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海E43701-E43702
《妻如至寶》全2冊
出版日期
2017/12/13
數量
NT. 500
優惠價: NT. 395
藍海E43701 《妻如至寶》上
重活一世,丞相嫡女蕭明珠有個宏大的目標──
搶先找出當初造反成功的大鬍子新皇,抱緊大腿求庇護!
前世她本該過著富貴無雙、人人稱羨的好日子,卻淪落到好色昏君的手中,
雖得大鬍子新皇搭救,可仍丟了性命,今生她絕不能讓這種事再發生!
無奈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她依著線索卻總找不到人,
只能先為亂世做準備,派人去外地置產,等到要逃離京城時才不會手忙腳亂,
然而計畫趕不上變化,她沒想到世道亂到連在天子腳下都會遇到流民襲擊,
幸虧有鎮國公府的二少爺凌澈仗義相助,她才能平安逃過一劫,
自那時起,這傢伙便一口一個妹妹叫得親熱,三不五時送禮只是小意思,
連她去為亡母掃墓都能遇到他,這不叫有緣,什麼才叫有緣?
這就算了,真正令她訝異的是,好色昏君不知是怎麼想的,
突然亂點鴛鴦譜,為他們兩個賜婚,害她被他的敵人盯上,險些喪失清白,
凌二郎,自己惹的禍自己收拾,再不來救她,媳婦就要沒啦!

藍海E43702 《妻如至寶》下
渣爹、狠心繼母與刻薄祖母全都死光了,
她真要說老天有眼,報應不爽,從此再沒人能苛待她,
未婚夫凌澈又是御賜征西大將軍,把她捧在手心上,
除了老愛摸摸她小手、親親她小嘴,一直找機會想徹底吃了她,
無論在他家還是她家,她就是唯一女主人,日子簡直滋潤得不要不要的!
雖說昏君無道,天下大亂,但未婚夫明裡暗裡的人馬勢力太可靠,
且不斷的身體力行告訴她,萬事交給他,什麼都不用愁,
他不管軍中禁忌帶著她出征,總是丟下國家大事黏著她、陪她四處去遊玩,
還說哄媳婦開心才是最重要的正經事,嘴巴甜得膩死人,
更弄了一齣「百鳥朝鳳皇后命」的戲碼,唬得天下人真當她命定為后,
色皇帝因此動了心思想把她弄進宮,這下可惹怒她脾氣不好的未婚夫了,
本就隨時準備了結昏君的他,更是火速打進京城、坐上皇位,
把她風風光光迎進宮,讓她成為名符其實的中宮之主,
然而夫君太優秀,惦記的人就多了,不只有小宮女勇於爬床,
就連她那個被先皇打入冷宮的庶姊竟也出來蹦躂了……
安夏,水瓶座女子,最喜歡讀書、寫字、作畫,喜歡看小貓小狗打架。
平日看似溫柔愛笑,很容易和人成為朋友,實則內心有些封閉。
最愛的事情就是一個人躺在沙發上,隔著薄薄的紗簾曬著暖暖的太陽,享受涼涼的月光,作美美的夢。
總是幻想自己若是古代女子該有多好,躲在深閨長大,嫁一個好夫婿,生兩個小團子,
閒來寫幾本話本,描幾個花樣子,做一點小美食,繡幾個荷包,縫幾件華服,人生就無比圓滿。
現實中和故事裡都喜歡甜蜜蜜,喜歡女人被寵愛,被捧在手心裡,被一個人深深愛一輩子,
所以筆下所有的文都添了糖,只有滿滿的甜,沒有一絲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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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活一世有目標
五月末,京城已經有流火之勢,梧桐院卻感受不到一絲熱意。
深宅大院樹蔭高遮,自然不會輕易受到暑氣影響。
「大小姐又來咱們這裡了,一坐就坐一個時辰,也不走人。」侍女小夏對自家大小姐琳琅很是不滿,忍不住開口嘟囔一句。
另一名侍女小春點了點她的額頭,「就妳話多!妳且少說兩句,免得咱們姑娘聽了怨妳多事。大小姐來這裡還不是為了涼快,又有點心、甜湯伺候著。妳以為這相府裡有幾個地方有咱們梧桐院這麼舒坦?」
明珠乃相府中的二小姐,卻是唯一的嫡出小姐,待遇自然不是那些庶出所能比的。
相府為五進大宅子,在連水都比別處金貴的京城,雖不是特別顯眼,但也算是十分好了。
這宅子除了蕭相蕭江和繼室焦氏住的正院,也就明珠這裡最好,且明珠不只一個院子,而是春住芍藥居,夏住梧桐院,秋住石榴園,冬住暖晴院,日子過得不是一般逍遙,因為這宅子是明珠生母明氏的嫁妝。
蕭江不到四十歲便為一國之相,可謂春風得意,只可惜出身太差,家底不是一般的薄,如今這宅子還是當年明氏出嫁時帶過來的。
明氏出自定國公府,只看這封號便知在大昌朝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普通人哪裡敢惹,就連蕭江也多是要看岳家臉色。
老定國公有三子,唯獨明寶兒是個女兒,讓他簡直是寵到心尖尖上。當年明氏出嫁,老定國公便給她這座大宅子,地段十分好,附近皆是世家貴族,倒是讓蕭江這新貴成了該地的例外。
明氏只有明珠一女、明安一子,這對姊弟名字裡帶著明氏之姓,可見當年蕭江夫婦如何恩愛。
只可惜人死如燈滅,蕭江一介新貴,怎麼可能一直不娶,雖堅持了三年,最後仍依老母親所求,娶了一位舊人的女兒。
當然,坊間也有傳言,這位焦氏並非他人,竟然是蕭江青梅竹馬所生之女,這關係之亂令人匪夷所思,不過蕭江的名聲擺在那裡,大家也只當是玩笑話,並不當真。
焦氏雖是鄉下小戶出身,卻極其懂禮識趣,名聲不錯,對明珠姊弟也十分心疼,不曾虧待他們,因此明珠自己有四個小院子也不足為奇。
就明珠這樣還算是節儉,她弟弟明安才叫鋪張浪費,光侍女、小廝估計就有三十來個,還不算那些打雜的婆子。
明珠身邊有春、夏、秋、冬四個大丫鬟,而明安那裡得臉的丫頭、小廝,地位可不比琳琅低多少。就算低,也只是面子上,裡子卻好過很多。
焦氏僅有二十歲出頭,尚未懷上孩子,但為人和氣,待子女們從不苛刻。因幾位庶出子女皆有自己的姨娘,是以她不好多過問,不過該給的分例她從來不會剋扣。
這時,小夏聽到明珠似乎翻了一個身,趕緊給小春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不要出聲。
她自己探頭往裡面看了看,明明屋子裡放著幾個冰盆,很是涼爽,明珠的臉色卻紅撲撲的,好像很熱一般。
她哪裡知道,明珠如今正作著水深火熱的噩夢。


蕭明珠不僅是蕭家明珠,更是京城明珠,就算是在皇宮也不會有人為難。
這一次進宮,她總覺得路特別長,小轎子裡又極為悶熱。
到了後宮,快到琳琅所住的關雎宮時,得下轎走一段路。
明明天上烏雲遍佈,卻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一步一步,累得她喘個不停。
明珠最不喜歡進宮,尤其不喜歡那個眼珠總愛亂瞄的皇上姊夫。
說姊夫其實是抬高了蕭家,琳琅不過是貴妃,上有皇后,下有幾百個小妃子,皇帝有那麼多女人,若家中人個個都叫他姊夫,還不知會有多少個小舅子、小姨子。
此番宮中牡丹盛開,若不是琳琅再三懇求,還有祖母、繼母勸說,她不會來。
明珠雖是貴女,但並不喜歡附庸風雅,對她而言,牡丹和芍藥她都懶得分清楚,只要美就好了。
「妹妹來了?都快近午了,也不知多想想姊姊,早早來玩。」琳琅從正殿出來,迎上去,語氣十分親切熟稔。
明珠眼眸一沉,她最不喜歡琳琅一口一個妹妹,在宮裡,姊姊有那麼多姊妹,如今也這樣叫她,讓她感覺很是怪異,還不如叫她名字來得自然。
「嗯,昨夜睡得沉,就起得晚了。」明珠雖然和琳琅不是很親近,但伸手不打笑臉人,琳琅多年如一日討好她,她也做不到太過冷漠。
琳琅笑道:「都十五了,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愛賴床。我在宮裡很是無聊,就盼著妳來玩。」她將頭轉向一側的大宮女,「妳們且退下,本宮和妹妹聚一聚,沒有吩咐,不要過來礙眼。」
明珠心裡一笑,她這個姊姊對著她還是一副討好姿勢,可對下人就一口一個「本宮」,其實心裡是想翻身壓她一頭,等她恭敬地稱呼一聲「貴妃娘娘」。
要不是皇上的女人太多,琳琅還需要自家,尤其是明珠身後的定國公府的幫助,她估計也不會這樣親切地對待明珠。
琳琅親自給明珠倒了茶水,又上了幾樣外酥裡嫩、奶香味十足的小點心,「妳最愛這個,我特意讓人做的。宮裡樣樣都講究分例,好歹我這裡還有個小廚房,多少能自己做主。」
明珠點頭不語,只拿起一塊點心慢慢品嘗,慢到一刻鐘都吃不完。
她心裡明白,琳琅在說皇后的壞話,也是想讓她給父親傳話,想多要點銀子罷了。
在宮裡,若沒有給點好處,誰會給你忠心辦事?混久了的下人比主子還要精明。
「春日天氣正好,吃完點心咱們去外頭轉一轉,賞賞牡丹,聽聽小曲可好?」琳琅商量道。
「嗯。」來都來了,明珠也不好不給她面子,便點頭同意。
好在兩、三個月才見一次,她還能忍。
記得進宮前,祖母和繼母千叮嚀萬囑咐,連父親都發話讓她待足一天才回去。她雖然不是十分聽他們的話,但這種關係到蕭家面子的大事,她還是會聽進去。
明珠知道她在這個家裡多少有些特殊,但他們一向做得很好,讓她挑不出一絲毛病,和平相處便是。至於親情,哪裡有那樣假的親情。
逛完牡丹園,吃了午飯,明珠不知為何,覺得很睏,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睡意朦朧中,她聽到一個男聲—— 
「睡了?」
琳琅回道:「可不是?妾身答應您的事向來會辦到,只是不知道這次皇上要給什麼好處?」
男人淫笑,「好處大著呢,朕連續一個月睡在妳身上可好?」
「呸,姊妹們還不得撕爛了我。再說,皇上剛要了明珠,哪裡捨得在妾身這裡睡。」琳琅嬌笑道。
明珠聽到這兩人無恥的對話,心裡很是著急,想起身躲避,卻感覺好似被石頭壓著身子,就是動彈不來。
她這庶姊竟然如此大膽,想將她拱手送給這個色棍!
「嬌滴滴的小美人還吃醋,朕可心疼死了。妳貴為貴妃,她日後不過是一個妃嬪,還不是在妳手下混日子?朕就新鮮幾日,過後隨妳處置。這小辣娘子當初還不願意進宮,等到被朕破了身子後,看她如何。」
琳琅雖美,可明珠這嫡女是嬌養長大的,模樣更勝幾分。皇帝最初看上的是明珠,無奈最後吃到嘴裡的卻成了琳琅,想著好歹是丞相的女兒,而且軟嫩又乖巧,就賜了她妃位。
也是歪打正著,宮裡女人雖多,但會像琳琅這樣放下身段玩花樣的還真沒有幾個,為此她很得帝心,不過兩年便成了貴妃。
一陣香氣飄過,明珠覺得清醒了一些,一看便發現那色棍已經要挨上她的身子了。
「強欺臣女,皇上您不怕天下悠悠眾口?」她一邊勉強地往床裡退去,一邊責問道。
皇帝眼眉一挑,「怎是強欺?是妳家人同意送妳來,又是妳姊姊搭橋鋪路的。朕可從來不喜歡強人所難。」
他喚醒明珠就是想看她反抗尖叫,反抗得越激烈,叫得越尖利,他越是喜歡。只是這小小女生竟十分冷靜,讓他覺得略微有些無趣。
明珠雖單純,但因為從小沒有娘,自然不是多傻的孩子,平日裡也多少有些防範。
她將髮髻上尖利的髮簪拔下,緊緊握在手中,靜待機會出手。
不知道家人出賣她的事是否屬實,面上家人對她千寵萬愛,高高捧在手心,即使是最不喜歡她和弟弟的祖母也從不會為難她,如果這次他們當真賣了她,還真是意料中的意外。
他們討厭她卻不得不哄著她,很久了吧?
看皇帝將平日偽裝的好姊夫面孔撕下,明珠只覺得一陣子噁心。
這男人昏庸無能還好色,當真是一無是處,如今還幹出強欺臣女的齷齪事情。
明珠想著,就算是死,她也要拉著皇上一起死,黃泉路上再踹他兩腳,最好是踹下十八層地獄,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眼見那色棍欺身上來,明珠手中的簪子便要刺去,可這一瞬,她聽到外頭各種尖利的叫聲四起。
叫聲太慘,令明珠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她吐了一口氣,還好她能重活一世。
明珠望著床頂的幔帳,天青底繡粉嫩花朵,是她夏日裡最愛用的床幔。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還好一切都過去了,好好往前看,只當前世是一場噩夢就好。
不過,欠了她的,她兩輩子都忘不了。
她回想起那一日,火光漫天,叛匪殺入皇城,血水流到胭脂河裡,倒讓清清河水真的成了紅色胭脂。
別人眼中的叛匪,在明珠眼中卻是大英雄、真漢子。
身為丞相之女,她自然知道大昌朝氣數已盡。連年天災,又遇上無道昏君,為了一己之私暴斂橫徵,百姓早已被逼得沒了活路,造反之勢自然一日烈似一日。
也不知是運氣太好還是運氣不夠好,就在要被欺凌的前一瞬間,她看到英雄出場。
只可惜話本裡都是騙人的,她沒遇上英雄救美,反而在混亂中被那昏君當做人質。
明珠很鬱悶,明明英雄都答應昏君的一切要求了,沒想到那昏君竟然還嚇得尿褲子,手一抖,將她殺了。
簡直沒有天理,明珠覺得自己死得太冤。因為太冤枉,魂魄在皇宮裡繞了一個月方才離去。
為此,明珠知道了一些身後之事,也留下了一些迷茫之處。
她最驚訝的是,那一臉大鬍子的英雄竟然因她的死而悲痛,還為她守足七天靈才正式登基為帝。
不只如此,他還力排眾議,將她追封為皇后。
明珠在心裡歎氣,想她十歲那年在路上遇到過一個神棍,說她是天生鳳命,差點嚇死她。
不過那神棍得了她十兩封口費後,轉頭便逮著別的女子說是天生鳳命,氣得她差點要親自追回那個大騙子,要回那十兩銀子。
現在看來,那人也不算騙子,死鳳凰也是鳳凰。只是大鬍子新皇是瘋子吧,無緣無故為何要封她為后?
有人以為這是新皇要討好舊臣,用死人換取太平,誰料待明珠下葬之後,新皇便大開殺戒,殺了琳琅一宮之人不說,相府也是滿門抄斬,只留蕭江一人被關在小屋子裡受盡屈辱,卻求死不得。
滿朝文武得出結論,新皇就是個瘋子,做事全憑心意,大家還是小心為好。
看到蕭家眾人下場如此淒慘,明珠就放心地去重新投胎了,沒想到胎沒投成,反而重活一世。
既然有幸再來,明珠發誓,第一要好好保護弟弟,不再讓他意外身亡。
第二是不能再好吃懶做,定要好好發家致富,在南邊置地買宅子,於京城乃至北方大亂之前,帶著弟弟逃到南方繼續過富足日子。
第三是弄清楚大鬍子新皇到底是誰。
恕她記性不好,當真不記得彼此有什麼瓜葛,但若沒有瓜葛,新皇何至於此?他每天夜裡看棺材那悲傷的眼神可騙不了人,何況一般人誰敢閒著沒事開棺材玩?
重活一輩子,復仇只是人生的一小部分,順帶解決罷了,最重要的還是要過得好。
計畫太多,總得一步一步來,至少現在該如何享受就如何享受,誰知道下一步會走到哪裡去呢?
明珠躺在床上,懶洋洋地開口道:「小夏。」
別看小夏因為愛吃而長得胖,她手腳十分麻利,聽見明珠在叫,就順手捧著一杯溫水送上,「姑娘,多少喝兩口,剛剛看您臉有些紅,別上了火。」
小春慢了半拍,忍不住在心裡罵道:小夏這丫頭能吃就算了,還這麼會拍馬屁,當真是討厭。好在小夏長相一般,圓盤臉一個,哪裡有她的樣子嬌俏。
想到這,小春也不和她計較,由著她做活去。
明珠笑道:「妳倒是懂得養生。也是,愛吃之人自然多少會懂些。」
小夏扭著身子不依,「奴婢就是胃口略好,姑娘可別埋汰人。」
看她像隻胖蟲子一般扭曲,明珠忍不住笑起來。
小夏也跟著笑,心道:姑娘高興就好。都快半個月了,總感覺姑娘即使笑著也很冷淡,還好這兩日有好轉的跡象。
她伴著姑娘一同長大,當真看不得姑娘受委屈。只是,她覺得有些奇怪,不說蕭家人心底如何想,但面上當真不敢委屈姑娘,為何姑娘這些日子不高興呢?
「姑娘,大小姐還在廂房等著您呢,來了一個多時辰了,您要不要見上一面?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也怪可憐的。」小春微笑道。
明珠隨意瞥了她一眼,原來是懶得太過計較,如今可容不下吃裡扒外之人。
「也罷,既然看她可憐,妳就過去陪著吧,我這裡有她們幾個就好。」明珠脾氣還算好,不然早就將多日積攢的火氣撒出來了。
小春雖然覺得明珠好似話中有話,但又認為自己可能多想了,畢竟姑娘語氣很是正常,並沒有流露出不滿。
她倒也不傻,嘴甜地道:「奴婢還是喜歡陪著姑娘,說不定大小姐已經走了呢。」
明珠抬眼一笑,「妳過去瞧瞧吧,天一熱,我就懶得動彈,妳替我過去說幾句話,省得怠慢了人。」她懶得叫琳琅一聲姊姊。
小春點頭應下,便退了下去,去陪琳琅。
小夏冷哼一聲,「姑娘何必慣著她。」
明珠笑問道:「難不成沒慣妳?」
小夏想說自己和小春不一樣,她可是忠心耿耿,但又覺得這樣說沒意思,便只嘟著嘴巴白了明珠一眼,沒說話。
主僕兩人對視一笑,倒也不再多說,心裡明白就好。

另一頭,琳琅見了小春便站起來,問道:「可是妹妹醒了?」
「是呢,姑娘讓奴婢來陪陪大小姐,大小姐可不要嫌棄奴婢。」小春笑道。
琳琅拿出一副耳環送給小春,「前幾日看著好看買的,給妳戴著玩。咱們相府,妳可是最好看的,做丫頭當真是埋沒了妳。」
只要琳琅想哄一個人,多數不會失敗。
她內心有些不安,明明面上沒看出什麼,但她就是覺得明珠和她有了隔閡,雖然原來也不是多親,可是至少比現在好。
小春最自傲的便是這張臉蛋,恨不能天下人都看到她有多美,有人稱讚,她自然高興,當即不再擺姿態,親親熱熱地和琳琅聊起家常來。
聊了兩刻鐘,琳琅也沒打聽到什麼正經事,白費了一副耳環。
她心中暗罵,也對,若是有腦子,就不會被輕易哄過來,只有小春這種貨色會將賣主之事做得十分心安理得。
罷了,哄好了多少有些用處,說不定何時便能派上用場。
待琳琅離開後,她的丫鬟紅酥、黃藤忍不住為主子鳴不平,「二小姐架子也忒大了,咱們來了半日,她連面都未露。」
琳琅輕輕搖頭,「不得無禮。」接著歎了口氣,聲音低下去,「妹妹自然有擺架子的資本。」
誰讓明珠是定國公家外孫女,是嫡出,手中還握有幾輩子都花不完的嫁妝呢。
第二章 送上門賣身為婢
明珠休息過後,和幾個丫頭說起明日安排。
晚膳之前,她去了祖母吳氏的靜心院。
大昌朝女子雖可以外出,但要得家人准許才可,明珠不想被人拿這個說事,因此雖然不喜歡這位祖母,卻還是要走上一遭。
剛進靜心院,她便發覺屋子裡很是熱鬧,女人的笑聲不斷。
明珠抿嘴一笑,呵,這是繼母和幾個姨娘們圍著那老太婆討好賣乖呢。
蕭江手裡這幾年越來越闊綽,但骨子裡並不大方,雖將這些女人養得很好,衣服、吃食不缺,但也僅限於此,並不會給太多零用錢,賞東西也有限。
相府的銀兩大部分被蕭江掌握在手裡,一部分給了吳氏,留給焦氏的錢便不多,更別提一眾姨娘們。
為此,這些姨娘才日日哄吳氏高興,好從她手裡得些好處。
明珠望著一屋子美人,心裡罵父親還真是會做人。
外面都說蕭江對原配很是情深義重,恨不得替原配去死,可是但凡有人細想,就知道這種情愛有多假。
以明氏那樣的身分和美貌,嫁給當初一貧如洗的探花郎,只因三年無出,便被婆婆安排兩個小妾。
本以為兩人的愛情如白月光一般美好,卻硬生生糊上了一坨骯髒不明之物,以明氏的心高氣傲,以她對蕭江的愛,哪裡受得住這個。
且夫君指天發誓只愛她一人,卻又打著孝順的名義和別的女人在床上鬼混,還搶先生下庶女,是個女人都受不了。
前塵往事,明珠知道得並不太清楚,但這些年隱隱約約也知道個大概,是以她會喜歡吳氏、蕭江還有那些女人才怪。
不過,不喜歡歸不喜歡,面上還是要過得去,畢竟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祖母,今兒精神可好?孫女看妳氣色很是不錯。」明珠微笑道,和一個普通孫女的態度並無差別。
吳氏見到明珠心口便不舒服,因為這張臉和明氏實在太像,讓她怎麼也喜歡不起來。
她是鄉下出身,最討厭一副貴女氣派,總覺得這類女人背地裡笑話她蠢笨粗俗又無知,越不自信就越是討厭別人,這是她的一貫做派。
吳氏雖不喜明珠,但也記得兒子的囑託,不敢像罵兒媳們那樣出口就是粗話,只能憋住氣,僵硬笑道:「還好,好在有兒孫們孝順,尤其是妳母親和姨娘們,還有琳琅、琉璃也常過來陪我說話,日子才算舒坦。」
明珠點頭微笑,並不接話,她自然能聽出吳氏這是拐彎抹角說她不孝。
真是天大的冤枉,若她日日無事就過來湊趣,才會讓老太太更不好過,說不得會少活十年呢。
她這一片赤誠之心被說做不孝,心裡就不是很痛快。
焦氏看氣氛略有些尷尬,笑道:「我們能來母親這裡伺候,是我們的福分。別人都說母親是這天底下數一數二好命有福之人,我們能沾上一絲半點都受用不盡。」
她心道:婆婆明明都忍了這麼多年,就忍徹底多好,何必說這些是個人都能聽出來的埋怨話?不過也是,憑著婆婆張口粗語的愛好,能這麼拐著彎說已經算忍到極致了。
「明珠今兒來得正好,跟我說說喜愛什麼款式、顏色的衣服。昨日相爺還說,天氣熱了,該給母親和孩子們添置些衣物。」
焦氏這樣一說,大家就將話題轉到衣服之上。
女人嘛,在這方面多少有些見解,話裡話外又都誇吳氏年輕、身段保持得好,自然是一團和氣。
明珠嘴角帶笑,就她祖母那黑不溜丟、一臉褶子的樣子,哪裡好看了?
站在吳氏的角度上來說,養了這麼個優秀兒子,自然是揚眉吐氣。年紀輕輕就守寡,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兒子伺候大不說,還勒緊褲腰帶供兒子讀書,也是很不容易。
只是明珠始終不明白,吳氏明明吃過那麼多苦頭,為何還要讓別人也不好過?即使不感激明家帶給蕭家那麼多好處,也不該做得那樣不近人情。
明珠不喜歡在這間有著一堆女人的屋子裡,不過待了兩刻鐘便告辭離去。
在她離開前,吳氏特地囑咐道:「妳去外祖家是應該的,不過如今妳也虛歲十二了,還是要更注意禮儀,別讓人笑話咱們蕭家沒禮數。」
剛出院子,小夏便忍不住生氣,「咱們姑娘明明才是嫡出,卻獨獨被排斥在外,老太太眼裡只看得到大小姐和三小姐,哪裡有姑娘和少爺?當真可氣!還說什麼禮數,高門大戶哪有讓姨娘們圍著自己轉的,又不是正經媳婦。」
小秋輕輕拽了一把小夏,示意小夏別胡說八道,雖然她也很認可小夏說的就是了。
小夏氣鼓鼓地道:「怕什麼,又沒有人聽到。」聽到也不怕,他們吃的、住的不都是夫人帶過來的?住著夫人的房子,用著夫人的銀子,竟然還不對姑娘和少爺好,當真不是東西。
「姑娘,咱們出門還帶少爺嗎?老爺不是讓少爺好好讀書?」小秋無奈之下只好轉移話題。
明珠知道這兩個丫頭的脾性,一個火爆脾氣,一個穩重性子,但都很對她的胃口,是以一般由著她們鬧,並不攔著。
小夏的話就是她的話,她裝大家閨秀不好意思說,讓丫頭說出來還挺痛快的。
「帶啊,小小年紀讀什麼書,沒得會成為書呆子。」
明珠如今但凡出門就會帶著弟弟,畢竟如果連命都保不住,還說什麼讀書上進、光宗耀祖呢?
小秋和小夏對視一眼,少爺都十歲了,不算小了吧,歷史上有人七歲就出口成章了呢。少爺現在由著姑娘這樣教導,以後可怎樣成材呢?
兩人都暗自下決定,以後一定要找機會好好勸導姑娘,可不能由著她胡來。
當年夫人將她們提上來陪著姑娘玩耍,讓她們吃飽穿暖,從不隨意責備,真比親娘、老子還要好,她們要盡職盡責,保護好姑娘和少爺才是。
明珠從靜心院直接繞到春華居。
春華,文若春華之意,這是明氏親自想的名字,可見她對兒子的期望。
明珠心中一歎,只可惜前世弟弟不過十歲多就逝去,哪裡有成材的機會。
「姊姊!」明安在人前已經學會裝模作樣當個小大人,但見到自己姊姊,立即恢復孩子心性,朝明珠跑來。
明珠捏著弟弟胖嘟嘟的臉蛋,心裡有些不解,他們家沒有胖子,為何弟弟的臉蛋這麼圓?讓人忍不住想揉著玩。
「別捏,姊姊妳也是大閨女了,老是捏男人的臉好嗎?」明安早就忘了是自己投懷送抱的。
大家噗嗤一笑,明珠笑罵道:「你也算男人?」
明安使勁點頭,「當然,父親說我是咱們蕭家未來的希望,是姊姊的靠山,不是男人是什麼?」
明珠揉了兩把便放開,笑道:「好好好,大男人,今天姊姊帶你去外祖母家走一趟可好?」
明安咧嘴笑,「好吧,沒有我保護,妳怎麼出門?我只好先不讀書,陪妳了。」
看他那古靈精怪的樣子,明珠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臉。
明安的兩個大丫頭玉兒和柔兒想勸阻,她們少爺可是要好好讀書上進之人,怎能說出去玩就出去?可看明珠那不容置疑的樣子,她們終究沒敢出言反對。
明珠自然看得出兩人的意思,卻裝作沒看到,吩咐道:「妳們好好看家,我與少爺晚膳時分便回來。」這就是不用她們跟著伺候了。
明珠重生一世,還沒弄明白當年弟弟之死是意外還是人為,是以很是謹慎,對明安身邊的人不太放心。
姊弟兩人略微收拾便奔赴外祖家,心情很是高興。
別看兩人年紀都不算大,但別人待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他們能分得清楚。
「姊姊,我還是喜歡外祖母,祖母那三角眼一挑,我心裡就不自在。」明安是個實誠人。
明珠笑道:「對你還好吧,好歹能正常說話。」
吳氏對明安不算親近,但念在這是蕭家唯一的孫子,態度還是要好很多,更別提蕭江了,對這兒子很是盡心。
明珠記得,當年弟弟身亡,父親差點一夜白頭,可見那痛苦不是假的。當然,如果父親兒子多,未必會這樣痛。
他們在車上吃零食,很快就到達目的地。京城雖大,但富貴人家住的地方都離得不算遠,最多不過幾條街罷了。
穿過朱雀街時,馬車不得不停下來。
「怎麼回事?」小夏問道。
車夫趕緊答,「姑娘、少爺,是個女人在追毛賊,只是……那女人好像暈倒在咱們馬車旁了。」
眾人一陣沉默,還是小夏率先打破寂靜,「沒那麼大本事,追什麼毛賊。姑娘,您看?」
明珠很無奈,都撞到車前了,也不忍心不管,便道:「妳和小冬下去看看。」
小冬雖瘦,力氣卻很大,一般體力活常由她來幹。
兩人下去一看,只見那女人正好倒在馬車的一側,不禁慶幸還好不是在馬車前面,不然驚了馬被踏一腳可不是鬧著玩的。
看著圍觀的眾人,小夏和小冬滿頭汗。若是她們不管不顧地走了,知道實情的會說她們見死不救沒人性,不知道實情的會說她們故意撞人不是人……總之都討不了好。
小夏過去扶了扶那女人,「這位大姊,身子沒事吧?聽說妳在追毛賊,怎麼突然暈倒在這?」
她故意大聲說話,就是為了讓周圍的人瞭解實情。
那女人悠悠轉醒,「兩位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本是鏢局之人,我們一路護鏢,就要到京城地界,卻被土匪給劫了,鏢局所有人全被殺,唯有我逃了出來。正巧我看見這人手裡拿著我們保過的東西,便想追過去報仇。」
小夏忍不住歎氣,「好不容易逃出來,孤身一人,何必逞強。」還好這女人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沒有把事情賴到她們身上,而是將前因後果說了個明白。
小冬從車上拿了一壺水,「大姊,先喝一口潤潤嗓子。我們姑娘給妳些許盤纏和藥錢,妳找個地方好好過日子吧,別為難自己。」說著,她遞上兩錠銀子,足有二十兩。
對她們姑娘來說,這些銀子自然是分毫都算不上,但足夠這位大姊落腳了。要是給太多,以後豈不是人人都來馬車旁邊躺?她們倒是不怕別人耍賴,但不想惹這個麻煩。
那女人不要銀子,只緩緩跪下,道:「謝姑娘大恩大德,只可惜我一介女流,又能到哪裡過日子?求姑娘收留,以後幫著看家護院,做個大力婆子也好。」
明珠忍不住腹誹,妳自己連毛賊都打不過,還來給我看家護院,這能耐哪夠。
她推拒道:「大姊武藝高強,來我這裡做雜活當奴才,豈不是埋沒了人才?還是找個正經的營生做為好。」明珠勸道。
那女人心道:主子不是說這姑娘心善,很是單純可愛,只要她演這齣戲,姑娘就一定會收下她嗎?可是她怎麼沒覺出這姑娘有那麼好騙?
果真,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就沒有個準。
被明珠婉拒,若是一般面皮薄的人,自然不好意思再糾纏,但銀姑從小行走江湖,早就沒有臉皮這種東西,當即道:「姑娘,剛剛奴婢雖然有些丟臉,不僅沒追到毛賊,還把自己弄暈,不過不瞞姑娘,實在是奴婢的細軟全被那些土匪給搶走了,一路風餐露宿,身子骨受了點影響,且自昨晚就沒進食,才會這樣丟臉。以後只要姑娘給口飯,奴婢一定不讓姑娘失望。」
銀姑內心恨死自家主子啦,讓她堂堂高手做這種丟臉之事。
小夏瞪大眼睛,看不出來,幾頓不吃,這人還能跑能跳,就算餓暈,喝點水就能大聲說話,也是本事。
她忍不住悄悄摸摸自己的肚子,若是自己餓上一頓,定然是要死要活。
明珠見銀姑鍥而不捨,且自稱奴婢,是打算賣身為奴了,雖然覺得這人有點古怪,但想著自己不缺口飯吃,買下來讓她做些雜活便是,只要不近身伺候,就算是有異心之人,也奈何她不得。
何況街上人這麼多,流言蜚語傳得快,她若是狠心拒絕,說不定就有那些看她不順眼的人會故意傳出她見死不救等話,犯不著。
明珠摸摸自己的臉,誰讓她出身好,長相又美,京城裡嫉妒她的女人可不少。
若她心中所想被小夏她們知道,小夏她們估計會說不出話來。主子是好,但這份自信也真是無人能匹敵。
「看妳也不容易,就到蕭府做事吧。小夏,扶人上來,讓她吃些點心,等到了家裡再讓人好好燉些湯水補補身子。」至於打聽這人身分等雜事,她自會託付值得信任之人幫她做。
街上看熱鬧的人聽她這樣說,尤其是說要給這女子補身子,忍不住讚歎相府千金果真善良等等。
明珠嘴角一挑,雖然她不需要顧忌其他人的想法,但能得個好名聲,何必拒絕?
銀姑見事情辦妥,悄悄打了一個不太引人注意的手勢。
遠處躲著的小毛賊看到這個手勢,喜孜孜地回去和主子報喜了。
他進了南邊一個三進的小院子。
京城分佈很整齊,東富西貴南貧北賤,可見南邊並不是多麼好的地方,三教九流混雜。
但主子就是喜歡這種地方,他們也沒有辦法。明明出身高貴,卻與貧賤之人打成一片,也是個本事。
「大哥,銀姑辦事你放心,死皮賴臉也能成功。不過您這愛好也忒特殊,怎就盯上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人家身量還沒長開呢,你可別欺負人啊。」小毛賊賤賤地笑道。
大哥也是,都十七、八歲的人了,竟然一直沒開葷,難得有那想頭,竟然是看上一個黃毛丫頭。
「有事說事,沒事就滾,別在老子面前礙眼。」那位大哥罵道。
小毛賊笑道:「欸欸欸,說急了就動粗,沒有這樣的。大哥,你必須忍幾年,怎麼樣也要忍到嫂子到了十四、五再說。」
那大哥瞬間來個連環腿,將小毛賊掃到地上。
小毛賊一邊連滾帶爬,一邊還嘴賤,「大哥,要不我今晚帶你去找個女人開開葷唄,也讓你那第三條腿學會走路……啊,大哥我這就滾,再來幾腳我可就真的廢了。」
離開時小毛賊一邊想,大哥也真是的,其實用那身分求娶不就行了,幹麼要這樣偷偷摸摸的?
不過這也不奇怪,大哥和家裡不好,怎麼可能喜歡借助家裡的勢力。
自古沒娘的孩子就是草,算了,念在大哥這點挺可憐的,他就不計較被踢幾下了。
第三章 拜訪外祖家
明珠在朱雀街耽誤了兩刻鐘,便讓車夫加快速度。
她臨出門前派人跟自家外祖母說過出門時辰,若是晚到太久,他們又該派人來找了。
明珠到了定國公府老夫人李氏的院子門口,就見林嬤嬤早就等在那裡。
「大熱天的,嬤嬤隨便派個小丫頭就是,何必親自過來。」
林嬤嬤是看著明珠母親長大的,對明珠姊弟很是心疼。
她笑道:「年紀大了才不怕熱,不像那群小丫頭,日頭一上來,就恨不得蒙著臉幹活,生怕曬黑了。」
明珠握著她的手,輕聲道:「後面那位大姊名字叫銀姑,今兒暈倒在我馬車旁,就賣身為奴了,武藝不錯,嬤嬤多照看點。」
林嬤嬤笑著點頭,「放心。」接著指揮一個丫頭帶著小冬和銀姑等人到偏廳等著,只留小夏伺候明珠。
一會她自然會親自去試探一番,並安排國公府的探子將人查個底朝天。
林嬤嬤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國公府世代武將,探子都是斥候出身,查人很是有一套。
銀姑是習武之人,耳朵比常人要靈上幾分,自然聽得到明珠和林嬤嬤的交談。
她毫不介懷,正常人遇到這種事,小心一些總是無過,尤其大宅門裡是非多,防人之心很是正常。
只可惜,她家主子以後估計要多費點心,畢竟追沒腦子的小姑娘好得手,有腦子的就不好說了。
「外祖母,您想我沒?」明珠進屋就先撒嬌。
「外祖母,您是不是更想我?」明安學著明珠。
明珠腿長,搶先撲進李氏懷裡,「走開,男子漢大丈夫也爭寵,丟不丟人?」
李氏將兩個孩子一把摟進懷裡,「都想都想。你們也真是的,都半個月沒來看外祖母了,該打。」
明珠不是不想來看,只是她剛剛重活一回,很是害怕。
她前世死去之後,魂魄還在皇宮盤旋多日,聽說外祖母因她之死中風,很是傷心,後來也不知道好了沒有。即使好,估計動作也難以利索了。
這樣疼愛自己的外祖母卻因她受罪,她恨自己無能。
明珠將腦袋埋進外祖母懷裡,「想得很,都想住下不走了。」家裡那些人,她看見就心煩,真想一輩子待在外祖家裡。
李氏心疼他們,「不走就不走,在這待到十五、六再說。」等到了年紀,她給外孫女找個好人家嫁了,省得和那糟心女婿住在一起。
明珠假裝想了想才道:「嘻嘻,還是算了,以後常來玩,讓您煩了才甘休。」
定國公夫人趙氏打趣道:「快來住吧,有妳在,母親笑臉就多,待我們這些兒媳就更好了。」
李氏作勢要朝她扔東西,「把我說的好像是惡婆婆一樣,也罷,今兒就打妳一回,讓妳知道厲害。」
「明珠救命,快攔著妳外祖母。」趙氏笑嘻嘻道。
她這一鬧,更加熱鬧,一家子嘻嘻哈哈說笑起來。
明珠的二舅母張氏在心底微微一歎,婆婆是很好,從不苛待她們,可以說是將她們當做閨女一般寬容,但她就是放不開,做不到像大嫂一樣隨意玩鬧。
明珠也會刻意和張氏搭幾句話,她明白自家二舅母心地不壞,就是出身略低,父親不過是翰林院一個小官,自覺配不上國公府就是了。
二舅母當年容顏很是秀麗,讓二舅一見傾心,這麼多年,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只可惜二舅母自己放不下心結,別人也不好多說。
旁邊一直陪著張氏的明靜噘著小嘴,小聲道:「娘,我最討厭明珠來,一來就讓祖母看不到我,哥哥們也都圍著她轉,真是煩死了。」
明明她才是國公府正牌大小姐,可明珠得的寵愛卻比她多。
人人都說明珠是京城明珠,可明珠姓蕭,又不姓明。
張氏看看周圍,見沒人注意她們,便小聲呵斥,「胡鬧,那是妳妹妹,姊妹好好相處,互相幫扶才是。」
明靜翻個白眼,她只比明珠大三天,算什麼姊姊?
聽說當初母親想為她起名明珠,可最後被搶了去,這個明珠就是天生為了搶她東西而來的。
明珠如今不是當初那個孩子了,經歷過這麼多,待親人比從前更寬容。
以前她有時候會故意氣明靜,如今再看,不過是小孩子爭大人的寵愛,再正常不過。
「靜姊姊,快來玩,咱們一起跟外祖母要好東西。」明珠招呼明靜,語氣很是親暱。
明靜脾氣雖壞,但只要順著她的脾氣,她就會乖順很多。俗話說的吃軟不吃硬,就是她這種人。
李氏看明珠比原來更懂事,心裡一暖,忽地又是一酸。孩子會懂事,往往都是被逼的,真是讓人心疼。
女人話題很容易走偏,說著說著,竟說起八卦來。
趙氏道:「母親,您知道凌家出了點事情吧?」
李氏問:「鎮國公府?沒聽說啊。」那府裡一向亂,兩家雖然都是國公府,走動卻不多。
明珠知道,前世鎮國公府好像挺慘的,具體為何她倒是不知道。反倒是明家,總體來說日子一直過得很不錯,幾乎沒受改朝換代影響。
「母親,凌三爺竟然有個原配生的二郎,聽說是七、八歲時被留在南邊替他母親守孝,一守孝就是十年,前陣子才讓人接回來。」趙氏說道。
明珠對鎮國公府不太瞭解,不知道裡邊的事情,只覺得奇怪,讓一個孩子在老家守孝十年,他爹也捨得?
「外祖母、舅母,凌家二郎既然是凌三爺原配所生,那鎮國公夫婦怎麼捨得讓自己孫子在老家待著,也不出手管管?」明珠很是好奇。
即使有了後娘便有後爹,但祖父、祖母是親的,哪裡捨得讓孫子受這麼多苦?
趙氏便道:「他們家也是趕巧了,如今的鎮國公夫人也不是原配。當年大亂,凌家逃到老家,原先的鎮國公夫人和她三兒媳一同遇難,如今這位哪裡會管這些。」
明珠心道:有繼母就算了,還有繼祖母,這可真是倒楣。
因明珠生母早逝,無人和她多講這些世家內裡的彎彎繞繞,趙氏心疼她,才故意守著孩子說這些話。
女兒家不能只懂得三從四德,只看到面上的光鮮亮麗,還要懂一些私下裡的齷齪事,不然出嫁以後,可怎麼應付得來?
明珠也懂得自家外祖母和大舅母的一片心意。明氏早逝,不能帶明珠到各處走動,焦氏又是小門小戶出身,真正的高門大戶不願和她交往,她只能和一些文臣之家,尤其是想攀附蕭家的人家交往,眼界與見識自然有限。
明家自然不想明珠以後只能過這種日子,便想著法子多帶她出去走動,尤其女兒家年紀大了,該長些見識才對。
李氏見明珠不忍,便笑道:「說起來,妳和那位二郎還有些交情,五年前他回京過一次,來咱們家拜訪,正好妳也在,妳可憐他日子難熬,給了他好些東西。當時妳出去一趟,回來什麼小金鐲、玉佩、玉環全都不見,我們還以為妳遭了賊,沒想到是給了他。」
明珠眨巴著眼睛,原來她還那樣濫好心過,估計當時也是聽家裡人感歎那人可憐,想著都是沒娘的孩子,同病相憐才做出那種傻事吧。
人傻銀子多,估計就是說她,真是丟臉。
「外祖母,怎麼可能,我哪裡會做這樣的事。再說了,他來咱們家做什麼?咱們家和鎮國公家也沒多少交情。」肯定是外祖母騙她玩的。
五年前,加上前世那麼些年,對她現在來說實在是很久遠,久遠到她根本記不清發生過什麼。
何況她當年手頭確實很鬆,喜歡隨意送東西,要不然琳琅也不會天天厚臉皮到她那裡來,還不是為了討便宜。
要是放到如今,她鐵定不會如此,有銀子自己花,就算銀子爛到土裡,也不輕易給別人。
李氏回憶片刻才開口,「說起來,鎮國公原配可是咱們家姑奶奶,只可惜命不好,當年動亂,為了那男人擋災,可一轉眼鎮國公就娶了新婦,他們家的人還真是薄倖。」
如今的鎮國公和李氏是同輩,定國公府因老定國公前幾年去世,爵位便被大爺明傑繼承,但鎮國公家還是老一輩把持權勢。
「那繼室乃是江南一位小官員的女兒,長得嬌滴滴、惹人憐,哪裡還有人記得咱家的姑奶奶,還有那幾個好兒子,為了點權勢,巴結著如今這位,一點骨氣都沒有。也就他家大兒子還過得去,如今也是被擠對得不成樣子。」李氏歎氣道。
趙氏不想李氏想起往事,岔開話題,「娘,聽說凌家那位老來閨女看上了老三,是不是真的?」
李氏撇嘴,「有那樣的娘,能出什麼好姑娘?咱老三才不要那樣的。不過老三那傢伙也是反了,都二十出頭了還不找媳婦,真是愁死人。」
明珠笑嘻嘻地道:「我都有那麼多表哥、表弟了,外祖母妳就饒了三舅吧。三舅一表人才,看自己就看得入迷,誰家女兒能入他的眼啊?」
眾人大笑,可不就是如此?三爺當真是個好人才,別說京城,就算在大昌朝,也是數一數二的出色人物。
「好妳個不孝的外甥女,竟然埋汰妳舅舅我,看我不打妳!」明峰從外面進來,正好聽見這句話。
他一邊胳膊夾住明珠,一邊夾住明安,當場轉起圈來。
明珠和明安興奮得大叫,不過李氏可是嚇壞了。
「你個當舅舅的,怎麼這麼沒輕沒重。明珠都是大閨女了,你怎麼還當她是小孩子。」
明珠抱著李氏胳膊一陣搖,「外祖母,可好玩了,要不妳也讓三舅給妳轉一圈。」
「饒了我吧,我還想多活兩年。」李氏嗔道。
眾人笑了起來,明峰就是這樣,能規矩老實才怪。
明靜在一旁看著,心裡有些受傷,三叔從來都不這樣掄著她玩。
自從她滿七歲,張氏就日日叮囑她要做一個端莊嫻雅的閨秀,哪能做這些胡鬧之事。
因張氏是文人之家出身,很講究規矩,明峰雖然也親近侄女,但不好太過放肆。
「走,明安,舅舅帶你去射箭,不在女人堆裡待著,嘮叨起來沒完。」說著,明峰就馱起明安往外面去。
明安最喜歡他,覺得他比自家父親還要親近一些。
明珠大聲道:「三舅,你看不起女人,難怪找不到媳婦,沒人要你。」
明峰回頭做了個鬼臉,「想當妳三舅母的人多到排隊都能繞京城三圈,小丫頭懂啥。」
喲,還挺好面子的,既然如此,那三舅倒是去找個媳婦啊!明珠撇撇嘴。
趙氏玩笑道:「沒個正形,哪天讓他大哥捆起來打他一頓。」
大家也只是這麼說,其實明峰很是可靠,至少定國公府的榮耀很大一部分是靠他打出來的。
大爺明傑守成有餘,但戰場上功夫差了些;二爺明博喜好和文人湊在一起,武不能上馬,文不會科舉,唯有詩詞歌賦很是精通。唯有明峰從小就喜歡兵法,也曾隨老定國公去過戰場,很有一套功夫。
如今各地狼煙四起,武將勢力高漲,定國公府全靠明峰在外支撐,只不過各處造反都是被皇上給逼的,他不想摻和,是以裝病賴在家裡。
讓他上陣殺敵,他二話不說,拿命去拚也願意,但讓他到各處鎮壓亂民,他下不去手。
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不造反才怪。
「娘,老三那裡,咱們還是慢慢再看吧,如今這世道,想找個可靠的很難。」趙氏勸道:「至於凌家那裡,咱們萬萬不能答應,那樣亂的一家子,沒得禍害老三。」
李氏也點頭,「看似風平浪靜,實則風起雲湧,如今能保平安就不錯,萬一搭上不可靠的親家,沒得添亂。妳們回家也別多說什麼,只是有機會讓家裡人多存些糧食就好。」
李氏經歷過戰亂,應付這些多少有些經驗,已安排了退路,在南邊不起眼的地方置了宅子和田地,算是留了後手。
她特意多看了張氏一眼。大兒媳是侯府嫡女,行事很是大方有禮,也懂得和娘家相處之道;二兒媳人不錯,就是有些小家子氣,甚至曾經剋扣過明靜他們的分例來填補娘家。
幫娘家是人之常情,但把娘家放在自己閨女、兒子前面,李氏就不能答應,後來給她一點苦頭吃,她方才知道收斂。不過李氏不會全怪二兒媳,她知道自己二兒子不可靠,沒有別的法子,二兒媳才會如此。
張氏眼神一縮,趕緊點頭。她心裡苦,娘家就一個弟弟,還不怎麼成器,她不幫著點,日子過不下去。
明珠聽到這些,心歎還是外祖母厲害,這個時候就懂得未雨綢繆,而她那老爹,到最後都想著跟皇上混,連把女兒賣了也不心疼。
她這會想起來,外祖母當時曾派人給她傳信,說讓她把貴重的細軟略收拾一二,哪天帶來這裡替她保管呢,肯定是想著若有個萬一,也送她離開。
明珠一直很聽李氏的話,前世倒是收拾好了,誰想到命那麼不好,在那個節骨眼上死了。
「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我也想去找舅舅玩。明靜妳去不去?」明珠想和明峰打聽一些事情。
李氏擺擺手道:「都多大了還坐不住,去吧去吧,過兩年可得好好教導妳規矩。」
趙氏打趣道:「娘您捨得就好。」等明珠她們走了,她才笑道:「娘,明珠現在這性子就很好,我可喜歡了,您可別管得太嚴厲,我可不捨得。」
李氏點點她,「就妳事多。我看明珠還小,對二郎可沒那意思。」
趙氏笑,「順其自然唄,但我們二郎可要優先。」
張氏眼神一暗,雖然她不太喜歡明珠那性子,但那嫁妝可真是誘人。
小姑子當年出嫁,幾乎帶走了半個明家,如今明珠能帶回一半,夠三郎幾輩子花用不說,怎麼也能幫襯她這婆婆一把。
只是,她拿什麼和嫂子爭?怪不得嫂子一直那麼疼愛明珠,原來在這裡等著。
這可真是冤枉死趙氏了,她一向喜歡嬌滴滴的女兒,只可惜連生了兩個臭小子。而且嫁進來的時候,她和小姑子感情極好,自然心疼明珠多一些。
趙氏娘家雖只是侯府,但也是一流世家,犯不著惦記這些,還真沒往嫁妝上面想。


明珠見到明峰帶著一幫小子玩鬧,便也過去湊熱鬧,求著學射箭。
亂世裡,自保的手藝不嫌多。
明家二郎明實紅著臉蛋期期艾艾地道:「明珠妹妹,我射箭還行,我來教妳吧。」
明珠看著他這羞澀的模樣,忍不住想笑。
前世大舅母就一直撮合自己和二表哥,她對二表哥雖沒有男女之情,但也覺得明家是不錯的選擇。
如今男女婚前大多會通過各種宴會見幾面,但真正的瞭解還是很少,像表哥、表妹這種組合就成了不錯的選擇。
她如今才十二歲,表哥也想得太早了,不過倒也不是不可以試一試,說不準能發展出男女之情。再者,過日子最重要的是安穩,她從不對情愛抱太多幻想。
明珠一想到這裡,胸口便忍不住抽痛,像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別人的壞事一般。
明峰一看到明實這模樣,便在心裡偷笑,卻也忍不住感慨,他這長輩婚事還沒有著落,小一輩就開始懷春了,真是討打。
他到底該湊合著找一個閨秀,還是繼續尋找順眼的?這真是一個人生難題。
明珠這會可沒有這麼多心思,她發覺自己還挺有射箭架式的,只是力氣太小,箭射出後輕飄飄的,沒有力氣,只是個花架子。
為此,她發誓回去要好好鍛煉,爭取將來逃命的時候跑得比別人快。
等學了半個時辰,明峰便不讓明珠再碰這些,「妳現在學著熱鬧,第二天就該後悔,會疼得妳抬不起胳膊來。」
明珠也知道這不是一時逞強便能學好的,也就放下了,乖巧地道:「好,都聽三舅的。三舅,聽說你近來閒著無事,偶爾來我家教我和明安射箭打拳好不好?」
明峰拍拍她的腦袋,「拉倒吧,我要是去妳家一趟,妳那好祖母還不得拿眼珠子瞪死我。妳隔幾天便來這邊多好,放心,只要妳想出門,沒人能攔住你。」
他可不想去看蕭府老太婆那雙三角眼,也不知那醜老婆子怎麼生出儀表堂堂的蕭江,還真是奇跡。
自從明氏過世,明峰就從不叫蕭江姊夫。他姊一個京城貴女下嫁,卻受盡委屈,他沒將蕭府砸了,已經是看在外甥和外甥女的面子上了。
明實湊近道:「明珠妹妹,我課業不多,倒是可以去教妳。」
明峰還沒說啥,大郎明華先打了他的腦袋一下,「別添亂,十五、六歲的人了,怎麼還一點都不懂事。」
他自然知道弟弟的心思,但都這個年紀了,讓人傳出去,表妹怎做人?這個臭小子真是欠揍。
明珠一笑,「得了,我還是多來看外祖母吧。三舅,咱們京城世家有沒有喜歡留大鬍子的年輕男子啊?」
明實一聽心裡就急了,表妹竟然喜歡大鬍子,難不成他要蓄鬍?可他的臉還挺好看的,遮住怪可惜的。
想到這裡,明實臉一紅,好在這會大家鍛煉半晌,都熱得臉紅,倒不顯眼。
明峰搖頭,「沒聽說,妳打聽這個做什麼?沒得讓人笑話。」
明珠道:「就是前陣子聽人說出了個大鬍子怪人,瞎打聽玩呢。」
她是想探聽前世那位造反上位的新皇到底是誰,要是能提前打好關係,比臨時湊上去要強。
只可惜到她重生,那人鬍子都沒剃,也看不出長什麼模樣,她只隱約聽說新皇是世家中人,但到底是誰家,大家諱莫如深,沒人敢多提,私下裡,宮女、太監都害怕這位新皇,可見那是多麼暴虐之人。
明珠很好奇,自己和大鬍子新皇到底有什麼牽扯。
明峰這裡打聽不得,明珠也不當回事,回李氏那裡用了點心和晚膳才準備回家。
臨走時,林嬤嬤又親自來送,小聲道:「聊了半天,說的都是鏢局之事,有頭有尾的,找不到說謊的痕跡,不過若是有人故意接近,也能提前編好謊話,我再讓人到她老家那裡探知一二便是。」
明珠覺得麻煩,便道:「嬤嬤,還是算了,我那裡又不缺人伺候,將她打發到莊子上,有個糊口的差事就行。」她又不是聖人,幫人可以,太過複雜就沒必要。
林嬤嬤解釋道:「若是一般人,奴婢也懶得去查,只是下午的時候,她給我們演示過一番,武藝真真高強,奴婢從三爺那裡調了幾個男人過來,竟然都沒打得過她,要是個能放心的,近身保護姑娘豈不是很好?這年頭會拳腳功夫的女人不多,遇到一個也是難得,唯一不好的就是胃口太大,一個頂四個吃。」
明珠點頭,若真是這樣,確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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