,甚至被他兒子拿來威脅自己。
「你要多少錢?」溫雅文深吸一口氣後問。
何宇行笑了笑,說了一個數字後又道:「放心,你幫了我這次,我會把這些照片全都銷毀。」
溫雅文冷笑,「以前你父親也這樣,不過它們還在不是嗎?」
「那老頭強暴了你,對吧?」何宇行盯著他的眼道。
溫雅文呼吸一窒,簽支票的手不禁顫抖。他深深吸了幾口氣,強定心神在支票上簽下最後一筆,撕下來丟在桌子上。
「拿去。」溫雅文冷冷說道:「拿了就走,別再讓我見到你。」
何宇行將支票收進口袋裡,輕佻地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在病人被推進急診室的時候,實習生在藍勁琛旁邊唸著病人的資料。
「男性,四十三歲,有心臟病史,等等……」實習生看著病例,忽然叫起來,「藍醫師,這個病人不是兩天前急性呼吸衰竭的那個嗎?那時你救了他,然後轉到心臟外科病房?」
藍勁琛怔了一下,細看了下那病人。的確,他上次因為呼吸驟停送來急救,後來是轉到心臟外科,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
「查一查是誰讓他出院的?」藍勁琛的嘴唇緊抿著,有點發怒。
「真是的,到底是誰啊?這麼不負責任,我們救個人不容易耶,還來增加我們的麻煩!」實習生叨唸著。他還記得那天凌晨時他們緊急插管才把人救活,現在居然又被送進來。心臟外科那些人是太閒還是怎樣?
「查到了,是心臟外科的溫雅文醫師的病人!」急救結束,一個小護士抱著病歷急匆匆從護理站跑過來。
藍勁琛剛剛經歷一場急救,好不容易讓病人恢復呼吸,一聽到溫雅文的名字,他蒼白的臉色更難看了。
「藍醫師……」實習生看他一言不發就往外科大樓走,嚇了一跳。看他面色不善,不會出什麼事吧?

溫雅文的辦公室漆黑一片,其實他可以下班了,但他還不想走。
何宇行的來訪讓他想起從前的痛苦。那些他想要狠狠拋掉的東西,為什麼又再一次來糾纏他?難道這一切真的沒有終點嗎?
疲累的身體靠在桌邊,他下意識翻起衣袖,看著手腕上那幾道醜陋的傷疤,那是他曾經軟弱的證明,那時候他幾乎不想活在這世上,想選擇離開。
但最後他還是沒死,活下來了,而且只能依附那個強暴他的男人,所有反抗掙扎到最後什麼都不是。
溫雅文呆呆地想著,過去那些痛苦像潮水一樣淹沒了他,心裡既苦澀又有種將窒息的痛苦。
他最後歎口氣,換下白袍,拿過公事包。還是得回去,不管再怎麼痛苦,人都不會這麼輕易就死掉,而那些痛苦也不會消失,該走的路還是要走,生活也還是要繼續。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擺脫那些疲倦的情緒,試圖振作一點。
可剛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廊上就傳來一聲怒喝——
「溫雅文!」
溫雅文怔了一下,聽出那是藍勁琛的聲音。
果然,藍勁琛快步走來,高大英挺的身影此刻散發著怒氣,那雙湛黑的眼直瞪著他。
附近被驚動的護士都訝異地看向這裡,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了?」溫雅文怔怔地問了一句。
「四十三歲的男性患者徐濤,是不是你讓他出院的?」藍勁琛冷冷地問,語氣中滿是怒氣。
溫雅文對這個名字有印象,點了點頭。的確是他批准出院的,那位患者的情況比較特殊,所以他還記得。
「你!」藍勁琛見他承認,忍不住一把揪住他領子,「你瘋了嗎?他心臟狀況糟成那樣,你居然輕易讓他出院?!」
他氣到幾乎要動手揍溫雅文,旁邊圍觀的護士、醫師都嚇住了,一時間竟沒人敢上來勸。
溫雅文試圖讓他放開手,「你先冷靜一點,那個患者情況特殊,他沒有錢住院,出院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這話本來是要解釋,但落到藍勁琛耳裡卻產生反效果。
他不怒反笑,「因為他沒錢,你就放著他不管,讓他出院?」像聽到了什麼大笑話,他瞪著溫雅文的眼神就像第一次認識他這個人——一個沒心沒肺的醫師!
「他的狀況非得動大手術治療不可,術後還要靠昂貴的藥物養護,住院期長,根本不能工作,他也沒有親人……」
溫雅文還沒說完,就被藍勁琛激動地打斷,「所以你就讓他去死?反正這樣的人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就讓他等死,是這樣嗎,溫雅文?」
溫雅文被他尖銳的話語刺傷,但還是迎向他那像要把自己撕裂的目光,淡淡地說:「情況就是這樣,如果要動手術住院,他付不起費用也沒有保險,即便要申請補助,也要排期等待,醫院床位有限,這樣的病人只有讓他出院。」
他剛說完,藍勁琛一拳就招呼上來,他一個踉蹌,跌坐在地。
旁邊圍觀的人急忙上來拉住他,「藍醫師,冷靜點,不要這樣。」
「你冷血!」藍勁琛怒吼,瞪著溫雅文。
溫雅文的嘴角被他打出血絲,但他恍若未覺,從地上慢慢爬起來。他站直身體,看看那些圍觀的人,又看看面前滿臉怒容的藍勁琛,最後什麼也沒說,拿起自己的公事包,在眾人注視下走向電梯。
來到停車場,溫雅文開車門的手有些抖,但還是把車門打開了,他正想坐上去,身後忽然傳來了聲音——
「溫醫師,等等。」
他回頭,看見了李默寒。
李默寒走過來,遞給他一張面紙,「擦擦嘴角的血。」
他的聲音透著柔和的關切,但溫雅文的心還是一片冰冷,也不知是聽到還是沒聽到,只是木然地接過,說了句謝謝。
他急匆匆坐進車裡,關上車門,發動車子,只想快點離開這裡,回家去找個舔舐傷口的地方。
今天一切都讓他難受,他無法再假裝鎮定,他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車子駛到路上,兩邊閃爍的霓虹光影讓溫雅文稍稍平靜了一點。深吸一口氣,他要自己集中注意力,好好開車,什麼都不要再想,只是心口滑過那個名字的時候,還是感到了尖銳的疼痛——勁琛。

藍勁琛在跟溫雅文冷戰。
每天早上碰面的時候,他冷著一張臉不說話,溫雅文替他準備好了早餐,他也不像往常那樣說謝謝,甚至都沒有吃,寧願去啃那些冰冷的麵包。
溫雅文試著想跟他說話,不過每次藍勁琛只是頂著黑眼圈淡淡看他一眼,就回他自己的房間睡覺。
溫雅文有些無力,他不擅長解釋,也沒想過要讓藍勁琛接受他的行事作風。如今更被他冰冷的態度凍傷,更不習慣這樣跟他相處。
醫院裡因為那次的爭執,也有些小小的議論。有次溫雅文從電梯出來,正好聽見走廊裡護士的小聲談論——
「聽說藍醫師打了他呢!」
「那個病人真的很可憐,難怪藍醫師生氣了。」
藍勁琛在醫院人緣很好,不僅因為長得帥,也因為跟女友動人的愛情故事。
護士們經常看到藍勁琛去病房探望女友,替她擦身梳洗,雖然她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但她們還是大受感動。
「光長了一張溫和的臉,原來這麼冷血啊。」
「不只這樣,他還有許多醜聞呢,妳剛來,沒聽過……」
她們看見溫雅文迎面走來才收聲。溫雅文淡定的目光掠過她們,也不停留,依舊走自己的路。
「妳知道嗎?他其實是個同性戀……」這句話並不輕,足以讓溫雅文聽到。
那時溫雅文呼吸微窒,心頭被彷彿敲擊了一下。沒事,他會習慣,這些非議不是一直陪伴著他嗎?
最後他也只是苦澀的笑了笑,低頭翻閱巡房的病歷。
溫雅文將吃飯時間往後挪,避開午餐人潮,他知道沒有人想跟他坐在一起吃飯。他默默吃著食物,過濾了一下下午要做的事情。
今天沒有手術和門診,只要去病房查看幾個手術後病人的情況。三點鐘有一個會議,好像是一位身分特別的病人,經由院長介紹的,聽說是重要人物,需要小心對待。
結束了午餐,溫雅文回到辦公室時,又見到了他不想看見的人——何宇行。
距離上次給他錢才過去半個月,他為什麼又來了?
溫雅文輕輕蹙起眉,在護士探究的眼神裡關上門,瞪著何宇行,「你又來幹什麼?我等一下要去巡視病房,沒有多少時間。」
他不會這麼快就把錢都花光了吧,上次給他的數目不小。
自己的收入雖然不錯,但也沒有到能隨便花的地步,如果何宇行再敲詐,他也未必能給他。
何宇行好像喝了點酒,有點醉醺醺的瞇著眼,「也沒想什麼,只是不知不覺想到了你。晚上有空嗎?我們出去玩玩……」
他的手攬過來,才碰到溫雅文肩膀就被他避開了。
溫雅文吃驚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你喝醉了。」
他皺著眉,想著怎樣才能把他趕走。何遠峰不是什麼好人,他兒子更甚,而且卑鄙,他到底想幹什麼?
「溫醫師,你怎麼這麼冷淡呢?我是來找你敘舊啊,不知為什麼,那天見過你以後我就一直記著你,你在那些照片裡的樣子真美……反正你跟我父親搞過了,不如也跟我試試怎麼樣?」
這已經不是正常的談話範圍了,溫雅文冷聲說:「你最好快點離開,不然我不客氣了。」
何宇行卻瞇著眼向他靠過來,「你就是這個樣子才讓我心裡癢癢的,我爸年紀那麼大了,他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甚至比他更好!你不是喜歡男人嗎?那考慮我怎麼樣?我滿足你、你也滿足我,不是很好嗎?我正好沒地方住,就住你家裡……」
他的手不規矩地摟上溫雅文細瘦的腰,溫雅文皺起眉,無法再忍耐,正要推開他,辦公室門卻忽然被打開。
「溫醫師,院長……」護士的話嘎然而止,震驚地看著貼在一起的兩人。
「啊!對不起!」她嚇得一下關上門,不敢再多看什麼。
溫雅文臉色難看的使勁推開何宇行。「何宇行,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他的聲音裡充滿怒氣,被撞見這麼尷尬的情景,真不知道又會被傳什麼流言,雖然他已經被說得夠不堪了,但不代表他不在乎。
何宇行被他吼得瞬間清醒,看溫雅文真的發怒的樣子,他訕訕一笑,「算了,今天我先回去,改天再來。」
「你不要再來了!」溫雅文瞪著他說:「你再要錢我也不會給你!那些照片,你要散播出去就散播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他激烈的聲音有些失去理智,不再是平常的平淡。
這話讓何宇行覺得他是認真的,急忙緩聲道:「你不要這樣,我也不過想找你玩玩罷了,不用擺出這種撕破臉的樣子嘛!溫雅文,我們都知道,如果那些照片真的曝光,你就沒地方立足了。」
這點何宇行還是篤定的,只要有照片在手,就算溫雅文不接受住一起並養他的提議,至少會繼續給他金錢援助。
「照片呢?」溫雅文突然問。
「怎麼,害怕了?」何宇行心中一喜。
溫雅文忽然走過來,手握著門把,說道:「照片拿來,那些見不得人的照片,你不是想給全醫院的人看嗎?好啊,我這就發出去,讓他們都看見!」
「你瘋了!」何宇行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吃驚地看著他。
溫雅文的神情的確透著瘋狂,不再溫和平靜,「我的確瘋了,早就瘋了!立足之地?你以為我還有那種東西嗎?!我以前做的研究,寫的論文,都被別人拿去了!你今天這樣一鬧,流言又會傳開,現在我在這個醫院,也不過是別人飯後閒暇的笑話!」
他空洞的笑著,那笑容讓何宇行感到幾分毛骨悚然。
「我先走了,等你冷靜以後我們再談……」何宇行急忙說,有點被溫雅文瘋狂的神色嚇到。
溫雅文打開門,只對他說了一個字。「滾!」
何宇行嚇得落荒而逃,心裡一點再找他的念頭都沒有——溫雅文比他想像中的難以操控。
用力關上門,溫雅文虛弱地倚在門邊,他想自己需要鎮定劑,剛才無法控制住情緒並不是什麼好徵兆。
他做過心理治療,需要靠安眠藥才能入睡,情緒也極度不穩定,但他已經很久不需要靠藥物控制了,以為自己已經好了,沒想到今天又發作了。
他深呼吸,想著心理醫師說過的話。溫雅文,鎮定一點,放鬆,沒事的,都會過去,會沒事。
他慢慢平復情緒,終於找回一點安定感。
被撞見那樣的畫面,讓他有點害怕走出去面對別人的眼光。但想起自己還有工作,溫雅文猶豫片刻,還是開門走出去。
第三章
晚上果然失眠了。
溫雅文睜著眼睛,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他明天有手術,必須讓自己睡著,養足精神。
但是,身體和精神明明都很累了,他卻還是無法睡著,急促的呼吸彷彿正壓抑著恐懼。
溫雅文坐起身,披著睡袍走到餐廳,替自己倒了杯水。
屋子裡很靜,他知道藍勁琛又值夜班了。
溫雅文下意識走到他房間門口,打開門,屋裡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走進去,坐到藍勁琛床上。
溫雅文閉上眼睛躺了下來,拉開藍勁琛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呼吸間彷彿能聞到一點藍勁琛的味道,那熟悉溫暖、讓他心安的味道。
溫雅文心裡一顫,忽然覺得眼眶微熱。勁琛今晚不會回來,就讓他在這裡睡一夜吧,也許這樣他就能睡著,因為這裡有讓他安心的氣息。
他凌亂的思緒漸漸沉下去,呼吸也慢慢放緩。

早上醒來,整理好藍勁琛的床,溫雅文從臥室走出來,碰巧撞見藍勁琛進門。
看他從自己臥室出來,藍勁琛有點訝異,而溫雅文也有些尷尬。
「你回來了。我只是到你房間整理一下。」他說。
藍勁琛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轉身走進房裡,門「砰」的一聲闔上。
一扇門,又將藍勁琛和自己隔絕。溫雅文呆站片刻,才慢慢走回自己房間。
梳洗完畢後,他還是多準備了一份早餐給藍勁琛,正巧他從房間出來,溫雅文咬著三明治,看著他說:「吃早餐吧。」
藍勁琛這次沒有拒絕,默默坐了下來,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溫雅文心裡有幾分喜悅。
「吃完就睡吧。對了,桌上有我買的維他命,每天只需服用一碇,可以增加體力,你總是值夜班……」
可他還沒說完,便被藍勁琛打斷。
「我自己會注意,你不需要為我操這個心,我們什麼關係也不是。」他站起身,拿著牛奶往自己房間走。
冷淡的聲音冰凍了溫雅文的心,他收回視線,默默吃完自己的早餐。

下午快兩點,溫雅文從手術室出來。這場大手術繁瑣困難,持續了四個多小時。
換下手術服,他按著自己痠痛的脖子活動一下,正準備去吃午餐,身後忽然傳來院長的聲音,「溫醫師,等一下。」
溫雅文訝異地回頭,望著對方。
院長微微一笑,「到你辦公室去談吧。」
他點點頭,心裡卻疑惑著到底什麼事。
辦公室裡靜悄悄的,溫雅文想替院長倒杯茶,卻被他攔住。「不用了,你手術剛結束,很累吧?」
「還好。」溫雅文怔了怔,這氣氛讓他心裡有些不安。他怕聽到什麼不好的話,比如讓他辭職之類的。
「溫醫師。」
溫雅文抬頭,對上院長看起來並不嚴厲的目光。
「你到我們醫院也快一年了,這一年裡你治好了不少患者,讓我們醫院心臟外科的知名度提升了不少。」
溫雅文疑惑地看院長,不曉得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身為醫師,溫醫師你沒什麼可挑剔的,是一位好醫師。不過……」院長頓了頓,「相信你也聽過自己的流言,是不是?」
溫雅文呼吸一窒,說不出話來。
院長語重心長,像一位慈祥的長者給予告誡,「溫醫師,雖然流言不代表一切,但你最好謹言慎行、避免它發生,畢竟閒話多了不是好事,也會影響你其他方面的聲譽。
「你的交友狀況我不會干涉,但你最好注意一下,不要把私事帶到醫院裡,比如讓你男朋友找來醫院,這樣的行為不太好。流言傳得很快,你看,昨天剛發生的事,現在已經傳到我耳朵裡了。
「就連你即將接手的那位特殊患者的家屬都找過我,他們問我,你究竟可不可靠?溫醫師,我當然相信你的專業,但一個醫師的名聲會影響他的信譽,讓患者無法信任他。」
院長的話一字一句都割在他心上,溫雅文低著頭沉默,許久,才抬起頭看著院長,「我知道了院長,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以後我會多加留意。」
說出這些話,他心裡泛著熟悉的酸澀,不過又有誰會在意呢?他們在意的只是結果,事實究竟是怎樣,沒有人會想去了解,也沒有人會去想流言對一個人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院長的告誡讓溫雅文一整天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下班回家的路上也沒有買食材的心思,只想隨便弄些吃的湊合一下。
誰知打開門,家裡竟然有人。
藍勁琛正在廚房準備晚餐,見到他驚訝的眼神,淡淡地說:「我今天輪休。」
「嗯。」溫雅文應了一聲,不再說什麼。
「我隨便做了點東西,你要不要吃?」藍勁琛詢問的口氣並不怎麼好。
但溫雅文也不介意的點點頭,他已經沒什麼力氣再去弄晚餐了。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默默吃著晚餐,也不交談。
溫雅文終於沉不住氣叫了他,「勁琛。」
藍勁琛抬起頭,俊朗的眉挑起,像在詢問他有什麼事。
「你……還在生我氣?」他有些遲疑地問道。
藍勁琛深黑的眼眸閃動了一下,將叉子放下,站起身,「我吃飽了。」
「勁琛。」溫雅文又喊。
藍勁琛回頭注視他,「這不是生不生氣的問題,只是我們處事的方式不一樣,我不能接受你的方式而已。不過我想通了,我們根本什麼關係都不是,這樣跟你生氣也沒什麼意義。」
聞言,溫雅文胸口一窒。他沒有心臟病,可現在心臟卻疼痛不堪。
是啊,他們什麼關係都不是,勁琛不過是道出了事實而已。為什麼他只是想貪戀一點溫暖都這麼難?他不會索求什麼的,更不會乞討那些他要不起的愛,他只想勁琛溫柔一點,不要這麼蔑視他就好。
但是,大家都看不起他。溫雅文苦笑,對這個認知其實很清楚。
藍勁琛回了房後,他緩緩起身,裝作沒事的去洗餐盤,屋裡寂靜得令人窒息,冷水沖在手上也只有麻木的感覺。

又失眠了,溫雅文一個人在黑暗的室內坐起身,怔怔瞧著窗外。
他點了一根煙,站到陽臺上默默抽著,有一些焦躁,更多的是那些如灰燼般悲傷的情緒。
他好冷,真的好冷,想要一個人擁抱他,無論是怎樣的懷抱,只要擁抱他就可以。
溫雅文被自己心裡無法抑制的渴望牽引著,不由自主地走向藍勁琛的房間。
他推門走進黑暗的室內,藍勁琛的聲音突然響起,「誰?」
他打開床頭燈,看見臉色蒼白的溫雅文。
「你怎麼了?」他怔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溫雅文,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竟半夜闖進自己臥室。
「勁琛,我很冷……」溫雅文的聲音有一點顫抖。
藍勁琛愕然,一時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只見溫雅文竟走過來坐到他身邊,往他懷裡靠,「抱我一下……」他低沉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脆弱。
藍勁琛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但在觸到溫雅文時,卻像觸了電一樣收回手。「你回自己房間吧。」他的聲音很冷淡。
溫雅文顫了一下,默默看著他,下一秒,他忽然展臂抱住藍勁琛,嘴唇也貼上來胡亂吻他。
藍勁琛被他嚇到,只能使勁推開他,「溫雅文,你幹什麼,快放手!」
「勁琛,抱抱我……」溫雅文的聲音迷亂,低沉得讓藍勁琛幾乎聽不清楚,瞬間他有種他瘋了的錯覺。
如果他沒有瘋,那這樣激動地抱著、吻著自己做什麼?
「放手。」藍勁琛試圖制止他。
「我想做!」溫雅文高昂的聲音讓藍勁琛聽清楚了。
他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俊朗的面容有些冷硬。「我不想,你想做的話就去找你的情人。」
溫雅文顫抖了一下,怔怔地看他。
藍勁琛冷冷的笑了,「你擺這種表情做什麼,裝無辜嗎?你在醫院的事已經傳開了,把男朋友帶到辦公室,不是嗎?」
他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控制不住怒火,對溫雅文說這麼過分的話,但當他聽到這件事時,的確感到憤怒。
這算什麼?在跟他保持關係的同時,還跟另外的男人來往,甚至把那個男人帶來了醫院。
就算他們在冷戰,他還是可以勾引別人,毫不在乎的跟別人上床。對啊,這就是溫雅文,就連年紀比他大一倍的教授都可以胡亂搞上床的男人!
溫雅文看到他眼神裡的輕蔑,無聲地笑了笑,低聲說:「原來已經傳遍了,我還以為……」
他沒有說下去,但藍勁琛卻皺了眉,「以為什麼?以為我會不知道,再繼續被你矇騙?」
溫雅文抬頭,無所謂地笑了笑,「好,是我不對,不過我跟那個人沒有做,我現在只想跟你做,可以嗎?」
藍勁琛一陣反感,用力推開他,「你這算什麼?想上床的時候就隨便找個人,是這樣嗎?」
溫雅文定定地看他,臉上露出一抹哀傷的笑,「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藍勁琛不由得心口一窒。
溫雅文卻向他靠過來,「勁琛,我們很契合不是嗎?互相抒解慾望,你也需要啊,難道你沒有需求,只看著你那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女朋友就夠了……」
他話還沒說完,藍勁琛就一巴掌甩來,聲音微顫的喊,「住口!你給我住口!」
他不配提欣桐,根本不配!
是,自己是接受了溫雅文的勾引,是他對不起欣桐!可即使他現在想結束這錯誤的關係,還是發現自己可悲的在慾望中掙扎,特別是當溫雅文的手已經摸到自己的堅挺上時。
「你……」他呼吸一窒,不敢相信被自己打了一巴掌,溫雅文還這樣無恥的探過來。
「噓,別說話,我知道你需要什麼……」溫雅文的聲音有些迷離,看著他的眼也變得水潤。
他軟軟的俯下身子,手滑到藍勁琛腿間,隔著內褲的布料輕輕摩挲那堅挺的分身,一點一點,然後放出那在叫囂的昂揚,直接用嘴含住。
藍勁琛本想推開他的手顫抖了一下,僵在那裡。那溫熱口腔的包裹讓他感到刺激,失控的情緒也在增長。
「放開!」藍勁琛有些咬牙切齒,痛恨他如此卑鄙放浪的勾引舉動。
他拉扯著溫雅文的頭髮,卻沒辦法讓他抬頭。溫雅文含著他的慾望,慢慢滑動起來,溫暖靈巧的舌尖上下挑逗、刻意撩撥著他。
藍勁琛的分身茁壯了幾分,也不可思議的硬挺起來。他痛恨自己輕易被慾望掌控,卻又更恨這在他身上點火的男人。
想著,他猛地壓下溫雅文的頭,將自己的分身埋得更深,幾乎頂到溫雅文咽喉深處。溫雅文感到難受,甚至想吐,無法適應碩大在口中如此深入。
可他抖了抖,只是更加賣力地取悅藍勁琛,在那灼熱的堅挺上舔舐滑動,努力吞嚥著粗壯的分身。
溫熱的口腔細膩柔滑,在摩擦中帶出陣陣快感,令藍勁琛很快在他口中射出來。
濁白的精液射在溫雅文嘴裡,他嚥下,抬頭吻過來,與藍勁琛交換著深吻。
藍勁琛扯著他的頭髮,粗魯又不憐惜,卻使這個吻益發火辣放縱。
「啊……」溫雅文被他的拉扯弄痛,只能仰起頭,承受他灼熱的嘴唇印上自己的頸項,藍勁琛的手毫不憐惜的扯著他的分身,他感到疼痛,卻忍著沒有吭聲。
藍勁琛黑亮的眼眸與他相對,溫雅文在那眼神裡看到一些怒火又似輕蔑。
「這麼迫不及待的讓我上你?」藍勁琛摸著他濕熱的胯間冷冷嗤笑。
溫雅文顫了顫,閉上眼不去看他殘酷的眼神。褲子被粗魯扯去,大腿被蠻橫地分開,接著藍勁琛矯健的身軀擠進來。
那灼熱的分身觸到他股間時,溫雅文不可抑止的輕顫。
他有些害怕那痛楚,但明知藍勁琛不會溫柔,還是期待他來貫穿自己,讓這冰冷的夜晚可以暖和一點。即使疼痛,也想被這男人抱著,跟他在一起。
溫雅文急促的喘息著,想讓自己放鬆一些,顫慄地準備迎接藍勁琛,卻還是無法擺脫那劇烈的疼痛。
下一秒,藍勁琛毫不溫柔的貫穿進來,幾乎可稱之為撕扯的力道,讓溫雅文痛得呼吸一窒,甬道只感到痛楚,便被藍勁琛的分身飽脹地充斥著。
他低低哼了一聲,濕潤的眼中溢出淚珠來,藍勁琛卻狠狠拍了一下他臀部,啞聲道:「放鬆,想夾斷我嗎?」
他抽動了一下,在緊縮乾澀的甬道中行進並不順暢,可以感受到對方在自己身下的輕顫,不過他不想顧及他,是溫雅文先勾引自己的不是嗎?既然他這麼想做,又這麼無恥,自己又何必再為他著想?
「啊……」被他猛力一頂,溫雅文整個身子都緊縮起來,他忍著疼痛,想快點適應,但還是痛苦難耐。
藍勁琛被火熱的內壁緊緊包裹,感到了快意,抽動時的摩擦也帶來一股舒爽。
情動之下,甬道漸漸濕潤,藍勁琛的衝撞也越加放縱起來。
「嗚……啊……」溫雅文脆弱地驚呼,受不了他這樣激烈的直搗。
痛楚因麻痹而蓋過一點,熟悉的酥麻感升起,他指尖無助地緊揪著身下的床單,任由身體被藍勁琛緊緊抓著、任意擺弄。
無情的戳刺、猛烈搖擺的腰身,都讓他感覺疲累,他扭腰跟隨對方的節奏,卻被體內惡質的翻攪弄得痛楚連連。
激烈的摩擦裡有熟悉的快意,也有深切的痛苦,交雜在一起讓他失了方向、神智迷亂,只能任男人粗暴的蹂躪。
「不要……啊……」一記深猛的戳刺,頂到最深處,腰身被男人狠狠的扯住,強迫他接受如此強悍的侵犯。
激烈的快感蔓延全身,帶著綿密又深切的痛苦將他包圍,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腳趾都蜷縮起來,蒼白的臉因這激情染上緋色。
「不要什麼,你不是說想要嗎?因為你想要,我才滿足你……」
藍勁琛的話語允斥無情的嘲弄,他毫不憐惜地拽著溫雅文細瘦的腰身,更加猛烈的撞擊過來,強迫他接受自己的侵入。
溫雅文緊緊閉著眼,眼眶一熱,無聲的眼淚流下來,他用手遮住自己的淚眼,身體卻不住地被擺弄著,承受男人強力的貫穿。
酥麻的密穴已經紅腫不堪,每一次進出都能感覺到疼痛,但摩擦戳刺中也有細密的快感流出,腹心像燃燒著一團火,而肉體碰撞的聲響也放蕩的落入耳中,他無法想像自己現在是多不堪的模樣。
在激蕩的情慾折磨裡,溫雅文尖叫著想要射出,卻被男人惡質地封住慾望,不讓他發洩,他幾乎哭叫著求饒,扭曲的面容脆弱又無助。
「勁琛……勁琛……」他顫抖地喚他的名字。
藍勁琛卻不理會他,依舊緊抓著他的腰身,用自己的凶器激烈狠搗,攪得那內壁的媚肉都有些翻出,流溢著淫靡的慾液。
溫雅文的叫聲嘶啞,受不住如此激烈的折磨,眼前陣陣發黑,在藍勁琛放開他分身的同時迸射出來,整個人如同散架的木偶癱軟下來,幾乎失去知覺。
但藍勁琛卻還不放過他,他將溫雅文拖下床,按在牆上深吻。
藍勁琛啃咬著他的嘴唇、脖子,然後在他光裸的胸膛上舔咬輕啄,玩弄著他淡粉色的乳尖。
「勁琛……」溫雅文腿軟得幾乎站不住,仰著頭將清瘦的身軀往他懷裡送,被吻得喘息連連,酥軟的身體也慢慢滑下,再無站立的力氣。
藍勁琛有力的大腿抵住他,將他桎梏在自己懷裡,抬起他的一條腿,便狂野的衝撞進去。
溫雅文輕呼一聲,人被頂高了些,背抵著冷硬的牆壁,身前卻是男人火熱粗暴的進出。
「唔……痛……」溫雅文下意識的皺眉,神智已有些迷離,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
藍勁琛深黑的眼眸盯著他,目光裡沒有溫柔,反而有些冷酷,「又要裝模作樣嗎?你不是喜歡這樣?我只是滿足你而已……」
他毫不憐惜地說著,身下更惡劣的深搗。
溫雅文顫抖著,身體火熱地與之交纏,心卻是空洞的冰涼,他望著藍勁琛蠻橫的表情,沒有他熟悉的溫情,這一切只不過是野蠻的發洩罷了。
藍勁琛抬起他下巴,灼熱的嘴唇覆上,舌頭勾在一起翻攪舔舐,在濃烈的吻裡交換彼此的氣息,不過當溫雅文意亂情迷時,卻被咬痛,他顫慄一下,睜眼看著藍勁琛。
「你喜歡這樣的,是不是?」藍勁琛冷漠的笑,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折磨這個人。
他拉高溫雅文的腿,狠狠進出,那人細瘦瑩白的身軀明明已經遍布緋色痕跡,卻還是不想放過他。
「啊……不要……」
「不要什麼?」
「求求你……啊啊……」溫雅文痛苦的哀叫,遭受刺激的內壁一再被深刺搗弄,讓他整個人都痙攣不止。
已經不曉得是快樂還是痛苦,麻痹的鈍感將他緊緊鎖住,讓他只感到沉重與折磨。
藍勁琛拉過他的頭,在他唇上一番熱吻,望進他迷濛的眼,撫著被自己吻腫的嘴唇,「既然勾引了我,就好好做,你不是很淫蕩嗎?喜歡別人這樣對你,現在為什麼喊不要?」
溫雅文聽著他殘忍的話,手忽然勾住他頸項。藍勁琛怔了一下,柔軟紅腫的嘴唇隨即覆了過來,輕輕含住他的唇,用心的吻他。
不似藍勁琛那樣掠奪的吻,溫雅文的吻是溫柔細膩的,帶一點醉人的味道。
那柔軟的舌勾過來,先在自己舌尖輕舔了一下,隨即又靈巧深入遊走,惹得他心神蕩漾時又再纏繞過來,與自己的舌頭纏在一起,深深的吮吸。
藍勁琛不由得低低呻吟,只覺這個吻勝過自己方才所有的吻。果然,溫雅文才是箇中高手,光這麼一個吻就可以讓他有快感。
他也這樣吻過其他男人嗎?那個在他辦公室跟他相擁的男人,還有那個入獄的教授,那老男人,也這樣占有過這個看起來如此清妍媚惑的他?
他這麼想著,不禁心頭一擰,有些劇烈的情緒彷彿要衝破胸口,他用力拽住溫雅文的頭髮,將他拉痛,也拉開了他與自己的親吻。溫雅文不解的望向他,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藍勁琛卻用弄疼他的力道狠心地衝撞進去,看見他失神的臉呆呆望著自己,嘲弄一笑,「我發覺,這樣幹你更舒服,那種愚蠢的吻我不需要,你留著去取悅其他男人吧!」
他殘忍的話語,吞噬了溫雅文最後的一絲柔情。
藍勁琛推倒他綿軟的身體,再次強硬的進入,拽著他的臀部深深戳刺起來,不顧他在自己身下如何哀叫,蠻橫地要他接受所有。
溫雅文的聲音都喊破了,整個人如同木偶般,只能木然的扭腰迎合他,麻痹得已經分不清自己能否得到快感。
激昂的慾望在一番猛烈的深插之後終於得到了滿足,迸射的同時,藍勁琛壓在了溫雅文身上,深深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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