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檸檬649
正宮夫人不好當之《智擒夫君風流心》
出版日期
2013/05/22
數量
NT. 190
優惠價: NT. 150
和親的北國三公主不僅生得一副驚為天人的……平凡外貌,
又沒有女人家的矜持,一見新房的床便倒頭就睡,
怎能怪他在喜宴中途就溜去窩在第一花魁的溫柔鄉?
豈料她比他更誇張,睡飽後便和一干大臣拚酒,醉得不省人事,
三天兩頭趁他不在或不注意時,女扮男裝偷溜出府,
還逕自和其他男子稱兄道妹,壓根不把他這夫君放在眼裡,
可看到她跟他爭輸贏、爭公平的執著,
為可憐百姓出頭,幫忙「賣」爛賭夫、休出牆妻的古道熱腸,
還有那天真淘氣的笑顏,他莫名覺得直率豪氣的她好可愛,
再加上她不小心落水的小意外,更讓兩人的感情突飛猛進,
還互相保證他不再去花樓,她也不再單獨和旁的男人見面,
然而為了調查盜賣兵器一事,他不得已只好找昔日紅粉套話,
甚至為博得對方信任,只能盡可能的表現出對她的嫌棄,
可是他哪裡知道這些違心之論全都好死不死被她給聽了去……
井上青
淡泊名利,隨遇而安,住在桃花源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喜愛吃,台灣是個美食的天堂,不吃對不起自己的胃,
吃了對自己一直瘦不下來的身材過意不去,真矛盾。除了吃,還種些花花草草。

 
情人眼裡出西施

年少時,有人對我說:「妳不是最好的,但卻是最適合我的。」當時小編對這句話非常非常有意見,跟說出這句話的男孩大吵一架,覺得這句話很傷人,怎麼可以說我不是最好的呢!後來長大了、遇到的人多了,漸漸也懂得他說的意思。沒有一個人是完美的,但一定具有吸引人喜愛的地方,所謂「各花入各眼」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這次陽光晴子、井上青、香彌三位作者聯手獻上的【正宮夫人不好當】,女主角們就是不那麼的完美,也許貌相不佳,也許不符合世俗預期,但是她們就像是一顆未經雕琢的美玉,就看誰有好眼光,能識得她們蘊藏的光芒,就能擄獲她們的心,得到一輩子的幸福。
陽光晴子《養家養娃養夫君》中,辛苦負擔家計的嚴沁亮,在路邊撿到落難的男主角,但由於他的臉受傷,完全看不出原來的英俊,加上又因故隱藏身分,於是嚴沁亮不只對他完全無感,還讓他當起小廝,內心不斷腹誹的男主角,打算等傷養好就要給她「好看」,沒料到他開始心疼看來堅強的她,甚至想要給她一個真正的家……
井上青《智擒夫君風流心》裡,北國公主雪清靈以和親為名,嫁給南國花名在外的王爺,豪爽的她想著反正就是來和親,目的達到就好,接著就開始大鬧王府……至於男主角,本來以為為國犧牲的娶了長相普普的她,交差了事便好,沒想到日子從此不平靜,成親當天新娘和賓客拚酒,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在這樣好氣又好笑的情緒裡,卻也不自覺的在意起她……
香彌的《捨命終得暖床夫》中,被訓練成影衛的女主角鳳喜一直跟在男主角身邊護衛他,但某次為了救他臉上留了疤後,男主角卻誤以為是自己表妹挺身相救,決定娶那名女子報恩……傷心的女主角決定隱瞞真相,成人之美,最後男主角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祕密,更發覺鳳喜想放棄他,便偷偷設計了一個讓鳳喜不想上花轎也不行的陰謀~
沒有苦澀就嚐不出甘美的滋味,經過歷練的愛情才更顯得雋永珍貴,5/22新月甜檸檬誠摯獻上【正宮夫人不好當】系列,且看三位正宮夫人如何各顯神通,用智慧得到另一半的全部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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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父王,我不!我不!我不!」
北國的三公主雪清靈穿著一身男裝,自外騎馬打獵歸來,氣急敗壞地直奔北王宮,見爹親坐在案桌後方,兩道細眉緊蹙,一雙鳳眼怒瞪低咆。
「放肆!」聽見女兒大聲喊叫,北國的大王雪霸天抬眼低吼。
雪清靈兩手扠腰,毫不畏懼地頂撞回去,「父王,你怎可以不問過我的意思,就要把我嫁到南國去!」
她本在草原獵兔,怎料小六子突然喘吁吁地跑來轉述大臣們的談話,說今日早朝父王已和幾名大臣商議過,要把她嫁給南國王爺,當下她便丟了弓箭,急匆匆策馬奔回。
要她去當和親的傀儡新娘?她不!她不!說什麼都不!
女兒提及這事,「理虧在先」的雪霸天,態度放軟,重咳了聲,幾名隨身伺候的太監宮婢,識相的自動告退。
宮裡只剩下父女倆,雪霸天收起威肅模樣,咧著笑容當起慈父。「清靈,父王的乖女兒,妳是知道三個女兒中,父王最疼妳了。」
「不疼,一點都不疼!」雪清靈自鼻孔噴出兩道怒氣,氣鼓著雙頰,轉身落坐,兩手環胸地別過臉去。
「這是在幹啥?」
「我在生父王的氣!」
他坐到女兒身旁,好聲安撫,「別氣,父王怎捨得將愛女嫁到南國,父王……欸,有父王的苦衷。」重喟了聲,一臉疲憊風霜。
「父王,你會有什麼苦衷?你可是北國最威霸的大王!」儘管正在生父王的氣,但父王在她心目中崇高的地位,丁點未動搖。
「那是!」有女如此,雪霸天一臉感動和滿足。「可也因為如此,父王肩上的重任,沉呀!」
「我幫你擔!」雪清靈拍著胸脯,頗有男子氣概。
「很好!」他一臉欣慰,順水推舟道:「父王早知妳心繫北國人民生命安危重任,所以當大臣們提出讓妳去南國和親的事,這才沒先同妳商量,一口就答應了。」
她怔了下,瞅著父王,覺得哪裡不太對,可又說不上來。
「女兒啊,父王無能,本想妳的大姊嫁給大將軍,二姊嫁給北國第一勇士,便能保全咱北國國土,可南國兵力強大,一再藉機侵犯,若不趕緊想個辦法阻止,怕是,欸,一發不可收拾呀……」
大臣們早在半個月前提議讓三公主和親一事,他捨不得愛女遠嫁,一再拖延回覆,只是近日邊疆地帶南國的兵馬又蠢蠢欲動,先前已被攻佔一座小城池,反攻無力,只好暫時求和。
他知道小女兒的個性,若純粹要將她嫁人,她定會反對到底,但她從小受他影響,這輩子以誓死保衛北國人民性命為己任,若以這理由,她肯定會赴湯蹈火、義不容辭,是以,今日大臣再度催促他下決定,他也只能無奈點頭。
「父王,你讓我帶兵去攻打南國,我絕對會把他們打個兵荒馬亂、落花流水。」雪清靈站起身,挺直背,顯得雄糾糾氣昂昂。
雪霸天陡地苦笑。「妳有比妳大姊夫、二姊夫更會帶兵?」
他的三個女兒中,大女兒和二女兒像他的皇后長得嬌美,宛若天仙,唯獨這個小女兒,不論外貌和個性都像他,不僅相貌平平,成日騎馬打獵宛若男人,可惜她不是真男人,要不他鐵定將王位傳她。
父王的話堵得她啞口無言,她騎馬打獵也許不輸他們,但若論帶兵打仗,遑論她沒經驗,要真讓她拿刀殺人,她手可能會抖。
「眼下,父王實在想不出其他法子應對。」雪霸天語重心長,「倘若妳不願意嫁到南國,那父王……寧當個言而無信的君王,也要保妳留在北國。」
雪清靈眉心蹙了下,不多考慮的答道:「父王,我答應,我去!」她不願見父王因她失了威信,更不願讓北國人民因戰爭而流離失所。
聞言,雪霸天一喜一憂,「清靈,妳真的、真的願意?」雖結果早在他預料中,但他畢竟有身為父親的私心。
她用力點頭,表情堅定不悔。「我是沒想過要嫁人的,但若我嫁人能換來北國人民安樂生活,要我嫁幾回都行!」
「呃……」他啼笑皆非,「不用多,嫁一回就行。」
「那好,我就嫁一回。」雪清靈爽快的回答,「父王,叫要娶我的那個南國人明天來把我娶回去吧!」
「不,不用這麼快……」他可捨不得這麼快把女兒嫁出去。
「當然要快!多拖一天,萬一南國突然心血來潮又想攻打我們北國,那這和親政策還有啥屁用!」
雪霸天怔愣了下,相較於女兒乾脆爽利,他這個大王反倒顯得扭捏拖沓。
「好!不愧是我雪霸天的女兒。」他欣慰的點頭,這丫頭雖為女兒身,可氣概不凡,為了人民,連自個兒的婚姻都可犧牲。
以女為傲的同時,他心頭有一絲愧疚,若不是他這個一國之君領導無方,女兒也不必要遠嫁南方和親,然而不想讓女兒見他發愁,他只能強顏歡笑,掩飾不捨和愧意。
 
奉命迎娶雪清靈的南國六王爺南宮曜日,雖不樂意娶一個傳聞中活像男人的北國三公主,但礙於皇兄的「盛情」,不想抗旨,迫於無奈,只好將就娶了。
迎親隊伍比他預料中更快抵達北國,又出乎他意料之外地順利啟程踏上歸途。他以為會看到一齣哭哭啼啼、三拉四放五不走的感情豐沛戲碼,但沒有,那穿得一身紅通通的新娘子,大搖大擺從他面前走過,大剌剌鑽進花轎,他一度懷疑穿戴鳳冠霞帔的是個男人,興許是北國胡亂塞了個假新娘作弄他,甚至有可能暗殺他。
但瞥見北國王雪霸天眼角似乎有淚,他選擇暫時不追根究底,不當面揭了新娘子的紅蓋頭,算是給他北國王一個面子。
返程途中,迎親隊伍行經荒郊野外,別說像樣的客棧,連間喝茶歇腳的小鋪也沒,南宮曜日搖頭嘆氣,看來北國不只兵力輸南國,連繁榮程度都天差地別,南國可是熱鬧多了。
四周皆是荒地,連根綠草也無,百無聊賴之際,忽地聽見喜轎中傳出震天嚷叫聲——
「停轎!停轎!」
是女人聲沒錯,可這嚷叫聲也太粗野了吧!
南宮曜日回頭一看,只見喜婆正緊張地用力將欲探出頭的新娘子壓回轎內,他第一個想法就是替喜婆鬆了口氣,還好喜婆高大又一身肉,要不,可能攔不住轎內那隻……虎?他陡地反過來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北國的三公主,該不會是隻母老虎吧?
「公主,別出來,有事妳坐在轎內吩咐即可。」喜婆喘吁吁的說。
「問問看,本公主的弓箭帶上沒?」轎內立刻傳出丹田極有力的嚷喊聲。
不用喜婆轉告,坐在前頭馬背上的南宮曜日都聽得一清二楚。
喜婆擦著額上的汗。「好,我問、我問。」她往後看,提高嗓門問道:「那個誰呀,公主問,她的弓箭給帶上沒?」
後頭的人面面相覷,大夥一逕地搖頭。
「公主,好像是沒有。」
「沒有?馬上掉頭,我要回去拿我的弓箭!」
聽聞,喜婆額上的汗冒得更大顆。「公主,這可不成,這迎親隊伍掉頭回去不吉利。」
「我不管!沒帶上我的弓箭,我不嫁。」
喜婆一個頭兩個大,不知所措之際,南宮曜日輕哼出聲,「要弓箭是吧?王爺府裡多得是!」
「誰在說話?」坐在轎裡的雪清靈隨即問道。
「是六王爺。」喜婆恭謹的應道。
「哼,他算哪根蔥!」
喜婆頓時嚇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南宮曜日倒不以為意,這聽來不過就是個任性刁蠻的公主罷了,這種女人,好解決!
「我這根蔥,今日很不幸地娶了一根草,還是根粗草呢!」不卑不亢,音量足以讓她聽得清。
「你沒事幹麼娶根草……」雪清靈沒多想,一回嘴才赫然恍悟她正是他口中的「粗草」,氣不過,又想衝出轎外找他理論。
還好喜婆擋得快。「公主,別出來!」
「她想出來就讓她出來,我沒意見,反正她一踏出喜轎,沖煞到的是自己的父王和母后,害他們久咳不止、久病不癒……」南宮曜日猜想她既然會答應和親,肯定是孝女一個,於是胡謅一通誆她,包准讓她乖乖安坐轎內不再撒野。
這地方窮極無聊,他只想趕緊回南國享受熱鬧氛圍,要是她再這麼鬧下去,就算再走個十天半個月,迎親隊伍也回不到他的王爺府。
「有這回事?」雪清靈倏地定格不動,狐疑問道:「這是南國的習俗嗎?」
六王爺這席話聽來就是在解圍,喜婆硬著頭皮接腔,「是,公主,確實如此,所以請妳千萬別衝動。」要再多衝幾回,她肯定累得不支倒地。
「妳早該提醒我的。」她傾前的身子立即縮回,安分坐好。
喜婆大大的鬆了口氣,正欲揚聲,「起——」
「等一下!我不是說要拿我的弓箭。」轎內的雪清靈又嚷嚷了起來,她可沒忘她的寶貝弓箭。
「可這……」喜婆求救的看著又轉過頭來的南宮曜日。「六王爺。」
「我不說了,王爺府裡多得是弓箭。」
「誰要你的破弓箭!」縱使隔著轎簾和紅蓋頭,雪清靈的氣勢可不輸人。「我們北國的弓箭可是一等一的好!」
南宮曜日嗤之以鼻,若不是不想順她意,讓她出轎撒野耽誤行程,要不,他還真想把她揪出來,讓她看看她們北國這一望無際、寸草不生的荒地,連繁榮的邊都沾不上的國家,還敢大言不慚說他們的弓箭是一等一的好?!
要真好,恐怕也是從南國偷渡過去的吧!
思及此,他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狹長黑眸倏地瞇起。
「蘭兒,妳回去拿,我就在這兒等妳。」既然迎親隊伍不能掉頭,雪清靈遂想了個折衷方法,讓她的陪嫁丫鬟踅回去取。
「什麼,我去?」蘭兒一臉為難,她自小就跟在三公主身邊,雖是丫鬟,可沒吃過什麼苦,這一段路已經讓她走得腿疼,要她踅回北王宮再趕回來,怕是已經明日天亮了。
「叫一個丫鬟去?什麼笨方法!」南宮曜日嘲諷著。
這個鳥不生蛋之處,他一刻都不想多待,特地等一個丫鬟來回,他們一大群迎親隊伍沒餓死、渴死,也會無聊死。
他朝隨行的侍衛長下令,「西榮,派個人去。」
「是,王爺。」
西榮指派一名衛兵前去,迎親隊伍繼續前行。
雪清靈不服氣的嚷道:「你早該這麼做,就非得等我想法子,你才甘心出點子就是!」
南宮曜日回頭看了一眼,眉心一皺,他現在不懷疑她是女人,倒懷疑起她是不是偽公主,嘰嘰喳喳,話還真多。
一路上,雖仍舊無美景可欣賞,可南宮曜日一點都不無聊,因為他的新娘子不斷給他找麻煩,一會喊餓、喊渴,還得一群人大陣仗伺候她出恭……迎親隊伍走走停停,把他的好耐性都快磨光了。
 
兩日後,迎親隊伍終於順利回到六王爺府,趕在吉時拜堂成親,奔波兩日,沒好好睡上一覺的雪清靈,顧不得喜婆叮囑,鞋一脫,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覺醒來天已黑,肚子餓得咕嚕叫,聽聞王爺府此刻正在辦喜宴宴請南國眾大臣,她當機立斷要出去好好吃一頓並趁機認識大臣。
她沒忘自己身負和親重任,要想讓南國不出兵攻打北國,光靠六王爺恐怕不夠力,和眾大臣套好關係,日後才好央託他們說情。
「公主,我聽王爺府的家僕說,一刻鐘前六王爺送皇上和皇后離開,到現在還沒回來。」蘭兒邊幫主子梳頭,邊期期艾艾的說道:「他……」
雪清靈漫不經心道:「沒回來,難不成被綁架了?」眼下,她才不在乎他在不在,她只在乎自己的肚子和眾大臣。
方才她醒來,蘭兒告訴她他來過,看了她一眼又出去,她想,他沒看到一張天仙的臉孔,恐怕很失望吧!
「家僕說,六王爺騎馬出去了。」蘭兒忍不住說出實情,一副為主子抱不平的模樣,「今天是你們的大喜日子,此刻眾大臣還在府邸作客,他怎可以……」欲言又止,蘭兒不想把更多的實情說出,怕傷了公主的心。
家僕猜測,六王爺肯定上酒樓找第一花魁去了。
相較於蘭兒的氣憤不平,雪清靈倒顯得氣定神閒。
「動作快點,萬一大臣走光了,我就錯失一次和他們攀交情的機會。」
「噢。」跟在公主身邊這麼久,蘭兒當然知道公主的性情,她向來豁達,但沒想到連終身大事也可以看得這麼開,公主為北國人民做如此大的犧牲,真是令人敬佩。
「好了好了,可以了,快走!」雪清靈起身,一馬當先跑了出去。
門外的婢女錯愕怔愣住,連攔都沒攔。
「公主,等我!」放下木梳,蘭兒虎急急追出。
 
來六王爺府參加婚宴的大臣們見六王爺送皇上和皇后出門後遲遲未歸,縱使氣忿,卻仍是坐定原位,心想萬一六王爺去了折返,見不到他們,許會記恨他們提前離席,沒將他看在眼裡,再怎說六王爺是皇上最信任的皇弟,得罪六王爺,前途恐不保。
除了丞相和幾名不怕得罪六王爺的重臣,因不耐久候,悻悻然提前離席,其餘的敢怒不敢言,枯坐之際,忽地見新娘子大剌剌跑出來,嚇得大夥瞠目結舌。
得知丞相已離席,雪清靈內心扼腕不已,早知道她連髮都不梳,早一步出來,說不準能遇著丞相,不過不打緊,早晚有機會見著。
向在場賓客自我介紹一番後,她大方地坐上主桌,開始大吃特吃。「你們別光顧著看,來,大夥一起吃。」
「噢,好,謝王妃。」怔愣之餘,大夥訥訥回應。
眾臣面面相覷,除了新娘子的舉止令他們駭然,那普通的面貌更是令他們一驚,聽聞北國的大公主和二公主宛若天仙美女、三公主長相平平,原以為是訛傳,未料今日一見,果真不假。
六王爺稱得上是南國美男子,貌似潘安,風流倜儻,王妃的相貌竟是這般……平庸,莫怪乎六王爺會在喜宴尚未結束,就急匆匆趕赴第一花魁豔雙雙的閨房。
前一刻還氣惱六王爺荒唐行徑的大臣們,這會倒是心照不宣,頗能理解。
饒是如此,王妃終究才是正宮,巴結她準沒錯,腦筋動得快的大臣,馬上端酒過來,笑容滿面祝賀。「六王妃,今日是妳和六王爺的大喜之日,微臣祝妳和六王爺百年好合。」
「噢,謝謝。」吃得滿嘴油漬的雪清靈,接過蘭兒遞來的繡帕擦擦嘴,端起家僕遞上的水杯回敬,啜了一口,察覺是水,頓時眉一皺,「怎遞茶水給我,我要酒,給我酒。」
家僕尚遲疑,蘭兒已先一步替主子倒酒,她們北國人喜慶宴上無酒不歡,個個都是好酒量,三公主更是海量。
雪清靈接過酒杯,一口飲盡,把敬酒的臣子嚇得一臉驚色,嘴角揚起一抹僵硬的笑容。
「六王妃,妳、妳真是女……女中豪傑。」
「那可不!我可是千杯不醉,北國第一海量。」她得意的誇口道。
眾臣聽她自誇,連忙鼓掌讚佩,紛紛起身一一向她敬酒,這下她可高興了,來者不拒,一一回敬,套交情之餘,也讓南國人見識一下北國的女英豪氣勢。
「六王妃,微臣敬妳,想不到王妃的酒量如此之好,微臣等甘拜下風。」
「我就說你們這些人沒一個喝得過我。」喝得盡興,穿著嫁衣的雪清靈起身,單腳蹬在椅子上,手往桌上一拍,「再來,下一個!對了,蘭兒,妳也喝,讓他們看看我們北國連丫鬟的酒量都是一等一。」
雪清靈自覺豪邁的舉止,又再度嚇壞一干大臣,大夥心中暗驚,這六王妃不但相貌平平,連舉止都如此粗野,欸,莫怪六王爺會……
「是,公主,不,王妃。」蘭兒喜孜孜地端起酒先乾了一杯,今日她家主子大婚,她沒喝上一杯慶祝怎行,只是礙於大王特別叮囑過,要她謹遵南國規矩不可造次,她才會一直乖乖站在一旁。
北國來的主僕倆豪爽的一同乾杯,嚇壞了眾臣和一干家僕。
管家見狀,不得不上前委婉勸阻,「王妃,妳喝多了,讓婢女扶妳回房休息可好?」
「這位大叔,你誰呀?」雪清靈雖是海量,但一一回酒,三、四十人輪過一回,倒也顯得幾分醉。
一位喝醉的臣子主動出面幫她介紹,「六王妃,這位我認得,他是六王爺府的向管家。」
「噢,原來是管家,來,向管家,你也來喝一杯!」雪清靈說著,主動幫他斟酒。
「呃,王妃,小的……不能喝。」向義不知所措,他是來勸酒的,未料反被王妃賜酒。
幾名大臣醉得忘了身分,笑鬧道:「向管家,王妃賜酒,你不喝就是不給王妃面子!」
「是這樣沒錯!」雪清靈認同的點頭,瞇著醉眸環顧四周,指著候在一旁的僕人婢女,「不只向管家,你們所有人都得喝一杯為我慶祝。」
「對對對,大夥都得喝一杯。」喝醉的大臣起鬨著。
向義硬著頭皮喝下一杯酒以求脫身,他活到這把年紀,還是頭一回見到新娘子自己出來敬酒,不,拚酒。
他得趕緊去把王爺找回來,否則這失控場面,難以收拾呀!
 
向義急急忙忙趕到城裡第一大青樓「尋歡樓」找當家主子,沒派家僕來,一來是擔心尋歡樓圍事會擋家僕不給進,二來,這事十萬火急,家僕來未必請得回六王爺,是以他得親自來一趟。
「王爺。」來到豔雙雙的香閨外,向義杵在門外不敢進。
先前來過是皇上下旨賜婚那回,王爺喚他進入,他一時不察闖入,撞見豔雙雙衣不蔽體,床上兩人不以為意,倒是他這把老骨頭嚇得踉蹌跌跤,還好沒摔傷。
這回他學乖了,定杵在外頭,不該看的便看不到。
「啥事?」臥在床上,頭枕在第一花魁豔雙雙腿上,邊享受寧靜氣氛邊吃著果子的南宮曜日,聽到管家在門外揚聲,一臉不耐地問:「那其貌不揚的女人在府裡哭鬧?」
稍早,聽喜婆說她一進房倒頭就睡,他有些懷疑地進去看她,發現她當真連嫁衣都沒脫就睡下,還將鳳冠取下,只用紅蓋頭蓋住臉,既然她不講規矩,他當下就掀了她的紅蓋頭,瞥見她的「尊容」那刻,他還真後悔自己沒事掀她的紅蓋頭幹啥!
傳聞果然是真的,她真的相貌平平,無一點令人驚豔。
當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南國兵力雖比北國強盛太多,但南國四周有太多蠻荒邦國,若執意進攻北國,恐無多餘兵力防範那些蠻荒小國趁機作亂,尤其宮中似有重臣盜賣兵器給那些小國,此事他受皇兄之託,尚在暗中調查,狀況未明,是以目前仍不宜大舉進攻。
既然北國主動提和親,南國當然欣然應允,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娶北國三公主的倒楣鬼會是他。
「不,王妃她沒哭,」向義頓了下,含蓄道:「是有……鬧一點。」
「要哭要鬧隨她去!」南宮曜日不耐煩道。他願意將她娶回府裡供著,那是她上輩子燒好香,該懂得知足惜福,他已盡責,任務完成,他累了、睏了,只想醉臥美人膝。
女人,遇著不順心之事,就只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事早在他預料中,她想鬧就讓她鬧吧,砸幾個盤子洩憤就是。
之所以在喜宴沒結束就來豔雙雙這兒,一來是他真累了,懶得招呼那些想巴結他的大臣,且新娘子姿色平庸,那喜酒他還真喝不下,來此枕著美人膝喝著花酒,心情暢快多了;二來,他幹的荒唐事又多一件,他的皇兄才會更安心,不會猜忌他和其他兄弟一般有竄位之疑。
照他說,他的幾個兄弟們還真笨,皇兄交代的正事就拿出真本事認真去做,沒事可做,就盡量玩樂,皇兄雖然表面斥責,但內心可高興了,要討皇兄歡心,就這麼簡單。
「王爺,吃葡萄。」豔雙雙剝了顆葡萄往他嘴裡送,不忘送上嬌媚秋波。今日六王爺大婚,他卻將北國公主丟在家,跑來她這兒窩著,看這情況,日後他娶她當妾室的可能性頗大,想著她就歡心。
「何必費事剝葡萄,妳胸前就有兩顆……」南宮曜日邪壞一笑,將她半裸的身子壓下,張嘴湊上袒露酥胸,狠狠吸吮。
豔雙雙先是驚叫了聲,隨即發出放蕩淫笑,在門外的向義聽得是一臉尷尬。
「王爺……」
聞聲,南宮曜日停住了動作。「向管家怎還不走?一個女人哭鬧,你都處理不了?」
「不,王爺,王妃沒有哭鬧,她是……」知道再拖拉會惹主子不耐,向義索性直言,「她正和賓客們喝酒,且喝了好一會,喝得頗多……」
南宮曜日一怔,坐起身,狐疑問道:「你說她沒待在喜房,反而出來向賓客敬酒?」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本想,那些藉慶賀想巴結他的大臣若見他遲遲未歸,半個時辰內肯定會自動鳥獸散,而喜房內大概會被三公主砸了個面目全非,未料……
「是。」
「還有哪些大臣留在府裡?」越想越覺不妥,南宮曜日起身穿衣。
「除了丞相和幾名已先離席的大臣,其餘的全未走。」向義戰戰兢兢回答,想到那場面,他就忍不住擰皺了眉。
「全未走?!」南宮曜日倏地開門。
向義一臉驚愕,是被他突然開門的動作嚇著,更是被身後那……酥胸半露的豔雙雙給驚駭住。
向義別過臉去。「是。」
「王爺,你這麼緊張幹啥,我和其他酒客喝酒,也沒見你這麼替我著急過。」豔雙雙噘著紅唇,纖纖玉手緊圈著他的腰不放。
「那可不一樣。」南宮曜日回頭挑眉一笑,不怕傷美人心,直言道:「她是我的王妃,妳不是。」說完,他拉開纏在腰上的手,一臉肅穆地大步邁出香閨,心急火燎離去。
他在喜宴中離席來到尋歡樓就已夠荒唐了,未料那女人竟做出比他更荒唐之事。
六王妃沒乖乖待在喜房,反而跑出來和眾大臣喝酒……這,想圖他皇兄安心的荒唐事,他來做就好,她湊什麼熱鬧,何況,需要搞這麼大嗎?
第2章
縱使再怎麼海量,被這麼多人敬酒還是會醉的,前一晚酩酊大醉的雪清靈,隔天睡到日上三竿,醒來時,身上只著一件薄衣。
數不清第幾回進來察看的南宮曜日,臉都綠了。
這女人,從昨晚喝醉就直嚷熱,等不及丫鬟伺候便逕自脫衣,不知情者興許還以為她等不及和他洞房呢!
皇兄果然是英明,許給他這個六王妃,荒唐行徑可真和他不分軒輊。
一早,他進宮代她向皇上和皇后請安,六王妃在喜宴上灌倒三、四十名大臣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令他這個夫君「好不威風」呀!
昨晚他本以為是向義誇大,目的是要引他回府,待他回到府裡,赫然發現向義說得還太含蓄,王爺府簡直比尋歡樓還熱鬧了。
他讓家僕們送醉得不省人事的大臣們各自回府,回頭還得幫忙丫鬟壓制他的新王妃,她被扛回喜房內,還意猶未盡想找人喝酒,敢情他是娶了個女酒鬼?
她喝得醉醺醺,她的陪嫁丫鬟也不遑多讓,醉得一塌糊塗……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鬟。
「你誰呀?」甫睡醒、頭痛欲裂的雪清靈手按著額頭,瞇眼看著站在她床邊的高大男子。
他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看過最美的男人,這絕不是北國男人,北國男人大都長得粗獷,沒這麼俊美的,不過俊歸俊,那張臉也太臭了!
「妳可醒了。」南宮曜日一臉不悅,杵在原地不動。
這聲音聽來好熟悉呀,她想了下,敢出現在她房裡的男人,應該沒別人。「噢,你就是那根蔥呀!」
他怔了下,隨即惱怒地皺起眉頭。「妳這株粗草,還真是不懂規矩!喜婆難道沒教妳,新娘子得乖乖待在喜房裡嗎?!」才進門第一天就給他鬧了這麼大的笑話,讓他在文武百官面前,顏面無存。
他風流瀟灑愛尋歡作樂、紅粉知己多,那都是無傷大雅之事,眾臣私下評論歸評論,可誰不知他們有的羨慕、有的有樣學樣,但她幹的事可不同,新嫁娘搖身一變成了女酒鬼,讓他這個六王爺想瀟灑都瀟灑不起來。
被他唸得頭更痛的雪清靈悶哼了聲,「先幫本公主倒杯水來,我口好渴。」
原不想理她,但見她翻個身,臉埋在枕頭痛苦呻吟著,想必是昨晚喝太多宿醉難受,他心一軟,下意識地幫她倒杯水遞上前去。「水。」
她在床上蠕動了一會,掙扎地坐起身後,倚著床頭,接過水一口喝盡。「再一杯。」
他沒反駁,再為她倒杯水,她又一口喝乾。
「你們南國人也太小氣了,水杯這麼小一個,喝一口就沒了,酒杯也是一樣……我看你索性把整壺水拿來,我很渴!」
南宮曜日回頭瞪了她一眼,內心嘀咕著粗草,但仍依她意,把整壺水遞給她。
接過水壺,雪清靈將水壺拿高,嘴對著壺口,大口大口喝著水,直到整壺水沒了,她才滿足的說道:「這樣喝才過癮!」
南宮曜日坐在椅上,眼神顯得極為無奈,想著自己是哪裡不如皇兄的意,他非得要賜他這個邋遢公主來折磨他。
「對了,你剛剛說喜婆有沒有叮囑我什麼?」灌了一壺水,精神好了些,她頭靠著床頭斜瞪他,漫不經心地問。
他的表情充滿了不耐。「就算喜婆沒叮囑,妳貴為北國的公主也該知道,大婚日新娘子得乖乖待在喜房裡。」害他昨夜折騰了一晚,窩在書房哪兒也不能去,就怕她再給他搞個突發狀況,整晚睡不安穩。
「那請問你是?」雪清靈瞇著一雙鳳眼問。
南宮曜日眉一皺,她方才明明已知他身分,這會……敢情是酒未退,腦子還不甚清醒。
他咳了聲,下巴微揚,鄭重自我介紹一番,「我是南國的六王爺,當今皇上的六弟南宮曜日,也是妳的丈夫。」
他一說完,她立即涼涼接腔,「就算喜婆沒叮囑,你貴為南國的六王爺也該知道,大婚日得乖乖待在府裡別亂跑,可你昨兒個去哪兒了?」
南宮曜日瞇眼看她,這粗草看來大剌剌的,腦袋可不笨,還懂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接下來,大概要和他吵了吧。
「算了,我們一人一次扯平了,下次別這樣,知道嗎?」頭還痛著,她不舒服的閉上眼,一副懶得再同他說話的模樣。
就這樣?他一臉錯愕的看她,他以為她至少會為昨晚他沒和她洞房之事,與他鬧上一鬧,可她並沒有,似乎是忘了……他揣度,該不會真是酒未退,還沒想起這事?
見她久久不語,狀似又睡著了,他起身想喚丫鬟進來,才一轉身,她突然又出聲。
「等等,昨晚你去什麼地方?」
頓下腳步,他嘴角微揚,女人啊,都一個樣,沒藉機鬧上一鬧,是不會罷休的。
「妳說呢?」
她眉頭一皺。「你沒說,我怎知道,我這不正在問你!」接著她想了想,逕自續道:「能讓你把一干朝中大臣丟在王爺府裡不管,那地方肯定比吃喜宴還有趣,改天帶我去見識見識。」說完,又一副垂死樣。
南宮曜日瞇眼瞪她,她這是在裝傻,還是精明太過?頭一回他竟摸不透一個女子的心思……
內心正狐疑之際,她又出聲了。
「好了,你出去吧,別吵我,我還是再睡一覺好了。」她眼未張,嘴中嘀咕著,說完,自動拉被躺平,全然無視於他的存在,不,她說了「你出去吧」。
他堂堂一個六王爺,居然被她當下人一般使喚?他本就要出去,才不是聽她口令。
臨出房門前,回頭看她一眼,她竟真睡著了,哼,粗草,沒教養更未具美貌的公主,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雪清靈站在池邊,將手中的飼料丟入池中餵魚,一臉乏樣。
她來到六王爺府已三天,整座王爺府都被她逛得差不多了,那個自稱她夫君的六王爺,整天不見人影,連想跟他提要帶她進宮去見皇上皇后都沒得說,她懶洋洋彎身靠著欄杆,想來皇宮一時片刻是去不了,但去街上逛逛總行吧!
「蘭兒,我們出門上街去逛逛。」回頭,她同丫鬟說。
「好啊。」聽到要逛街,蘭兒樂得猛點頭,但想到之前她不知分寸地在主子新婚之夜喝得酩酊大醉,這消息要是傳回北國,大王肯定會責怪她,連忙又道:「不,公主,等等,我們……先跟向管家說一聲。」還是守點規矩好,至少要讓向管家知道她們的去處,免得找不到人。
「說一聲?好吧,妳去說,我先去換裝。」
「幹啥換裝?」蘭兒難掩驚慌,王妃一換男裝,就等於宣告她會成為一匹不受控的脫韁野馬。
「不換裝我怎麼上街?難不成要我穿這一身軟軟飄飄的衣裙,身子一扭一扭的,這樣我能走路嘛我!」說罷,她一扭一扭地朝「曜日樓」走去。
「公主……」雖然她說的沒錯,但一想到她換上男裝……蘭兒心頭頓時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個、這個、這個,全都給我包起來。」換了男裝的雪清靈,手拿著一把扇子,在攤位上點了幾下,豪氣搜括。
小販樂呵呵,卻苦了跟在身後的五、六名家僕,個個捧了一大疊東西,都看不到眼前路了。
「還有這邊,這些我全要了,一個都不許落。」板著肅穆臉孔說著,趁家僕忙著跟小販交易時,雪清靈一雙眼骨碌碌轉了下,拉著蘭兒快速跑離。
「咦,王……王少爺呢?」王妃換上男裝,自然不喜人稱她王妃,她讓跟著上街的家僕喊她「王少爺」,可這會,王少爺去哪兒了?
家僕們極目梭巡,六王妃甫來到,對街上事物皆感新鮮有趣,一會工夫沒盯緊,她就會從這攤跑到那攤……可現下,放眼望去,怎不見六王妃的身影?
兩名僕人將捧在手上的東西擱在攤上。「我們先去找人,你們把東西拿回去,順便告訴向管家,我們找王……王少爺去了。」
兩名僕人分頭找人,其餘的人請小販幫忙送東西回府。
拉著蘭兒在街上飛奔,主僕倆跑得喘吁吁,見順利甩開一票跟班,雪清靈高興的拍手大笑。
「王妃……不,少爺,妳這是……」蘭兒一臉緊張,這兒可不是北國,人生地不熟的,萬一找不到回府方向,迷路了怎麼辦?
「我們又不是囚犯,只是出來走走逛逛,幹啥派那麼多人跟著!」雪清靈大搖大擺走著。
蘭兒快步跟上。「向管家只是怕我們找不到路,而且妳買那麼多東西,也要人提,總不能都讓我一個人提,我可提不動。」
「呵,妳以為我真想買東西,那些我才看不上眼。」她只是想把家僕耍得團團轉,趁機開溜罷了。「要真找不到路,找個人問不就得了。」
「也是。」蘭兒想,這兒的人應該都知道六王爺府在哪兒。「少爺,妳別跑,妳要去哪兒?」
「再不跑,等會僕人就追上來了,妳以為他們會不管我們?」說罷,雪清靈一逕地往前跑,邊跑邊回頭喊道:「蘭兒,妳快點,跑丟了我可不管妳。」
未注意前方狀況,一匹快馬朝她奔來,蘭兒嚇得大喊,「少爺,小心有馬!」
雪清靈一回頭,嚇得忙不迭跳開,馬兒受到驚嚇前腳高高抬起,坐在馬背上的人險些跌下,還好他似乎挺能馴馬,拉扯韁繩,穩穩地控制住焦躁的馬兒。
馬背上的人惡瞪了她一眼,但她反倒惡人先告狀。
「喂,我說你呀,這街上人來人往,你騎馬騎這麼快,是想撞死人呀你!」
馬背上的人原是瞪著雪清靈,但愈發覺得「他」頗眼熟,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雪清靈似乎也認出他來,鳳眼一瞠。「你、你,我認得你,你就是那個……」
這時僕人遠遠地已看到她,高喊道:「王少爺——」
聞聲,雪清靈一驚,這會她還不想回去,當下不假思索,立刻跳上馬背。「快走,有人在追我!」
見真有人追來,男人立即掉轉馬頭離去,動作之快,令蘭兒一時傻住,只能眼睜睜看著主子上了馬背,回過神,才恍悟主子跟著別的男人跑了。
「少爺、少爺,回來呀……」追跑了一段,喘吁吁地跟不上快馬,她一臉緊張。
「王妃怎跟那男人騎馬走了?那人是誰?」僕人追過來時,王妃他們已策馬狂奔離去,壓根沒見著騎馬的是何人。
蘭兒一臉慌,一逕地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
「快回去告訴向管家。」驚覺王妃可能被人擄走,事態嚴重,僕人立即掉頭回府。
 
新婚才三日,卻已是第二回被向管家到尋歡樓急請回府的南宮曜日,一張俊臉垮著。
「王爺,王妃被人擄走了!」
向管家在尋歡樓是這麼跟他說的,可他回到家,蘭兒卻跟他說:「王爺,公主跟別的男人跑了。」
「跟別的男人跑了?」狹長的黑眸陰鷙地瞇起。
這個消息頗令人不悅!雖說他壓根不在乎那根粗草,至今也尚未圓房,可名義上她畢竟還是他的六王妃,光天化日下,她竟跟別的男人跑了,這話要傳出去,他又再度瀟灑不起來。
這株粗草,難道就不能安分守己一點,非得三天兩頭給他找麻煩不可!
蘭兒的話嚇壞一干僕人,向管家更是緊張的對她搖頭。也許是國情不同使然,這北國人說話,還真是直白得令人不敢恭維。
發現大夥一臉驚懼,跪在地上慌得不知所措的蘭兒立即改口,「不是,我是說王妃被一個男人騎馬帶走了。」
「可有看清那人的面孔?」南宮曜日問。
她搖頭。「當時我只顧著看馬兒還有王妃,那馬兒差點撞上王妃,後來僕人追來,我顧著看後頭,再回頭,王妃已坐上馬背走了……」弄丟了主子,她心慌意亂,努力回想當時情形,可再想不起更多了。
「王爺,西榮已帶人出城去尋找。」向管家稟報著。
「多久了?」南宮曜日沉著一張臉,這人要弄丟,萬一出了什麼大事,他就真的頭痛了。
「半個時辰了。」
「再多派些人去找。」
「是。」
南宮曜日坐在椅子上沉思,雪清靈甫來到南國,應該沒仇人才是,他雖不敢說自己八面玲瓏,可他平日與人為善,又頗有耐性,不至於得罪誰,自然也不會有人抓他的王妃威脅他什麼的……
他猜,肯定是那粗草玩野了,也不看對方是誰,就跳上人家的馬跟著人家走,可若是正常人,應該會趕她下馬才是,畢竟她又不是天仙美女,美得令人起歹念,何況她還是著男裝……
輕喟了聲,無論如何,她還是不能出一丁點事,要不,他如何向北國王交代。
坐立難安,他倏地起身道:「向管家,把騰雲牽出來,本王要親自去找人。」
這令人恨得牙癢癢的粗草,要讓他找到,確定她是玩野了,他非得、非得好好打她一頓屁股不可!
 
雪清靈和男人一同坐在馬背上,馬兒跑了好一段路,彎上山後不久,兩人來到一間小木屋前。
「這是哪?你家?」雪清靈輕巧地跳下馬,環顧四周沒其他住戶,正感到納悶,忽地一把亮晃晃的刀,架在她頸項間,「你這是幹啥,想殺我?」
男人神情凝肅,想殺他,卻又礙於……
她才不怕他,回頭緊瞅著他。「我可是救過你的命,你不會連救命恩人都要殺吧?」話落,她又心虛的補了句,「雖然是我害你受傷的。」
她認得他,大約一年前她不知為了什麼緣故和父王吵架,負氣之下未帶任何隨從便獨自出外打獵,那天,她火大的見兔打兔、見鷹打鷹,最後還一次三箭齊發,原先是要射一頭鹿,誰知他突然衝出來,箭沒射到鹿,卻射在他背上。
當下她心一驚,趕緊將他扶到最近的避雨草屋,她說要找大夫替他治病,他不准,還要求她不許帶任何人來、不許透露他的行蹤。
當時她覺得這人真奇怪,命都快沒了,還不許這、不許那,她猜他許是犯了啥重罪怕被抓,那她可不管,她傷了人,最要緊的是先保住他的命。
她答應不會帶人來,便自個兒去抓了藥又踅回,親自熬藥給他喝,見他暫時沒事她才放心離開,隔天她去探望,他人已不見了。
「不過你這人也真是的,我說不會透露你的行蹤就是不會,你傷還沒好,幹啥急著離開,害我一度以為你被山上野獸吃了。」想到他因她受傷,也不知好全了沒,於是問:「你背上的箭傷好了嗎?給我看看。」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他防備的退了一步,眼神猶豫了下,暫時將刀收起。「進去!」
「進去?」雪清靈會錯意,「噢,你害臊是不?一個大男人脫個上衣有什麼好害臊,非得進去屋裡才能脫!對了,你應該是南國人吧,你當時跑去北國做啥?」
話才說完,她被重重一推,進到屋內,男人跟在身後,立即將門拴上,手中的刀又指向他,一臉嚴厲的問:「你是北國人,到南國來做什麼?」
「是我先問你的,你都還沒回答我的話,怎反問起我來?」見他死不退讓,刀眼又向著她,她只好先回答,「好吧,我告訴你,我呀,是來南國做買賣交易的。」她也沒說謊,和親就是一種交易不是?
男人狐疑的看著他,不甚相信他的說詞。
「我說了,換你說。」
「安靜坐好,少惹我,否則我就殺了你。」
「你這人真奇怪,動不動就想殺人,殺人總要有個理由吧!」
男人被她惹怒,一刀揮向她頭頂,頂上帽子瞬間被揮落,長髮流瀉,見她是個女子,他明顯一驚,她更是瞠目。
「喂,你真要殺我!」
「妳是女人?」他不殺女人。
「我是女的又如何?」她的表情由驚轉怒,「你最好給我個理由,為什麼要殺我?」方才她若糊裡糊塗地被他給殺了,她真會死不瞑目的。
「妳最好把一年前在北國看到我的事忘掉,永遠不要對別人提,否則……」男人狠瞪了她一眼。
「否則你又要殺我?」雪清靈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自作聰明地說:「噢,我知道你要殺我的原因了。」
男人眼神突地一驚,手中的刀作勢舉起。
「你們南國的男人真奇怪,老說什麼自尊心,被女人拿箭射中覺得沒面子,所以你才想殺我滅口,顧全面子?」她頗不以為然,「若是如此,我在北國早不知被滅口幾百回了。」
昨日向管家委婉的和她提及,希望她盡量不要再找男人拚酒,要顧及六王爺的顏面和自尊心,不過他是好言相勸,也沒聽六王爺說要殺她,她想,許是每人在意的程度不同。
聽她自編這個理由,男子原本嚴肅的表情緩緩鬆懈下來,沉思片刻,才又睨向她,想她一名女子應不至於威脅到他。
「妳要記住,永遠不許……」
「我知道,不許提你在北國被我射傷的事。」她涼涼接腔。
「妳走吧。」考量到她救過他,又是名女子,他決定不殺她。
他欲放她走,她反倒不想走了,視線聚焦定在牆上的一張虎皮上。「這張虎皮真漂亮……」
見她不走,他反怔愣住,這女人是太天真,抑或膽識過人?他一再抽刀想殺她,她不僅不畏懼,有機會逃還不想走?
「走,我送妳回去。」他拉住她的手,這山路不好走,她若一個人下山恐會迷路,他決定送她回街上去。
「我還不想……」
她正想拒絕,屋外傳來一陣鬧烘烘的聲響。
「王爺,這兒有匹馬。」
「把門踹開。」
「是。」
領頭的正欲踹門,門突然被拉開,雪清靈一臉不悅的兩手扠腰杵在門口處。「你這人講不講理,幹啥踹人家的門,敲敲門你不會嗎?」
見到她,本欲踹門的人嚇一跳,連忙縮回腳,還因此重心不穩踉蹌了幾下。「王妃。」
「妳果真在此!」南宮曜日難掩怒氣地低吼。
他親自出來尋人,和王爺府侍衛長西榮會合後,一路尋上山來,見馬蹄印在此竹屋前消失,猜想她人可能在裡頭,果不其然。
原以為馬兒跑了這麼長一段路,她定是真被人擄了,但現在看來,她神采奕奕,安然無恙好得很。
「我就在此。」
南宮曜日下馬,來到她面前。「妳在這兒做什麼?」
「我來買虎皮。」她抬高下巴。
「買虎皮?」他眉一挑,他打小到大都在這附近打混,還沒聽說這兒有人賣虎皮,她初來乍到就摸上山來買虎皮,豈不啟人疑竇?
「是啊,我在街上遇到這人說他家有虎皮要賣,我就跟著他來了。」她漫不經心補了句,「你的王爺府連張虎皮都沒,真沒氣勢。」
不理會她的話,他繞過她逕自進入,和屋內的人打了照面,眉頭倏地一皺。「袁柯?」
屋內的男人見到他,鎮定一笑。「不知六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你叫袁柯?既然你們認識,那價錢就好談了。」雪清靈朝袁柯努努下巴,「給個價吧,這張虎皮我要了。」
「小的有眼無珠,不知妳是王妃,方才若有得罪處,還望王妃見諒。」袁柯看了她一眼,不卑不亢的道:「聽聞六王妃是北國的三公主,王妃遠嫁南國,是南國人之幸,若王妃不嫌棄,小的願將這張虎皮送給王妃當賀禮。」
「聽到沒,我遠嫁南國,是南國人之幸。」她得意地朝南宮曜日微揚起頭,旋即又轉向袁柯,「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雪清靈轉身,對著在屋外候命的一干人下令,「收隊,回府。」
南宮曜日眉心一蹙,這個北國女人眼底有沒有他這個丈夫的存在,當他的面收別的男人送的禮,又逕自下令收隊……
「王、王爺……」王妃發號施令,西榮一時不知所措,下意識地看向正主子。
雖覺她來買虎皮這事頗有蹊蹺,可現下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既然暫時查不出問題癥結所在,那當然就——
「收隊,回府。」南宮曜日一臉沉悶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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